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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了解一下(近代现代)——二环北路

时间:2020-04-27 09:04:19  作者:二环北路
  语毕他又看着高同方手里的反光板问道:“光线调好了吗?”
  实验室背阴,照明一般,因此必须借助工具。高同方和负责摄影的邱静雅对了个手势,笃定道:“没问题了。”
  唐祁镇这才放心地退到一边,邱静雅猫着腰摆弄了下相机,又道:“镇哥你站到柜子那边去吧,这儿有点挡镜头了。”
  “好。”他刚点头,话还没说完傅研生就扭头看了眼,警告道:“别倚靠试剂柜。”
  “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他乖巧地缩在角落里。
  打板器落下,傅研生配合地开始动作。他演示的是最简单的双缩脲试剂配置并检测蛋白质实验,之所以选这个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是实验会用到硫酸铜溶液。这是一种蓝色溶液,傅研生想,如果用有颜色的试剂他们拍出来的画面应该会比较鲜明上镜。
  这个实验他大二时做过好几次,配置前也算好了计量,现在操作起来行云流水,称重、搅拌溶解、定容一气呵成。唐祁镇在侧面看他眉眼微垂的侧脸,仿佛能将眼中所有的认真与细心都倾注到烧杯中。他盯着看了几秒,不禁就被对方自然散发的魅力吸引,几秒间都忘了呼吸。
  随着试剂滴入试管,傅研生将它拿至与目光相平,轻轻甩动手腕振荡了几下,紫色成丝带状缓慢扩散。
  “演示完毕,”傅研生又看了眼便将它搁在试管架上,“你们可以回去了。”
  “稍等,再让我看回放确认一下。”邱静雅弯腰伏在相机前,“镇哥,我看学长拍得挺累的,你帮他一起收拾吧。”
  “不用。”傅研生头也没抬地喝住了他。
  这个实验足足做了二十分钟,但真正剪到微电影里的不过几十秒片段。唐祁镇见他额角都有些细汗,想上前给他张纸。他低头在口袋里摸了摸,一边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一道刺目的亮光闪中在他眼前闪过,仿佛利刃的剑影直接向他劈来。唐祁镇下意识想要躲开,手中纸巾也应声落地。恍惚中眼前又是一道白光,黑暗中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慌乱地喊出声,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倒去。
  “啊——”/“危险!”黑暗中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摔成肉酱的事情没有发生。随即是一阵剧烈的碰撞,伴随铁皮震动的声音,耳边人低低抽了口冷气。
  傅研生几乎是以光速飞奔过去抄住了他的肩,在电光火石间将他护在胸口,心甘情愿地撞在了身后一人高的试剂柜上。
  左肩直接磕在了冰冷的棱上,玻璃碎了一半,从受力点往外裂成蜂窝状的钝角颗粒。
  唐祁镇缩在他怀里还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被慌张与痛感牵绊了片刻,傅研生狠狠咬住嘴唇才缓过劲来,他侧目瞥了眼柜子里惨不忍睹的景象,抬手揪住小唐的领子:“唐祁镇你他妈是猪吗!?”
  “……”其余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全场陷入沉默。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眼前还有些莫名的光晕,难受地揉着眼睛,都被吓出哭腔了。
  “哭哭哭!你怎么就知道哭!”傅研生吼着把他拎到一旁放稳,又立刻转身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试剂柜的门。
  其中一格的试剂瓶已被悉数撞翻,晶莹的碎片和物色液体洒了一堆。傅研生一时也有些慌神,抬手捂住口鼻,用镊子小心地把碎玻璃翻过来查看标签。所幸是碳酸钠,他稍微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唐祁镇。
  他箭步冲上去把人拎起,又狠狠地扫了眼在场所有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眼睛被光闪了一下……”唐祁镇吓得缩成团。
  “光?”傅研生往窗外挑眉看了眼,目光锁住高同方,“那边那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对不起,”高同方赶紧道歉,“学长对不起,可、可能是我收反光板的时候没注意,闪到……”
  “够了,”傅研生喝住他,“你们都跟我去见老师吧。”
  说完他又把小唐往自己身边拎近了些,劈头盖脸地骂道:“我活到现在都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我难道没和你说过吗,不是每次都有人来管你死活的!”
