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三叔,这么警惕我作甚,我只是想找三叔叙叙旧而已。”晏南脸上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看向三叔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的算计,他笑了笑,也没有下马的意思,却是靠近了他,两人远远这么看着就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暗处,晏回冷着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大街上的情况,今日是运送私盐进府的日子,而南方那边的生意一直是三哥处理的,只不过今日倒是真如暗卫看见的那般,三哥和晏南勾结在了一起。
原本他是不相信三哥会如此,但是眼见为实,他不得不动手了。
“弓箭手准备,除了晏南和他的人外,其余一个不留。”
一个暗卫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只动晏沉,如果这一次他们把晏南动了,那不就是一箭双雕吗?
“主人,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将晏南一起解决了吧。”
晏回一巴掌打在了那个暗卫头上,怒骂道:“你蠢吗,晏南现在是什么身份,他要是出事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
“记住了,不能伤了他,否则你们的小命谁也留不住。”
他微微抬起手,就在晏南和晏沉看似在说什么事□□,手一落下,暗处的弓箭手已经搭好了箭,瞄准了晏沉,“嗖”的一声,羽箭从弓上射出,像一颗流星一般飞快的闪过。
“嘭”的一声,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原本还在和晏南谈话的人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显然是死不瞑目。
“有刺客,快保护将军!”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连着晏回手下的人都站到了晏南这边,抽出长剑围成了一个圈儿,将晏南团团的保护住。
他微微抬头,阴冷的目光看向了暗处,脸上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那些人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袭击将军府的人?”
晏回没有回答他,朝着一边的弓箭手使了一个眼神,准备撤离,但就在他们一转身的时候,一支羽箭直接朝着晏南所在的方向射去。
“谁射的?”
“属下不知,咱们的人已经退了啊。”
晏回也不是傻子,他回想起了晏南刚才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将这几天的前因后果一起串联起来,大概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也许,他真的做错了一件事情。
“撤,赶紧撤。”这有可能是一个晏南故意设计的陷阱,为的就是让他们怀疑三哥,铁三角中只有三哥和大哥争过家主之位,而这晏南就是利用大哥对三哥的防备之心来了一个离间计。
他们都上当了,今天的伏击根本就是杀了自己的人。
晏回大惊失色,刚走没几步,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看着隐藏在黑夜里的男人,他握紧的手中的长剑,问道:“你是何人?”
“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他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一身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龙型图纹,他朝着晏回笑了笑,但笑容却不达眼底,就好像是一条催命的毒蛇一般朝着他吐着信子。
“东岳陛下?”晏回猛的往后面退了几步,拿着剑的手都还在颤抖着,他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强大的内力!
现在他也是被晏南的人团团包围,这次恐怕是栽了。
晏回叹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他此刻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对着暮楚说道:“还请阁下告知在下,我那侄儿是为何要杀我等人?”
