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外附近就是一条由来已久的夜市,烧烤炸串麻辣烫,各地特色小吃应有尽有。
越是到晚上,越是烟火气浓厚。
老远闻到食物烹调的香味,除了时星泽三人,其他学生下了晚自习,都会三五成群到夜市打牙祭。
苏清夹在时星泽和夏楚尧中间,犹如高原盆地。
“我说,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吗?”苏清的个子在女生里不算矮,架不住时星泽跟夏楚尧的身高太优越。
时星泽才不愿意被人看到跟夏楚尧走在一块再生事端,苏清夹在中间做挡箭牌,挺好。
“不会啊,这样难道你不会很有安全感吗?”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清:……
找了家红色棚顶的大排档坐下,微胖发福的老板笑眯眯地走出来:“哟,很久没来啦!”
一看就是常客。
将菜单递给苏清:“点好叫我。”
薄薄的一个夹板和一小张纸,纸上是可挑选的烤串种类,旁边一列空格写上数量。
苏清捡了只铅笔,开始勾画。
“夏楚尧,你有不爱吃的吗?”苏清问:“比如韭菜、蒜苗、臭豆腐?”
“他不吃我吃啊。”时星泽不满地嘟囔:“难道他不吃你就不点了吗?”
苏清不搭理他,直直看向夏楚尧。
夏楚尧轻轻点头:“我都可以。”
时星泽见两人都当自己是空气,抬手招来老板:“老板,先来几罐啤酒。”
“行,自己去拿。”老板指了指一旁堆着的啤酒箱。
时星泽不客气地走过去,拎了几瓶回来。
在苏清和夏楚尧跟前各推了一瓶,随后自己干净利落地用勺子撬开瓶盖。‘啵——’一声,举起酒瓶打算对嘴喝。
一只大手搭在他胳膊上,夏楚尧沉声提醒:“你还未成年。”
“没关系。”时星泽将胳膊从夏楚尧手里挣脱:“我酒量好得很。”
“屁嘞。”苏清翻翻白眼,但也没阻止他。朝夏楚尧道:“你别管他,他就这德性。我看着他,不会让他多喝。”
烤串很快用铁盘子端上来,小黄鱼酥嫩,牛羊肉串冒着孜然的香味。时星泽拿起一串牛肉串咬了口,再配上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两口,恣意畅快地眉目舒展。
“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少年可以将千般惆怅抛之脑后,只在这一刻的潇洒随性。
这滋味时星泽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他忽然觉得,重生一遭也挺不错。
苏清和夏楚尧都不喝酒,两人默默地斯文地咬着烤串。
时星泽不在意,很快一瓶啤酒见底,抬手又要去拿新的。
苏清抬手压在瓶身上:“不行,就一瓶。”
夏日烟火微醺,时星泽的脑袋有些迷醉。伸出两根手指讨价还价:“两瓶。”
苏清挑眉:“你是想我跟你回家找傅岚阿姨呢还是现在就给傅岚阿姨打电话?”
时星泽不甘不愿:“卑鄙。”
“好说。”苏清扬起笑脸,胜券在握。
吃完东西,苏清结完账,时星泽跟夏楚尧陪她去坐公交。
“夏楚尧,你怎么回家?”苏清问。
“我住的地方在这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阿星,你送夏楚尧回去吧。”
“凭什么让我送啊?”时星泽指着自己,不满道。
“你不是骑自行车上学的嘛,时间都这么晚了,你跟夏楚尧一起走可以有个伴。”
“我是自行车,夏楚尧两条腿,怎么伴啊?”时星泽白眼差点翻上天,指着缓缓驶过来的公交车:“好了,你快上车吧。”
苏清被推着上了公交车,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却无法明说。冲时星泽挥手道别,时星泽朝她宽慰地摆摆手。
直到见不着公交车影后,时星泽才扭过头:“我就不送你了啊。”
“我送你吧。”夏楚尧开口。
“别介,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时星泽说着打了个酒嗝,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
“你哪是大男人,你是喝了酒的未成年。”夏楚尧看着时星泽倔强的神情,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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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diao无情的模样
时星泽警惕地看向他:“你要挟我?”
