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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吹又生(近代现代)——箫云封

时间:2020-04-21 09:06:30  作者:箫云封
  “你也有你的长处”,程容吃的差不多了,周柏递了纸巾让他擦嘴,自己才开始扒饭,“谁能面面俱到?把自己长处发挥到极致就得了,犯不着为难自己。”
  周柏吃饭速度奇快,三下五除二吃完,拉着程容出门,刚出门就被晒眯了眼:“这天怎么回事儿?都什么时候了还三十度往上,天老爷要把人晒晕?今天有课吗程容,游泳馆游泳去?”
  程容听到“游泳”二字,心头小鼓顿时揍出协奏曲,比野蜂飞舞的旋律还快,他这时才鼓起勇气观察周柏,因为早起做饭,周柏也只穿了简单的衬衫短裤,袖口卷起到上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麦色小臂润泽漂亮,这肌肉在程容加了好几层滤镜的眼里,线条尤为性感,让他想上嘴舔舐。
  “思修课”三字在程容心里滚了一圈,放进腹肌拼凑的油锅里一滚,霎时化成灰烬,拼都拼不回去。
  “没课”,程容眯眼笑了,小虎牙绽在唇间,“我们课少,想逃就逃。”
  他们时间赶的好,游泳馆刚开门,两人就闯了进去。周柏早轻车熟路,给自己和程容租全了设备,就往换衣间走,走到门口他突然一顿,回身问程容:“给你买个救生圈?”
  周柏话音刚落,泳池里有个扑腾的小孩,穿着小黄鸭泳裤,围着小黄鸭救生圈,在他们旁边喷气式转了一圈。长屁作为后坐力,令他游出惊涛骇浪的效果,水浪哗啦啦溅上踏脚垫。
  “还是……算了吧。”
  程容面皮僵硬,勉强扯扯嘴角,言辞拒绝周柏。
 
 
第7章 
  周柏在换衣间哼着小曲,毫不客气扒衣服。
  脱着脱着总觉芒刺在背,好像有道目光,剑一样在后背轻划,要割开他的衣服,剥下他的裤子,将他的衣物割成碎片,囫囵丢到地上。
  他忍不住回头,程容尴尬转头,衣服像缠在腰上,怎么都拽不上去。
  “噗”,周柏忍不住笑了,向他走去,“我帮你。”
  程容勉强钉在原地,脚下想溜,眼睛却乌溜溜打转,往周柏腹肌上飘。
  “有点出息吗?”,周柏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想看就看,敞开了看,不收你钱。”
  不止让看,周柏还抓起程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一搭:“要不然摸摸?不摸够本,你心有不甘吧?”
  程容脑中警铃大作,头皮里像住进个小人,那人疯狂嚎叫不行不行,快把手拿开!
  然而肉-体却分外诚实,手掌非但牢牢黏着周柏小腹,手心还像沾满融化的黄油,贴上周柏腹肌,在人鱼线上左挪右移,流连忘返。
  块块肌肉里都像住着火炉,温热炙烤掌心,肌肉边缘凹痕漂亮,隆起的胸肌延伸到锁骨,立体却不显硕大。程容神游太虚,大脑一片空白,手心像黏上胶水,怎么也撕不下来。
  厚脸皮如周柏,都有点承受不住,换衣间好像被搬进个火炉,腾腾热气从下而上,蒸的面皮发薄,脸像化成了刚出锅的包子,一捏便向外流汤。
  大门一动,有人推门进来,两人触电似的分开,左脚绊右脚向前走了两步,撞在一块又往后退,逃似的进了两个淋浴间。
  周柏把水拧到最凉,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个湿透。水雾从头顶灌入,流过脸颊,淌过胸口,滑过大腿,在地上聚成一滩。
  程容本以为自己会立竿见影,并且影子会屹立不倒——谁知只屹立一会,影子便悄无声息软了下去。
  “上学就是上学,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好好念书考大学,别乱追小姑娘谈恋爱,让你老子分心,知不知道?”
  父亲的话像一柄枪,直直插进太阳穴。
  程容耳朵发麻,燥热身体和冰冷神经混合,在胸中矛盾汇聚,互相牵扯拉锯。
  “听话守规矩、别惹麻烦、按部就班、管好自己。”
  这四句话,是程容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话。
  父亲一心扑在研究上,没时间也没精力管他,又怕他不走正路,干脆一刀切军事化管理,稍微越界的事情,一律以“不行”作结。
  十四岁的某天,他朦朦胧胧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对象的脸是模糊的,但轮廓却是个男人。
  这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好像和“正常的”也不一样。
  程容早晨惊醒,裤子里湿哒哒一片,他有些惊恐,两条腿又硬又僵,几乎是扶着墙壁出去,踢踏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父亲卧室,推门闯了进去。
  程威难得在家工作,资料扑了一桌一床,房间本来拥挤狭小,房门被人一推,几只试管抵不住颤动,多米诺骨牌似的滚落,噼啪碎了一地。
  程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心内剧颤,吓得不敢再动。程威冷冷抬眼,一本书照着程容脑袋飞去,程容下意识躲避,硬壳书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滚。”
  程容浑身冰凉,半句话不敢说,退后两步,转头跑了出去。
  “程容,程容,还没好吗?洗太久了吧!”
