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跨界演员(近代现代)——北南

时间:2020-04-25 09:38:37  作者:北南
  经过一家火锅店,乌黑的匾额旁挂着红灯笼,辛辣的香气飘浮,勾得瞿燕庭放慢步子。派对上只喝下两杯酒,他肚子饿了。
  陆文也没吃东西,嗅了嗅,对重庆火锅有点犯怵,就在他内心感叹“这得多辣啊”的时候,瞿燕庭彷如旧时的少爷、端庄的名伶,款移脚步登上门前的台阶。
  “我说瞿老师……”陆文试图悬崖勒马。
  瞿燕庭回头,招揽他:“走,我请。”
  二楼的小包间,装潢简单古朴,四方桌配长条凳,推窗是扑面的习习寒风。外套放入藤编筐子里,袖口挽几折,瞿燕庭比端坐丝绒沙发上自在多了。
  他夹着铅笔在餐单上打勾,勾了一串自己吃火锅必点的,一抬眸,陆文横拿着手机在打游戏,他便帮忙代劳:“你爱吃什么?”
  陆文回答:“清汤。”
  “……好。”瞿燕庭修改锅底,“我们来鸳鸯。”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瞿燕庭端一杯茶,侧首望下去,是七八名年轻人聚餐结束,喝醉的人在撒酒疯。
  菜陆续上齐,鸳鸯锅一半深红一半乳白,两股香味相交融,除了医院那次,这是瞿燕庭和陆文第一次正式的同桌吃饭。
  两双筷子井水不犯河水,瞿燕庭涮红汤,还要蘸辣椒干碟,身上的珍珠色衣衫那么干净,衬得两瓣薄唇异常鲜艳。
  陆文捞一片牛肉,放在碟子里晾一晾,他动作很磨蹭,心不在焉地吃着这顿火锅。
  其实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够问出口的机会。
  关于瞿燕庭今夜的表现和反应,以及瞿燕庭对门铃、来电铃音的抵触,他不认为这些是正常的,但也无法断定是病态的,他想了解更多。
  另外,叶杉和叶小武的某些特质投射在瞿燕庭的身上,是单纯的巧合,还是灵感来源,又或是一种自我经历的记录?倘若是后者,哪部分是创作,哪部分是瞿燕庭曾经真实的人生?
  陆文反复斟酌,怕莽撞地说错话,怕触及瞿燕庭的隐私,瞻前顾后久久开不了口。
  一碟虾滑吃完,类似酒过三巡,他鼓起勇气叫了声“瞿老师”。
  瞿燕庭隔着袅袅的白色热气抬头,额上有薄汗,与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汗水截然不同,他放松,自然,唇齿毫无防备地微张,呼着辣乎乎的气息。
  千言万语都哽住了,陆文问不出一个字。
  他怂也好,怯也罢,此时此刻改变了主意。他的好奇和关心并不重要,他更想让瞿燕庭无负担地吃好这一顿饭,离开火锅店时依然身心惬意。
  “怎么了?”瞿燕庭问。
  陆文抽出纸巾:“擦一擦汗。”
  “谢谢。”瞿燕庭忽然笑了,红唇黑眼,在灯下明艳又鲜活,“我给你点了一份猪脑。”
  陆文有点呆:“啊?”
  瞿燕庭说:“以形补形。”
  陆文恍觉真心错付:“……过分了啊。”
  瞿燕庭从餐架上端起来,小小的一份,脑子样,爱吃的人垂涎,不爱的人退避三舍。
  陆文皱眉撇嘴,嫌弃极了,仿佛瞿燕庭敢把脑子下到锅里,他下一刻就会抬脚走人。
  关键时刻,手机响了,闷闷的从藤编筐子里飘出来。
  陆文的手机就在桌上,他立即幸灾乐祸地帮忙掀开盖子。瞿燕庭搁下猪脑,不情不愿地从大衣口袋中摸出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阮”字。
  陆文瞥见了,被火锅烘热的身体骤然冷却。
  仿佛午夜梦醒,也像是一记耳光抽在脸上,他今晚暂且不去纠结的东西悉数复活,取代滚烫的红白鸳鸯,横亘在他和瞿燕庭之间。
  “喂?”瞿燕庭滑开通话键。
  派对还没结束,在外面打电话不方便,阮风的声音有些小:“哥,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这是第二通,第一通时楼下正吵嚷,瞿燕庭没听到,他解释:“周围不安静,不是故意的。”
  “那你去哪了?”阮风说,“我找了你好几圈。”
  瞿燕庭道:“唱完歌,我先走了。”
  阮风关切道:“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你别担心。”瞿燕庭偏过头,窗外有淡淡的月光。
  陆文神情黯淡,他不聋,听得出瞿燕庭对阮风的温柔和宠爱,并且是当着他的面。分神的一秒,箸尖的牛肉滑落汤底。
  有一些杂音,阮风问:“哥,你在酒店吗?”
