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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今天躺赢了吗(穿越重生)——泷夏川

时间:2020-04-20 09:09:28  作者:泷夏川
  程澈莫名其妙,但还是遵照指示,坐进车里。
  安全带还没系好,对方一脚油门轰出去,程澈立刻失重。
  “啊啊啊啊!!”
  车速太快,飞一般的感觉。
  强劲的风顶着胃,座椅又推着后背,好似有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拦腰斩断。
  路旁的景色光速倒退。
  深夜的街道清冷安静,引擎在后方发出野兽的咆哮。
  风从四面八方攻击敞篷里的程澈,又冷又潮,难受非常。
  他张嘴大叫,可那风犹如锯齿,即将锯断他的每一颗牙齿。
  只好闭嘴。
  可风又从耳朵钻进去,压得神经剧痛。
  抽空瞥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速。
  200ML。
  妈呀,要死了!
  前方一个路障,霸道地横在十字路口。
  “停车啊!”他下意识拽紧安全带。
  男人不理,专注地盯着前方。
  加速,用力踩油门。
  路障越来越近,程澈抱头蜷缩。
  轰!
  路障被撞飞,程澈整个身子由于惯性猛地向前冲,又被安全带狠狠拽回。
  前胸一片灼热的痛。
  惊魂未定,两瞳紧缩。
  程澈狠狠喘气。
  跑车终于在路边停下。
  男人转头,手肘撑着方向盘,嚣张地问他:“现在信吗?”
  程澈大口大口地吞口水。
  只凭着本能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绝对不是封年能干的事。
  封年奉公守法,别说深夜飙车,就是扔个烟头也绝不会踩灭在地上。他曾作为荆城形象特使,代表政府呼吁市民遵守交通规矩,不要横穿马路,更不要酒后驾车。
  深夜飙车?
  不可能!
  程澈终于不再怀疑,这人不是封年。
  那他是谁?
  脑子飞快地转一圈,确信不会再次见面,程澈拉开车门。
  腿一软,直接趴到地上。
  “这么胆小,是不是男人?”男人跳下车,把他掺起来,见他脸色惨白,撇撇嘴,“谁叫你不信我,我真的不是封年。”
  “信了信了。”程澈软叭叭地推开他,要往人行道上爬。
  “你去哪?”
  “回家。”
  程澈连跟这人多说一句的力气也没有,眼前阵阵发晕,没走几步,膝盖又是一软,险些摔倒。
  男人赶紧捉住他:“好啦,算我错啦。你住哪,我送你。”
  程澈惊恐地瞥一眼那辆嚣张的跑车:“不、不用了。”
  “要的要的。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我不对,你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走,现在已经没有末班车了。”
  “我……打车就好。”
  “打车不如我送你。”男人不容分说,把他按里车里,系上安全带。
  程澈:“……”
  男人再次轰下油门。
  这次没有刚才快,但速度依然不慢。平常四十分钟的路程,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已经过了半夜,阿忠站在路边,指挥伙计关灯。
  突然一辆引擎震天的跑车冲来,险些把程记的招牌撞飞。
  他正目瞪口呆,一颗皮球从车里滚出,拽着他裤腿哇一声吐出来。
  定睛一看,正是程澈。
  阿忠:“……”
  男人趴在车门,哈哈大笑:“原来你晕车,我记住了。”
  阿忠寻着声音,向男人看去。他不追星,但这张脸遍布程澈房间的各个角落,他很眼熟。
  不由惊叫一声:“封、封年!”
  男人伸出两根指头在下颌比划,做出一副很帅的样子。
  程澈痛苦地抱着阿忠裤管干呕,百忙之中说道:“他不是,你认错了。”
  阿忠对封年的了解自然没他深入,并不怀疑,只狐疑地望着车里的男人:“那你是谁?”
  “我是阿瓜呀。”
  “小名?哪有人自报小名的。”
  “有啊。”男人反手指指自己,“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这样很没礼貌……”
  阿忠还要再说,被程澈拖住。
  “算啦,反正也不会再见。”
  “谁说不会?”男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程记那块奢华的招牌,“我知道你住这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程澈:“……”
  睡觉不好吗,他并不想玩啊!
