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只得熬了药和米粥,用唇一口一口渡过去。
【宿主,我提醒您一下,您完全可以采取捏开人下巴灌的方式,我还是个宝宝,请不要这样少儿不宜。】童音蹦的欢快。
‘……闭嘴。’商砚太阳穴突突地跳。
萧弈再次醒过来时,恍如隔世,一直很多很多年后,他都记得商砚说过的话,他经常会回想,若是没有商砚,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周围没人,但身上格外干爽,按理说大病初愈后,嘴里应有苦味,但却一点没有,反倒很甜,甜中混合这清淡的药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回想不起来在哪尝过。
“醒了?”商砚回来时,就看见人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古怪,萧弈瘦了不少,轮廓越加分明,倒是有那么几分病美人的意味,但商砚可不敢轻视,那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一点不弱于他。
轻轻走了过去,笑道:“熬了鸡丝粥,要用一些吗?”
“你熬的?”白白的米粒被熬的软糯,其上铺着金黄的鸡丝,鸡丝上又点缀着碧绿的葱花,香味钻入鼻腔,引得人食指大动。
“这很明显。”商砚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柔情。
“嗯,看起来不错。”萧弈冷着脸去接碗,耳边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商砚却一把移开手,故作严肃道:“您还未好全,躺好,我来喂您。”
“……你,被鬼附身了?”萧弈的眸光很是怪异,问了一个他追悔莫及的问题,“对了,我这几日是怎么喝的药?”
“回禀殿下,我撬开了您的齿关,然后以唇一口一口的喂进去,对了,为了避免药苦,喂药后我又用石蜜替您清洗了一遍唇,至于粥,自然也是以这个方式。”商砚以无比正经的语气吐露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萧弈嘴角抽搐,脸却不自知的红了,如果时光倒流,他绝不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糟心道:“嗯,做的不错,现在我醒了,粥拿来,本殿自己吃。”
商砚暗自好笑,萧弈一紧张,便会不自觉用上‘本殿’这个称呼,面上却依旧如老僧入定,“这恐怕不行,要么以唇喂,要么用手喂,您选一个,对了,您现在可打不赢我。”
“……手。”
“遵命!”
“……”脸皮呢?
经过这一闹,萧弈脸上倒是有了几分血色,商砚刚刚那般,其实含有故意的成分,难受的情绪怕是一直压在对方的胸口,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忘却,他可以用时间和行动,慢慢治愈对方。
“对了,以后不要唤我殿下了,也不要用敬称了。”萧弈淡淡道。
“那唤什么?阿弈?”商砚嘴角勾了勾,萧弈是将他摆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了,才会这般提出。
“换一个。”一口粥差点喷出来,脸色青红交错了一会儿。
“阿萧?”隐含着戏弄。
“再换。”粥呛在了喉咙里,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
“还是别换了,我喜欢,殿下。”一语双关,人和称呼都喜欢。
清冷磁性的声音钻入耳朵,旁人喊这个称呼时,总带着敬畏和诚惶诚恐,而由商砚喊出来,却带着说不出的珍重,还挺好听,嗯,就这样。
“你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商砚将碗收到桌边后,又走回床边。
萧弈没有说话,静静看了人许久,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凑近了过去。
商砚含笑吻住了人,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想要,不对。
一个圆鼓鼓的东西被送入口中,被咬成两半,一半对方收回去了,与此同时,那捏住他下巴的手猛然一紧,他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去。
“这是我的内丹,一人一半,以后就共命了,如果你出事了,那我也逃脱不了。”萧弈眸光幽深的看着人,眼底藏着汹涌的情感。
“好!”艰难的吐出这个字语,沼泽那里,终究还是让人后怕了,为了压住那要喷涌而出的情绪,故作轻松道:“有了这个,我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萧弈有些无言,冷酷道:“别做梦了,顶多不老。”
“……”
“对了,元宵那日,娘娘传来的纸条,我总觉得隐含着一些讯息,却未曾解读出来。”商砚敏锐的察觉那一定很关键。
萧弈眸光暗了暗,抿唇道:“拿来我看看。”
小纸条上,除了之前的‘上元佳节,普天同庆。’外,还有一行字也标了红字。
‘一将功成万骨枯。’,‘骨’以红字标出。
“我认为,娘娘所要传达的信息就在这三个字里,上许可以理解为圣上,骨我猜测是蛊的意思,但这个庆,何意?”商砚不疾不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萧弈蹙眉思考了一会儿,“皇后的闺名里,倒是有一个庆字,难道是指皇后?”
