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濮默默把他的房门关上。
“鸡汤炖着了,饭还在煮。”舒蒙头也不抬道,“你来看看这个。”
林濮走过去,站到了舒蒙旁边。
“张紫潇的学生//资//料吗……”林濮搭了只手在桌面上,倾身看着。
“是。”舒蒙指着屏幕,“她父亲是外科主刀医生,母亲是麻醉医,都在市二医院工作。”
“……你不会怀疑她能弄到毒素吧?”林濮说,“她能弄到还是要通过父母,一个未成年孩子,可能性并不大。”
“也对。”舒蒙说,“晚上探案小组开会,邀请林律师加入群聊。”
“……”林濮一脸懵,“啊?”
“不来也得来。”舒蒙说。
“我只是奇怪,那是什么……?”林濮说。
“名字还是你取的,自己忘了?”舒蒙说。
他回厨房炒了几个菜,林濮帮他把碗筷拿出来,舒蒙说拿四副。
林濮顿时了然,晚上有人要来家里吃饭。
舒蒙端来最后一道菜,门铃就响了,他赶忙过去开门,林濮就听见他笑起来:“艹,老魏你也晒太黑了吧!!”
进门了一个帅气男人,头发略短,五官硬挺,因为连续在外工作,皮肤比上一次看见时要黑了不少,他蹙眉看着舒蒙,别过头叹了口气。
余非和他凑在一起进门,站在玄关脱鞋:“哇,林律师也在啊。”
“魏队。”林濮看着那个男人点点头。
魏秋岁看着林濮,拍拍他道:“林律师,好久不见了。”
“进来坐吧。”舒蒙说,“吃饭。”
林濮总觉得自己莫名有种主人的气势,他问:“喝点什么?”
“别忙了。”魏秋岁说,“一会我们还要回局里。”
“我喝水就好了。”余非说。
舒蒙坐下来,看着余非和魏秋岁坐着很近,忍不住手撑着头揶揄:“你俩连体婴啊?余非你要不要坐老魏腿上啊?”
余非气道:“怎么,你羡慕吗?”
舒蒙转头看着林濮:“林濮,不能输啊……你要坐我腿上吗?”
林濮面无表情看着他:“来?”
舒蒙马上摆手:“不了不了……”
“哈哈哈哈你怂什么!”余非笑起来。
“行了。”魏秋岁开口道,“开始吧。”
余非表情一秒正经起来:“也是……说说案件吧。”
第24章 【二十四】口供
“从头说起。”魏秋岁说。
余非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清了清嗓子:“根据张紫潇的口供,8月6日他的男朋友万于洋和另一个人蔡昆,两人下了飞机后脱离了经纪公司单独行动,和张紫潇在市区的高级公寓内一起吃火锅。”
“火锅期间呢,万于洋和蔡昆都喝多了点,说起了这个‘计划’,但他们并没有谈具体的内容。之后,他们把这份含士//的//宁的吹气棒交给张紫潇,让她到时候带到后台来,和充气棒一起交给他们。”
“这两个人的杀机到底是什么?”舒蒙不解道。
“据说是因为张紫潇。”余非摊了摊手。
“……劳德喜欢张紫潇?”舒蒙震惊道。
“不不,张紫潇和万于洋蔡昆是在酒吧认识的,应该是演出完出去庆祝,张紫潇是和她的一些社会上的朋友去酒吧玩,碰巧遇见了,那天她去酒吧玩儿还把校服换了,后来是那两人换回去的。”
“禽兽!”舒蒙低声道,“这小姑娘,在学校可是校花学霸,我还真看不出她是会去酒吧玩儿那种姑娘。更不知道她会发生这种事居然还不报警。”
“总之呢,那天他们在小姑娘酒里应该做了点手脚,小姑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和万于洋睡在一起,她又惊又吓,万于洋稳住了她。”余非说,“万于洋和蔡昆也在口供中承认了这件事。”
“她在被迷///奸后,万于洋要求她成为自己女朋友,她因为爱慕和女孩的虚荣心,居然想要开始这段感情。”余非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这次回到白津之后,她完全没有反抗去赴约了。”
“会去酒吧玩,也不是他们迷//奸未成年女孩的理由。”林濮给余非盛了一碗汤。
“谢谢林律。”余非道,“当晚,劳德在场拍摄了这件事,把事情报告给了经纪公司。经纪公司知晓后,直接考虑到万一曝光后的社会影响,不想继续再用他们二人了,当时就决定解除合同。”
“这是杀机?”舒蒙伸筷子的手顿了顿。
“那为什么经纪公司之后还一直一副试图帮他们隐瞒的样子?”林濮问,“这说不通?”