  “在外面吃火锅。”瞿燕庭习惯性叮嘱,语气带着家长式的命令意味,“你少喝一点酒。”
  “我知道了。”阮风不免疑惑,“哥,你一个人吃火锅吗?”
  瞿燕庭回答:“我和陆文在一起。”
  桌对面,陆文倏地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瞿燕庭。这算什么?瞿燕庭和他这个没一撇的“新欢”单独相处,还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旧爱?!
  挂了线,瞿燕庭重新拿起筷子,才发觉桌上静得可怕,陆文石泥雕像般一动不动,目光灼灼,要把他烧出洞来。
  瞿燕庭发毛:“怎么不吃了?”
  “我还能吃得下吗?”陆文反问,压抑着排山倒海的情绪,“瞿老师,刚才打给你的是阮风?”
  瞿燕庭点点头,透出一丝茫然:“你怎么了?”
  陆文艰难地说:“我很不好,我这两天快难受死了。”
  瞿燕庭越发迷茫:“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说呢?”陆文又是反问,“你会不明白吗?”
  瞿燕庭有些蒙,本来好端端地吃火锅,为什么接完阮风的电话就疯了一个?难道……他试探:“和阮风有关系?”
  终于忍不住摊牌了吗?陆文倒抽一口气,也不想继续装傻了:“对,当然和他有关。”
  一顿,他铿锵道:“更和你有关。”
  “我?”瞿燕庭放下了筷子。
  陆文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阮风和我在一起?”
  瞿燕庭感到头晕:“因为我现在就是和你在一起啊。”
  “你干吗告诉他!”陆文激动起来,“你有没有考虑过阮风的感受?你想没想过他会介意?”
  瞿燕庭不解:“他怎么会介意?”
  陆文粗粗地吼:“可是我会!”
  瞿燕庭端起凉茶,整杯灌下去,怀疑清汤锅里掺了假酒,他拎起茶壶倒第二杯,手腕被陆文抓住,牢牢地钳着他。
  目光碰在一处,陆文的眼底有跃动的火星,从他识破瞿燕庭的心意开始,他就不该装聋作哑,拖得越久伤害越深,他不可以再隐忍不发了。
  纵使阮风不介意,但他无法接受。
  瞿燕庭想脚踏两只船,他却宁死不做第三者。
  陆文从未如此严肃:“瞿老师,你暗示过我,说我和阮风很像。我告诉你,你看错人了。”
  瞿燕庭睁大双眼,他暗示什么了,他不是明说的吗?
  “我和阮风一点也不一样,他宽容我狭隘,他大方我小气,他不违抗你的意愿,但我他妈接受不了!”
  瞿燕庭用力挣开:“到底关阮风什么事?!”
  管他会有什么后果,大不了不拍了,被封杀退圈也无所谓!陆文再也憋不住,大声嚷出来:“我早就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了!”
  瞿燕庭霎时呆住,眼神定定的,太突然太意外,他希望陆文是在开玩笑:“……你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陆文语气坚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瞿燕庭慌了一瞬,迅速冷静下来,第一反应是隐瞒,他不卑不亢地说:“替我们保密,好不好?”
  陆文没打算讲出去,他滚了滚喉结,低音炮里揉了一丝沙哑,好像说出口时会痛:“那你以后……别招惹我。”
  “我招惹你?”
  “对。”
  “我招惹你什么?”
  “你说呢,你给我讲戏,给我安排助理,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还装!”
  “我装什么了?”
  “非要挑明吗?别拿你对阮风的那一套对付我,我不需要。你这厢对阮风好,那厢又关照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对阮风好和关照你有冲突吗?”
  到了这一步,陆文不懂瞿燕庭为什么还在嘴硬,腔调委屈得能拧一把酸水儿:“你放过我吧!我不愿意!”
  瞿燕庭:“我——”
  “你非要招惹我是不是!”陆文彻底狠下心,“那你就先和阮风一拍两散!”
  忍耐至极限,瞿燕庭终于爆发:“你他妈有毛病,亲兄弟怎么一拍两散?!”
  “亲……!”
