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萧承墨看向余人雅的目光带了几分心虚,余人雅长得不丑,他冷静,疯狂,往往嘴角带着笑意,刀就插了过来,这样的人,太危险,太可怕了。
可是这么近距离看着,萧承墨必须承认,眼前的人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温文尔雅,斯文败类的好看,似乎给他一副眼镜,就可以去做大学的教授,他的声音也挺好听的……
萧承墨紧张地一直在吞口水,可是等了半天,责罚和惩罚都没有来,余人雅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啊。”
听到这句话,萧承墨的脸就红了,他在想,他不会真的和江玨说得似的,斯德哥尔摩了吧?然后他心里拼命否定着,呸呸呸,他是直的,就算不是直的,也可以大把的挑,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大变态呢,沈稍都比他强多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种人,最多半天,熬过这半天,他就自由了,下次看到余人雅,躲得远远的!
余人雅又把纱布沾湿了水,递给萧承墨道:“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这系统里缺医少药,萧承墨只是被背了一路,休息了一段时间,他并没有进行治疗,就靠那几个纱布条来降温,没有恶化就不错了。他受了伤,萧承墨发着烧,这样的两个人在系统里是极其危险的,所以余人雅做出了暂时休息的判断。
说完话,他把手环里的食物取出,递给了萧承墨,“吃点东西吧。”
那些囚徒们带的伙食不错,里面有一些肉罐头,面包,饼干,蛋糕也有,甚至还有牛奶鸡蛋,萧承墨第一次在系统里吃了一顿如此丰富的早餐。
“我们真的不走了吗?”萧承墨看了看手环上数字:“还有两百多只怪呢。”
余人雅靠在身后的门上,“不缺我们两个。”
萧承墨从来没见过这么玩的,“那来了怪物怎么办?”
余人雅非常看得开,指了指身后道:“躲到后面门里,躲不过就跑。”
“真的可以这样吗?”萧承墨还是有点犹豫。
余人雅问他:“你们进了这么久的系统,有没有搞清楚系统是什么,为了什么来下系统?”
萧承墨摇摇头,虽然一直在研究,但是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系统的真相是什么,他鼓起勇气反问道:“那你呢?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余人雅沉默了,他在公司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对于里面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上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他们所有人,都只不过是棋子而已。
看他不回答,萧承墨换了个问题,“那你杀人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生存。”余人雅吃完了东西,然后他用手掩在了伤口上,身体蜷缩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为了生存?难道有人不停逼着他杀人吗?可是萧承墨看起来,余人雅似乎是个会因为无聊而杀人的大变态。
萧承墨的头晕晕的,终于闭上了嘴,他躺了一小会,然后就支起身子道:“不行不行,我还是睡不着,这么着太无聊,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余人雅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丢了一个袋子的手环过去,“那你自己玩吧。“说完话,竟又闭上了眼。
萧承墨:“……”
感情眼前的这位大爷,把这些手环当作哄孩子的玩具了。想到此,萧承墨越发气鼓鼓了,腮帮子鼓得像是只小仓鼠,谁稀罕这些啊?!又不是没玩过!唉,不对,这是把谁当小孩呢?