 
 
第45章 纪念意义
  傅研生把他拉到走廊,其余人做贼似的跟在后面。走到办公室前,他抬手敲了下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想好怎么解释。”他冷冷一语,推门而入。
  老师停下手中工作问道:“拍摄结束了?”
  “对不起老师,”傅研生咬了下嘴唇,“我把试剂柜打碎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闻言她起身质问,“试剂瓶呢?”
  “打碎了几瓶碳酸钠,其他的没事。”傅研生双手紧攥成拳,余光瞥向躲后面的高同方。唐祁镇知道他在看谁,扯了下他的衣袖:“是我的错,你让我说。”
  “这么大个实验室怎么还能撞上去?在里面追逐打闹吗?”
  “不是,”傅研生抢先回答,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他转身指了下后面那三个人。
  “是他们收摄影器材的……”/“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唐祁镇从他身后挤上前,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傅研生见状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老师,是我的错,和学长没关系。”
  “够了,”傅研生差点被他气死,箭步冲上前把他挡住,“老师,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清理干净地面上的水,才导致后面一系列蝴蝶效应。”
  话说到这里,他又上前礼貌地颔首:“看在我在您这儿工作快一年的份上,您给我的面子,等我把他处理完再来接受惩罚。”
  语毕,他直接拉住唐祁镇的手腕从办公室里拖了出去。
  唐祁镇吓得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手腕被他钳得死死,稀里糊涂地被拖进了厕所。门砰一声关上,傅研生翻下马桶盖把他摁在上面,却没松开手腕的钳制。半晌,他实在被捏疼了,努力去掰他的手指,可他却越握越紧。
  “学长放手!”他涨红了脸,“疼!我手要废了……”
  “放心,”傅研生的气息也很乱,凑到他耳边冷笑,“是左手,断了你还能画。”
  “我、我……”耳边是他愠怒的呼吸声,身上还有被牵绊的痛感。唐祁镇低下头,在马桶盖上缩成团。僵持一阵,两人终于冷静了些,唐祁镇尝试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让你替我背锅了。”
  傅研生喉头动了动:“仅此而已?”
  唐祁镇垂下头:“你别怪高同方,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我确实是第一责任人。而且我是组长,就算组员错了……”
  “你闭嘴!”他恨不得直接甩一巴掌,手悬在半空中,过了会儿掐住了他肉鼓鼓的腮帮。小唐不明所以,眼神躲躲闪闪。
  “你怕我?”
  “没有,”唐祁镇摇头,却没忍住小声吸了吸鼻子,“…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是吗?”傅研生闻言眼梢一挑,“小家伙,你一点都不会骗人。”
  两人陷入该死的沉默,片刻傅研生又问:“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我要听实话。”
  “算是吧。”他说话有些费劲。
  “那我呢?”
  “也是。”
  傅研生的脸色瞬间一沉,松开他手后退半步,解白大褂的扣子,自嘲地干笑了两人:“唐祁镇你给我听着,如果我在你心里地位和他们是一样的……”
  “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意义了。”
  语毕他直接冲来单膝直入他腿间。唐祁镇后背结实地撞在水箱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手中大褂一甩,绕到自己身后打了个死结。
  “你干什么!?他扭动肩膀,和身后的瓷砖水箱发出咣咣的撞击声,却毫无反应。
  他被傅研生捆住了,捆死在厕所里了。
  “小家伙,”傅研生立在他眼前将十指关节活动得咯咯响,随后俯身覆在他耳边,伸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小盒子,将一枚冰冷的小东西抵在他颈动脉处,“我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可以让我们之间立刻变得意义非凡。”
  “我的解剖刀…想你了。”声音不疾不徐。
  唐祁镇不用看都觉得如芒在背。在厕所清冷的灯光下,他的头侧向一边,每呼吸一次白净的脖颈上筋脉也跟着跳动。傅研生立刻被勾起了兴趣,轻轻弹了下刀片,换用刀柄抵住,俯身耐心观察。
  他这次是真的被吓懵了,不敢动也不敢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划得血流成河,只能认命地闭上眼。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傅研生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失控——多半是因为左肩被磕伤了,痛感迫使他保留了部分理智。但他还是气不过,用刀片在他脖子上贴了下,戏谑道:“这里离我们的人体形态学实验室也不远。你知道哪里是干什么的吗?我们的大体老师都是从那儿泡出来的。”
  “我以前和几个研二的学长一起做过,你不觉得让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体得以永久保存、供自己研究解剖,真的是……太有意义了吗。”
  是陈述句,他的语气很笃定,甚至是兴奋。
  呼出的热气和冰冷的刀锋在唐祁镇的脖颈交织,他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学长,求求你不要吓我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是我的错……”
  看胡乱扭得厉害,傅研生适时收起了刀片,换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你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你的谁?”
