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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近代现代)——不问三九

时间:2020-04-18 09:44:09  作者:不问三九
  陈凛拔高语调“哎呦”了一声, 末尾的话音是高高扬起的。
  “别整这怪声儿, ”汤索言掀起眼皮瞭他一眼, “谁都没你欠。”
  “我上学那会儿不就欠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凛也不在意,这一桌子人里头, 他跟汤索言关系是最好的。
  陶晓东替他挡了一杯, 汤索言也没拦着,就笑着看他喝了。桌上人好顿起哄, 问汤索言凭什么让人挡酒。
  汤索言只笑不说话, 陶晓东就着别人起哄的势头说了个“应该的”。
  这一个“应该的”, 这仨字无论怎么咂摸怎么寻思,都带着股别样的滋味。陈凛眼神在俩人身上来回溜了两圈,笑而不语。
  “来寿星喝一杯,你必须得喝。”陈凛到底还是把酒倒进汤索言杯里, 陶晓东刚要说话, 陈凛手搭着他椅背说了个“嘘”, “上杯让你替了,那是因为你俩瞒着不告诉,那你替了也不冤。这杯不行,这杯就是他的,他老一岁他喝。”
  汤索言靠在椅背上听着,陶晓东看他一眼, 之后笑道:“还是我来。”
  “说了不给替。”陈凛“啧”了声,“你要再替,那今天这酒咱们就得换个喝法了,你替到底儿啊?晓东,看在我跟他上下铺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别。”他指了指这一桌子人,“现在你眼里每一个,别看着人模狗样的,都个顶个能喝,你掂量掂量。”
  陶晓东扫了一圈,都没琢磨,还是笑着点头:“我来。”
  “啧,这么犟呢?”陈凛嘴上这么说,痛快地把酒给他满上了,“意思就是你旁边这位,今天你就打算护着了,是这么个意思呗?”
  “啊。”陶晓东站起来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来吧。”
  衣服没搭好,滑到地上去了。汤索言看见了,俯身朝后伸手给捡了起来,重新搭了回去。
  “有护着的也真有好意思的,”陈凛用膝盖撞了撞汤索言椅子,“坐得这么稳呢?你不臊得慌吗这位大夫?”
  “不臊。”汤索言淡定地浅浅笑着。
  陶晓东都站起来了,也就顺势提了杯酒,这些人他第一次见,按理说也该提一杯。
  刚才又是开车又是坐这儿吃饭的,衬衫已经不那么规整了,腰带以上松松地堆了个褶。黑衬衫很显身型,腰细,腿长,这么往这儿一站太精神了,养眼。
  “今天头一次见,各位都是眼科医生,我弟弟是盲人,所以这些年医院眼科我跑得太多了。医者仁心,这些年我遇到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好大夫,帮我很多。所以我看见医生就自来亲近,眼科尤其是,有你们在太好了。初次见面,晓东敬一杯,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在座的都是汤索言大学同学,确实都是眼科大夫,陶晓东几句话说得亲近,听着也耐听。
  他的这杯酒大家都喝了,喝过之后问问他弟弟是怎么致盲的。
  汤索言答了一句,大家了然地点了下头。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陶晓东说四岁。
  “太小了,可惜了。”
  “我爸爸也是盲人,遗传的。”陶晓东说。
  陈凛听到这儿抬头看他一眼,有人安慰了句:“没事儿,早晚会有临床治疗,时间问题。”
  还有个人“哎”了声,笑了:“那不是索言方向吗?他是专家,抓着他,等他治。”
  陶晓东坐那儿看了眼专家,点头说:“抓着呢。”
  陶淮南在家吃完饭刚要午睡,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迟骋坐在桌边看书,摸起遥控器把空调开了,陶淮南翻了个身:“别吹我脸呢。”
  迟骋沉默着把风向定在上头,让风往上吹,陶淮南满意地哼哼了句“舒服”。
  眼科医生扎堆的局,就着刚才一个视网膜色变能聊半个小时,服务生推门进来还愣了下,仿佛一脚迈进了什么学术会议现场。
  陶晓东坐这儿也显得有点多余,他也插不上话,而且听不懂。尽管因为陶淮南有这病,这些年带着治来治去他也算半个专家了,可他们说得实在太专业了,聊的大多都是现在国外的研究现状和成果,有些词都没听过。
  听不明白陶晓东就吃东西,趁着人都聊天顾不上喝酒,他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胃。汤索言边说话边慢慢转着桌,转过来一叠小面点。
  “吃两个。”别人说话的工夫,汤索言往左侧了侧下巴,小声说了句。
  陶晓东听见了,夹了两个吃了。
  汤索言接着和别人聊,陶晓东吃得差不多了,这些人也聊得告一段落了,又想起喝酒这茬。陶晓东胃里不空了,有底。
  饭吃了挺长时间,连喝带聊,这伙人确实好久没见了,能聊的太多了。汤索言就最开始让陶晓东替他挡了那一杯,后面没用他替。陈凛他们也就是瞎闹,都知道汤索言不喝酒,最初闹过之后压根也没想带着他。
  陶晓东喝了不少,这些年练出来了,酒量很不错。吃完分别的时候陶晓东算是里面清明的,陈凛有点喝多了,喝多了话贫,说了一堆不着边的话。
  没完没了地叫“晓东”。
  “别东了,赶紧回家。”汤索言看着他上了车,代驾熟练地把车开走了。
  来的时候陶晓东开车,回去了得汤索言开。
  “睡会儿。”汤索言跟他说。
  “不用,”陶晓东笑了下,“我没喝多。”
  他是真没喝多,明明白白的,脑子不晕,说话也不糊涂。
  这会儿没人了,只剩他们俩,陶晓东才皱着眉问:“你过生日啊?”
