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哲脑子里乱成一团,这是温饱思银欲吗?才活过来几天啊?居然敢对薛少帅起了贼心。
曲哲呀曲哲!你是没见过男的吗?还是脑子真的磕坏了?就薛子安那样,站着睡觉都是笔直的,怎么可能对你动心?终了不都是自取其辱吗?!
但他怎么就长得那么合老子胃口呢?曲哲翻了个白眼,觉得越想越乱,干脆拽起被子,蒙头便睡。
薛子安站在二皇子卧房门口,看着手里的空碗,觉得哪哪都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究竟哪不是滋味。
“昨晚他问话时,我直接作答多好,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可二皇子已经下了令,他也不好继续呆在这。留下六名守卫继续日夜看护,薛子安则带着其余人回了自己的巡查队。
曲哲再睁眼时,已是晌午。起身看了一圈,屋子里再没那个熟悉的身影。
“殿下,外面风大,您快回屋歇着吧。”侍从端着午膳走了过来。
“嗯,那个...薛统领走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侍从不知薛子安被遣回去一事,“说来也怪,薛统领刚刚点了一队人出去了,也没见他去休息下。”侍从微微皱着眉,“昨晚薛统领可是在殿下屋子里守了一夜啊,几次有人叫他换班他都不肯。”
曲哲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哦?真有此事?”
“嗯,一直坐在殿下床边守着。”
呵...看来...年少的薛子安,还是蛮可爱的嘛。他总不会说,守一夜也是职责所在吧?
第5章 三弟弟
曲哲头上的包好歹算是消减下去,脸上淤青也渐渐好了,现在只有脑门正中间一块红印,面积不大,偶然瞧上去,衬在雪白的脸蛋上,还挺俏皮。
最近他没怎么见过薛子安,只是巡查队偶尔调派府上侍卫时,能远远瞧上一眼。
薛子安每次来也并不主动拜见,曲哲也不主动招惹。有时候欲擒故纵,的确是个好法子!
巡查队基本五日换一批侍卫,曲哲算着时辰,拿出本书在廊下转悠,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薛子安来。
“启禀殿下,三皇子在外求见。”
“三皇子?”
曲哲愣了下,他记得当年三皇子因蓄意谋杀被斩,而且三皇子杀的人,其中之一正是二皇子周寅。
当年夺嫡之争,狗皇帝和他的三弟弟势同水火,斗得不可开交。
“今年什么年份?”曲哲突然问面前跪着的侍从。
“啊?今年?宁国三十年啊。”
三十年?算来差不多...该是那些事发生的时候了...
“殿下?请三皇子进来吗?”
“请啊,必须得请。”曲哲知道三皇子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但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他希望能够将局势扭转。
“哎呦,二哥,好久不见啊!”院外走来一人,身后跟着个侍从,手中提着好些食盒。
三皇子长得最像宁始帝,浓眉大眼,颇有阳刚之气。
“三弟...好久不见。”这个称呼让曲哲多少觉得有些别扭。
“听说二哥病了,弟弟我特意给你带了些好玩意。”三皇子一侧身,打开最上面的盖子,里面血淋淋一盘东西。
曲哲捂着嘴向后闪了下身,“这什么?”
“这是猪脑啊!”三皇子一边笑,一边打开另一个,“还有牛脑、羊脑、兔脑...”
“行了行了...快差人拿下去吧。”这血淋淋的玩意,光看着都让人作呕。
“别急呀。”三皇子似乎还意犹未尽,“弟弟我还给哥哥带了个特别的!”
他走到一个鎏金食盒前,“都说吃什么补什么,老一辈的话绝对没错。你看这个...”他将盒盖打开,一块颅骨里盛着泡在鲜血中的白脑花,“这可是鲜的,刚取下来的...人脑!”
“你!”曲哲胃中一阵翻腾,“杀人取脑?这也是皇子能做的事?!”
“有什么不能?”三皇子略带得意之色,“杀个人给哥哥补脑子,天经地义!哦,对了,这脑子是个小丫鬟的,才满十六,活着就让我给取下来了。”
“你!”血腥气扑鼻而来。
“二哥快尝尝,没准现在还热乎着!”三皇子说着,用一旁的金汤匙舀了一勺,连血带脑递到周寅面前。
新鲜的脑子上还有血管,曲哲只看了一眼,再也忍受不住,扶着一旁柱子吐了起来。
“哈哈哈”三皇子看到他这幅惨相,暗道这点心思总算没白花。“二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记得...当年二哥似乎说过,毒蛇都可以生吃,怎么能被几个脑子吓到呢?”
