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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近代现代)——不问三九

时间:2020-04-18 09:44:09  作者:不问三九
  黄义达说陶晓东就是不会往自己脸上抹粉,多容易就能挨夸的事他非得朝着挨骂去。那小孩儿的图做下来能有几个钱,犯不上计较的事。
  陶晓东平静地说:“我凭什么啊,我又不是慈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晓东:听说都想让我见见汤医生?
 
 
第9章 
  不是慈善家的陶晓东,隔天就拎着箱子走了。店一扔什么工作都不管,收拾了几套衣服,拿了一套纹身机,带了几罐颜色和消耗品,店里的事都扔给了大黄。
  先去意大利的一个老朋友店里驻了十天店,没日没夜赶了十天工。店主是个世界级大师,在圈内很有威望,那是陶晓东的忘年交,陶晓东年轻的时候在那边留过一年多。他刚开始做公司的时候对方几次派人过来给他驻店撑场面,这个情分陶晓东始终记得。现在陶晓东名声有了,也是世界级大师了,可每年都会有几天时间去意大利驻店几天,看看老朋友,同时交流吸收。
  他跟医院的人碰上面是在拉萨去往某市的公路口。
  医院方中途和陶晓东联系,陶晓东得知他们是同一条路,于是让人把他扔在了曲水。他在曲水等了一个小时多点,医院的车队到了。
  几辆大巴和设备车组成的车队,最前面是两辆商务。其中一辆准确地停在陶晓东面前,司机下来帮他拿箱子,同时商务车门滑开,陶晓东一看就先笑了,招呼了声:“汤医生。”
  汤索言浅笑着点头,朝他道:“晓东。”
  路边临时停靠,不是久停的地方,陶晓东钻上车,跟汤索言同排坐在中间。车上算上他一共五个人,汤索言为他介绍了下。
  司机是本地志愿者,副驾上坐的是麻醉医师许主任,后排那位是眼科另一位主任医师刘医生。分别问好寒暄过,前面的许主任回头说:“本来应该让陶总在另外那辆车上,有专门接待你的同事,还打算沿途带你看看藏区风光,给你讲讲。”
  陶晓东摆了摆手,说:“快算了,不用接待我。”
  许主任笑着说:“汤主任也说算了,让你坐我们车,说这样你能自在点。”
  陶晓东冲汤索言笑了下:“嗯,我跟汤医生认识很久了。”
  汤索言也笑了下,问他:“小南还好?”
  “挺好,上次检查你出差了,陈大夫给看的,一直挺稳定的。”陶晓东说。
  “嗯,小南情况一直不错,过年那几天他跟我说新年快乐,我跟他聊了几句,他还是跟小时候差不多,很乖。”汤索言给陶晓东拿了瓶水,递过去。
  陶晓东接过,笑了笑:“他喜欢你。”
  这是三院的一次医援项目,也算是三院的一个传统。
  每年都会进行这样的医援,针对藏区川区等医疗落后贫困地区,各分科都出来做过援助,长短期项目都有。从几年前开始国家号召各省市级医院对落后地区进行组团式医援,长期有驻藏医生团队,三院也有。
  这次是在组团式医援之外的一次针对眼科的援藏项目,汤索言是带队医生,陶晓东是设备投资方。
  这些地区缺的不仅仅是医生,也缺设备。陶晓东不是第一次投资这样的医援项目了,他几乎每年都投。
  春季是眼病的高发时期,高原地区本身也更容易发生眼疾。有些闭塞山区的人可能一生没去医院看过病,这次当地医院提前做了宣传出去,据说现在医院周围就已经排了很长的队,都是眼睛有问题的患者。其实还是宣传不到位,近些年西藏的医疗水平整体已经提升了不少,但依然有很多散户和牧民宁可去求神拜佛也不愿意进医院做检查。
  这次三院和当地政府一起做的义诊项目,不管是检查还是手术都费用全免,很多患者是从其他市过来的,为了让专家看眼睛。
  随行的有摄影团队,从始至终都在跟,是医学院的学生自发组织的拍摄,想要拍一组纪录片。有宣传性,希望社会更多医院或其他组织,能够参与到贫困地区的医疗援助项目上来。
  他们坐的车上也有个手持摄影机,固定在一个角落处,陶晓东刚开始还没注意到。
  陶晓东其实比医院的人早到了很多天,他先去了趟林芝,那里有他几年前答应过的一个朋友,说下次来要在他的后背纹上经文。陶晓东和同伴的车曾经在无人区发生故障,最后被这位骑着摩托放羊的年轻人遇见,然后接回了他的帐篷。
  年轻人叫桑布,陶晓东这次特意过去找的他,一位游牧民,同时也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
  桑布说他还是去年夏天洗的澡,冬天太冷了,河也都结冰了。常年高原风吹得外露着的皮肤都干燥皲裂,然而脱了衣服皮肤倒没有像手和脸那样沧桑。他六岁的儿子笑嘻嘻地用布巾卷成条刷他的背,刷掉那层油脂,露出皮肤最原始最干净的那层表皮,去承受和接纳把经文刻在背上的疼痛。
  陶晓东来过西藏几次,前几次都没什么高原反应,这次刚来的几天反应却挺严重的,他一边忍着胸闷头疼一边为人临摹经文在后背上。对方勉强说着极其不标准的汉话,腼腆地笑着说:“你的手千万不要抖。”
  陶晓东对他笑了下,说不会。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怕你找不到我,所以我时常会骑远一点到处转一转。”这人说的话陶晓东要想半天才能顺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陶晓东问他:“怎么不打我电话?”
