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这点光很微弱,但却也足以让季长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鄞温帝这一边,甚至死前还替鄞温帝布置好了一切。
可现在看来……
这点微弱的光芒并没有温暖到季长书。
它带给季长书的只有一点点属于亲情之间的羁绊。
但饶是如此,明辞熠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王爷那样的人,就因为小时候对方的一次伸手,一句安慰,一次笑容就愿意替对方打下一个江山……
那他呢……
明辞熠有些恍惚。
不是他自夸,他很清楚自己分给季长书的关心有多少,也很清楚自己对季长书做过什么。
只怕他现在在季长书心里留下的痕迹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
他突然好想见见他。
.
明辞熠离开皇宫后,站在马车前扭头瞧了一眼这巍峨的宫殿。
鄞朝皇宫的占地面积很大,占了京城一半的地方,他先前一直都觉得这座皇宫很漂亮,修建的很壮观。
可他今天却突然生出了几分悲凉感。
他觉得这皇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里头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
他们陌生的让明辞熠害怕。
明辞熠喃喃道:“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地方。”
正欲要扶着明辞熠上马车的月白微怔:“主子您说什么?”
明辞熠微微摇头,拢了拢斗篷:“走吧。我们去找花满影。”
扶着驾车的松柏忙应声掉头去了花满影的赌坊。
明辞熠到后宅时,后宅热闹的很。
明辞熠瞧着花满影手底下这些人默不作声的飞速进进出出,心中疑惑,正好迎面碰上花满影:“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满影眨了眨眼:“你怎的来了?”
他摆了一下手:“先不说这个,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明辞熠满脑问号的被花满影拉到了后院里头,就瞧见一男子看着面前摆放着的石块,毫不犹豫的一掌劈下。
就在明辞熠替他感到手疼的时候,那石块竟应声断裂粉碎。
明辞熠:“???”
卧槽?
大力金刚掌?
他错愕的看着花满影,就见花满影满意的冲他挑了挑眉:“我前几日捡到的,瞧着像是西域的人。”
听得此言,明辞熠的实现不由得的放在了男子身上。
这男子与季长书差不多高,皮肤颜色却有些深了,说是黑种人倒也不是,但反正不是黄种人。
他的眉眼深邃,浓眉大眼的,俊朗又硬气。
明辞熠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按照他看过的小说的发展,这人……很有可能是西域王子。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花满影,正准备和花满影说,花满影就道:“我查过了,他的来历查不到,但肯定不是西域王子,因为他是个哑巴。”
他顿了顿:“再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差点就玩裸/奔了。根据我们的情报,西域王子走失时穿的可是西域神袍,在下有幸见过一次,啧啧啧,华贵。”
神袍?
明辞熠有些好奇,但现在的重点是面前这个来自西域的男子:“那他叫什么?”
花满影耸了耸肩:“不知道,他失忆了。”
明辞熠:“……更加像西域王子了好吧?”
“真不是。”花满影叹了口气,拉着他走到了那男子面前:“伸手。”
明辞熠还以为花满影是喊他,下意识的准备伸手,就见那男子毫不犹豫的将双手摊开给他们看了。
男子手上有不少的茧,有些是因为练武,还有些是因为干活,总之的确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离近了明辞熠才发现这男子感觉上有些憨,像是花满影圈养的大型犬,花满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目光也是紧紧的盯着花满影,甚至还冲花满影傻笑。
花满影没理会男子的示好,只看向明辞熠:“我这些天试过了,他武功不错,一打十绝对没问题。本来想亲自送到你府上的,你就来了,你把他带走吧。”
明辞熠微微偏头:“我?我带他走干嘛?我身边现在不缺人。”
再说……
明辞熠看了一眼面露失望的男子:“他应当是想跟着你的。”
花满影嫌弃的看了男子一眼:“我要个哑巴做什么?无聊得很。”
“你别这么说。”明辞熠拉了拉他:“你留着也好,万一他是西域王子身边的暗卫呢?”