夏楚尧无奈扯唇,昏黄的灯光下,眼角的小痣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你要挟我也没用,我时星泽可不是被吓大的~”时星泽愤愤,从脖颈处泛起红潮,眼角不自觉的扬起泪花,连带着嗓音在落幕时带上了个小波浪。
毫无威慑力,倒像是刻意撒娇。
看时星泽身形有些不稳,夏楚尧抬手捏了捏他的脖子,脖子处的肉软绵绵,跟一块橡皮糖。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挥开夏楚尧的手,燥热的晚风吹得时星泽昏昏沉沉:“我骑车回去。”
“你喝醉了,骑不了车。”复而架上时星泽的胳膊,夏楚尧有些无奈地说。
“谁说的,我可以。”时星泽一边嘴硬一边被夏楚尧强拉着走到路边,打了辆出租。
“你家在哪里?”夏楚尧问。
时星泽头挨着窗,迷迷糊糊:“朝阳小区……”
“师傅,麻烦去朝阳小区。”
“哦。”司机从后视镜好奇地看过来:“这位小同学……喝醉了?”
看他们身上的校服,应该是杭外的。重点高中的学生,也不尽然都是好苗苗。
司机在心底鄙夷地啧啧两下。
夏楚尧没有说话,手轻轻抚过时星泽的额头。
“热。”不耐烦地将手挥开,大着舌头:“师傅,空调再打低一些。”
“不行。”夏楚尧先开口拒绝:“你现在……吹空调容易生病。”
“可是我很热嘛。”时星泽带水的眼角控诉地看向夏楚尧。
仿佛又回到了跟夏楚尧撒泼耍无赖的时光,两人之间总是充斥一种暧昧的角力。
夏楚尧用手当扇子在他额边轻轻扇风:“听话,马上就到了。”
司机师傅暗忖一番:“恐怕也没那么快,怎么还得半个小时。”
夏楚尧抬眸:“没事儿,师傅,您慢点开。”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夏楚尧对司机道:“师傅,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下了车,时星泽忽然清醒了些,推开夏楚尧的手:“我到家了哈,你回去吧,拜拜。”
说完,便挥挥手往小区里面进。
俨然一副拔diao无情的模样。
夏楚尧站在原地,看着时星泽的脚步不似刚才虚浮,才转身钻进车里:“师傅,去山城海岸。”
“哦。”司机越发好奇地从后视镜里多看了两眼,住在山城海岸的人,他可是头回遇见。
那可是只在传闻中就令人啧舌不已的高档小区。
第二天,时星泽从床上醒来,脑壳发涨。
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走出房间,难得见到傅岚坐在餐桌旁,慢悠悠地喝咖啡。
听到动静,傅岚抬起眸:“昨晚没睡好?”
时星泽支支吾吾地嗯了声,走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我今天下午要出差。”傅岚看了眼手表:“大概要一星期。”
时星泽随手拿起一块三明治,无所谓道:“你就算不出差,我也很难得见到你。”
傅岚目光幽深地看着时星泽,慢慢放下咖啡杯。抽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唇角:“星泽,妈妈以为你已经长大了。”
漆黑的眸子里映入傅岚的模样,长发一丝不苟的盘起,一身灰蓝色西装,脖颈修长,容貌清秀。
即使岁月流逝,依旧能看到傅岚年轻时秀美的模样。
这是能在丈夫死亡的事情上做文章的女人,杭市最年轻的女区长。
回头再看傅岚波澜不惊的模样,时星泽觉得之前的反叛争执全都没有意义。首先傅岚要将他放在心上,他才可以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讨那一份甜。
“是啊,我长大了。”轻笑一声,时星泽低头不吭声顾自己啃三明治。
“有任何问题,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傅岚的眸光微闪:“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你可以打给张秘书。”
时星泽依旧埋首:“知道了。”
看着儿子的模样,傅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换上校服出门,傅岚跟出来:“我还有点时间,送你去学校吧?”