  他说:“纸条早就丢了,找不见了。”
  帐子里,他们的生活物品乱糟糟地堆放着,外面晾着几件冬天穿的棉衣。简易栅栏圈起一个大圈,里面是他们的帐篷,和一百多只羊。牦牛相对自由地散在外面,草吃得差不多了就换下一个地方。
  陶晓东把他给的经文完完整整的刻在他的背上,这个过程对方一直是笑着的,笑得羞涩,却也透着股得偿所愿的畅快。他的儿子也笑,觉得这个嗡嗡的机器声音很新奇,在皮肤上画画也很有趣,他甚至想在自己的手上也画几笔。
  小孩子不会说汉话,他的父亲用藏语呵斥了他两句,估计是不准他乱碰客人的东西。
  陶晓东笑了笑,问:“不教他说汉语吗?”
  “教的,教不会。‘aoe’还念不准。”这位父亲说。
  “他妈妈呢?”陶晓东问。
  他说了个地名,这个陶晓东听得倒是清楚,对方继续说,“她的眼睛不好,看东西眼前有黑影,那边医院来了很多医生,从远地方来的,不要钱给手术看眼睛,我叫她也去。”
  说起这个这位腼腆的藏族男人像是开心很多,半扭着头朝陶晓东说:“说是很厉害的医生,看不到了也能治好。这些年经常有医生从很远的地方来给大家看病,他们很好。”
  陶晓东有点意外,随后笑了下,说:“对,他们是真的好。”
  陶晓东从不否认这一点,当他身处其间的时候就更是认同。
  三院来的医护人员默契又熟练,他们不是第一次出来了。当地的医院没遇到过这么多患者聚集的阵仗,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反倒是这些外来的医疗人员和志愿者迅速组织起来,一切有序进行。
  他们太专业了,让混乱的场面很快就有了秩序。人手不够时陶晓东也就是个普通的志愿者,事多起来也顾不上身份,有些志愿者不认识陶晓东是谁,使唤起来毫不客气。陶晓东还挺好用的,做事又快又稳,毕竟见多识广,比小年轻更有经验。
  到了晚上,陶晓东搬着两箱东西被一位认识他的医生看到,赶紧说:“您怎么还干上活了?陶总您快歇着。”
  陶晓东侧了下身让了一下,说:“你快忙你的吧,陶什么总。”
  对方于是赶紧又走了,患者就像无止尽一样,看不完。
  头三天只是坐诊,做检查。到了后面都看完就该手术了,白内障青光眼手术一大把,高原常见眼疾,其实并不是多难治的眼病,可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些问题一直过着失明的生活。
  汤索言一直在看诊,看了几百个患者。
  学生的摄影团队分成好几组拍摄,有一位拿着手持摄影机的一直跟着陶晓东。陶晓东后来说:“我有什么好拍的,多拍拍别人吧。”
  “不我这次的任务就是跟着您,您也很值得拍。”学生说。
  他想拍就拍吧,陶晓东也不再跟他多说,有时候活干不过来了就让他放下摄影机先干点活。
  到了第三天下午,终于把患者都看完,这些医生们也能早点休息了。其实团队里有人高原反应很严重,但一直在克服,所以工作暂时一结束有些人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回去休息。
  其他人在餐厅吃饭,当地政府提前准备了很久,但这些人一到了这边就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到这时候才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因为大家都太累了所以也没走远,就在他们住的那家酒店。
  陶晓东和医院的几位实习医生坐在一桌,他右边挨着汤索言。
  当地政府的几位领导和院方几位主任坐在一桌,刚才汤索言来得晚,过来的时候陶晓东坐在实习生这桌朝他扬了下手,用眼神示意他过来坐,汤索言竟然立刻就懂了,过来他旁边坐下。
  那边领导热情地叫他们过去坐,陶晓东说:“坐哪都一样,那边满了我俩坐这儿就行,别客气别客气。”
  两人过去说了几句话,然后回了这边踏实地吃饭。
  白天的时候医生们像是进入了战斗状态,每一位神经都绷得很紧。这会儿休息了终于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一个个都呈现着一种疲惫慵懒的状态。
  汤索言虽然看起来没有多慵懒,但累是真累。
  好在坐在都是自己医院小大夫的一桌,不用说话应酬,肩膀也不用端得那么板正。看诊连着说了三天话,真有点说不动,客套话应酬话在这个时间都太累人了。
  如果不是陶晓东先于领导们喊汤索言过来坐,汤索言这会儿应该挨着市领导边应酬边偶尔地吃上两口东西。他是眼科的领队医生,这就是他的活儿。
  陶晓东问他:“累了吧汤医生?”
