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闻显然也深谙这个道理,他想了想,又撅起嘴来:“原本我是不打算把微微的身世对任何人讲的,但又实在舍不得您总是想太多影响了心情。我的好,您要记得。”
那矜贵的小表情,半分抱怨,半分撒娇。
淘气的花猫爪子似的挠在祁霄何的心上,又痒又紧张,实在难受的紧。
祁总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来,强作镇定的揉了揉卫闻毛躁的头发,压着嗓子故作淡然道:“你再坐会儿,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然后,在卫闻“此情此景还谈工作您大总裁真是凭实力单身”的疑惑和怨念的目光中,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祁霄何通过别墅里冗长的通道,沿路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径自回到书房,走到办公桌后坐定,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十分钟后,又拿起手机快速浏览了这几日关于凌霄传媒的新闻,拇指上下滑动了几页后,锁了屏幕。
五分钟后,恍若淡定的站起身来,给自己到了一杯咖啡,放了一整勺的奶精和半包糖,只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尽数倒掉,并冲洗了杯子。
三分钟后,又从抽屉里掏出万年藏灰的手霜,涂在在手背上,认真细致的抹匀。
终于忍不住,走到书房门口,用力扭动了一下把手,确定门已经从里面完全锁住。
然后,
华国顶级传媒集团冷厉孤傲雷霆手段的头号总裁祁先生,一个俯冲,烧了屁|股的窜天猴儿似的扑到了沙发上,抱着靠垫打着滚:
这个孩子不是卫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咿呀,哎咿呀哟!
有一首名叫《忐忑》的歌曲在脑海中单曲循环。
事实上,在得到卫微微这位可爱又漂亮的同志,不是敌后特工而是自家根据地力土生土长的小八路这个消息之后,祁霄何就已经感觉到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洋溢着刚做完泰式松骨的愉悦感。
但却必须在外人甚至卫闻同志面前,保持内敛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可真是太踏马难了。
眼下这个没人打扰的办公室力,祁霄何终于可以偷偷的锁上房门,神神叨叨的念叨起了灵魂深处的莎士比亚:“to be or not to be?不就,是个孩子嘛。”
从当天下午开始到往后的72小时内。
祁总始终心情大好,连带着整个别墅里的司机厨子和小菲佣都过上了好日子。连午饭的冬瓜汤里多放了半根香菜这样平日里一定会扣工资的大错误都被完美的视而不见。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幸福。
全家人民喜气洋洋的又过了两天,就迎来了当月6号:卫闻的生日,也是对外官宣两位正式领证登记的日子。
前一天下午,祁霄何出去了一趟回家的时候比晚了些,差点儿没赶上吃晚饭。
刚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绒布盒子塞到了卫闻的手里。
后者莫名其妙的接过来,顺势低头瞄了一眼盒子上的logo。
卫闻虽然对奢侈品向来不太关心,但身处于娱乐圈好多顶级牌子还是见过的。
眼下这个logo嘛,恍惚在哪本杂志上出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不重要,就祁霄何那穿戴搭配无一不精的脾气,卫闻敢肯定这东西不管是不是精心挑选的,反正一定价值不菲就对。
卫闻,轻轻眨了眨眼睛。
——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浪漫,也不正式呢。
第29章
小菲佣从厨房端出当日晚饭的最后第一道菜, 软糯可口的蟹黄豆腐,当当正在的摆在餐桌上, 探出半个头来招呼他们两个过去吃饭。
祁霄何应了一声, 换了拖鞋往餐厅走。
卫闻亦步亦趋的跟在祁霄何身后,故意扬起手里的盒子,睁大眼睛,摇头晃脑的笑问:“唉?这是什么呀?”
祁霄何回头看了他一眼, 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堪称冷淡道:“送给你的。”
卫闻这些日子在祁霄何身边待的久了,一天天摸清了大总裁外冷内热的性子,胆子也跟着越来越大起来。
于是小明星故意皱起眉头,只用了半分演技摆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 装腔作势的叨叨:“可是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呢?毕竟无功不受禄,这不合适吧?您这样让我很惶恐啊,用不用以身相……”
最重要的“许”字还没说出口, 手里的东西就被那人一把夺了回去:“唉……唉你干嘛?”