  咣当一响,茶杯打翻了。
  陆文惊得咬破了舌头,满脸惊愕。
 
 
第36章 
  走廊铺着暖黄色的光晕, 人影被拉长, 投在纹理分明的墙纸上,阮风疾走到6206的门外, 鼻梁架着黑超, 巴掌脸遮住大半。
  瞿燕庭一个电话命他过来, 语气冷冷的,他没敢耽误, 撂下吃一半的小蛋糕就跑来了。
  门铃响, 阮风解开拉到顶的羽绒服,露出下巴, 门锁咔哒打开, 他摘下墨镜, 一抬头对上开门的陆文。
  阮风急忙瞅门上的铭牌,确定是6206,便迟疑地打招呼:“陆文哥……来串门啊。”
  陆文牵扯嘴角,笑了, 两分尴尬, 三分心虚, 五分未消失殆尽的错愕,糅合起来是十成十的勉强。
  房间暖和,阮风脱下羽绒服,没敢挂,抱在怀里假装客人姿态。踱到客厅,瞿燕庭端坐长沙发中央, 上翘的眼尾斜睨过来,似屋檐落下的冰碴。
  阮风缩了缩脖子,忆起幼年犯错的光景,瞿燕庭就这般,他会撒娇,会扑上去亲脸,还学公益广告打洗脚水。
  可现在当着陆文,连一声“哥”也不能称呼,阮风搁下心理活动,叫道:“瞿老师,我来了。”
  事发地点在火锅店,就俩人,情绪却抖得惊天动地。瞿燕庭瞠目,陆文结舌,若不是服务员推门来加汤,他们在滚沸的氤氲热气里能对峙到天明。
  瞿燕庭说好请客,结了账,赔了茶杯钱,一裹大衣从火锅店离开,在出租车上给阮风打了电话。
  陆文全程粘着另一边车门,缩起一八八的身体,忸怩作态,脸蛋子贴着车窗,面红耳赤,惹得司机频频从镜中偷瞄。
  抵达酒店,瞿燕庭在前面大步流星,陆文垂头落在后面。刷开套房的门,瞿燕庭薅住陆文的衣领子,将人一把揪进了6206。
  陆文不敢进屋,玄关的一亩三分地作牢笼,他囚在这儿,面壁思过,花瓶中的康乃馨凋零枯萎,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
  瞿燕庭进进出出不理人,洗脸,换衣服,沏一杯龙井,等另一位当事人到场。
  现在人齐了,姓陆的浑身难受,姓阮的满脸无辜,一株并蒂花似的戳在客厅,你盛开得傻,我绽放得憨,亲兄弟般难分伯仲。
  瞿燕庭抿成线的嘴唇启开,挑明道:“不用装了。”
  阮风一时没懂,条件反射地瞅陆文。陆文后知后觉,其实阮风的眼睛和瞿燕庭有点像,眼尾轻翘,但轮廓偏圆。
  阮风放弃思考:“出什么事了?”
  瞿燕庭回答:“他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阮风惊得愣住,以至于不大相信:“不会吧,明明瞒得很好……”
  瞿燕庭说:“我告诉他的。”
  阮风面上更加吃惊,但身体本能反应,把外套一扔,走到瞿燕庭身旁坐下,端起现成的茶水解解渴。
  喝完,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瞿燕庭转过头,将身边坐着的和茶几旁站着的,一并框在视野里,同时说给这两个人听:“我再不告诉他,跳进嘉陵江都洗不清了。”
  陆文面如火烧,动动唇想挽救,唯恐又说出什么万劫不复的话来。
  阮风不明原因:“哥,什么意思啊?”
  “你还有脸问?”瞿燕庭翻手掐住阮风的大腿,五指纤长柔韧,手背绷起漂亮的筋骨。随即阮风一声惨叫,从沙发上弹起来。
  陆文想起瞿燕庭掐他的手腕,惶惶地让他别走。
  阮风站稳了:“哥……”
  瞿燕庭道:“你当初怎么跟他解释的?”
  阮风摸不着头脑,乖乖将那番说辞复述一遍,随着瞿燕庭的脸色越来越沉,他音量渐低,往陆文身边躲了躲。
  说完,阮风扭头问:“陆文哥,到底什么情况啊?”
  从瞿燕庭吼出“亲兄弟”三个字,陆文眼底的震惊如同做了半永久,没退去过。事到如今,他仍有一丝不死心的星火,企图翻盘以燎原。
  陆文沙哑地说:“小阮,你和瞿老师真的是亲兄弟?”
  阮风回答:“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姓瞿?”
  “我跟妈妈的姓。”
  “为什么他名字那么讲究,你的名这么一般?”
  “我原名阮梦棠。”
  “哎,不是。”阮风回过味儿,“我怎么一般了?阮风,陆文,咱们俩档次差不多啊。”
  陆文恍若未闻,捞住阮风的一双手,像推心置腹的扶贫干部,声调轻颤:“你在医院讲的那些话……”
  阮风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全是我瞎编的。”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