花满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是有这个可能,那我留着再问问。”
他顿了顿:“话说回来,你最近可要注意一些。长公主背地里有些小动作,我觉着她是想要把我们支开京城对你下手。”
明辞熠:“我晓得的。西域王子还是没一点消息吗?”
花满影现在听到这个就头大,他伸了个懒腰,带着明辞熠往屋子里头走:“要是有就好了,我就不至于捡人回来玩了。不过季长书他查到了点踪迹,估计等他回来了就会有些线索了吧。”
等王爷回来吗?
明辞熠偏头瞧了瞧天上的浮云,心里泛起点点的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给我幻耽《虚妄(无限)》一次破四百预收的机会好吗?
我看着他反复横跳就是不跳400我心肌梗塞。
另外身体有点不舒服,这章是在晚八点半定时的,如果上一章还有评论我没有回复到的话就是因为睡了没看见啦。
不好意思qwq最近温差真的很大,小可爱们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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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四个漩涡
今日立了冬, 天气是越发的冷了起来。清晨还下了场小雪, 虽未积雪,但即便是往年,也鲜少见这么早的雪。
鄞温帝知晓明辞熠畏寒, 没有再隔三差五的唤明辞熠入宫坐坐聊天。
宫里拨了批上好的石炭送到明宅,饶是如此, 明辞熠还是觉得这个冬天十分难捱。
明宅又有些庞大冷清, 更显寒冬凛冽。
明辞熠往背后的椅子一靠, 抱着暖炉叹了口气:“想念暖气,想念空调,想念火炉。”
在一旁替明辞熠洗茶杯煮水泡茶的月白闻言不由得掩嘴轻笑:“主子又犯傻了。”
明辞熠闭上了眼睛,头因为仰着说话都有些含糊:“今年这雪来的这么早, 只怕还有的冷的……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啊?”
月白给明辞熠倒了杯热茶放到他面前:“主子再熬熬,冬天很快就过去的。”
明辞熠又是叹了口气,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继续靠在椅背后仰着头感受天地。:“北方的冬天哪有那么快结束。”
他忍不住嘟囔:“再说今年入冬真的早, 往年都没有这么冷过,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老天爷是来衬托一下气氛的。”
月白听得他此话,忍不住闷笑出声, 就连在一旁站着做木头的袁詹也是笑了笑。
明辞熠逗趣完了, 也不再说话,只想休息会儿。
但偏生这个时候松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月白微微蹙眉瞧去,就见松柏跪在了明辞熠跟前, 面色萧肃:“主子……方才北边传来消息……”
明辞熠心中一紧,猛地坐了起来,捧着暖炉的手倏地缩紧,滚烫的炉壁让明辞熠的手一瞬间麻了起来,可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里迅速蔓延,不好的预感和后怕在一瞬间侵袭他的脑袋,明辞熠的背后浸出了一片冷汗。
他好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松柏要说什么。
松柏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更是像是被风雪吹的有些模糊消散:“嘉兰娜公主遭遇刺杀……殁了。”
随着松柏这一声落地而来的是“咣当”的一声清脆却又带着点沉闷的落地声。
只见明辞熠手上的暖炉砸落在地,里头的炭灰撒了出来,火星落成了一线,发出明灭的微光。
月白忙疾步走过去看明辞熠的手心,就见原本细嫩白皙的手被烫的发红,月白正欲去找伤药,却不想明辞熠突然抚着胸口咳了一声。
室内三人都是一怔,便瞧见明辞熠弯下了腰猛咳,关键是明辞熠的咳法不像是单纯的咳嗽,像是觉得什么东西恶心要呕出来一般。
明辞熠的确很难受。
他的眸光微散,一时间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只觉得自己反胃的很。
像是喝了口泥水,亦像是生生吃了几斤油,作呕的感觉不断地折腾着明辞熠,让明辞熠难受的几乎炸裂。
他干呕的出了泪水。
视线被模糊掉,后知后觉的难过和悲恸终于浮现。
明辞熠坐回了椅子上。
一直微微瞪大的双眸终于有了反应。
他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情绪,最终忍不住颤抖着开了口:“然后呢……北原那边说什么了?”