祁霄何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语气甚至更加平淡了:“不用这么诚惶诚恐。既然你不想要那给别人好了, 别浪费东西。”
接着就要抬起手叫来站在一边儿正专心致志竖起耳朵看戏总结八卦的小菲佣。
卫闻猛地冲上去攀住祁霄何的胳膊用尽全力往下拉, 宛若一只打算上吊的树袋熊,。嘴里却忍不住的咯咯咯笑起来:“我要, 我要。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嘛, 先生,你也太不懂情调了……”
语气嘛,分明是毫无顾忌明目张胆的撒娇, 听的管家先生都老脸一红,卫闻自己却恍然不觉。
祁霄何终于崩不住了,宠溺的收回手,按着肩膀把卫闻压到餐椅上,忍俊不禁道:“好了,别闹了。这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待会儿回房间再打开。”
于是,卫闻不得不怀着无比期待、渴望又依依不舍的心情,眼看着祁霄何把那漂亮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近在咫尺,却只能看,不能摸。
卫闻苦哈哈的叼着筷子,跟祁霄何抱怨:“您懂那种心情吧?就是快递送到家了,必须立刻拆开,一分钟都不能等的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祁霄何慢悠悠的夹起一块蟹黄,抬头看了看卫闻,莫名其妙道:“我没收过快递。”
卫闻默默的把白眼翻在心里——这个时候您就别再彰显阶级优越性了好吗?——讪讪道:“嗯,下次您问问宋茂就知道了。”
终于卫闻还是在祁霄何的淫|威下,勉为其难装模作样的吃完了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饭,而且吃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因为祁先生说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晚饭就该是用来品味时光的。
祁霄怎么会承认他其实是在紧张卫闻看到礼物时候的反应,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遭到拒绝,所以才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别问为什么东西都送出去了,才反过头来担心,近乡情更怯,道理多么浅显易懂。
当晚,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卫闻当着祁霄何的面拆礼物。
打开盒子的时候,祁霄何幽深漆黑的的眸子一瞬不错的盯着卫闻的脸,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细节的表情。
墨色丝绒内衬里安静的躺着是一只铂金镶了钻石的戒指。
做工极其精致,边缘被精细的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多边形,高贵有不失时尚,一颗罕见的D紫色LC顶级钻石隐藏在指环内侧,戴上之后会巧妙的隐匿在手指的皮肤里。
戒指在卧室暖光光的照射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冷光。
卫闻捧着看了盒子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顿了,才又抬起眼看向祁霄何。
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以为会是项链、胸针、袖扣一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一枚戒指。
卫闻忍不住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膛,那里面有个叫做心脏的器官正不受控制的,疯狂的,持之以恒的跳跃,仿佛一张嘴它就能自己蹦出来原地表演“向前翻腾3周半抱膝”。
戒指是婚姻的信物,代表着爱情和永结同心,可是送礼的人他知道吗?
卫闻激动到已经泛着青白的指尖儿颤抖着,机械的把盒子盖上。
转过头,目不转睛的和身边的人对视,直到后祁霄何的目光变得复杂难懂起来。
卫闻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表达感激、谢意或者“很漂亮”“我非常喜欢”一类的词语。”
于是他张了张嘴,脱口而出:“就只有一个吗?这玩意儿不应该是一对的吗?”
!
空气有一丝丝凝滞,祁霄何的表情更复杂了。
卫闻没好意思当着祁霄何的面给自己一个嘴巴,艰难的往回找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还是一个好,多了容易撞款。这叫限量版,对吧,哈哈哈哈。”
祁霄何没有说话,只是欲言又止的把手伸进兜里,犹豫着,慢吞吞的又掏出一个盒子,然后,面无表情的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只一模一样的戒指,除了指围稍微大了一圈。
神他妈限量版。
祁霄何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在已经被双方烘托的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中开口。
扑朔迷离的语气,尴尬中带着真诚,笃定中还有纠结。听起来,就像是就是台词功底不好的演员照着生疏的剧本逐字逐句青涩的捧读:
“嗯……做戒指的人告诉我说这个通常都是成对定制的,不单独出售。”
“明天我们就登记结婚了,从法律意义上讲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不是说好的合约婚姻吗?嗯……你放心,我并不是想要束缚你什么。”
“我是考虑明天手指上空空的话,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们拍到了只怕又要捕风捉影。”
卫闻说:哦。
事实确实如此,祁霄何说的句句在理,客观真是理性,但卫闻偏觉得从他拿出戒指的那一刻其,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祁先生您是打算拆开了?
