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被盯着啊,还不是那个魔方,否则自己也不会想也不想就去卖弄葫芦里的药了。
反过来还怪他?
今日的方舒义和畅飏,似乎都不太正常。
也对,人总要用不正常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各种方面的,逃避也好,直面总是有来的那一刻。
畅飏从厕所气呼呼地回来,就差那么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从方舒义背后挤回坐到座位上,伸手拔走方舒义写字涂鸦还是流浪的笔,问,“关奇他妈找到学校?”
接着听见畅飏那类似“你竟然背着我和另一个人厮混”的质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方舒义想夺回笔,没成功。
那天张之昱说的话畅飏不是听见了吗,怎么搞得跟刚知道一样,“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哎呀算了,阿姨真来啊?”
方舒义得空,回应了一声。
畅飏有点担心,“那阿姨,应该……不会揍你吧?我看阿姨也不像是那种人,可是很多家长都怕丢人不分缘由先揍自个儿娃一顿,哎要不到时候我跟着你们说说好话,毕竟我当时也在场,实在不行还有石睿,两个人总够说服力了吧?”
“不用了,我能解决。”方舒义觉得好笑,“而且我妈不揍我的。”
不行不行,畅飏还是不放心,这种事情不亲自看着,怎么也担心。
方舒义劝不过他,也没打算彻底劝服他,这样的畅飏,倒是有几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帅气,作为被插的这一方……不是,被帮助的这一方,偶尔也会有点私心。
所以方舒义说,“周五麻烦你了。”
“周五?什么?”畅飏懵。
方舒义眉目开舒,“你不是说要替我说好话吗?等周五的家长见面会啊。”
“不是今天吗?”畅飏问,“那个什么奇的家长今天找老师的。”
“是今天啊,我妈忙,改约到了周五。”方舒义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官方的说辞。
这种事情还能改约的?
畅飏仿佛触及到了新世纪,竟然还莫名感觉有点酷,还有点解气。
就像是把所有烦人的苍蝇赶到绝境,然后嚣张地表态,带着神话故事里如来佛祖威震天地的特效,“让你们再狂!”
我一个五指山就能把你们打下凡间,几个月的活狱,以及五百年的死狱。
关于青春的故事,运动会从来不会缺席。
班主任第一天自习刚通知完,第二天体育委员就开始在班里招募。
整个锅里,分有三类人,愿意参加的,从开始的那一刻名字已经填在了报名表上,不愿意参加的自始至终只规划了开场走方阵的那一项活动,还有一类,是你苦口婆心一通劝,还不知道会不会报名。
张之昱,石睿属于第一类人。
方舒义,阮岱属于第二类人。
畅飏属于第三类人中的积极分子,格外让人省心的那种。
怪不得有句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某个男生公寓不就是这样吗?
“今年,我们将荣幸跻身出彩公寓团,为班集体创下有史以来最激动人心的历史。”
石睿比了个“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的姿势,十分励志。
“你报的那什么三千米能跑得动吗?”畅飏无力吐槽。
阮岱说,“这可不一定,每一个强大的男人背后,都有另一只母狗的支持,综上所述,该担心的,是我们宿舍的另一只即将踏上一千五征程的狗。”
说完,还故作帅气一转头,发现张之昱不在宿舍。
张之昱端着个盆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拿手指着阮岱,“你注意着点啊,我可是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
畅飏帮腔,也伸出手指指了过去,“没有报名的狗不配参与这种话题,请适当闭嘴。”
阮岱怒了,“没有报名的另一只狗怎么不配你这样怼?本狗不服!”
畅飏理直气壮地说,“另一只狗安静本分,用不着被当众对付,反抗驳回。”
阮岱呼叫方舒义,“另一只狗,快来维护同类。”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何必再忍?
方舒义调整好面部表情,在阮岱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坐起来,如读规章制度的教导主任一样,
“男生宿舍,闲狗免进,请狗配合。”
“听到了没,说你……们呢……”阮岱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小心问道,
“哥们啊,你在说谁?”
石睿从柜子里拿出了几瓶营养快线,每人扔了一瓶后,把柜门锁好,靠在柜子上,转着钥匙笑道,
“那还用说,自称为狗的狗子呗!”
