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星离紫微垣现在的作战单位较远, 途中必须小心谨慎,这也是裴行遇迟迟没有挪动的原因。
这事儿不能偷偷挪, 得大张旗鼓挪, 最好是先发一个星际新闻再放几发礼花炮开个路, 告诉所有人紫微垣转移作战单位了。
既防小人也防伪君子, 星际海盗知道紫微垣穷到什么地步一般不会为了资源来袭击, 多半是想要裴行遇的命,他不在舰上会少一拨儿人。
星际海盗如果不是荣隆那样带着诡异武器的也不足为惧,防的是星际联邦那些伪君子。
靳燃想了想,给梅浦拨了个通讯过去。
“梅司令, 好久不见啊。”
梅浦一听是靳燃, 立刻就要切断通讯, 被他叫住, “哎怎么这么见外, 咱俩那是有浓厚战友情的,你挂我通讯不合适。”
“我跟你有个鬼的战友情, 每次都是你算计我!”
靳燃一本正经道:“这次不是。”
“不是那你找我干嘛?”
靳燃笑了下,说:“我这刚升任司令,裴行遇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现在紫微垣要调整作战单位去太阴星了,我这儿也没个人来助威,想找您撑撑场面。”
梅浦将信将疑,“你这小子鬼头鬼脑的我不信。”
靳燃叹气,“既然您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裴行遇再过半个月就要被星际联邦处决了,我跟他这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活不了几天,到时候麻烦您给我收个尸也不枉我们一起打过仗。”
梅浦:“你什……?”
他话音没落靳燃那边的通讯就算了,只留一个长长的叹气,“唉……”
梅浦看着切断的通讯自言自语,“这俩该不会真的要死吧。”
靳燃切断通讯,撑着下巴又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裴行遇拨了一个,这次连接的没有那么快,靳燃耐心靠在椅子上等了一会,裴行遇的影像才浮现出来。
他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仍旧规整地穿着紫微垣的蓝色衬衫,估计是因为洗澡有些热,皮肤泛着一点粉。
“哎哟,洗澡呢。”
裴行遇擦了擦头发,问他:“怎么这会打过来了,忙完了?”
“一点点,想你了。”靳燃撑着下巴伸手在虚拟影像上点了点,“老婆想不想我?”
裴行遇沉默了下,低声:“嗯。”
“什么,没听清。”靳燃得寸进尺地冲着屏幕笑,非要他大声说一遍,裴行遇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又被靳燃一把扯了回去。
“在家还穿着这么严实,这衬衫磨得你不难受吗?”靳燃意有所指地问,眼神落在了他胸前,裴行遇稍有些不自在地低声说,“已经好了。”
“长官。”
裴行遇一听这个称呼就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打算找个话题绕过去,可还是没有靳燃快,他说:“长官,给我看看好不好?”
裴行遇秒懂他说的是什么,原本刚洗完澡就很燥热的身子更热了几分,连带着耳根和呼吸都烫起来,“别胡闹,哪儿有在通讯里看的。”
“丘昭说你现在适应期会有易感期和发情期交织的状况,体温高人也敏感,我看看有没有反应了,听话别让我担心。”
裴行遇从几天前开始就有点反应了,只不过靳燃在家又会折腾他,就掩盖过去了,今天他一走自己便发现不对劲了,洗着澡都起反应。
“没有。”裴行遇感觉自己说出的话都烫。
“真的没有?”靳燃不信。
“嗯。”
靳燃撑着下巴看他,冲他委委屈屈地抿了下唇开始演,“我才跟媳妇儿在一块儿几天就得分别,这傻逼星际联邦要不是你不许我就直接给他炸了,我连亲你一下都是奢侈,唉。”
裴行遇最受不了这个,想靳燃确实委屈,便有些不忍了。
“如果有反应自己试着去解决,别憋着对身体不好,我不看就是了。”
裴行遇不语,靳燃笑了下又说,“逗你玩儿呢,你回头骂我两句混蛋别自个儿生气,或者等你上来了揍我一顿也行。”
“没生气。”
靳燃演完,冲裴行遇笑了下说,“行了,你早点休息我去找步虞跟孟舰长讨论转移太阴星的事儿。”
裴行遇看到靳燃眼底的失落,轻咬了牙在他切断讯号之前叫住,“靳燃。”
靳燃忍笑,面上仍旧一本正经,“怎么了?”