第30章
静谧的月色交织在暖黄灯光下, 铂金戒指泛出的淡淡的银色光芒映在卫闻干净清澈的黑色瞳孔里,少年如同跌落人间的精灵美丽而让人心驰神往。
祁霄何觉得自己的那颗已经冰封了许久的心似乎在一层一层的融化, 随着那少年急促而轻浅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原本, 定制这个戒指的时候他和卫闻才刚刚签订婚姻契约,当时确实没有什么杂念,单纯为了堵住媒体和社交网络的嘴而已。
但是两个月之后的今天,祁霄何去取戒指, 再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心理已经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潜移默化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晚上回家见到卫闻之后,逐渐上升堆积到了峰值。
对于祁霄何来讲这是一种新奇、温暖而舒服的体验,包含了依恋、期待、忐忑等诸多从未有过心情。
事实上, 在大总裁顺风顺水的前三十年里人生里,没谈过恋爱,没爱上过什么女人, 更没爱上过男人。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弄不太明白自己这种情绪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有一点祁霄何是确定肯定毋庸置疑的:那就现在这个叫做卫闻的少年坐在身边, 自已就控制不住想把戒指套到他手上, 把人一生一世的圈禁在身边。
多么简单而直接的占有欲。
看见卫闻一直默不作声,祁霄何语气里竟然带了难得的小心翼翼:“你 , 你不用为难, 不带这个也行。”
说完又迫不及待补了一句:“要是实在不喜欢就算了,我再送你别的生日礼物。”。
卫闻没有回答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低垂的眉毛恰到好处掩饰住了他此刻雀跃且云山雾罩的心情。
摇摆狂欢的灵魂才好不容易从八百里外的火焰山上快马加鞭的飞了回来。
他机械的转过身来面对着祁霄何坐好, 又伸出手,梦游似的拿起祁霄何手里那只戒指,动作僵硬的套在了男人的无名指上,竟然非常合适。
祁霄何盯着自己手上刚被套上的明晃晃的东西,半响,才沮丧的呼出了一口气,颇有一种被突然抢了戏份的蛋疼感。
卫闻好整以暇的看着大总裁自我郁闷够了,才抬起湿漉漉欲诉还休的双眼,纤长睫毛微微闪动,含情脉脉,薄唇轻启:“您可以帮我也戴上吗?”
从头到尾没浪费半点儿演技,完全本色出镜。
祁霄何整个脊背都酥了,浑身上下躁动的血液迫不及待往一个地方奔涌。
非常客观的讲,他此刻没有立刻把人按在床上攻城略地,已经可以说是心理素质非常强大了。
卫闻还在不知死活的试图拉着祁霄何的手继续往自己怀里拉,被后者艰难而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又调整了半天心情,才斟酌着开口:“那,我帮你戴了?”
卫闻用力点头说:是。
祁霄何的脸上终于漾起一个满足而俊美的笑容,轻轻的抬起卫闻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珍而重之的帮他把戒指戴上,并转了一圈摆正。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祁霄何说。
卫闻说:“谢谢,我很喜欢。”
然后他们同手同脚的走到落地窗前,肩并着肩看了月亮,非常有默契的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两个人都没多说一句话。
但是,卫闻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是说那晚被雾霾遮挡着的污蒙蒙的月亮,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月色。
第二天,早上祁霄何起来的特别早。
事实上,这是常态。自从两个搬进这个别墅同居开始,卫闻早就习惯了在祁霄何比每天都他起的早。
毕竟大总裁自律到近乎变态的严苛,除非是躺在医院的病床,否则每天必须晨跑,风雨不误。
平常卫闻总是心安理得的等他出门之后再洗漱穿衣服,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态。
但是今昔不同往日啊,今天是要和男神领证登记的大日子。小明星暗暗的下定决心一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给新婚先生留下一个勤劳不懒床的崭新印象。
于是特意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还设定了震动闹铃。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床边上还是空空的。
卫闻沮丧的揉着眼睛,伸着懒腰,仰天花板长啸出师未捷身先……死字还没感叹出来,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祁霄何站在门口一身整齐精致的手工西装,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手里却端着个和浑身气场非常不搭的托盘。
卫闻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掀开的被子再蒙回头上。
祁霄何已经弯腰把托盘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转过头来看向卫闻,失笑道:“别装了,知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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