  汤索言“嗯”了声。
  “那怎么提前不告诉我啊?”陶晓东靠在那儿看他,“我到了才知道。”
  “一样,”汤索言说,“我都没当回事。”
  “得当回事。”陶晓东闭了闭眼,“过生日你得告诉我啊。”
  说是没喝多,这还是喝多了,这话如果他完全清醒着的时候不会说,说了也不会是现在的语气。
  汤索言觉得有意思:“下回告诉你。”
  “下回不用你了。”陶晓东闭着眼说,“我记住了。”
  说完摸出手机,仰在那儿刷刷地翻,不知道跟谁说着什么,然后说:“那我先不回去,晚上你还得跟我吃个饭。”
  汤索言说“不用”。
  陶晓东还在摆弄手机:“用。”
  汤索言也就随他去,说行。
  本来汤索言是打算送他回去的,陶晓东现在不想回了,汤索言于是问他:“去我那坐会儿吗?”
  “好啊。”陶晓东发着微信,手指迅速打着字。
  等到了地方,下了车,陶晓东已经跟着进了电梯,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要去汤索言家。喝酒还是耽误事儿,一直有点发蒙。
  汤索言输密码的时候陶晓东转过脸看别处,门一开瞬间被一股很清新的淡香味儿扑了一脸,里面还带着一点微弱的药草味。
  这味道闻着太舒服了,陶晓东这才明白陶淮南总说汤医生身上香是什么香。
  汤索言家挺干净,客厅那边阳台是落地窗,所以屋子里很亮。陶晓东坐在沙发上,汤索言给他倒了杯水。
  陶晓东装着一肚子酒,看见水先抬头问了句:“我能不能先……用下洗手间?”
  汤索言朝身后指了指:“那边。”
  他家处处都是这种味道,连洗手间里都有。汤索言之前说过是他妈妈弄的熏香,陶晓东挺喜欢这个味儿。用洗手间的时候又想起上午,汤索言电话里说要洗澡问他要不要上来听。
  一个洗手间上得脑子里乱七八糟。
  汤索言从沙发上拿了两个靠枕放在躺椅那头,陶晓东从洗手间出来汤索言跟他说:“去躺会儿。”
  陶晓东说:“我坐会儿就行,身上衣服没换。”
  “没事儿,本来也该换了。”汤索言朝那边侧了侧头,“歇着吧。”
  陶晓东脱了外套,放在旁边扶手上,过去半躺着。喝了酒还是容易犯困,汤索言本来也有意让他歇着,没怎么跟他说话,陶晓东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
  汤索言随手拿了本书在旁边看,手机响了他很快接了起来,是家里打过来的。
  汤索言去阳台接,笑着说:“今天我生日,妈辛苦了。”
  儿子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汤索言轻声跟他爸妈聊了半天,那边问他晚上回不回去,汤索言说晚上跟朋友有约了,明天回。
  “那你别闹太晚。”汤母在另一边说。
  “不闹。”汤索言跟她说。
  陶晓东睡熟了,汤索言接电话他也没醒,反正也是声音压得低。
  一个电话聊了半天,挂了电话之后汤索言把落地帘拉上了,挡光,也挡风。玻璃密封性再好离得近了还是有点透风,喝了酒又睡着了吹风容易着凉。
  汤索言手还没放下来,敲门声轻轻的响了起来。
  他动作停了下,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敲门声还在响,汤索言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是唐宁,手上拎着蛋糕和一个纸袋。
  他浅浅地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言哥。”
  汤索言看着他,唐宁眨眼道:“我还以为你没在家,还真的在。”
  他穿着件白外套,这衣服汤索言也有件黑色的,他俩以前买东西都是习惯直接买双份,省心省时间。
  汤索言站在门口,唐宁往前上了一步,要进来的意思。汤索言沉默着没动,唐宁眉头稍微扬起,又叫了声“言哥”。
  视线扫到门口的两双鞋,唐宁突然愣住。
  “你……”唐宁眨了眨眼,长睫毛微颤,“……不让我进啊?”