  周柏洗好澡换好泳装出来,在外面做了一会拉伸,也不见程容出来。他在门口犹豫片刻,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敲门呼唤对方:“人越来越多了,快出来吧!”
  程容被他从回忆里拽出,才反应过来,水早已由热变冷。
  “好了”,程容神思恍惚,他关了水龙头,推门往外走。周柏察觉到不对,跟在他后面,犹豫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做拉伸了吗?不舒服的话别游了,先回去休息。”
  “没事,我挺好……”
  熊孩子甩到池边的水,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程容左右眼度差大,加之脑子还僵,走出没两步,竟一脚踩到池沿,噗通滑进水池。
  他头朝里侧扎进去,口鼻埋进水里的一瞬间,浑身肌肉绷紧,神经像飞驰的帆,带他回到幼年。他和几个伙伴在小水坑里玩,玩的一身泥浆,回去的时候天下大雨,他冻的瑟瑟发抖,在门口敲了很久,也没人给他开门。
  后来的记忆,他有些模糊,只记得第二天早上,他躺在床上,头上搭着泛凉的毛巾,桌上烫着热茶。方文坐在桌边,掌心撑着下巴,头一上一下,困的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哗啦一声出水的巨响,程容被人搂着腰,一把提出泳池。
  程容胸膛抵上池壁,周柏一手横他腋下,一手拍他后背:“怎么了程容?发烧不舒服?”
  说着把手按上他额头,程容不知哪来的烦躁,挥臂把那手打掉,反应过来又有点后悔,嗫嚅动动嘴唇,眨巴着眼看周柏。
  虽然只短短一瞬,但程容额头温度正常,周柏放下心来,夹程容往上爬:“行了,晚上迎新你别去了,有机会再见新团员。回去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觉,多发汗就好了。”
  程容像个刚出壳的小鸡仔,被周柏夹进更衣室,换了衣服围了毛巾,裹的左三层右三层,送上校车回了宿舍。
  他摇晃爬上床,喝了柳鸿递来的热水,蒙头大睡。
  梦里光怪陆离,他像被野兽在后面狂追,醒来时出了一身汗,但情绪释放干净,身体舒服不少。
  天色渐晚,时针指向八点,迎新会开了两个小时,应该快结束了吧。
  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样,还是……想去看看。
  程容掀被下床,看柳鸿的杯子晾在桌上,先举起咕噜噜喝了半杯。
  喉咙润泽不少,他从衣柜拽出衣服,带着钥匙出门,向操场跑去。
 
 
第8章 
  迎新会进入到尾声,周柏发言后便放起音乐,他挪到最边上坐着,有些心神不宁。
  程容怎么样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今天他是怎么了,从淋浴间出来就心神恍惚,还掉进了泳池。
  是想起什么了吗?
  其他人在做什么,周柏完全没在意,他的心神随着学弟摇摆,程容的身影在心中放大数倍,又化为小锤,在胸膛中弹跃敲击。
  周柏一直很讨女孩喜欢,初中时一下课,女孩们就围到他身边玩闹,高中时前后座的女孩,以给他传纸条为乐,毕业前班里的学习委员,一位寡言内敛的女孩,还红着脸送给他一条手织围巾。
  那女孩看上去快哭了,睫毛像扑闪的蝶,眼底满盛盈盈水光,抖着手递出围巾,又不敢看他。
  高考毕业各奔东西,两人将去往的城市天南海北,估计没什么见面机会。周柏不想收这份厚礼,但又实在不忍驳女孩的心意,只好接来认真道谢,把围巾包好拿回家,仔细放进书柜。
  但这些记忆都是模糊的,这些人的身影,如同蜻蜓点水,在他的世界里飘一下就过去,掀不起更多涟漪。
  只有这个叫程容的小学弟——第一次见面,就令他升起无来由的冲动,想认识他,想靠近他,想踏进他的生活,想把他的未来,包裹进自己的人生里。
  眼前一晃,程容的身影像一缕烟,从眼前掠过。
  这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对,真的是他!
  周柏砰一声弹起,上前两步猛拉开门,程容差点被夹掉鼻子,小腿蹦起向后一顶,耳朵支棱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程容穿着不知从哪刨来的背带裤,裤子上画只毛绒绒的小鸡,白衬衣上有个黑色领结,这搭配矛盾又可爱,衬的他小巧玲珑,面皮能掐出水来。
  周柏偏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肌肉,心道这要是再过二十年,程容还是林志颖,自己会不会变成郭德纲?