时星泽扭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傅岚,大方点头:“好啊。”
傅岚有些惊讶,她已经做好了被时星泽拒绝的准备,时星泽居然会答应倒是让她一时呆愣。
朝阳小区是机关单位分房,住的都是机关家属。
邻里关系千丝万缕,错综复杂。
刚走下楼,就见苏清背着书包准备往小区门口走。
“苏清。”傅岚扬声叫住她。
苏清扭头,见到傅岚时同样错愕地愣了愣:“傅岚阿姨。”
“你也去学校吗?正好,我要送星泽去学校,一起吧。”傅岚笑眯眯地走过去,抬起手在苏清头顶抚摸了下,俨然一副慈祥和善的长辈模样。
“好,谢谢傅岚阿姨。”
坐上车后,时星泽顾自看着窗外不做声,只有苏清跟傅岚两人轻声寒暄。
“苏清,我们很久没见,你出落地更漂亮了呢。”
“傅岚阿姨,你说笑了。”苏清低着头,规矩地坐在时星泽身旁。
傅岚看着苏清笑,又扭头看向时星泽,眼中难掩失落。
“你跟星泽现在在一个班里吧?他性子冲动又好面子,还需要你多看着他点。”傅岚打起精神跟苏清说道。
“阿姨您说笑了。”苏清客套地笑:“阿星一直很厉害,不需要别人担心。”
傅岚笑笑,没有说话。
车子抵达校门口不远的位置,时星泽和苏清下车,弯腰对正打算下车的傅岚道:“你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别耽误您的飞机。”
傅岚愣了愣,看着时星泽关上车门。
沉默良久,轻叹口气,对司机道:“开车吧。”
司机跟着傅岚许多年,听到她的叹息,忍不住宽慰:“您别多想,星泽早晚会明白您的苦心。”
“我没事。”傅岚看着窗外,时星泽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远,神色复杂。
“主任早。”在门口又撞上值岗的谢顶,时星泽依旧是松松散散的模样,谢顶看着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权威被挑衅。
“时星泽。”
时星泽停下脚步,看向谢顶:“主任,什么事?”
☆、预备,叫
“咳咳,今天午休你们到我这里来一趟。”
“又有什么事?”他重生之前怎么也没往教务处跑得那么勤快。
“让你来就来,哪那么多废话。你跟苏清,还有夏楚尧一起来,听到了没?”听出时星泽的不甘愿,谢顶扬起嗓门道。
“听见了主任,我耳朵好得很,您不必那么大声我也听得见。”
“你——”谢顶气得脸色发青。
苏清从后面走上来,推了推时星泽的背:“快打铃了。”
两人越过谢顶,走进校门。
踩着点走进教室,第一节就是来平的物理课。
时星泽醉酒还没缓过来,一听来平絮絮叨叨便开始头疼。皱着眉脸色泛白,来平见时星泽皱眉,心底又是一慌。
他好像没惹到这位小少爷吧。
强装镇定地捧着书继续讲,眼睛不自觉往他那边瞥。
时星泽一看来平还盯上自己了,更是没好脸色。
一师一生来回暗暗对峙了一节课,谁都感觉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到下课时,来平才放下课本:“有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话音落下,等所有学生抬头看向自己后,来平才继续说道。
“下下周是学校校庆,高一高二年级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不知道谁有更好的建议?”
一颗石子扔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
来平尴尬地继续说道:“去年我们表演的合唱,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能看到大家的用心。”
提起去年的合唱,还是实在没人提议的情况下,来平自行决定的。他那个时候,表演节目不就是合唱嘛。
又体现班级团结,又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排练。
还选了首气势高昂,雄壮瑰丽的——《黄河大合唱》。
合唱么,总得有领唱,来平一筹莫展地思量半天,班里一男同学高兴毛遂自荐。
称自己从小就热爱唱歌,小学的时候还在合唱团里待过。
来平一听,他唱歌的确还算那么回事,主要是人家有积极性,比那群就知道浑水摸鱼动动嘴巴的学生多招人喜欢。
高兴个子高,长得又黑又壮,笑起来倒是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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