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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糖主义gl——养春

时间:2020-04-22 09:13:25  作者:养春
  一个内向、乖巧的孩子。
  英语老师瞥了眼教室里的几个女生。
  棠糖将教室门重新合拢。
  她瞧着贴了花名册的门板,唇线弯了弯。
  “记得换衣服。”
  她听话。
  听唐青亦的话。
  她走在长廊,沿着唐青亦经行的路迹。
 
 
第8章 
  “唐青亦——”姜笃笃两手遮在嘴旁,夸张地做着口型,试图隔着两条走道,气声传书。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唐青亦刚刚落座,鼻间都还是棠糖的气息。
  绵绵的甜,却不腻人。
  姜笃笃动静不小,她循着方向看过去,视线经由之地,有同学配合地后仰,为她和姜笃笃的沟通铺出一片坦途。
  可惜友好邦.交尚未建立妥当,正在板书的女教师回头看了一眼。
  “姜笃笃。”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姜笃笃当即耷拉了脑袋,险些要把自己折叠起来塞进课桌里。
  唐青亦的同桌捂了嘴笑。
  “姜笃笃又被齐老师点名了。”
  姜笃笃脑子灵,长得清丽可爱,一张嘴哄得几乎所有任课老师喜欢,只数学老师是个例外。
  因为,姜笃笃压根就不敢和她有任何视线交汇,木头似的杵着,再多的花头都无处施展。
  现下,姜笃笃单方面表示中止外贸,唐青亦也不紧追。
  齐老师正在分析坐标系里的圆方程,唐青亦就着粉笔落在黑板的簌簌声响,从桌面翻开习题。
  唐青亦读的实验班,师资配备是年级第一梯队,学风也与平行班不同。
  老师们对于学生的约束不多,只要在保证课堂正常纪律的前提下,学生的绝大多数行为都会得到理解。
  唐青亦掀着纸页,熟悉的题型,连解题思路都能轻易地回想齐全。
  手指顿了顿,良久,她将习题合好,笔杆抵在封面。
  后排有人在交流习题,声音细碎,伴着不知谁的憋笑,驳杂吵闹。
  唐青亦的视线在教室内打量。
  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脸,与记忆中严丝合缝地贴合。
  “下周月考。”齐老师的指节叩着黑板,示意同学们重视。
  讲桌下迅速一片哀嚎。
  潮水一样漫开的低语与埋怨,如精细刻录的光盘,将往日复现。
  本已稍稍平复的厌倦感重新翻涌着溢满了唐青亦的桌面,淹没了她的指尖,层层上涨。
  她阖了眼,仿佛看到她未来一如既往贫乏的人生。
  空茫、冷清,被不可避免的琐事充填,直到——
  “学姐。”柔和羞怯的轻唤,零星散落在她的回忆,那些闪耀的光点聚拢、最终变换成唐青亦掌中的蝶。
  触感似乎还是真实的,细微的痒从她的指尖浸入血液,顺沿脉管流至心腔。
  “唐青亦。”低低的哭腔。
  唐青亦的心脏重重一跳。
  潮水褪了干净。
  .
  不算愉快的一节课,称得上煎熬。
  但显然,比起唐青亦,有人更为煎熬。
  “试卷在文印室,麻烦课代表去领一下。同学们,还有什么问题吗?”职业装的知性美人手扶着讲桌,微笑问道。
  讲台旁呼啦啦聚了小半个班级。
  姜笃笃等齐老师被围得瞧不见脸,才放心大胆地扯着裤兜来到唐青亦身边。
  她咬牙切齿:“唐青亦,你没走多久,我就碰到了齐老师,一路夹着尾巴回来。”
  “快,告诉我……”她压着声音,“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你把我撂大雨里,害我和齐老师独处,连头都不回?”
  姜笃笃怕齐老师是出了名的。
  唐青亦顾念她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应道:“去找一个人。”
  姜笃笃眼睛一亮,脚从旁边勾了把椅子,把自己安置在唐青亦旁边:“……谁啊?”