“如果确实是万和蔡作案,在劳德死后,经纪公司会瞬间损失三个招牌又炙手可热的艺人。”余非说,“所以我们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或是和他们立刻达成了某种交易,力求保住他们,细想,无论如何这是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的手段了,如果这真的是起谋杀?再者,这几天外界对于舆论的中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陆雯身上,他们二人反而因为迟迟没有公布死因,没有什么水花。”
“所以,小姑娘为什么要照做?她虽然未成年,基本判断能力都具备了吧 ?”舒蒙说。
“她的口供中是因为被威胁了。”余非说,“两人用□□威胁她,她没有办法,并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又不知所措下照做了。”余非说。
“当时的现场是,她带着装有毒物的吹气棒去找万于洋,万于洋拿到后和她交换了一根,还现场帮她吹好了气,亲吻了她一下,之后在事件发生前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余非说。
魏秋岁一直沉默地听着,半晌看着碗道:“所以,无论是万于洋蔡昆,还是经纪公司和张紫潇,甚至主办方,他们之间如果没有互相包庇,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会万和蔡和经纪公司负责人应该已经带回局里了,相关证据已经找到,在充气棒上也化验出了指纹,抵死抵赖也没用。”余非说,“我们跟检察院已经提交逮捕批准了。”
“有一个问题。”林濮忽然说。
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作案过程是劳德急性中毒后,在舞台上还有这么一段时间因为声光的兴奋状态。”林濮拿筷子在桌子上点了点,“然后他从高台上坠下,是颅底骨折,这也是致死伤。”
魏秋岁听闻,忽然低低吸了口气。
余非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对,然后呢……”
“那么他的死因是中毒还是高坠?”林濮说,“如果对方一口咬定是高坠,那么高坠并非他们之中谁推的,在在场千万人的见证下,是劳德自己走过去跌落导致颅底骨折死亡的。”
“对么?”林濮看向舒蒙。
“对。”舒蒙看着桌子,一桌子菜没怎么动,已经有些微凉,“士//的//宁的致死原因是最终肌肉僵直呼吸麻痹死亡,而他的致死伤应该是因为高坠,硬物磕碰脑后脆弱部位,换句话说,他掉下来到地面之前,他是否还活,我更倾向于活着,所以对方很可能借助这一点减轻大部分罪责。”
“甚至根本不会承认是自己杀了他。”林濮说。
第25章 【二十五】占有欲
在坐的几人都沉默下来。
林濮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对方律师费琮最善于捉这类的漏洞,而且我觉得他已经发现了这点。”
他夹起一口凉了的菜塞入口中,食不知味地道:“我会整理思路。”
“别吃了别吃了。”舒蒙说,“冷了都。”
“你怎么说话跟人爸似的。”余非一脸嫌弃道,“爸里爸气的。”
“他骂你。”舒蒙对林濮道。
林濮:“……”
“辛苦了林律师。”魏秋岁看着他道。
余非和魏秋岁匆匆吃完,前后才一个小时,又要回局里。林濮坐在桌边若有所思了一会,舒蒙喊他:“洗不洗澡?”