阮岱恍若备受打击,仍然不肯相信,“不是的吧?”
咱们不应该是一致对外的吗,怎么还没享受过并肩作战的快乐就开始窝里搅斗了呢?
方舒义自然是傲娇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fp:2020-02-06 20:00:00
sp:“框框”→“对付”
☆、第 14 章
英语老师踏着上课铃走上讲台,半身长裙在步子中闪闪摆动,教室里已经不需要谁的提醒,早在上一节课下课后,拼命中透露着痛苦的背书声此起彼伏。
英语老师把及肩的泡面卷撩到耳朵后面,背书声从前排开始逐渐变低再到消失,和刚才的嘈杂相比,倒显得有种肃杀的感觉,每个人的心跳声都在变快,“砰砰砰”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整个教室里,少有的几个心态平和的人之一,把教案拿在手中,开始了魔鬼般的抽查,
“朱文超。”
板凳与地面的“刺啦”声格外清晰。
每节课的前几分钟,英语老师会抽查之前背诵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单词的词性变化和重点短语,即使背得还算熟练,到站起来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如同刷机了一样,储存再丰厚的内存,一瞬间好像没了头发。
头顶光秃秃,导致心慌慌。
即使这样,英语老师不给任何人一丝缓冲的机会,提问内容接踵而来,每一个被叫起来的人,都颤颤巍巍捏着手心站起来,经历了几分钟之后的考验后,通过的人如蒙大赦,带着一手的汗坐了下来。
“畅飏。”
此声响起,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松了一口气,带着短暂的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转头看向畅飏。
“合作的动词,名词,短语。”
还好晨读的时候畅飏没有偷懒,如同前面被叫起来的同学一样,以一种边听边想的速度还算顺利地答完几轮。
畅飏的手搭在桌子边缘,时不时往方舒义桌子上瞟一眼,之后又无功而返
之后英语老师又随便提问了几个,便叫畅飏坐下了。
畅飏顺声把板凳往前一拉,教室里立刻提起吸气的声音。
在大家都开始紧张的时刻,英语老师也不知怎么,抬头往下面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的抽查就到这里,放松放松啊,课本翻出来我们继续讲课。”
明显的松气声在教室里出现,英语老师往椅子上铺了一张报纸,在坐下的闲隙中说道,
“你们就这么怕我提问啊?”
教室一片怨声载道,“是啊!”
英语老师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有些东西就是要背的,我只有不断抽查,你们才会一直坚持,我要是不这样了,咱们班里肯定大部分人就忘了。”
“别人班都还没开始3500。”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出来这么一句。
“学英语单词是硬坎,你能保证记一遍就全记住了?跟着我的方法来,高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英语老师也很无奈。
“不许再说了,上我的课,你想背也得背,不想背更要背啊,行了,我们开始讲课。”英语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一单元的题目。
畅飏在地下偷偷跟方舒义说,“你那方法真奏效,嘿嘿。”
“听你的课,少说废话。”方舒义不给一点面子。
畅飏把眼神收回到课本上,“这不是提问从来都没这么顺利么,我高兴啊!”
“你平常是怎么记的啊,也会忘吗?”,过了会儿,畅飏又问,“我就是记了就忘,次数多了,干脆就不怎么好好记了,反正最后结果都是忘,这说明我们根本就没缘分。”
有缘分哪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方舒义不想搭理他,畅飏趁英语老师背对他们在黑板上写字的功夫把手按在了方舒义的课本上。
方舒义的视线被遮住,在畅飏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冷声道,“起开!”
畅飏很无赖,“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看。”
方舒义说,“说什么?”
畅飏说,“我……你背的东西会不会忘啊?”
方舒义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畅飏说,“你骗人!瞬时记忆和短时记忆就是会忘的,你好好回答我。”
方舒义无语了,问他,“你就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畅飏说,“我背的东西到考试的时候就全忘了,你是不是这样了?”