五分钟后……
萧承墨发出了“真香”的感慨。
他把所有用的上的兵器在面前一字排开。
“这些还挺好玩的……”
以往进入系统,因为卡槽有限,每个人只能选择几样武器,特别是萧承墨这种对武器熟悉的人,会迅速找到适合自己的,然后带进来。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武器的习惯,很多人会选择自己顺手的,看着顺眼的武器。
这样就多出了很多种排列和选择的可能性。
萧承墨现在,把所有同类武器拿出来然后放在一起进行比对。然后萧承墨发现,系统内的武器,是可以进行拼装和改造的。
他把能够拆开的纷纷拆开,然后像是组合乐高一样拼装起来。根据武器的性能进行增减,搭配,甚至可以合成新的武器。
例如枪支,他可以拆卸搭配后,形成威力更大的散射枪,双管枪。
而某些武器和发射器的核心部分搭配,可能能够制造出杀伤力更大的小当量导弹。
想到了这一点萧承墨好像忘记了自己还发着烧,在这里研究得不亦乐乎。
余人雅蜷着身子,躺在一旁,看起来是睡着了,一阵风吹过,他却轻轻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周围没有危险,这才把目光又落在萧承墨身上。
专注起来的少年看起来有一种气质,看起来更加特别。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神情也自信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太像余人悦了,虽然长相完全不同,但是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像了,让他不够自主地不想伤害他,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
第37章 黑暗时代
此时, 第二日上午八点左右, 他们进入系统已经二十个小时, 倒计时的时间还剩下五小时,人数148, 怪数142。
在他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 怪物数终于下降到了人数以下, 而这一关系统内最后的屠杀时刻, 即将来临。
顾令和江玨沿着一段上行的楼梯, 从那类似于圆井的下沉广场走出来以后, 才发现现在他们的位置临近镇子的中心。
在他们的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颗树, 那是一颗十分巨大的树, 粗壮的树干要将近十个人才能够合围起来, 树的顶端最高处有几十米那么高,高高大大, 一直接近他们这片区域的弧形顶端, 那是他们所在的系统与外界的分界线。
此时, 这棵树和这个系统中的黄沙、荒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树上长满了绿叶,开了粉色的花, 空中飘散着一股幽香, 那是花的味道, 有的花已经枯萎, 结出了青色的果实。
那棵树生命的鲜亮带着一丝生存的美好, 让他们不自由主地走了过去。
他们在这样的系统内, 经历着无比残酷的搏杀,每一次的进入都犹如一场战争,随着时间的不停地推移。胜利同时意味着生死,必须要消灭每一个敌人。
此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玨蜂王的异能所分泌出的信息素越来越多。
顾令问他:“能够探索的范围有多大了?”
江玨感觉了一下,“大概半径五百米。”
他现在系统里的人和怪物都有了大约的感觉。但是系统太大,所有的人都失散在里面。
“能够找到沈稍吗?”自从大家分开走以后,顾令对他有些担心。
江玨闭眼了片刻,然后轻轻摇摇头,“还没有感应到,也许……他不在这个区域内。”他大约地数了一下,“目前在这个区域内,有大概二十人左右,怪有六十多只。”
这一片已经算是怪物密集区,现在人数已经在逐渐占优,很快囚徒们可以对那些怪物形成围猎。进入群战的状态后,战损和死亡数量都会大大降低。
他们往前走着,江玨忽然觉得感觉不太对,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药效要过去了。他的体内升起了熟悉的痛感,眼前的东西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以前感觉十分明显的感觉,如今都在渐渐远去,这种情况在逐渐恶化,而且比前几次都来得剧烈。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都觉得隔了一层迷雾。
江玨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狠狠用手按进腹部,那些躁动的器官痉挛着,呼吸稍微急促,带了血的味道,他的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不肯倒下。他的林氏综合症已经到了晚期,每次发作,都伴随着阵阵剧痛。
在系统内,江玨的蜂王异能能够有强大的能力,但是现在江玨进入系统时间太短,大部分有关的异能都没有开发出来。
现在进入系统过了这么久,经历了几次战斗,江玨的身体状况以及体力在直线下降着,现在危险重重,他不能留顾令一个人,更不愿意拖顾令的后腿。可是强撑是撑不住的,顾令回头看了江玨一眼,马上发现了他的异样。此时江玨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唇色不正常地发着白。
“江玨!”顾令叫了他一声,扶住了江玨摇晃的身体。
江玨听着顾令的声音,都觉得像是在水中,不太明晰,他用最后的意识拉了一下顾令,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没事,是老毛病了。”
江玨此时觉得腹部之前愈合的伤口也在突突跳动着,内里像是有把刀子在不停地绞,有一种痛感直达脑部,他的眼前变得越发恍惚起来。
“顾令,我有点困。“江玨说着话咳嗽着,他用手捂了一下,却不敢看向掌心,应该都是血点。
顾令道:“那就睡一会吧。”他温柔地把江玨放在那株巨大的树下。
江玨觉得眼皮无比沉重,他只是想睡,意识逐渐被黑暗吞噬,在朦胧中,他觉得有些东西围拢了过来,可是他连张开口预警都做不到。
顾令取出武器,就看到远远的,有六只半人高的怪物从一旁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它们长得半虫半猴,长有长长的带着钩子的尾巴,也有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
顾令认得这种怪物,它们的尾巴上带着毒液,能够麻痹人的神经。
顾令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向着怪物冲了过去。自从在系统里和江玨行事以后,他对江玨信息素的免疫似乎是增强了不少,但是那些信息素对这些怪物的诱惑却似乎更加浓郁。
他们的到来犹如湖中丢入了石子,数只的怪物正在向这个方向运动过来……
.
