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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灰小子(近代现代)——木三观

时间:2020-04-26 09:43:28  作者:木三观
  谷熏连忙点头:“我马上去。”
  看着谷熏走开了,陈笃便捋起袖子,满脸不屑的。他和松龄站在一块儿,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部门这个小兔崽子,就想着出风头!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呢!”
  松龄倒是听明白了,陈笃是不满意刚刚谷熏擅自跳上台搅和进“矢车菊和皇室蓝”的纷争里。对此,松龄也是无言以对了。
  陈笃心里更加特别喜欢谷熏了,觉得谷熏这小子平常老实巴交的,结果到紧要关头却跳那么高,也不问问自己这个做领导的意见!陈笃对此尤其不满,就想着要多“教育”“教育”这个小辈。
  收尾的工作,谷熏也是配合着公关部门一起做得井井有条的。倒是陈笃说家里猫等着喂,提早回家了。毕竟陈笃是领导,谷熏也没办法,把活儿干完了,刚跑出宴会厅,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陈笃的电话。
  谷熏心里骂娘,但还是接了电话:“陈总?”
  陈笃说:“我看会场有几个X牌的香薰蜡烛啊、还有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剩挺多的吧?放着没用也怪可惜的,你明天拿回公司给我啊!”
  谷熏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眉头大皱:“嗯,是这样的……我已经离开宴会厅了。”
  陈笃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折回去拿啊!”
  ——折回去拿你的骨灰啊!
  谷熏心里疯狂辱骂陈笃,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嗯,好的。”
  结果,谷熏去拿了香薰蜡烛,正好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了。
  谷熏拎着那一袋X牌的香薰蜡烛、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满满当当的。他垂头丧气地站在路边打车。偏偏宴会厅定在郊外,十分荒芜,大半夜的也没车子经过。他只得拿出手机尝试用APP打车。
  刚好,一辆车开到了谷熏面前。
  车窗摇下来,车内的人探出头来——一看,这不就是赵莫为吗?
  谷熏笑道:“赵秘,您也还没走呢?真是辛苦了。”
  “你呢?也这么晚啊。”赵莫为笑得挺热情的,“要回去了吗?”
  “我在等打车。”
  “这会儿你怕是打不到车了,上车吧。我送你。”赵莫为呶呶嘴,示意谷熏从后座上车。
  “太感谢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及时雨!”一边道谢,谷熏一边匆忙打开了车门,钻进了后座。
  谷熏一屁股坐进后座,肩膀却似撞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一看,竟看到南凭崖的脸。
  “啊!操——”谷熏吓了一大跳,碰了那冰块脸,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脏话不自觉地爆出来了。但谷熏脑内灵光一闪:我怎么在大老板面前飙脏话我这不是找死吗——
  “操——操劳到那么晚呢?”谷熏僵硬地把话转回来,“南总可真是……我辈楷模啊……”
  南凭崖瞥了谷熏一眼,瞧见谷熏手里大包小包的X牌的香薰蜡烛、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淡淡说:“你也辛苦了。”
  谷熏此刻真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这不摆明讽刺我么?肯定我觉得我是个没脸没皮的死穷鬼,专门拖到最后一个走就是为了捞剩下的礼品……
 
 
第6章 
  手里拿着这么多礼品,也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谷熏却不想在总裁面前留下“贪小便宜死穷鬼”的印象。当然,他也不能说“我的主管让我打包带走”。故而谷熏只得苍白地解释说:“主要是礼单上的东西都要整理,明天带回去后勤部清点。这个比较费时间,所以拖到现在。”
  “嗯。”南凭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更尴尬了呢。
  谷熏揉了揉鼻子,又“咳咳”两声,没话找话:“南总也这么晚呢?”
  “嗯。”南凭崖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长得那么好看,确实个棺材脸,实在可惜。
  谷熏心里默默感慨。
  大概气氛太诡异,赵莫为也忍不住打破僵局,笑呵呵地打开话匣子:“我说小谷啊,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识货!还懂得区分蓝宝石的产地呢!”
  谷熏也噎住了。
  谷熏这样的死穷鬼,怎么会懂得蓝宝石的产地区别呢?