松柏垂首道:“嘉兰娜公主在鄞朝边境遭遇刺杀……北原说限鄞朝半月之内查出真凶,如若不然……明年北原铁骑便会踏上鄞朝边境。”
逃不开……
天道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条轨迹上。
不仅如此,嘉兰娜还因此而牺牲。
可是……为什么?
是谁安排的刺杀?
是谁要嘉兰娜的命?
明辞熠的心里乱成一团,满脑子都是嘉兰娜笑着唤他兄长的模样。
他明明还答应了嘉兰娜自己会去北原找她玩……
他是有把嘉兰娜当做自己妹妹看待的。
他连那一声妹妹都还没有叫出口,嘉兰娜就已经先……
明辞熠心中一痛,像是一柄巨锤重重砸在了他的心脏上。
钝痛的感觉像是水波一般一阵阵的蔓延。
难受至极。
月白轻轻的跪在了明辞熠的脚边,一边替明辞熠上药一边柔声道:“主子请节哀。莫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明辞熠轻抿了一下唇,张了张口,喉结滚了一滚,明明一开始好像没有那么悲伤,但却在欲要说话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宛若潮水一般席卷了上来。
明辞熠到底还是哽咽了一下:“无事。”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王爷何时回来?”
袁詹忙道:“暂时未定,明公子可是有事?”
是有。
不仅有,还很急。
明辞熠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季长书,恨不得现在就抓着季长书的袖子问问季长书怎么办。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了。
“主子。”月白见明辞熠神色迷茫还有些急切,不由得缓声劝道:“主子先冷静一下吧?”
她语气轻柔,还带着点谆谆善诱的感觉:“主子现在着急也是无用的,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办。”
是。
月白这话说得的确没有错。
明辞熠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勉强平复了自己心里肆意滋生的黑色,他正准备说什么,就又有小厮进来报:“主子,新晋状元郎何甘求见。”
状元走马上任要等到过了年后才安排职位,现在何甘是在国子监教书,故而没有什么职称。
虽不知何甘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但明辞熠还是忙让人进来。
他正好想同何甘聊聊以后的对策。
何甘进来后,月白早已收拾好了残局,月白与袁詹站在明辞熠身后,松柏守在门口,何甘进来后他也没有说话,屋内寂静的很。
明辞熠不愿他们听到些什么,便叫月白与袁詹他们出去候着,随后明辞熠率先开口:“怎的今日过来了?”
何甘默然一瞬:“你听到嘉兰娜的消息了吧?”
“是。”明辞熠垂了垂眸:“正好想同你聊聊……”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
何甘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和急躁,听得明辞熠一愣:“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天道是不可以逆转的,你若是顺着天道来,嘉兰娜还不用死……”
明辞熠捕捉到他的情绪,有些意外:“你很在意嘉兰娜的生死?”
何甘被他这句话说得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坐在了明辞熠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算是……只是静姝有把嘉兰娜当做朋友,如今嘉兰娜死了,静姝担心自己有一天的命运也会如此。”
“同人文中嘉兰娜可是没有遇到什么刺杀的,你是扭转了她和元王的婚事,你让北原自己放弃。可天道不会放过这一场战争。我明明很早就提醒过你,你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去妄图改变天道?!”
何甘瞪着明辞熠,手紧紧的扣着桌面:“你究竟要多少人牺牲你才能放弃你的那些念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点机会可以让静姝活下去,你知不知道嘉兰娜一死,我的所有计划都被打破了?!”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提,明辞熠又想起了原著与同人文中静姝郡主的结局。
明辞熠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山根,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你也改变不了静姝郡主的命运不是吗?”
何甘瞬间就沉默了。
明辞熠看了眼他的神色,有些懊恼:“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何甘摇了摇头,满腔的怨愤也消失殆尽:“是我着急了,该我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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