  甩开阿忠,他急追出去。
  阿瓜扔下这句话,立刻跳进车里,呼啸而去。
  徒留程澈和阿忠大眼瞪小眼。
  “明天他敢来,你就打电话报警!”程澈气鼓鼓上楼,一面吩咐阿忠。
  “知道了。”阿忠作为茶楼管事,尽管一头雾水,还是尽责应答。
  结果第二天,阿瓜没来。
  反倒有人送来一张封年演唱会的门票。
 
 
第9章 
  高子山言而有信,差人送来封年演唱会内场的门票,尽管签合同当天,程澈明确表示,自己无意进军娱乐圈。
  当天的合同只签了一部MTV,程澈在其中出演一个不到三十秒的精灵角色,双方合约便完成。
  三十秒,报酬是天王演唱会门票。
  听起来似乎很划算。
  但程澈自己清楚,拍摄过程并不愉快。
  他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在程记混一辈子。前世没得选,踏错行,自己也不是那块料,操劳一生,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还被歹人自高楼推下,粉身碎骨。
  犹记得那天,细密的雨丝自天鹅绒般的天空落下,整个维港彩灯闪耀,圣诞树装点街道,码头上有街头艺人在表演,欢声笑语伴随着轮渡的汽笛,传向极远极远的天边。
  他站在数百层的高楼顶,俯瞰脚下如蝼蚁般的芸芸众生。
  每个人都比他活得轻松,笑容真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那样,玻璃镜面中的自己,面容憔悴,恍如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他站在露台边。
  眼前是对面大楼巨大的电子广告。
  天王封年为某国际品牌代言的香水广告。
  一身黑色燕尾服,手持一根银色绅士手杖。封年背对着镜头,侧脸,眼睛微微向下,望向包裹在粉色水晶瓶中的高雅香水。
  底下一排白色花体英文:Be Yourself
  做你自己。
  程澈凄然一笑。
  他何尝不想做自己,可自己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身后有一双手,慢慢靠近。
  他没有回头,却清楚那是谁。
  商场上的对手,永远把他踩在脚下的胜利者。
  对方不费吹灰之力,指尖在他肩上轻轻一点,他便如同破碎的蝶,自那个世界坠落了。
  眼前是缤纷的彩灯,细密的雨,以及封年,悲悯却漠然的眼。
  ……
  轮渡到站,程澈随着人流走出码头。
  1989年的维港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周围的高楼还不太密集,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海风咸腻,轻轻吹动栏杆上的旗帜。
  那是封年演唱会的海报。
  封年一身漆黑,负手走在幽暗小巷,一抹月光映在他侧脸,整个画面因此而点亮。
  底下是演唱会的主题:问路。
  ——不问出身,不问归处。
  无数粉丝自四面八方涌来,高举写有封年名字的灯牌,还有荧光棒,红红绿绿染遍整个海面。
  就连今日的街头艺人也相当应景,弹奏吉他,哼唱封年的成名曲《天王》。
  可比程澈唱得好。
  他忍不住驻足,在人头攒动里,随着节拍轻轻拍手。
  一曲终了,街头艺人向观众鞠躬:“谢谢大家,祝愿所有风筝都有个美好的夜晚。”
  风筝是封年后援会的名称,不少人自制了应援T恤,正面写着:神爱世人,背面则是:我爱天王。
  路边有兜售荧光棒的,程澈买了一把,想了想,见隔壁小烟摊有润喉糖卖,一并买下,揣进口袋。
  随着人群,剪票,进入会场。
  演出尚未开始,人声却已鼎沸。
  不少人尖叫、高声说话,封年的名字无数次被提及,是这个时空里,所有人眼里,绝无仅有的唯一。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不知为何,程澈的心跳加速了。
  明明前不久才见过,被注视,还被搭了一句话。
  虽然毫无意义,但那句话翻来覆去,在他脑海里重复了很多遍。
  这是封年,是他前世眼前,最后的记忆。
  灯光渐暗,四周陷入漆黑。
  程澈怀着虔诚的心,跟所有热烈的风筝一起,聚精会神望向舞台。
  倒计时开始。
  心脏越发剧烈地擂动。
  一缕白光自天而降,打亮舞台正中的沙发。
  封年着一身深紫亮片的西装,戴着绅士帽,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中。
  长腿笔直,身形修长,九头身诚不欺人,在舞台明亮的灯光下,他宛如神祇。
  君临天下!