曲哲吐得翻肠倒肚,恨不得连昨个晚饭都吐出来了,哪有功夫搭理身边的变态弟弟。
靠!还想与你修好,你上来弄出个人脑?!怪道狗皇帝当初设法宰了你,这样的不杀,留着过年啊?
“哈哈哈哈”三皇子越笑越欢,“二哥还真单纯,说什么你都信!莫怕,那盒不是人脑,其实是猴脑。”
他走到周寅身边,假迷三道帮他拍背,“我跟你说,猴脑可是大补!尤其是...对于你这种脑子坏掉的病人!哈哈哈哈”
曲哲抹了把嘴,哼!和老子玩这套!弄出这些恶心东西吓唬人,真是又低级又弱智!也好,你爱玩这种,哥哥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伸手抓起盘子里的猪脑,冲三皇子脸上直接扔了过去。
三皇子还在张嘴大笑,这点猪脑真是连一星都没浪费,直奔着嘴里飞了进去。
“我去!呕!好腥!好腥!呸!呸!呸!”
“我脑子坏了?我看你脑子坏了才是!”曲哲弯腰又抄起块牛脑,“吃吃吃!吃什么补什么是吧?那你还真该补补!”说着,又连血带脑子,一把扬了过去。
“周寅!你真是疯了!”三皇子身上脸上,血水带着白花花的脑子,乱码七糟糊了一片。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见周寅发疯得往他身上丢脑子,也弯腰抓起一大把,瞄着脑门上的红点丢了过去。
“二殿下!三殿下!别...唉唉唉....别扔了!”小侍从站在中间,拉着个也不是,拉那个也不对。
“周寅!你个疯子!早听说你脑子磕坏了!看来真不假!”三皇子喊着,把盘子里的血水泼了过去,“寻短见你怎么不用刀呢?撞能撞死吗?!”
“我脑子坏了?我看你脑子也不怎么样!不仅坏了!还短根弦!”曲哲又扔了一把,“谁说我寻短见了?你哥哥我要好好留着这条命,好教育你这个傻弟弟!”
“你!”三皇子脸上又被甩了一下脑子,他发现玩恶心的自己根本不是周寅对手啊!一时气急败坏,正瞧见脚下有个盒盖子,抓起便要追着打。
曲哲看形势不妙,转身便向外院跑去,“周寒,放下你手里的武器!”
“这TM是武器?!”三皇子瞄着前面跑的周寅,甩手掷了过去。
“啊!”曲哲低头一躲,飞来的食盒盖子却被另一人稳稳接住。
“臣,拜见二殿下、三殿下。”薛子安行了个礼,又拿出手中盒盖,冷声质问道,“三殿下,您这是在干什么?”
“我...”
“薛统领!”曲哲忙躲到薛子安身后,捏住他的衣摆,“三皇子居然送我人脑子吃!你说他该骂不该骂?!”
“我都说了,那是猴脑!”
“三殿下!”薛子安可没准备给他俩断是非,“二殿下伤势还未痊愈,无论怎样,您这么做终是不对的!”
周寒被顶得说不出话,脸上的脑子都快干成渣了,“对,他是病人,本王不予他计较!”
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三皇子怎样都占不了上峰,“走!我们回去!”
曲哲小脸一扭,“恕不远送!”
薛子安弯身施了个礼,见三皇子一行人走出院子,方转过身,“你没事吧?”
“没事。但你是不知道,三皇子给我拿得那些东西有多恶心!”曲哲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笔画,“那牛脑子,这么大!一大滩泡在血水里!你说他是不是心里畸形?!”
“你没事就好。”薛子安摘掉周寅发丝上的秽物。
“还有他说的猴脑,盛在骨头里!”
“别动。”薛子安似乎并不在乎二皇子描述的东西是什么,而他全部精力都放在周寅身上,慢慢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渍。
曲哲心脏差点跳爆,薛子安就这样面对面,一言不发,用手指近乎小心的帮他擦去血渍和脑子...也太温柔了。
薛子安:“这些都是生食,你额头伤还没好全,怎得这般不小心?”
他在干嘛?在关心?还是在埋怨?也有好一阵没说过话了,怎觉得他...有些变了?
薛子安用拇指抿了下曲哲嘴角,“快去洗把脸吧,我该回去了。”
“啊...嗯...”曲哲觉得自己脸蛋烧得火辣辣的,“这些东西...弄脸上怎么这么热啊...”