江玨合拢了双眼,躺在树下,他的身体一动也无法移动,体内疼得喧嚣,意识却好像被困在一座迷宫中,不停地来回游走。
那像是一个梦,又不像是一个梦。梦是没有逻辑的,更准确的说,那好像是他的记忆,但是记忆,怎么会如此的明晰?连每句话,每个感觉都如此的真实。
那像是他记忆的宫殿,迷迷糊糊地,江玨好像觉得自己在翻开着书页,走到哪里,打开面前的书,就是一段记忆涌入。就像是之前他想起了摩西计划时那种亲历的感觉,他又进入了这种恍惚的状态。
江玨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听说人在死前,自己的一生记忆就会那么快速地回放一遍,像是把所有的事再经历一次。
终于,让人眩晕的走马灯停了下来,记忆定格在了一个点。
江玨记得,那天和往常比没有什么不同,他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等着开学上新学校。父亲给他买好了新书包,放在了他的床头。
一大早母亲就来到床边摇醒了他,“江玨,江玨,走,快走。”
他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背起了自己的书包,母亲往里面放了一瓶水,一块面包。他被母亲拉着,一路连走带跑,几乎怀疑自己记错了上学的时间,就要迟到了。
母亲带着他一路走到一个平台上,然后那里有很多人,还有荷枪实弹的官兵,在平台的不远处,停了一架小型直升飞机。
母亲把他放下,给对方查验了证件,然后命令他,“登上直升机!”
江玨问:“妈妈,你和我一起吗?”
母亲摸摸他的头,“不,你自己去吧,乖乖的。”
江玨疑惑,“这飞机是上学的吗?”
母亲点点头,“对,等你登上去,就会到新学校了,还会见到你爸爸。”
江玨这才走上前,最后的一段是被人抱上去的。
这是一家小型飞机,飞机上有十几个座位,身边有男人,还有女人,大部分穿着军装。
江玨坐在靠窗的位置,关了门以后可以从旁边看到外面,他隐隐听着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
“这是最后一个座位了。“
“时间要来不及了。“
“起飞准备!“
有人把一根安全带扣在他的身上,对于还是小孩子的他,松松的,可是那些人顾不得这许多了。
然后飞机就起飞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嗡嗡的,带着巨大的风,江玨对站在下面平台上的母亲挥了挥手。
他看着到处都新奇,简直太有意思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旅行,过去竟不知上学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可是江玨发现,身边的大人们并不开心。
飞机逐渐升高,地面上的车辆和人变得逐渐渺小,忽然,一声破空的响声忽然从天边飞过来,一个东西好像流星一样瞬间划过了天空,江玨透过直升飞机的窗口,看得尤为真切,那枚东西落在不远处的建筑上。
轰地一声巨响,似是近在耳边,烟尘和火光腾飞而起,浓浓的黑烟顺着建筑的结构往上攀升着,像是一条黑色的蛇,把整个建筑包裹其中。
这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枚东西很快到了,击向了不远处的大桥,三公里长的跨海大桥像是玩具搭建成的一样,应声而断。无数的人和车辆坠入了海中。
嗖嗖嗖,又是数枚导弹破空,袭击向了城市。几乎是瞬间,半个城市被火海吞没。
直升飞机在城市地上空,不停地躲避着浓烟和爆炸,随着气流不停剧烈地震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到地上。
江玨完全傻了,坐在飞机内打着寒颤,他们在高空几百米,俯视着人间地狱。
街道上,鲜血绽放开来,不停的爆炸像是朵朵的烟花。
飞机上的大人们也默不作声起来,有人在低声祷告着,不知道是为亡灵祈祷,还是为自己祈求平安。随着几次剧烈地晃动,有人发出尖叫,还有人哭了起来。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成人并不会比小孩子淡定多少。
江玨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在十几分钟前,这座城市还是一片祥和,至少就算是内里千疮百孔,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忽然之间,就像是沙漏落下了最后的一粒沙,像是多米诺骨牌倾倒了最后一张牌。
战争,就这么来了。
那是江玨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那一天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也是大萧败的开始,自从那一天起,人类开始长达七年的战争,无论是在国内,还是与国外。一切秩序都变成了混乱,所有的物资都开始缺乏,无论是能源,还是粮食。
人们疯了一样,用暴力解决问题。国外的,还有国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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