“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暮楚满不在意的说道,他连正眼都没有给过晏回一次,根本不在意他究竟是死是活,只不过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问清楚。
他刚要开口,就看见晏回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玉佩,那上面的图案雕工精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玉佩,而且凤凰这种图纹也只有皇族之人才能拥有,暮楚拿过玉佩,仔细摸着这上面的纹路,瞧着也不像是赝品。
“这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第55章 身世13
晏回冷笑一声,仰头看向了头顶的夜空:“这是他母亲遗留下来的东西…时间很久,要从二十六年前说起…”
…………
回去的时候,晏南看着大厅之中跪着的妇人,他怀中还抱了一个小孩子,想来就是三叔的家属,他对这些人的关系不怎么熟悉,小时候也不怎么熟络,至于现在…
高座上坐着的是晏家的几个族中长辈,为首的那个他是认识,模样看起来比二十多年前是要苍老不少,但是他的眉目间那一股杀气怎么也掩藏不住。
以前他只是认为这几个长辈高高在上惯了,有点儿威严也是正常,却没有想到这些人人是害死他娘亲的凶手之一。
“阿南回来了?”那人看见晏南只是轻微的问上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把家主的威严放在眼里。
晏南轻笑一声,也自然是明白族中的长辈们前来是所谓何事,夜半三惊,消息却传得如此之快,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他沉着眸子,走到了家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随即刚才抱着孩子的那个妇人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哭丧着脸说道:“我公公死得冤屈,还请将军替公公做主,别让那群凶手逍遥法外。”
晏南注视着这个妇人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管家俯身在他耳旁解释道:“这是三老爷的儿媳妇儿,刚生下小少爷不久,三老爷的事情传回府里不久族中长老们就带着她来了。”
果然…
他猜的不错的话,这群人早就料到了三叔会命丧今晚,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来到府里,看来今晚上是有好戏看了。
“各位长老,这件事我定会查清楚,给三叔一家一个交代。”
“我说阿南啊,好歹你也是一个家主,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毕竟听闻是你去接你三叔的时候才出了事情。”坐在左边位置上的白发老人摸着下颚的胡子,似乎是话里有话,一字一句听着倒是维和,但话语之间却把责任推着到了晏南这边。
堂中只有四个长老,都是晏家的长辈,其中有三个都是参与过二十年前他娘亲那件事的人,晏南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出声的那个人,也是掌管刑罚的人,眼中闪过几丝寒光。
“是我去接的三叔没错,但是半路上我们遇见了埋伏,我的人损失一大半,这是我的过失,但是他们今日的目标好像不是我,刺杀完三叔也就撤退了,也不知道三叔平日里惹了什么大人物没有,居然遭受此祸端,真是…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布满着忧伤的神情,却是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论演戏,晏南自认为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他一副惋惜的模样,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妇人,随即对着下人们吩咐道:“还不快把三少夫人扶起来,找个凳子坐下?”
“是!”下人搬上来了椅子,妇人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她现在哭得也是满脸泪痕,夫君在外做生意,婆婆又不管事,而公公现在也是被人刺杀身亡,整个府里仅仅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样子,身为少夫人的她自然得崩溃了。
晏南看着她怀中那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估摸着孩子应该还不足百日,大人的事情不应该由孩子来承担。
他目光暗了一下,说道:“嫂子请节哀,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将军,我公公平日里无冤无仇,广交好友,也不会遇见什么仇家寻仇,除非…除非…”她垂下了眸子,神情有些异样,看样子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我看啊,老三家儿媳妇儿现在太过于激动,不如让她…”
“让她如何啊?”晏南侧过身,淡淡的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长老,清冷的眸子充斥着一股冷意,久经沙场留下来的杀伐之气震慑得这群文雅老顽固有些不敢说话,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面前:“几位长老不是想要真相吗,也许三堂嫂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我们可不能错过。”
终于,哪一位不说话的长老哼了一声,他看向了晏南,厉声说道:“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妇人,知道些什么?”
“长老这话就说错了,养在深院里的妇人怎么就不知道了,况且,长老难道不是女人生出来的吗?”
“你满口胡言!”对方显然是没想到晏南会说这些有辱斯文的话,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是这些话对于晏南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些长老脸皮薄不代表他就是脸皮薄的人,他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道:“我怎么就胡言了,长老不是女人生的难不成是男人,莫非您在龙阳这方面有研究?”