裴行遇微微闭眼,手指捏住一颗扣子轻轻解开,然后是裤子,半跪在床上别过头,从耳朵到脖子全红了,呼吸微颤地说:“下不为例。”
靳燃吓了一跳,虽然非常想看裴行遇在通讯里弄自己给他看,但却没抱过希望他真的会做,裴行遇性子冷,对性这件事并不热衷,他会愿意只是因为喜欢自己。
他没想到裴行遇能做到这个地步,还未说话就看见独渊溜达回来了,他刚才并未关门,裴行遇那边不知道还以为他关了。
靳燃一把按住通讯器,快步走到门口一脚将独渊踹了出去。
独渊刚溜达过来,被一脚踹蒙了,翻在地上像是个掀翻的龟壳儿直转圈。
“靳燃你有病啊!”
啪!
门在面前关上,上了虹膜锁。
独渊发出尖叫并带着怒骂,“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你踹我你是不是神经病,我把我翻过来啊靳燃!”
靳燃快步走回来,裴行遇疑惑看他,“怎么了?”
“没事,我有个东西掉了,捡一下。”靳燃忍不住咽了下唾沫,裴行遇肩上和胸前还有指痕没有消散,更添几分性感。
细长指尖轻轻捏住一颗,生疏取悦。
靳燃眼睛里几乎都冒出火,鼻腔滚烫下一秒便感觉有东西流了出来,伸手一摸,“我靠。”
裴行遇一下子笑了,“去擦擦。”
靳燃一头磕在桌子上,“老婆我丢死人了,你把这段儿忘了。”
**
“靳燃?”
步虞正好忙完过来,看到孟如钱站在门口,疑惑问他:“怎么不进去?”
孟如钱没接话,伸手冲人形骨架独渊指了指,后者用他的指骨在空荡荡的眼眶上抹了一把,看的步虞直起鸡皮疙瘩。
“靳燃这个傻逼把我一脚踹好几米,我正扫地呢,刚想跟他打招呼,结果一抬头迎头飞来一脚,我都懵了。”
独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靳燃是不是神经病,他就不是个人,我还以为谈了恋爱能变得像个人,结果他更狗了,他就是个畜生。”
孟如钱心有戚戚。
步虞沉默了下,“苦了你们了。”
孟如钱冲他翻白眼,“废话,你也不是个东西。”
步虞被突然东引的祸水浇的一懵,“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够正人君子。”
孟如钱:“呵呵。”
独渊:“呵呵。”
步虞:“……靳司令,您叫我们来谈事自个儿把门关上干什么呢?白日喧吟呢。”
门从里头打开,靳燃冷嗤一声,“几点了还白日。”
步虞跨进来,拽了张椅子刚想坐下余光一下子瞥见垃圾桶里的沾血纸巾,冲他看了眼,合理猜测,“你哪儿流血了?鼻子啊?”
靳燃矢口否认,“我会流鼻血?”
步虞冲他左右看了看,跷着二郎腿眯眼笑,“你这司令也不在舰上也不需要你割手喂血,自残玩儿呢?”
靳燃:“关你屁事。”
步虞:“啧,欲求不满的男人啊,可怕。”
孟如钱在一边偷笑。
靳燃冷咳一声,“干嘛呢嬉皮笑脸,说正事儿!”
**
裴行遇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太空压力过大容易产生各种不可控的状况,丘昭便让他在霍尔多休息一段时间。
他也有其他打算,靳燃现在已经能担荷整个舰队的责任,自己在下面矛头也不会太针对紫微垣,有些事趁现在正好解决。
他故意给郑垌透露“星官计划”还有自己关于omega身份的对策,他如果和周槐茂一条心,自然会向他透露。
如果他不是,那也能诈出另一条线,推测当时连劲风背后还有一个在星际联邦举足轻重的人,这个人应该就是郑垌口中的那个“内奸”。
裴行遇想了一会,将现有的线索重新在脑海里顺了一遍,顺着顺着就想到了靳燃,手指一顿才发觉靳燃已经在他心里渗透的那么深。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指痕,他皮肤白,痕迹很难消散下去,之前被靳燃捏出的青紫还残留不散,此时一看莫名觉得热起来。
他刚刚洗过手,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沾满掌心指尖,靳燃就是个神经病,非逼着他自己尝尝,裴行遇脑海里一阵阵回放自己轻轻舔舐指尖的样子。
上面还残留他的石斛兰信息素气味,微苦,并不好吃,但靳燃很喜欢看他这样,银灰色的瞳眸几乎透出血色。
靳燃在这件事上永不餍足,自己捏出的痕迹要再细细吻过一遍,湿热舌尖舔过每一寸皮肤的感觉让裴行遇莫名战栗,呼吸乱了一些。
通讯器此时响起来,强行打断了他的思绪,裴行遇轻咳了一声缓解异样,“您好,裴行遇。”
“别您好了,好不了,三分钟之内换衣服出来。”
裴行遇立刻从床上下来,扯过军装外套朝窗外看,靳绍原的车就停在门口,冷肃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周槐茂自杀了。”
第96章 嫉妒
裴行遇手一顿, 外套掉在了地上。
“谁自杀了?”