  汤索言没说话,往旁边让了一步。
  “……谁?”唐宁这是明知故问了,他当然知道里面是谁。
  这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汤索言没开口,也没挡着门。两个人看着彼此,唐宁把蛋糕递了过来,眼睛还是很快地眨了两下,声音听着不太稳:“生日快乐。”
  汤索言接了过来,道了句“谢谢”。
  “不谢……”唐宁手摸了下门把,低声道:“那我先走了?”
  不等汤索言出声,他自己重复了一次:“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合上了门。
  他关门的声音不重,陶晓东没醒。
  汤索言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沉默着捏了捏眉心。
  门锁再次发出声音的时候,汤索言抬头看了过去。
  这次唐宁是自己开的门,密码没换过,指纹也没更改过,他想进去很容易。唐宁直接走了进来,反手关了门。
  沙发上两个人,这再明显不过了。
  他看着汤索言,问了句:“你为什么不换密码?”
  又指了指陶晓东:“你既然都领人回来了,密码你怎么不换?”
 
 
第30章 
  这几乎是质问了。
  唐宁自己也觉得指着人的动作过了, 手放了下来, 只是问汤索言:“你们在一起了?”
  汤索言本意不想有这种场面,这种场面里, 三个人没有一个不尴尬。可唐宁既然转头回来了, 他就不可能轻易再离开。
  汤索言叹了口气, 站起来说:“进来说。”
  他先进了书房,唐宁站在原地没动, 只看着陶晓东。陶晓东呼吸平稳, 在他的视线下动都没动过。
  汤索言又叫了他一次。
  唐宁跟了进去,汤索言合上门, 跟唐宁说:“坐。”
  他自己站在窗户边, 靠在那儿说:“你要是有话就在这说吧。”
  唐宁找他这么多次了, 必然是有话说。汤索言大概能猜到,所以没想聊。唐宁发起脾气来不是闹着玩的,曾经汤索言想要了解他的情绪,给他时间, 给他打电话, 想要聊, 唐宁不愿意说。
  而现在汤索言更想把唐宁的情绪交给时间。
  “你们在一起了没有?”唐宁坐在那儿,看着汤索言的眼里有很多情绪。
  汤索言实话实话:“还没有。”
  “没有?”唐宁讽刺地笑了声,“就凭你?没在一起你会带回家?”
  “我说了没有就是还没有。”汤索言挺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不撒谎。”
  “那你们什么关系呢?”唐宁脸上那点讽刺的笑意还没收起来,“上……”
  汤索言警告地打断了他,冷冷地叫了声“唐宁”。
  “你有什么不让说的?”唐宁的眼神尖锐, 执着地问,“因为我不跟你做,所以你找可以跟你做的,是吗?”
  这话太难听了,汤索言拧起眉:“话好好说。”
  “我说你怎么躲着我,我当你跟我闹脾气呢。”唐宁盯着汤索言的眼睛都有点红了,“你不知道我今天会来?你把他带到家来是故意给我看的?”
  唐宁今天的确有点失态,现在的汤索言让他觉得抓不住。他的眼神和神态唐宁都不熟悉。
  唐宁搓了搓指关节,喉结上下滑动两下:“你们什么关系你让他在这儿睡觉?”
  看得出来,唐宁是有点慌了。他跟汤索言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始终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没有过外人。
  这次突然掺进来了一个陶晓东,甚至坦坦荡荡地当着自己面说他就是对汤医生有意思。这样的事是头一次,唐宁越来越觉得不知道怎么应对。
  汤索言胳膊向后拄着窗台,他站着唐宁坐着,尽管有段距离,可他看着唐宁的角度还是轻微俯视的。
  唐宁很白,所以每次激动的时候眼角都有点发红,显得情绪很满,也让人不忍心。以往吵架汤索言不太跟他多说,习惯了让着他。这次汤索言看着他眼角那一片红,开口说的话让唐宁更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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