  事实上,谷熏对宝石一窍不通。这种昂贵的艺术品对他而言太遥远了。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曲川曾送他一个镶嵌矢车菊蓝宝石的领带夹。谷熏收到这礼物也是受宠若惊,只说:“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曲川却说:“没关系,这是马达加斯加产的便宜货。”
  谷熏听到是“便宜货”,才放心一些。但他后来拿去找珠宝鉴定专业的同学一问,才知道说这一颗“便宜货”也值上万块。上万块对于曲川而言当然是“便宜货”,但对谷熏而言还是挺大的一笔钱。谷熏勒紧裤腰带打工大半年才攒到钱回赠一份价值相当的礼物。因此,谷熏对于矢车菊蓝宝石真是记忆深刻。
  但是,谷熏也不可能在南凭崖面前说“因为你外甥给我送过这礼,所以我略懂了”。谷熏清清嗓子,便说:“我哪儿能懂这些啊?只是在收拾休息间的时候听到了李董和朋友打电话,他说漏了嘴罢了。”
  这也是真由其事,因此谷熏也说得很有底气,很坦荡。
  “噢?”赵莫为却不太相信的样子,“怎么?那李董和你很熟?当着你打电话还不避嫌啊?”
  “不熟不熟……”开玩笑呢!李念荣和南凭崖结了梁子了,谷熏怎么敢当他的“熟人”?谷熏连忙撇清:“他就叫我去给他扫厕所。根本没把我当个人看吧,所以就没避着。”
  这“扫厕所”自然是夸张说法,但越要这样夸张,才方显得有说服力。
  听到这话,赵莫为也笑了,说:“那老头子,确实这样!太爱耍威风了!”
  虽然知道李念荣和南凭崖不和,但作为普通新人,谷熏也自知不该背后说人,更不好顺着说李念荣的坏话。因此,谷熏便不谈论他,只说:“真正威风的人是不需要耍威风的,像南总。一句话不说,就让人信服,自然有一种气场,那是别人都比不上的。”
  赵莫为一听到谷熏给南凭崖拍马屁,那赵莫为就不困了,赶紧积极起来说:“那可不嘛?我以前看小说老说什么‘不怒自威’,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直到我见了南总,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不怒自威’的人啊!”
  “是啊!那气场、那气度、那气派!”谷熏也高声赞扬起来。
  “少见的、少见的!”赵莫为也高声赞美。
  二人一唱一和的,盛赞那南凭崖如何不怒自威、如何镇服四方、如何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说得就跟南凭崖照片打印下来就能贴起来当门神一样,那可真是肉麻至极了。
  南凭崖听着这些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跟没听见似的,也真真浪费了谷熏和赵莫为这一唱一和、声情并茂的配合表演。
  但见南凭崖一点也不领情,赵莫为也停了这个话头,又问谷熏家住哪里。谷熏说了地名。赵莫为听了,便说:“那儿离公司挺远的,每天通勤很辛苦吧!”
  当然辛苦了。
  辛苦死了。
  但在领导面前,永远只能说“领导辛苦了”,绝不能说“我辛苦了”。谷熏便淡笑说:“那边租金比较便宜。但地铁还算是很方便的,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公司。”
  一个小时,那是挺长的时间了。但谷熏故意用“不到”“就能”来暗示自己吃苦耐劳、具有踏实、肯干的精神。
  赵莫为也听出来了,还顺水推舟地跟他唱和起来:“一个小时啊?那很久啦!很苦啊!”
  “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的,就怕没学到本领。我来公司这么一段日子,受益良多,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赵莫为暗道:可别看这个谷熏年纪轻,没想到官话、鬼话说出来都是“母猪戴奶 罩——一套又一套”的。
  谷熏说这些话,眼神都没看南凭崖,一个是怕看他显得自己是故意表现,二个是他还真的怕看南凭崖。他是真的不敢直视南凭崖。却又听见南凭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来总裁办吧,有租房、打车补贴。”
  这话说完,谷熏都愣神了,竟没接上话。
  赵莫为倒是反应快,呵呵一笑,说:“那敢情好啊!以后就是同部门的了!”
  谷熏犹如被一个大红包砸中一样惊喜不已,嘴里只能吐出苍白一句:“谢谢老板!”
  说起来,前不久谷熏才眼馋舒翡翠能够一入公司就直通总裁办。真没想到,这样好的机遇居然这么快就砸到自己的头上了!
  谷熏心里十分兴奋,又暗暗高兴,觉得自己这回搞事儿真是搞对了!如果谷熏明哲保身、怕事儿不出声,那还没有这个机会在南总面前露脸呢!
  DH集团很大,总公司就占了一整栋大厦。但消息传起来,可真是快。快得难以置信。
  第二天上午,大家就都知道了谷熏昨晚在南凭崖面前露脸了,还得了“圣旨”,可以上总裁办当差。
  谷熏倒不知道自己成了“话题人物”,一大早拎着大包小包的X牌的香薰蜡烛、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回到了部门。他将东西堆到了陈笃桌面上,说:“陈总啊,这些东西都给您送来了……”
  “哎呀,小谷,太辛苦啦!我昨晚也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这孩子心眼实诚,怎么就当真了呢?”陈笃一反常态地堆起笑脸,拉着谷熏的肩膀,“怎么样啊?昨晚回去几点了?累不累?”