  她脑子把当时的场景过了过,掰着指头将班里的同学数了一遍。
  姜笃笃愁眉不展。
  “你连我们班都没几个认识的,别班更不可能了啊。”
  唐青亦安静看她,不应声。
  姜笃笃知悉她这副样子多半是撬不开嘴的,失望之余气势弱下去。
  没多久,她又突然来了劲。
  她拖着板凳,神秘兮兮。
  “唐青亦,你回来得晚,我听了个小道消息。”
  唐青亦的眼尾轻盈盈扫了过来。
  姜笃笃心脏砰砰砰,当即缓了缓再开口。
  “七班的陆千兰,被你打得眼泪都下来的那个女的,去告老师,刚好被我们班长听了一嘴。”
  “你们自己私下里解决就可以,老师不方便插手。”姜笃笃皱着眉毛,惟妙惟肖地模仿。
  “当时七班班主任就这么告诉她。”
  唐青亦的指尖触了触笔,抵着推了推。
  “哈哈哈哈,整个年级都知道,七班班主任最会和稀泥。棠糖找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
  姜笃笃撇撇嘴。
  “现在轮到她自己,陆千兰当时就不行了,骂了脏话还被罚了一篇检讨,她气得请三天假,哭着收拾书包去了。”
  姜笃笃颇有些幸灾乐祸。
  唐青亦不在意陆千兰的动向,她被姜笃笃提及的棠糖牵去了不少心思。
  她想象着……胆小怯懦的女孩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寻求师长的帮忙。
  仿似新生的细枝,被劲风吹得害怕了,颤巍巍地表达着想要依赖。
  ——可她信任的师长道:老师不方便插手。
  细枝被深重的夜露压得沉沉弯下去。
  .
  “实验班的转学生把陆千兰打了。”
  比起实验班只是三两人私下交流,七班忍了一节课,课间便炸开了锅。
  他们看着某处空荡荡的桌椅,肆无忌惮地将其作为谈资。
  “真的假的?我在篮球场,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陆千兰自己非要和人家约羽毛球,结果也不知道她怎么惹着转学生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招招都冲着她的脸去,把她硬是打哭了。”
  “只是羽毛球啊……那还好吧。我看陆千兰临走摔桌子摔椅子的气势,也不像怎么难受。”
  寻常与陆千兰始终捎带的另一个名字,并未有人提起。唐青亦的强势,将所有的焦点揽在了自己与陆千兰身上。
  棠糖便被轻轻地放置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
  常铃和几人聚在一起盘点着陆千兰耀武扬威的事迹。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不经意地回头,瞥见教室一侧正费力背单词的棠糖。
  棠糖将校服换了下来,身上是浅灰卫衣,胸前一只小猫的涂鸦,显得棠糖又小了些。
  棠糖低着头,眼睫在眼睑垂落。白皙纤细的指节攥着笔杆,一笔一划地抄写,湿润的唇启阖念读。
  看上去很乖。
  她并没有尝试加入这场对陆千兰的评判。
  就好像……之前一直被陆千兰堵嘲笑欺负的不是她,明明她该是最有立场的。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干净、美好。
  看得人心里软软地塌陷。
  常铃不知不觉瞧了会,谁知棠糖突然停了笔。
  女孩的手指搭在另一只手腕,指尖一点点触碰,最终小心翼翼地将腕部握在掌心。
  那是常铃很陌生的神情。
  害羞的,盛着欢欣的雀跃,仿似在回忆很珍贵的东西,所以不愿意错漏再小的细节。
  她见惯了棠糖胆怯不安的样子,纤细的、脆弱的,碰一下就要缩回自己的壳。
  可她面前的棠糖,眼里分明带了湿润的爱.欲。
  娇怯的花苞,被人吻了吻,所以,试探着绽了瓣叶,剥了壳,露出鲜妍柔软来。
  常铃眼皮跳了跳。
  棠糖的社交极为闭塞,她自卑于口音,害怕被嘲笑,一度抗拒和人交流。
  她应该是看错了。
  “叩叩”
  常铃走到棠糖身边,屈指敲了敲女孩的桌面。
  棠糖的眼睫被惊扰般颤了颤,手指缩回了放在膝边,然后忐忑地抬了眼看向她。
  “棠糖,体育课的时候,你在陆千兰旁边?”
  棠糖点头。
  “陆千兰今天欺负你了吗?”她状似关切。
  棠糖的脸白了些,仿若记起不愉快回忆。
  常铃居高临下,她眼中,女孩的眼睫黑而密,孱弱无辜地垂落。
  挺直小巧的鼻子下,柔润的唇慢慢咬了起来。
  常铃:“你也看到了转学生?实验班的……唐青亦?”
  棠糖的视线落在书本,单词表上搁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作业纸。
  阳光是浅金色的,碎碎地在她睫毛落着。
  常铃依旧喋喋不休。
  她自顾自说着:“也不知道转学生什么样,他们说她长得特别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
  常铃正打算进行下一个话题,闻言惊愕地愣了愣。
  她以为幻听,“什么?”