“嗯。”
“压力不用那么大。”舒蒙丢了个奶糖给他。
林濮看着那颗糖,盯着没有动。
“看着干嘛。”舒蒙把糖拿起来剥了,白白的大白兔奶糖塞放到他嘴前,“非要我喂你吃啊。”
林濮掀起眼皮看看他,忽然张口,咬着糖站了起来。
“谢。”林濮言简意赅道。
“我先去洗澡。”林濮嚼着糖。
舒蒙对他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林濮进了浴室,发现舒蒙给他放了洗澡水,浴室内已经升腾起了蒸汽。林濮顿了顿,舒展眉头笑起来。
他泡在里面放松了一会,头靠着浴缸壁想事情。事情无疑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凶手也基本锁定,但责任按份落实,又是很棘手的一件事情。
林濮叹了口气,向后仰靠着。头发浸润湿透,从水里出来,柔亮的发丝贴着头发,一根根滴着水,他浅灰色的眼眸垂着,睫毛都沾着水,水珠从脖子滚落到了锁骨。
——“咚咚。”
“怎么了。”林濮侧了侧头。
“老魏来消息了,正式批捕文件明日下达,两个人准备移送检察院起诉了。”舒蒙说,“他们承认了投毒,但其他什么都没说,甚至不承认对未成年人迷//奸,说只是普通恋爱关系。张紫潇被暂时取保候审,父母看着。你说的对,他们估计只会承认投毒。所以需要我帮你什么么?”
“暂时想不到。”林濮说,“你们法医不能出具他是死于兴奋剂的证据吗?”
“法医证明呢,只是陈述事实。”舒蒙靠着门。
“哦。”林濮应了一声。
他无奈地把半张脸埋入水中,默默从下至上冒出个泡泡。
半晌他冒出头来:“除了这起案件,精神类兴奋剂中毒身亡的案件,你还经手过哪些?”
“……”舒蒙说,“兴//奋//剂类的不多,注射毒//品过量的倒是不少。”
“有没有资料,整理给我一份。”
“行。”舒蒙说,“案卷老魏发来了,洗完出来一起看。”
林濮“嗯”了一声。
泡得时间有点长,林濮出 门之后才觉得头有点晕,新鲜空气灌入肺中,一下子才清明起来。
“陆雯给你打了个电话。”舒蒙说。
“……”林濮走过去拿起手机。
“我说你啊,能不能隐藏一下横幅,别那么懒。下次一有消息弹窗谁都看得一清二楚,面容解锁一下不浪费你一分钟吧。”舒蒙说。
“……”林濮接通电话,失笑道,“你真像我爸。”
“喂。”陆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律师。”
“你好。”林濮正色道,“刚刚有些事,不好意思。”
“没事,刚刚警察那边来信了,他们认罪了吗?”陆雯问。
“没有。”林濮说,“只是因为证据在前,承认了投毒。”
“猜到了……”陆雯叹了口气。
“明天麻烦您来趟律所,我们再做些庭前准备。”林濮说。
“好。”
挂了电话,舒蒙已经搬了电脑坐在他旁边,他插//入一个移动硬盘,在里面翻开文件夹。
“这么多。”林濮惊讶道。
“少部分拿不到公开案情的,都是媒体文件甚至八卦杂志的内容,我也一起放入了。”舒蒙说。
“我只是想研究几个个例。”林濮说,“‘因为’他被投毒,才‘所以’导致在舞台上的坠落,这里存在的‘因果’……用‘因果’推翻‘结果’。”
舒蒙道:“那我给你找几个我印象深刻的。”
林濮边说着,边翻看着张紫潇的档案。
学生证上面带微笑的漂亮女生,谁看都心生好感的样子,林濮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张紫潇参与案件,口供未必能做全部证词,我们该怎么证明他们在男女朋友关系之前是有不正当性//行为?……你认识她说的那几个社会朋友吗?”
“我怎么会认识……”舒蒙说,“我问余非。”
“我们得去见一面,至少要证明他们之前确实不认识。”林濮说,“还有什么呢……聊天记录,通话记录……”
林濮碎碎念着,对着那份资料发呆。浑然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舒蒙也拉了进来。
过了一会,余非回了舒蒙消息,舒蒙说:“张紫潇是她理发时候认识的Tony老师,可能之前对她有意思,带着她去酒吧玩儿过两次。”
“叫托尼?”林濮蹙眉道,“这什么名字?”
“真名叫张大富。”舒蒙说。
林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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