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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净软冷眼看着他，如果不是兰若亭，那这些狠话会对姐姐讲吧。
“说吧，谁先动手。”
校长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您没看见吗？我这是被打，四个女的压着我打，我半点没有反手之力。”
“为什么动手？”校长将目光投向顾净软。
顾净软不说话，眼神冰冷地看着林子森。
“我问你为什么动手！”
顾净软的漠视让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林子森说话太恶心了，我们气不过。”
看见顾净软半点没有要回答的迹象，万橙颜才弱弱开口。
“恶心？”校长看着林子森，“你说了什么恶心的话？”
“她说什么你信什么？我说我什么都没说就表达了一下心里的敬仰之情然后就被打了你信吗？”
林子森揉了揉刚刚被许盼盼伤到的右手，
“第二次了，呵挺厉害，给我小心点。”
校长闻言随手拿了一本书砸向他，“谁小心点？林子森，你是不是觉得榆林中学和你之前的学校一样？家里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我们榆林中学要不起你这尊大佛。”
校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林子森公然斗殴，麻烦来一趟学校。”
林子森轻飘飘地说了句，“这人也叫了，反正也有人帮我解决，没我事了？可以走了吧？”
“去墙边站着，等你家长来了就给我滚回去，我们榆林中学要不起你。”
“还有你们，都给我滚，从进校以来大事小事就没停过，女孩子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想干嘛？想当校霸？”
顾净软低着头依旧没说话。
“行，我就问，你们谁先动的手。”
“我动的，和她们没关系。”顾净软开口。
“没关系？只要是插了手的那就有关系，一律按开除处理。”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动手。”
显然，校长并不相信万橙颜的解释。
半晌，顾净软抬头，看着林子森，一字一顿，
“他，活，该。”
“我恨不得杀了他。”
林子森能感觉到她这句话不象是气话，她说的是真话。
“顾净软你他妈有毛病？”
顾净软冷冷地收回目光，“有，怎样？”
“反了反了，顾净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叫你爸妈领回去，你这种学生要不起，我们榆林中学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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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第二节 课。
一班是重点班，特别是临近月考，班里学生都是只专心于学习，很少出教室门，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兰若亭回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几分钟了。
上周换了座位，她现在和谢知意并不是同桌关系。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俩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聊天了。
兰若亭和她隔了一条走道和两列同学。
兰若亭将刚刚的事写在纸条上拜托周围同学传过去。
但周围都在认真听课，都不愿意为她传纸条。
迫不得已，兰若亭将纸条捏成一团往谢知意的座位扔去，结果一不小心扔到了谢知意同桌王佳的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给一下谢知意。”
兰若亭慌忙朝她做着手势和口型。
王佳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气恼地举手，
“老师，兰若亭上课传纸条！”
数学老师从讲台走了下来接过纸条，鉴于是学生的隐私没打开，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兰若亭训斥道，
“你瞧瞧你最近做的作业，简直一塌糊涂，都在干嘛，高三了还不能收心？”
以前和谢知意同桌的时候，她经常借鉴谢知意的作业，就连小考试偶尔也会偷偷看一看，现在换了同桌之后也就没地方借鉴了，数学又是她的短板学科，所以作业比起之前就一落千丈了。
兰若亭低垂着头，余光看向谢知意处，见她目光就没有投过来过。
凭什么永远都是这么淡定。
等她知道自己妹妹要被开除了，她会还能这么淡定吗？
谢知意并未察觉她的心思，于她而言兰若亭就是坐得比较久的同桌而已，上次帮她说话已经是仁至义尽。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处处与自己做对比，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朋友，谢知意不傻，羡慕和嫉妒她分得清楚，偶尔的小动作她能理解，但是从上次故意假传消息开始，谢知意心里就产生了膈应，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却又要去迎合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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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在榆林中学附近的商场逛街，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没其他的作用，就是给她拎包的。
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必须需要逛街花花花来缓解糟糕心情。
只不过东西还没买完就先接到了校长的电话。
谢瑶正在中场休息，私人咖啡厅喝着咖啡。
“喂你好。”
“顾净软家长是吧？顾净软聚众斗殴，麻烦来一趟学校。”
谢瑶一听这话不得了，“没伤着吧？”
“被她打的人伤得厉害，她倒没事。”
谢瑶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校长：“……”
谢瑶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太妥，又立马加了句，
“我这就过来。”
“嗯。”
“别让他们伤害我女儿！”谢瑶想了想，既然能打电话给她，那肯定也会打电话给对面人的家长，担心她吃亏，谢瑶一路上让司机将速度开到最高码。
直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校长才神情复杂地将手机放回去。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说他们家家庭教育不好，偏偏教出了谢知意这样优秀的孩子，说他们家家庭教育好，又偏偏有顾净软这样的熊孩子。
所以说，养孩子果然是一场冒险，五五分比例，一不小心就会要你命。
二十分钟不到，谢瑶就气喘吁吁地到了高三办公室。
“软软，没事吧。”
谢瑶一进门就上下打量顾净软，生怕她吃了亏。