“嗯?有吗?我瞧瞧。”
薛子安居然凑得更近了,微凉的鼻息呼在曲哲脖颈上,惹得他忍不住向上缩肩。
他看了好一会,居然轻轻叹了口气,“三皇子为人霸道,以后还是躲他远些。”这句话说得带那么点心疼,但毕竟薛子安性格太过刻板,年纪又比周寅大两岁,所以怎么听都觉得像是长辈在教育小辈。
“那你呢?你这个人怎么样?”
曲哲脑子不知从哪边抽了下,居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我?”薛子安差点被二皇子逗笑,瞧着他脸颊红红,额头上像点了个花钿,又一身狼藉落魄, “我这人...不算霸道吧?”
“薛统领!再不走时辰快过了!”院墙外传来一声呼喊。
“来了!”薛子安回头应了一声,“刚刚听到里面有动静,怕你又遇刺客,才刻意进来瞧瞧。既然你现在没事,我便先走了。”
“啊...还要谢薛统领刚刚帮忙解围。”
“二殿下客气,此乃...”
“职责所在嘛。”曲哲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又忍不住低声“切”了一下。
薛子安抿抿嘴唇,“二殿下保重,臣先告退了。”
好好一个下午,被三皇子搅得稀巴碎。曲哲不知上一世周寅有没有遇到过这件事,但他知道狗皇帝若真看到那些脑子,一定不会抓起来丢在三皇子身上。
周寒坐在马车里,车舆内满是腥气和疝气,熏得他快吐了。但一身脑子,也不能这样骑马回去,被百姓看到岂不笑掉大牙?丢了皇室颜面。
他闻了闻自己的手,干呕一下。“此次见到周寅,怎么觉得不一样了呢?他一向注重仪表,居然会玩这么恶心的东西!想必脑子真的被撞坏了!”
第6章 新提案
上一世宁国三十年,朝堂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户部土改方案被否,二是三皇子周寒被圣上赐死。
曲哲记得,当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土改的人,就是狗皇帝周寅。而后期造成的结果也很明显,周寅登基后,各地方税收难以上缴,国库无粮也无银,流民四起,灾荒横行。
所以登基后,狗皇帝将正殿名改为“膏粱殿”,意欲每日登拜膏粱,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个想法显然很荒谬,甚至让人觉得可笑。现今再回忆起一切,若当年户部提案得以推行,丁户登记完善,土地所属明确,税收得以保障。不仅国库和饭碗有保障,流民也会大大减少。
户部乃是三皇子一派,土改方案被否,三皇子又接连在几件政事上失利,这才会气急败坏动了杀心,但他却没想到,最后结果是损了自己性命。
曲哲一想到三皇子,便会想起他送来的一堆脑子,不由得从胃恶心到心里,要让自己去帮他,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可土改一事并非私事,这将会影响到宁国未来的钱袋子,上一世如何暂且不论,这一世此案必须成功。
想虽这样想,但周寅此时在朝堂里中并没什么势力,而且土改会牵扯到朝中权贵利益,当年被否也是这个原因,若想促成此事,还必须找些帮手才行。
“找谁呢?”曲哲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执笔在纸上乱写。
突然,身后窗子轻轻“吱呀”一声,随即一道黑影翻身入内。
“谁?!”曲哲警觉的一转身,抓起笔护在胸前。
“殿下,是我呀。”黑衣人拉下面纱,嘴一咧,笑得活像要吞人一般。
“大碴粥?”曲哲先是怔了下,“你怎么来了?最近可查到了什么事?”
“那是呀。”大查周回身关上窗子。
“我说你...能不能别大白天穿一身黑?”白天穿夜行衣,他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小的昨晚又跑了一晚上,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曲哲倒了杯茶递给他,“说吧,什么事?”
“最近户部侍郎刘勇和布政司李明奇正在拟定新的政法,说是要将宁国内所有百姓登记入册。”
果然,曲哲记的没错,“嗯,我知道,主要分为民、军、匠三大类,还要登记土地,以此作为税收标准。”
大查周瞪大眼睛张着嘴,满脸惊愕,“殿下,您哪来的消息呀?居然比我还快!”
“这你就别管了,他们的新政给三皇子看了吗?”
“这二人几乎每天都耗在三皇子府上,据说还要将大臣们私下圈的地都查出来,分到百姓手里。”
曲哲摸着下巴,当年周寅反对提案,想必他手上也有不少私地,“大碴粥,帮个忙,查查我手下有多少地,多少是封赏外私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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