  汤索言倒是不委婉,点头说:“累,每次出来都这样。”
  陶晓东说:“你们太辛苦。”
  “辛苦的在后面,这几天好歹还能坐着。”汤索言对他笑了下,像是一个小小的自嘲,“明天开始你就看见超人了。”
  陶晓东给他倒了杯茶:“要开始手术了对吧?”
  汤索言“嗯”了声:“看诊比手术轻松一些。”
  他俩坐得近,餐厅里又吵,他们这样小声地聊天也就两人之间能听得清楚。陶晓东吃饭快,汤索言太累了吃得不多,吃完之后两人就这样坐着说话。
  说来也挺有意思,在这之前他们真没那么熟,就是通过田毅认识了,一起吃过一顿饭。再之后除了每次陶淮南做检查之外几乎没有过接触,汤索言跟陶淮南的联系都比他们多。
  可他们此刻就像一对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晚上这个时间有点冷,汤索言身上只穿了件衬衫,外套都不知道落在哪了,他搓了搓手说:“挺冷。”
  陶晓东说:“晚上凉了。”
  陶晓东手机上来了几条消息,他低头看了两眼,说:“是田毅,问我在哪儿。”
  汤索言说了声“师弟”,他跟田毅也没那么太熟。问陶晓东:“你们认识挺久了吧?”
  陶晓东点头说:“初中我俩一班的,我倒第一他倒第二。”
  汤索言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
  陶晓东一笑:“神奇吗?你们医大的毕业生初中竟然倒第二。”
  汤索言也笑了,说:“确实挺神奇。”
  “我俩那时候就在班尾巴上吊着,还天天打架,校领导看见我俩都不烦别人。我以为这是我天定的好兄弟啊,谁知道上高中了人突然就崛起超神了,我还是倒第一,这小子他妈奔着前十就去了。”
  汤索言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低低地笑了两声。
  手机又有消息进来,陶晓东看了眼说:“我说你也在,田毅说回去一起吃个饭聚聚。他是你迷弟,一直崇拜你。”
  汤索言也没说什么虚来虚去谦虚的话,只是点头说:“行,回去再约。”
 
 
第10章 
  吃完饭各回各的房间,陶晓东和汤索言的房间挨着,少数几个才有这样的单间待遇。陶晓东的房间在最里面。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汤索言问:“你房间靠冷墙,估计会有点冷。”
  “我睡觉沉,冷不冷我也不知道。”陶晓东打了个哈欠,说,“我都累了,何况你们。”
  说着话走到门口了,汤索言于是说:“早点休息睡吧。”
  “嗯,你也是。”陶晓东说。
  关了门各是各的房间,但是隔音不怎么好,走路的脚步声都听得见。中间隔着的墙体太薄了,或者哪里有什么空,总之房间和房间之间能够互相听到。一个人住还好些,其他两人间三人间,在房间里聊天隔壁都听得见。
  陶晓东洗完澡刚躺下,陶淮南的电话打了过来。陶晓东跟他聊了会儿,陶淮南努力在表现正常和开心,但陶晓东还是能听出来他兴致不高。不过也没问他,小孩子到了心思多的年纪了,一天一个样儿,没必要问。
  陶淮南在电话里问他:“汤医生有提到我吗?”
  “提了。”陶晓东跟他说,“说你乖。”
  “哈哈,你帮我给汤医生带好。”陶淮南笑着说。
  “行,明天给你带。”陶晓东闭上眼睛,“你早点睡。”
  “好,晚安啊哥。”陶淮南轻声道。
  “晚安。”
  陶晓东挂了电话就睡了,感觉没睡多久就听见隔壁有脚步声和水声,他看了眼手机,北京时间也才六点多。
  汤索言那个时间出去,繁星满天才从医院出来。
  他这一整天就早上吃了块面包,午饭晚饭都没动。一天下来做了七十多台白内障手术,这种简单手术没难度,可一天下来也还是累的,腿站得很僵。手术结束还要继续开会商定下一天的病例和方案。有些难治的眼疾在这里做不了,条件达不到。这种要专门制定方案,是先做部分治疗还是怎么,很多复杂病例只做个吸障手术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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