  “唐青亦……好看。”
  女孩的声音轻而细软,吐字清晰而标准,尾调也尽数收拢。
  仿佛那三个字需要动用全副心神,谨慎放在心尖尖。
  一丝轻佻也不被允许。
 
 
第9章 
  “……好看。”
  棠糖瑟缩的肩线舒展开,颈项线条柔美纤细。
  她抬了头,浅色的瞳沁着点点光亮,认真而执拗。
  小巧的下颔,白皙轻透的肌肤,薄薄的眼睑,无害、温顺。
  常铃却被那个眼神看得生了退意。
  恰时,铃声响了,常铃匆忙回了位置。
  她看见,女孩将白嫩的指尖,点上了唇角,轻轻缓缓地、揉进了唇瓣。
  .
  窗外的夜色一层层从天边浸染。
  唐青亦手中的书已经许久未曾翻动。
  “小姐,已经十二点了。”阿姨撤走唐青亦面前的茶水。
  这几日,唐青亦一直不在状态。之前,她递了水果过来,唐青亦竟是下意识喊了一个名字,抬头瞧见是她,便微微发怔。
  唐青亦神色平静,“您先去休息。”
  “哎。”阿姨应声。
  脚步声从楼梯旋至拐角,客厅逐渐被空旷的荒芜笼罩。
  庭院里,枝叶被风卷着不耐。
  唐青亦赤脚从沙发起身,站在落地窗旁向外看。
  暖黄的灯光虚虚笼了一小片花园砖,将她的影子也投掷于其上。
  唐青亦等了又等。
  没有柔软温热的身子小心翼翼偎过来,带着与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气息,轻声对她说:“学姐,新学的课程好难。”
  “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不应声,那人也不着急。
  同居者会央求地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绒毯,她的脚背很快陷入柔腻的羊毛。
  暖意轻盈地攀附在趾缘,延展开奇妙的触感,就像她的同居者一向带给她的。
  唐青亦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底,地板光洁。
  她的脚趾蜷了蜷。
  唐青亦突然有些难以忍受。
  她想到那个稍显局促的拥抱和不成形的吻。
  棠糖身上的气息是干净的。
  她们凑得那么近,棠糖被她的气息笼着,也只是浅浅地带了一点她的味道。
  她收个伞的功夫,便散掉了。
  和她习惯的不一样。
  短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客厅响起,唐青亦等了等,铃声很快被掐灭,似乎是生怕她真的会同意通话。
  紧接着,屏幕亮了亮。
  【青亦,爸爸下个月回国,快到你生日了,爸爸今年一定记得给你过。】
  唐青亦拿起手机,将它慢慢泡进鱼缸。
  两条金鱼晃着薄如蝉翼的金红色尾巴,绕过青嫩的水生植物,好奇地凑近。
  唐远逸今年确实回来了。
  他牵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妻子和一双漂亮的混血儿女。
  他们住进这套房子,将这里当作歇脚的、勉强称心的酒店。
  “我的女儿在这里,我怎么能够去别的地方?”
  唐远逸重新请了管家、育幼师,让足够多的陌生人踏入。
  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香槟弄脏了唐青亦喜欢的沙发垫。
  唐远逸最后还是忘了她的生日。
  “只有一个阿姨和司机太冷清了,现在不好吗?”
  “青亦,你不能要求我为了你牺牲自己,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青亦,礼貌一点,她是你的母亲。”
  粘稠污滞的记忆裹着寒气攀上唐青亦的踝骨,吐着细长冶艳的信子,浓重的厌恶感和怨恨贴合在肌肤,濡湿、舔.舐,落下密密麻麻的齿印。
  唐青亦回到房间,她把被子拉在下颔,想到女孩总是缩成一团的样子,又向上提了提。
  她整个埋进了黑暗里。
  是温暖的。
  .
  姜笃笃一个劲地瞥唐青亦。
  唐青亦的背脊挺得很直,细瘦的腰线被浅浅勾勒。
  但姜笃笃总觉得这位新同学的平静之下压抑着亟待宣泄的躁郁。
  让她隐隐不安。
  “唐青亦,班主任找。”学委在门口喊了一声。
  唐青亦微微抬了眼,阳光镀进窗,浅金色的光粒,在她的鼻尖跳跃着。
  窗外的悬铃木,疏疏朗朗在风中缀着叶片。
  一切温暖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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