谢瑶虽然在家欺负她，但是在外面她护短得很，只要是欺负她孩子的，她都不会放过，她生的孩子自然只能她自己欺负。
“妈妈，注意你的贵妇形象。”顾净软轻声提醒道。
顾净软再生气都不会将气撒在自己家人身上。
谢瑶神情一顿，才发现办公室里站了很多人，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顾净软，
“你打了这么多人？”
“就一个。”
“哪一个？”
“那边那个最丑的男的。”
谢瑶竟然顺着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找到了。
“顾净软妈妈，请尊重一下我好吗？”
校长无语了，从谢瑶进门起就没看过他一眼，眼睛一直在顾净软身上，活像自己女儿被欺负了。
“哦抱歉了校长，我女儿身娇体弱的，她打得过谁啊？”
校长：“……”
合着就是说被打活该呗，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你们几个出去外面站着。”
“林子森你去一班教室外站着。”
校长为了避免几人再次发生矛盾便将林子森安排开。
林子森并没有按校长说的站在教室外，而是直接进了教室。
正好是下课时间，林子森直接坐到了谢知意前面的桌子上，
“喂，谢知意。”
谢知意当做没听见，继续写着自己手里的字。
林子森冷笑一声抢过她手中的笔， “你妹把我打了，妹债姐还，知道吗？”
谢知意闻言抬头，“她受伤了？”
林子森：“……”
“哪能啊，她那群小姐妹，四个人欺负我一个，谁能伤得了她。”
起初林子森以为是他说不喜欢兰若亭踩到了她愤怒的点，仔细想想应该是谢知意才对。
“最好没有。”
谢知意冷冷出声，目光如同三月寒冰。
林子森刚想出手碰一碰谢知意的肌肤，却被许诺扬一把抓住了手腕，
“没听错吧？你竟然被女孩子打了一顿？还故意说出来让人笑话你？”
林子森恼羞成怒，反手一拳打在许诺扬脸上。
满肚子气正愁没有发泄处。
许诺扬侧过脸，碰了碰被他揍的地方。
“这下好了，我被校园暴力了，谁帮我举报一下？”
果然有人应声去了办公室，林子森再次被请进了办公室。
高三办公室外，顾净软蹲在地上低垂着头，在地上画着圈。
好像太冲动了。
好像把事情搞砸了，连累了自己朋友和家人。
虽然她们都不怪我，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好糟糕。
“软狗你干嘛呢。”
“没干嘛啊。”
顾净软依旧低着头，只答话。
过了半晌，顾净软感觉有人走近了，在她面前蹲下，指间触碰着她的头发，
“顾净软。”
第27章 顾净软你哭什么？
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 熟悉而又心安的味道。
顾净软缓缓抬头看着面前那张清丽的脸, 声音怯懦不安, “姐姐……”
动手的时候没觉得害怕也没想过后果, 但是此刻沉静下来，又或者说真正面对谢知意的时候才感觉到害怕。
怕姐姐不理她, 又怕她追问原因。
谢知意看见顾净软脖颈处红彤彤的痕迹时, 眼神一滞，淡淡收回目光，垂眸望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打架？”
最终顾净软还是从她嘴里听到了让她害怕的话。
顾净软垂下眼帘避免和她对视，
“他活该。”
她说不出理由，除了活该她不知道怎么去说。
显然谢知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为什么要打架？”
顾净软紧紧抿着嘴, 神情倔强，不发一言。
这是这一个月以来，谢知意第一次在顾净软这里碰壁，第一次像这样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谢知意没再说话, 只是眸光清冷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顾净软心跟被针扎了一样，谢知意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就好像这一个月以来的亲近都是假的，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她刚穿来时候的样子，陌生, 客气，冰冷。
“姐姐……”
“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打架？”
她以为顾净软只是贪玩不思进取，有些小陋习小脾气，可是没想过她会拉着她的小姐妹聚众打架，还是打一个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男生。
“姐姐…”
她的目光太过冷漠，语气冰冷，明明姐姐就在她眼前，可是她觉得离她好远好远，顾净软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住她，可是却被她躲开。
谢知意起身，看着蹲在地上抱着双膝的顾净软，冷声，
“顾净软。”
“你让我太失望了。”
国旗下检讨那一次她是真的相信她会努力变得更好，她也确实如她所愿的努力在变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尽管她知道她经常逃掉一些不重要的课和她的小姐妹出去玩，曹光也私下找过她，她也用每天都在按时回家、请了家教、每天早到学校的话请求曹光多给她一点时间，别把她逼得太紧。
她还向他保证，顾净软会越来越好，让他不要告诉谢瑶和顾海，因为她知道如果告诉他们有用，顾净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知道了也只会让她多受一些禁闭之苦。
小有进步的周考，每天按时上学的良好表现和她的保证让曹光答应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期限是一个月。
然而，一个月快过去了，事情并没有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她难道不知道在学校聚众打架是什么后果吗？
她知道当她听到兰若亭阴阳怪气地说事情经过的时候她心有多慌吗？
逃课，办公室外打架，真是好本事。
谢知意眼中的失望并不似作假，顾净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让她失去的是什么。
是姐姐对她的信任。
顾净软茫然失措，
“对不起…”
一直在旁边守着她的许盼盼看不过去了，一把顾净软拉了起来，
“你道什么歉？你明明就是为了她才动的手，有什么说不得？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知道你成绩好优秀天之骄女，瞧不起人，但是顾净软对你这么好你瞎看不见吗？”
“许盼盼——”
“你少说点。”
宋思玉和万橙颜都拦着她，让她少说些话，劝她毕竟是顾净软姐姐。
许盼盼不管不顾，把心里埋藏已久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你们别拦我，我早就看不惯她了，姐妹了不起啊，我和顾净软这么多年朋友她什么时候在我这里低声下气过，说话做事什么时候没有照顾着她，你呢，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随随便便就能把人拉走，和你聊天说十句你回一句，每天在我们面前吹她姐姐多好多好，说不得你一句坏话，一见到你就把我们扔在脑后，谢知意你扪心自问你配做姐姐吗？你这么多年……”
“许盼盼！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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