  全场尖叫。
  荧光棒次第亮起,程澈身后,不时传来“封年我爱你”的声音。
  如果不是距离舞台太近,他也想尖叫。
  他的天王手握话筒,缓缓吟唱。
  声音富有磁性,如吹过竹林的清风,既低,且柔,林中虫鱼鸟兽皆尽吸引,忍不住驻足。泉水不再响,雪亦不再落,世间万物,都不及他一个清浅的鼻音。
  音乐响起,封年自沙发中起身,迈着轻快的舞姿,向舞台边缘滑步而来。
  身后的粉丝激动异常,高声尖叫着,如人形的波浪,争先恐后向前挤。
  程澈随波逐流,被人推到了台前。
  封年正沉醉吟唱。
  鼻音清浅,收尾略有些沙。
  惹得粉丝又是兴奋叫喊。
  渐渐有人随着音律,与他合起声来,他索性将话筒对准观众,邀他们同唱。
  这时,冷不丁脚下蹿出一个脑袋,与他四目相对。
  他愣了一下。
  程澈也愣住。
  封年高高在上,身体的每一寸线条清晰无比。即使在程澈的死亡视线下,他依然毫无瑕疵。
  妈妈呀,舞台上的封年好看到发光!
  他正深情脑内大喊,封年却移开目光,像不认识他。
  他不免有些失落,很快又振作,他和天王四目相对了啊,第三次!
  妈妈我太幸运了!
  忽然,灯光一暗,封年声音嘎然而止。
  电力系统不堪重荷,也或许是被数以千计的粉丝热度震慑,停电了。
  整个会场出现短暂的慌乱,但风筝们素质向来被封年教育得很好,有条不紊。
  大家纷纷点亮手中的荧光棒,用这点萤火之光,为偶像照亮整个世界。
  程澈把那一大把荧光棒都掏出来,随手分给身边几个没有准备的粉丝。
  封年向台下深深鞠躬,再次开嗓。
  音响也不能用了,他扬高声音,用原声嘶吼。
  有些破音,但不妨碍大家聆听,偌大的会场回荡着他的歌声,伴着维港海浪声声,亦别有一番风味。
  渐渐地,粉丝自发跟随偶像的歌声,开始合唱,一首隽永的舒情曲,硬是被唱出黄河大合唱的感觉。
  然而无人笑场,大家都被封年的敬业感动,跟随着他,一首接一首地唱下去。
  至尾声,封年面向观众席,展臂,弯腰,在无数的目光中鞠躬,诚挚地大声说道:“谢谢,感谢大家。如果没有你们,我唱不到最后!”
  这就是封年,他们的偶像。声音已经沙哑,仍不忘感恩。
  少女低低啜泣,男性则纷纷叫喊:“封年加油!”
  这是天王的演唱会,亦是属于所有粉丝的演唱会。
  掌声擂动。
  为天王,亦为自己。
  唯有程澈,想起口袋里的润喉糖,毫不犹豫地掏出来,揉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向舞台丢去。
  啪!
  润喉糖正中封年面门。
  “……”
  “……”
  全场死寂。
 
 
第10章 
  程澈亦是怔住。
  天地良心,他可真没想过渎神。
  不过是记起前世的新闻,以防万一,随手为偶像准备了一包润喉糖。
  然而公然用硬物打砸天王,不是渎神又是什么!
  身后两名女孩反应奇快,一左一右架着他胳膊,瞬间将他控制在地。
  程澈:“……”
  其中一名圆脸的女孩扬声大喊:“大胆歹徒,我一看你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还不报上名来?”
  两位女孩,身材微胖,压在程澈身上足有上百斤。
  他脸着地,几乎变形,说话也不利索:
  “两位姐姐,先从我身上下来呀!”
  “大胆,天王面前,乱攀什么亲戚!”另一名鹅蛋脸的姑娘似乎练过武术,手轻轻用力,差点把程澈胳膊卸下来。
  程澈哇哇大叫,只盼着声音再大点,引来更多人注目,好把他解救出来。
  奈何运气不好,头顶一亮,来电了。
  音乐再度从喇叭里传出,后排的观众越渐疯狂,封年的目光也不再留连这边,歌曲再次开唱。
  程澈只好任由姑娘们五花大绑。
  老实说,他能理解自己带润喉糖,却不能理解对方随身携带健身弹力绳。
  挣了挣,挣不脱,只好做小伏低,弱弱地求道:“两位姐姐,我真的是风筝,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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