靳绍原说:“周槐茂, 你赶紧下来。”
裴行遇迅速换完衣服下了楼, 拉开车门刚坐稳车便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靳绍原面容冷肃地开口,“周槐茂刚被人发现死在了办公室里, 门从里面反锁着,初步估计是自杀。”
裴行遇沉吟了下, “周槐茂为人刚正严苛, 最看不惯的就是逃避责任, 您觉得会不会有蹊跷?”
靳绍原说:“用死来保自己清名的人他也不是第一个, 他马上就要退了, 如果因为陈年旧账被扯出来了晚节不保,一死不足为怪。”
他昨天才向郑垌试探“星官计划”,今天周槐茂就自杀了,这个猜测倒也合理。
星际联邦大楼通火通明, 靳绍原将车停稳, 和裴行遇两人快步朝周槐茂的办公室走, 郑垌站在门口直叹气, 眼睛微红。
方志珩眼看也是刚到, 步履飞快地从两人身边蹭过,一把拽住郑垌的肩膀, “周槐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自杀了!快说!”
郑垌别过头,“周老……”
方志珩一把挥开郑垌进了办公室, 当即站住了脚,裴行遇顺着缝隙往里看了眼,周槐茂端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已然死去多时了。
“周老,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不知是谁突然哭起来,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突兀又渗人。
靳绍原拧眉回头,“你特娘的哭丧呢,滚一边哭去。”
连劲风抹了把干涩毫无湿痕的眼睛,不再演戏,“我缅怀战友关你什么事,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咱俩平起平坐你别给我眼睛长在头顶上!”
靳绍原冷嗤,“老子是战功堆起来的作战部长,你是溜须拍马舔出来的职位,你配跟老子平起平坐?滚。”
连劲风上位名不正言不顺,一直都被几个作战部长所瞧不起,极度自卑之下便是自负,一贯乖张阴狠,即刻反唇相讥,“你除了会打仗还能干什么,粗野低俗。”
靳绍原“嘶”了声倒吸口气准备骂人,被裴行遇拦了一把,“靳部长,何必跟人逞口舌之快,军人只需要拿军功说话即可。”
连劲风皱眉,“你什么意思?”
靳绍原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儿媳妇,争气。”
这个称呼在这种场合不大合适,裴行遇又曾是一个舰队的司令,众目睽睽之下他倒也没反驳,轻轻垂了下眼算是认了这个称呼。
郑垌走过来朝两人点头打招呼,裴行遇问他:“这么晚了,是谁第一个发现周老出事的?”
“是我,晚上我已经回去休息了,接到周老通讯说了一堆话我觉得不大对劲,再拨通讯就断联了,于是找到他家里,周老女儿说他连晚饭都没回去吃。”
郑垌看起来很难受,说着停了下叹了会气,又接续说:“我心里放不下,就过来办公室看看,结果灯开着门却是反锁的,我怕出事就找人把门撬开,发现……”
靳绍原看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忍了忍没说话。
裴行遇又问:“那周老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郑垌有些欲言又止,方志珩又从办公室里出来,沉声道:“有话直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郑垌冲方志珩行了个军礼,为难道:“昨天我从裴行遇那儿回来,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就来问周老。”
方志珩拧眉,“说清楚别拐弯抹角。”
郑垌深吸了口气叹出来,来来回回攥了下手,“裴行遇问我关于“星官计划”的事,其实当年周老会有这个提议也是为了全人类着想,我不想让他被这么指责,便来问他这件事怎么办。”
靳绍原皱了下眉,视线在方志珩脸上流连了一会。
郑垌说话语速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在细致措辞,“如果只是这件事我也不会特地问,只是突然记起来上次裴行遇和靳燃在元帅办公室夺枪伤人,抢了一个机甲逃亡的时候,我正好从外面办事回来,遇到周老也从外面回来,当时我问过后勤,说是周老调了一队人出去,具体做什么不清楚。”
裴行遇倏地看向叹气的郑垌,他和靳燃逃走的时候遭遇了星际风暴,当时是能避开的,但有人追杀,才硬生生被吸了进去。
74/104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