“难道?娘娘是想说,皇后给皇上下了蛊?那标着上的那个瓶子里,会不会是蛊的解药?”这是最合理的猜测,便是一时发现了狐身,何至于如此绝情?
“这里离女鞑族还有多远?”萧弈神色很冷淡,圣上是否被下蛊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已经造成。
“御马全力赶路,一日左右。”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两人绕到女鞑族,寻到一个蛊术极高的女子,将‘上’瓷瓶里的药递给了她。
“这药似是出自前族长之手,其中几味我能嗅出,但其他的我需看见中蛊之人,具体诊断后才能下结论。”女子肯定道,这就是某种蛊的解药。
事情对上了,这既是乌云图配的解药,那蛊应也是出自乌云图之手,而乌云图之前一直是为皇后效命的。
三人做了简单的易容,就一路直奔京都而去,萧临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全程派重兵堵截两人,接下来的路虽偶有波折,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京都。
再次回到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萧弈脸色刷的惨白,即将面对真相时,总是分外的折磨人心。
“殿下,别怕,我陪您。”
手被人握住了,十指紧扣,有力量一路传至心底,萧弈笑了,“再艰难的我都挺过来了,不会退缩了。”
弈安王府被圣上派重兵把守,名为把守,实为囚禁,而皇宫,既然已是萧临代为执政,那两人必然无法进去,可要弄清事情,必须见到圣上。
京都里今日满处都是红绸,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商砚让女鞑族那女子先随意寻一个客栈等他们消息。
而后拉住一位大婶问道:“今日有什么喜事?怎的如此喜庆?”
大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八王爷与丞相女儿成婚,这满京城就没几人不知道的,真是的。”
萧临竟然要与穆以云成亲了?看来这两人果真缘分天定,总能凑一起去。
“走!”萧弈闻言直接拉走了商砚。
“去哪里?”
“去萧临府邸,挟持他,曾经关系还不错,我知如何避过守卫进他的府邸。”声音肃杀,带着绝然。
“此法甚好。”虽然在人成婚之时闹上门去的确不太道德,但听起来倒,很有意思。
待到了地方。
商砚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道:“这就是您说的避过守卫的方法?”手指了指那个狗洞,他刚刚还瞧见一只流浪狗钻进去了。
萧弈淡淡扫了他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那您先请。”商砚摆手。
萧弈面色淡定地钻了进去,商砚紧随其后。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七哥还能记得这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如鬼魅,吓了两人一跳。
萧临?大喜之日他不去迎亲,反倒一个人坐在这狗洞面前?
“你既然记得,我为何不能记得?”萧弈神情平静至极。
“那时候我刚建府邸,年纪不大,母后怕我贪玩,命令人将我看在府邸,七哥你为了带我出去玩,生生挖了这个狗洞出来,那时候我真将你当哥哥看的。”萧临眸光悠远,似在怀念,但很快就变为了可怖,厉声嘶吼道:“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你不过是想让我玩物丧志,我早该听母后的,早早除了你,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是我,害了母后。”
萧临脸简直白的不像话,看起来比萧弈还要憔悴不少,“舅舅说你死了,我不信,我还没亲手与你做个了结,你怎么可以死?”
商砚眉心闪过一抹厉色,这萧临简直莫名其妙,“玩物丧志?堂堂殿下屈尊降贵跑来挖狗洞,就为了带你一起玩物丧志?”
萧弈倒是平静许多,只轻声问道:“你在这里守了几日?”
“记不清了,舅舅说你死了,解药不见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要等在狗洞这里,半夜你会出现,我要问个明白,可还没到半夜,你怎么出现了?到底是人是鬼?”萧临扯了扯嘴角。
“你何必故意作态?难不成以为我会心软,拿解药给你?”有轻叹声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果然那么多年过去,我还是瞒不过七哥你。”萧临直起身来,抹掉了脸上的白.粉,气势外放,马上变了一瞬嘴脸,甚至微笑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杯茶?今日有探子回报,似发现了你的身影,所以我猜测,你一定会来挟持我,于是我便主动送上门来,惊喜吗?”