  谷熏被陈笃反常的态度弄得有些迷糊,被陈笃搭着的肩膀还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不、不累的,陈总。”谷熏慢吞吞地回答。
  “什么陈总啊?我哪儿能算个总呢?”陈笃拍拍谷熏的肩膀,说,“其实我比你大几年,你叫我陈哥吧!”
  “陈、陈哥?”谷熏说得极犹豫。
  陈笃又说:“好啊,小谷,中午我请你吃饭!也算是祝贺你高升总裁办啦!”
  谷熏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陈笃忽然这么热情了。谷熏恍然大悟之后又觉得更尴尬了,忙说:“什么高升?通知都没下来呢。”
  “快了、快了。李姐都跟我说了!”陈笃拉着谷熏,热情地说,“我说什么来着?早说你这个小伙子啊是这一批新人里办事最牢靠的!哎呀,真没辜负我的期许啊!”
  谷熏看着陈笃这大变脸的样子,心里也真是五味杂陈,但也只得虚应着、附和着点头微笑。
  平常团建钱都扣扣索索,今天陈笃却拉着谷熏去吃日本料理。谷熏知道陈笃是抠门的,也就不去点贵价刺身,只说:“我中午不能吃生冷的,容易肠胃不舒服,我就吃个热汤拉面就好了。”说完,谷熏就点了个便宜又饱肚子的骨汤拉面。
  下午回来,人力资源那边就发通知了,让谷熏调任总裁办当秘书。
  谷熏心内自然是高兴的,但一想到要和舒翡翠共事,又觉得哪儿不得劲。
  “管他呢!”谷熏想,“以前也不是没和舒翡翠共事过!”
  只是,以前和舒翡翠共事,那个时候,舒翡翠对谷熏而言只是一名普通同学、同事。而现在,舒翡翠则是谷熏前男友的相亲对象,这意味自然是不可言说的微妙。
  翌日,谷熏特意提早起床烫西装。因为,他注意到南凭崖的仪表非常整洁,而赵莫为的西装三件套也是一丝不苟的。谷熏便猜测,南凭崖很在意员工的衣着打扮。因此,谷熏也特别地早起烫衣服、梳头,穿衣穿鞋。待他一身西装革履地走到了办公大楼内,斜斜瞥了一眼排成一条龙排队挤电梯的同事们,便目不斜视地走向了直通总裁办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谷熏一脚踏了进去。
  清新,宽敞,舒服!
  谷熏站在宽敞的电梯间里,不用担心衣服被弄皱,吸入鼻腔的不再是汗水混合早餐、香水的奇怪味道,而是清新的人工香料味。
  他高兴,但又觉得自己的高兴非常卑微:仅仅是因为上班不用排队挤电梯而已。
  社畜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而纯粹啊!
 
 
第7章 
  说起来,秘书、助理什么的,听着都是打杂的。但在总裁办打杂和在后勤部打杂那必然是两个概念。什么“秘书”说起来还没有陈笃那个“主管”好听,但实际上,陈笃这个“主管”一遇到赵莫为这种层次的“秘书”,那可真是矮了不止一头半头的。
  大家都说,能进“御书房”,便是做太监,都比知府大。
  这话讲得有点儿夸张,但很多时候也不假。而总裁办,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御书房”。
  很多这儿的助理、秘书,出去之后就成了总经理、总监、甚至总裁。就算不能离开当“总”,像赵莫为这样在办公室扎了根当“首席秘书”,那地位也是不可小觑的。
  谷熏一来到总裁办,赵莫为就给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状况。总裁办占了“DH大厦”的一整层,位于大厦最高层,从玻璃幕墙往开看可俯瞰城市面貌,景色极佳。而视野最好的位置当然留给了南凭崖的私人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也是玻璃墙的,方便他往外看外头的人,但外头的人是不敢轻易望向他的——因为权力结构的问题,愣是把普通玻璃搞成了“单向”玻璃。
  除了南凭崖之外,总裁办只有两个人拥有私人办公区域,一个是赵莫为。他是总裁办的首席秘书,另一个是妮姬塔,女ALPHA,是总裁助理,对公司的业务很有话语权。
  妮姬塔和一般ALPHA一样,身量高大,比谷熏还高出一个头,加上高跟鞋,实在是高高在上,不可直视。赵莫为带着谷熏到妮姬塔面前介绍:“这是新来的秘书,小谷。”
  妮姬塔比谷熏高,但看谷熏的时候却不低头,就是眼睫毛微微下扫,目光轻轻朝下一掠:“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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