  “…学长。”他抽抽噎噎地回答。
  “可我不想做你的学长了。”傅研生蹲身与他平视,“唐祁镇,你把我弄得很累,可偏偏我忘不了你。这对我而言太不公平了。”
  “所以今天,我也不会让你忘记我的。”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自拍界面,捏着脸迫使他看清楚屏幕上自己涨红的、颤抖的、泪水涟涟的模样。唐祁镇仰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呜咽着任凭泪水滑落流到自己嘴里,化成苦涩的咸味。
  他渐渐有些呼吸不畅,只能张嘴更用力的吸气,抽噎声越来越响。不知道被掐着看了自己的狼狈模样多久,手机终于黑屏。傅研生侧目扫了眼,才将它揣回兜里。
  “我不会再来管你了,自己好自为之。”
  门再次被重重合上,唐祁镇终于垂下头。傅研生没有拿走他的白大褂,泪水在白色不料上洇湿了一片。他贴住水箱,努力去解开后面的死结,可惜手臂不够长,最后只能委曲求全地从马桶盖上滑下来逃脱束缚。
  他愣愣地靠在门上,几乎已经脱力。学长这次是彻底爆发了,唐祁镇知道他埋怨自己恨自己,可彼时的自责也全然被恐惧淹没。
  他出去之后会不会伤害其他同学?唐祁镇觉得自己应该追出去看看,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缩在墙角,颤巍巍拿出手机。
  要不先给他妹妹打个电话吧,看傅研生这么宠她,应该能劝住。他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赶紧打开通讯录用发抖的手指拨出了电话,一秒、两秒……对方却迟迟没有接通,随后就是女人温婉的提示音。
  ——“不过我高三手机被没收了。”突然一个声音闪过他的脑海。
  傅汐媛的手机被没收了??那、那这么多天以来和自己在网上聊天的“酒米”……
  “吧嗒”,手机应声落地,唐祁镇回想起那些热情洋溢的聊天记录,只觉寒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第46章 分道扬镳
  傅研生去医院买了药,极其疲惫地走回寝室。
  唐祁镇估计是被自己吓傻了,但回想起他那个同学——高同方口口声声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就只恨自己做得还不够绝。
  他对实验室的构造一清二楚,也对人眼能承受的光照强度了如指掌。结合中午的光照情况,即使是材质最硬的反光板也不可能在瞬间闪出能让人眩晕的亮度。
  换言之,那人应该用了镜子。或者更狡猾一点,特殊材质的手机钢化膜也能反出这样强度的光。
  什么狗屁反光板,这种谎话只能糊弄一下别人,在他这个医学生面前简直是无稽之谈。傅研生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可没想到唐祁镇不仅抢着认错搅浑场面,甚至还把屡次三番自己和这种人渣归位一类。
  叫做朋友。
  朋友?
  傅研生深深吸了口气,按了按肿得没法动弹的肩膀,生理性的眼泪已经把眼眶全打湿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好人做到底,最后提醒唐祁镇一句,拿起手机看了许久还是心烦丢到了一边。
  随他去吧,反正现在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了。
  想了想,他甚至狠心删光了唐祁镇的联系方式,随便吃了点药,拿着冰袋上床直接睡下了。
  肩膀疼到发麻,喉咙也肿得厉害,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说句话都费力。傅研生没力气想事情,侧卧在床里躺了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突入其来的刺痛感,睡梦中不小心翻了个身,原本脆弱不堪的肩膀直接撞在了护栏上。
  就像一把刀直接捅进来,瞬间疼得他天旋地转,却因为喉咙肿胀喊不出声。换了几口气,他渐渐找回意识,睁眼只见窗帘里一片昏暗,透过缝隙倒是能看见不少亮光。
  现在几点了?傅研生心里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凭感觉摸到了手表,摁亮屏幕一看——
  星期五,早晨十点半。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将手表丢掉,转而搭了下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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