“茶就免了,有话直说。”眼前人已经与自己一般高了,完全寻不到从前的影子,萧弈眸光冷了下来,对于这个极陌生的人,没有留情的必要。
“我竟才知道,七哥你竟是狐?这么个畜生,迷惑了父皇,害母后一人在深宫里过了这么多年,惹得我好好的家,就此破散,你说,你和你那狐狸母亲,是不是该死?”萧临微笑着往外吐着刀子。
突然他的微笑凝固了,商砚一脚踹到人脸上,将人踩在地上,冷冷道:“我劝你嘴巴干净点,这里是你的地盘没错,但在你的人赶来前,我大可以先结果了你。”萧临的话,触了他的底线。
“你们还想靠我进宫,怎么舍得杀了我?我会带你们进宫的,那狐皮衣服,美丽的紧,七哥你该好好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沙子的梗我是过不去了,评论有红包哒,爱你们。
感谢在2019-11-27 20:36:25~2019-11-28 20: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夕之、悠浅、无渡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怒气在胸腔飙升, 商砚脚下发力, 正欲再给人点颜色看看, 但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萧弈眼睛布满血丝, 低下身去,干脆利落地卸掉了萧临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母后一辈子被我母妃踩在脚下,而你, 也一辈子生活在我的阴影下, 从前是,将来也是,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商砚眸光略缓,配合的在那卸掉的下巴上踩了踩。
萧临吃痛, 微笑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含糊道:“何必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 只要你们坐下来喝杯喜酒,我就带你们进宫如何?”
“殿下?”这萧临在耍什么花招?
萧弈对着商砚摇了摇头,“酒, 自然要喝。”
从这里一路挟持萧临到皇宫能否成功先不提,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自然最好。
商砚看明白了那眼中的意味,回以微笑,您的要求我总不会拒绝的。
自怀里摸出一瓶蛊,是从那女子那里要来的, 直接捏开萧临的下巴迫使他吞了下去,沉声道:“如果你食言,这蛊今日就能要了你的命。”事实上他不止要了这种催命的蛊,无力、催.情那些乱七八遭的也要了不少,嗯,或许就快要用上了。
萧弈眸中漾起水波,轻浅地笑意自唇边一闪而过,方才所有的怒意痛心全被安抚,也对,不重要的人,何必在乎?
商砚抬头时,恰好捉住那笑意的尾巴,眸中短暂地划过一丝失神,除去那难缠的性格,单纯从审美角度来说,萧弈生的确实勾人的紧,若是有朝一日能带着这温顺的笑意任自己掌控一番,那滋味。
心潮澎湃下,面颊不自觉浮现一朵红晕,目光别有深意道:“擅作主张,望殿下不要怪罪。”
这目光似带着钩子般撩人心弦,再配上这话语和情态,是在担心害怕吗?萧弈心软的一塌糊涂,安抚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以后无需过问,直接放手去做便是。”
“此话当真?”商砚眸光明亮,似染上点点火焰。
“……自然。”压下心中的古怪感。
“多谢殿下。”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萧弈眸光飘忽了一瞬,这小孩子要糖一般的样子实在可爱,或许他该建座宫殿将人藏起来。
萧临冷笑一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讥讽道:“以往七哥偏爱穿红纱的少年,如今这口味可是变了不少,不过有一点未变,他们都是男人,也是,如七哥你这般,若是爱上女子,生出来的到底是何玩意?”暗含着挑拨离间和羞辱。
商砚不着痕迹将人挡在身后,在衣袖里摸索了一阵,萧临就脸色惨白地捂住了胸口,“这只是中等程度,若是再说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语气平静,却带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耳边传来轻浅的呼吸,有人在低声耳语,“本也未曾打算,有你,足以。”
接下来萧临总算老实了,商砚和萧弈本就易了容,在大厅里寻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响起,萧临踏着这声音牵了一名蒙着红盖头的女子进来,只这女子动作似乎很僵硬,简直如牵线木偶一般。
商砚皱眉,这萧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的态度处处透着古怪。
19/151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