忘了就忘了,说得好像是人家故意不让你记住的一样。
方舒义说,“不会。”
畅飏还想说什么,被方舒义捏着胳膊甩开,英语老师这时候恰好转身,畅飏揉了揉自己胳膊被捏的地方,嘴里一阵咕哝。
他一节课没听多少,课桌配讲课,就像是天然的催眠剂,课本摊在面前就完成了睡眠准备的最后一步。
英语老师的眼睛往这边扫了不下三次,方舒义同桌之间的同甘共苦也在被迫下营业……
实在受不了英语老师的视线了,方舒义压着脾气把畅飏拨弄醒。
畅飏眯着眼睛看他,声音迷迷糊糊的,“下课了?”
“听课!”
一声令下,畅飏又闭了眼睛,继续刚才的“养精蓄锐”。
“哼……”畅飏闷哼一声,腿上的痛感强烈,脑子里瞬间清醒了不少,方舒义这才收回作恶的右手,拿起笔在书上勾勾画画。
畅飏准备好表情声讨抗议,方舒义用笔尖指了指英语老师,畅飏咬牙,压下音量声讨,“你干什么!”
“我让你、听课。”方舒义认真回答。
“我……”无言以对,畅飏还是很委屈啊,“我睡觉又没有碍你的事,你至于吗?”
方舒义笔不停,心说,你妈知道你上课是这样的话,估计就不会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了,他也就进了一段督促的义务罢了。
虽是那样想,但是脱口而出确实另一句话,“我说让你把你的书堆整齐你做了吗?”
畅飏语塞。
方舒义真是够麻烦的,不就是书全部堆在课桌上,重心太高偶尔往下掉两本,影响了上课,老师往这边看两眼,严重一点最多往方舒义那边占一点位置……
至于嘛!
放眼望去整个班里有几个人的桌子上不是这么一堆,谁的书和练习本不是以前玩着堆的积木,自古以来种族与种族之间还有着密不可分的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怎么着就得把课本练习本分开了。
但是畅飏还是很怂的,把自己越界几乎达三分之一的一堆书“一呼啦”全部召唤回来,然后一点一点重新再摞上去。
课本和练习本组成了夹心饼干,又一次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方舒义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课铃响起,英语老师率先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包里,给全班同学提着建议,“上课都认真听着啊,有没有用你听了才知道,跟同桌什么时候话都能说,上课时间我只讲一遍,好了,下课。”
英语老师提起包,补充一句,“方舒义,畅飏,跟我出来一下。”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充满着戏谑与幸灾乐祸。
方舒义瞪了畅飏一眼,用腿把椅子往后一推,走了出去。
畅飏不解,瞪他做什么,要不是方舒义上课说什么堆积木的事,现在会这样吗?
方舒义人已经出教室了,畅飏急忙也起来,追到他后面喊,“哎,等等我啊。”
英语老师就在走廊上等着他们,待方舒义站定,英语老师说,“你们班主任让你下课去办公室一趟。”
畅飏到跟前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话,两人立刻都反应过来,这是方迟落到了啊。
方舒义去办公室。
畅飏也急着跟在后面走,不能让关奇歪曲事实,蒙蔽了方迟落的双眼,阻碍了她的判断,进而对方舒义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畅飏,你往哪走?”
英语老师一开口拦住他。
畅飏规规矩矩站回去。
英语老师问,“睡饱了吗?”
畅飏眨了眨眼,他是该说饱了还是没有啊?
“我自我检讨了一下,自己讲课没有那么催眠吧?”英语老师说,“你跟你数学老师比一下,不算吧?”
畅飏仔细对比,点了点头,肯定道,“数学更催眠。”
畅飏平时的英语课听得还算认真,昨晚没睡好,才导致今天上课精力不足,反正也听不进去,干脆睡觉得了。
“刚才上课我讲什么你听懂了吗?”英语老师说。
畅飏从来没有觉得英语老师的话怎么这么多,就跟闲聊一样,又不是没有结婚,怎么还得找一个自己的学生聊得这么起劲?
方舒义他妈妈不知道来了没有,家长的“辩论对峙”也不知道开始没有,畅飏觉得自己在这场辩论中的地位不容小觑,最起码应该是方舒义“取胜”的关键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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