  这认知让他心头发抖,忙摇头把想法甩出脑海,程容躲在门后一会,一着不甚被捉个现行,尴尬的哑口无言。
  舒缓的音乐从教室飘出,团员们两两成对,在教室里翩翩起舞。天色已晚,月色正好,半圆的弧悬挂在天,投下朦胧的纱,悠悠覆盖两人。
  探戈舞曲由舒缓变得激烈,周柏再压抑不住,他心跳砰砰,几步上前,把程容逼在墙角:“我们也……跳个舞?”
  程容闻声一抖,牙齿咬进下唇:“……我、我不会。”
  “我也不会”,周柏温声回答,抓住程容手腕,把他带离出来,轻轻转了半圈,“放心吧,踩不到你。”
  程容身着背带裤,肢体不算协调,被他带的踉跄两步,一脚踩上周柏脚面。
  周柏小腿一颤,压住痛呼:“没事,不疼,继续。”
  程容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周柏一手搂着他腰,一手扶他肩膀,带着他往外转:“别怕,你跟着我走。”
  周柏的声音有种无言的魔力,程容好像失去了自己,跟着掉进周柏的魔镜里。两人打着转转出走廊,穿过花坛,铺面的香沁入心脾,姹紫嫣红似有灵魂,囫囵扑进人肺腑中去。
  球场外有一片铁栏,对面映一潭静谧的湖水,月色洒在水上,铺出粼粼波光。
  音乐戛然而止,周柏手臂用力,程容后退两步,脊背撞上铁栏,骨头微微泛疼。
  周柏抓住程容肩膀,他的身躯像一片影,温柔笼罩扩展,包裹程容的不安。
  他借着月色,微微低头,嘴唇碰到程容额头,又贴上后者嘴唇。
  程容脑中一片空白,精神几乎被焚烧殆尽,心底却有声音摧枯拉朽冲出,它像锋利的刃,直直切进胸膛:“老实点,别给我惹麻烦。”
  程容一抖,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一推,周柏没控住踉跄两步,旖旎气氛顿时消散。
  程容横臂擦过嘴唇,抹掉周柏的印记,他恍惚抬头看周柏,犹豫又有些不安。
  周柏深深呼吸两口,勉强扯开笑容:“我太粗暴?或者太突然了?对不起。”
  他的表情让程容惭愧,程容嘴唇微抖:“我不是,不是……只是感觉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我们、我们都是男人。”
  周柏像被捶了一拳,神情变幻,脸上阵红阵白:“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如果不是……谢谢你没揍我。”
  他的笑有些惨淡,令程容坐立不安。尴尬如附骨之疽,从脚底蔓延到心尖,程容口唇嗫嚅,前言不搭后言:“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再想想,我到底是不是,不是……?”
  “可以了”,周柏上前两步,伸手想碰程容,即将摸到时,又触电似的缩回,“你慢慢想,没关系,你想好之前,我不强迫你。”
  周柏坦坦荡荡,反衬的自己小肚鸡肠,程容只觉在关系里矮了一头,直到坐上校车,还不太敢抬头,只敢用余光瞄周柏。
  周柏在背后冲他挥手,强颜欢笑,没再多吐一个字。
  程容的背影彻底消失,周柏再撑不起面皮,他没回教室,直接回到宿舍。
  他们这个宿舍处于边角,有个外展的阳台,周柏搬个小凳子出去,从桌上顺了根烟,没点火,只叼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咀嚼。
  他驽定程容和他是一类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怀疑,他自诩识人神准,闻着味都能辨出同类。
  是不是自己太冲动,把小学弟吓着了?
  可能小学弟刚升大一,还没从高压里走出,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
  他拿着手机,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晃,在心里想办法安慰自己。
  受挫的感觉在心头萦绕,烟头被他嚼的稀烂,但比起自己,他更担心程容。
  “睡了吗?”
  他给程容发信息。
  等了很久也没人回,周柏牢牢盯着手机,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依旧没有回复。
  周柏生出一种冲动,想从阳台跳下,跑到程容楼下,等到程容明早出来,和他当面好好道歉。
  他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直秉承交流是沟通的唯一法门。
  但程容好像不想和他交流,经常躲避他的眼神,岔开他的话头,只要他在关系上想更进一步,学弟必然像受惊的松鼠,躲进树洞中去。
  小门吱呀一声,庄炳仁穿着睡衣,手里拎着外套,出来递给周柏。
  他没说话,周柏已懂了,他勉强笑笑,接过外套披在身上:“谢了。”
  庄炳仁没搬凳子,靠在栏杆上吹了一会风。五分钟后,他转过头来,冷不丁开口:“你喜欢程容?”
  周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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