他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脸上关上了一副惊恐的模样,目光在几位长老身上来回流连着:“原来诸位还有这种嗜好啊。”
“你…”长老似乎是被气得不轻,还好旁边有人提醒了他不要轻易动怒,这才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晏南嗤笑一声,不再去管那几个老顽童,他重新将目光放回了妇人身上,问道:“嫂子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没…”她抬头看了一眼晏南,嘴巴张了张,但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立马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话来。
“嫂子,你知道什么大可说出来,没有人敢在将军府动手,放心,我会替你做主。”
他虽然想要替娘亲报仇,但毕竟上一辈的事情牵扯到小辈不好,堂嫂已经有了孩子,他也不能让一个不足百日的孩子从此失去了双亲。但显然,堂嫂刚才的举动是知道了什么,而且消息很关键,只不过这堂上有一些人在威胁她而已。
“嫂子,想想你的孩子,他们既然对三叔动手了,那么你和孩子的处境就会很危险,如果我们不早日将凶手抓住,那么后果会很严重。”
“谁也不允许伤害我的孩子!”她猛的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襁褓中的婴儿,作为母亲,谁都会义无反顾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惊恐的看着堂中的人,浑身颤抖着,似乎还在害怕什么。
“不如…”其中一个家眷想要开口,晏南一记眼刀射向了他,厉声道:
“闭嘴!”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泛着寒光的剑身映射出他清冷的容颜:“谁再出声打扰,格杀勿论。”
四周一片静谧,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妇人还低着头,颤抖着身体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孩子,她呜咽出声,一滴滴泪水落在了襁褓之上。
接着,她缓缓抬起头,红着的眼眶让人看着不禁感到心疼:“那天我去大伯家里的时候,恰好听见了大伯和人在谈论些事情,我想无非是一些生意上的琐事,但是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居然想……居然想抢夺我公公的生意。”
“公公和大伯以前本来就发生过争执,我怕孩子遭受到他们的伤害,所以就不敢说。”
晏南冷着脸问道:“那你明知道凶手是谁,为何还要到将军府来,不就是自投罗网?”
“是…是…”她看向了旁边的几位长老,最后咬咬牙,说:“是几位长老逼迫我来的,他们说不来的话我全家上下可能就…可能就…”说着,她又哭了起来,连着襁褓里的孩子也跟着娘亲哇哇大哭。
“你这个疯女人胡说些什么!”离她最近的一个长老作势要拿着手里的拐杖去打她,晏南使了一个眼色,暗处闪过一道身影,直接挡在了他们中间。
“长老这是作甚?堂嫂家刚刚经历过这种事情,您这么动手打人恐怕说不过去吧。”晏南走到了妇人身前,伸手将他手里的拐杖拿在了自己手里,虎头拐,做工精细,还是上好的紫檀木,手一握,几十年没有裂开一道缝的拐杖居然在此刻四分五裂,落在了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暗卫递上来一块手帕,晏南擦了擦自己的手,嫌恶的将它扔在了一旁:“既然大伯有嫌疑,那么我也不是那么偏袒之人,来人,从即日起,晏殊府一干人等没有本将军的命令禁止踏出家门半步。”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神色各异的长老,脸上扬起一抹邪笑:“如若有人硬闯出去或者违背命令者,格杀勿论。”
“晏南,你这么做是想你大伯死吗?”
“怎么会?”他注视着手里的长剑,眼中流露出莫明的流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大伯所造下了孽自然由他来承担,好了,我累了,管家送客吧。”
“你…”脾气最暴躁的那个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被另外一个人给拦住了,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出府时,管家匆匆赶了上来,朝着几人拱手道:“几位长老,我家家主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各位。”
为首的那个皱了皱眉头:“说。”
“我家家主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各位欠下的债他会一点一点儿讨回来,就像二十多年前一样你们对待夫人一样。”
第56章 身世14
几个人听见这句话神色各异,心里却还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晏南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这是来寻仇来了。
“大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也…”当年的事情他们也参与了,而且还是主谋,一个老三和一个老大都栽下去了,剩下的只有老二和小的了。
晏家五个孩子里也只有晏城最聪明能干,年纪轻轻便考取了武状元入朝为官,这家主之位也只有晏城能够担任。但是他后来却娶了一个来历不明又怀有身孕的女子进府,刚开始他们有排斥,可到了后来还是释然了,毕竟认为这孩子还是晏家的种。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肚子的孩子并不是晏城的,女人死活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最后他们动用了私刑,以至于后来晏家的洗牌,他们这才见识到晏城的手段。
现在的晏南,他们惹不起,却偏偏惹上了。
还真是报应,报应啊。
晏南回到小院后,看见小厨房里面的灯火还是亮着的,隔着窗户就能看见一个人影在灶台前忙活着,他缓缓走近,推开小厨房的门时,暮楚似乎也是吓了一大跳,连着手里的铲子都差点儿给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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