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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悬疑推理)——落落小鱼饼

时间:2020-04-30 09:11:55  作者:落落小鱼饼
  “这会应该还没关门。”舒蒙说,“去店里逛逛消消食?剪个头发?”
  “……”林濮叹了口气,“走吧。”
  张紫潇口供里的理发店,就在学校附近,但也不是一般学生能消费得起的剪发场所。
  彼时已经是晚间九点半,店里没什么人,店员已经开始打扫地上的头发。
  林濮和舒蒙走进去,有人就迎上来:“您好,两位先生剪发还是造型?”
  “剪发。”舒蒙说
  “这位先生呢?”店员问。
  “他陪我。”舒蒙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有想要的造型师吗?”店员问。
  “张大……嘶。”林濮话说道一半,被舒蒙掐了一把。
  “Andy。”舒蒙笑眯眯道。
  “好的。”
  “不是叫Tony吗??”林濮低声说。
  “你是不是不懂‘每个理发店都有一个Tony’老师这个梗……”舒蒙叹了口气。
  “不懂。”林濮莫名道,“那是什么?”
  舒蒙不想理他,被人带去洗头了。
  林濮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玩手机,来了个女孩问他需不需要按摩服务,反正等人也是等人。
  林濮不知道怎么拒绝,想想就答应了。
  选了个最平常的肩颈手臂按摩,林濮边玩手机边坐着,按摩的妹子例行开始和他尬聊。
  “帅哥,你们俩怎么那么晚来洗头啊。”
  “……下了班随便走走。”
  “这样啊,哎,你这肩膀好硬啊,平时工作很辛苦吧?”
  “……嗯,还好。”
  林濮满脑子都是案子,姑娘倒是一刻不停地说着话,林濮还不得不接,过了一会,舒蒙坐回了他旁边的地方,看见林濮和女孩在对话,林濮还笑了起来,他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喊了他一声。
  “林濮。”
  林濮愣了一下,回头看他:“……嗯。”
  “聊什么呢。”舒蒙头发湿漉漉地垂着,狭长含情的眼看着他,脱了平光的金丝边眼镜,看起来竟然有点难以言说的气质。
  “……随便聊聊。”林濮说。
  舒蒙撑着头看他,林濮知道他好像一直不太喜欢自己跟别人亲密,这种奇怪的占有欲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有时候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但也真明白占有欲不等同于喜欢。
  进一步来说,就算舒蒙对他有了感情,他一时半会估计也会接受不了。
  他快三十了,除了对舒蒙那一年的一见钟情之外,再也不信一时冲动能带来的正面后果了。
  他本来就不是自由的灵魂,更不希望在这个世界里被谁禁锢,哪怕是因为爱情。
  “剪成什么样呢先生。”
  林濮被陌生的声音惊动,睁开眼看向镜子。舒蒙旁边站着一个极瘦的黄毛,长得倒十分英俊。
  “剪短一点就好。”舒蒙说。
  “你怎么会找到我呢?是熟人介绍吗?”黄毛给他围上,“先生这张脸,我真的想不出是我熟客里的哪位了。”
  “熟人介绍。”舒蒙笑道。
  “是哪位啊,我下次给她打个折。”黄毛说。
  “张紫潇,认识吗?”舒蒙说。
  “哦,紫潇啊。”黄毛立刻道,“认识,小美女,她之前经常来剪头。”
  舒蒙看着他的剪刀手起刀落,一直没开口,林濮憋不住了,转头道:“上个月,你们是不是一起去酒吧玩了?”
  “ ……”黄毛手顿了顿,从镜子里奇怪地看着他,“对。”
  “当时还有谁?”林濮追问道。
  “我的两个朋友。”黄毛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濮对后面的按摩小妹道了谢,让她先走,转头道:“你和她是朋友关系?”
  “你们到底是谁?”黄毛道。
  “律师,在调查案件。”林濮说,“想在你这里知道一些关于张紫潇的信息。”
  黄毛把剪刀放下,靠在旁边的把手上,他倒是出乎意料的相当配合:“我和她也没什么关系,经常给她剪头发,一来二去大家熟了,我朋友组局的时候她有一次也想去,大家就玩一起了,就这么简单。”
  “她平时什么样?”林濮问。
  “挺可爱,很开朗,我朋友想追她。”
  “那她是单身?”林濮说。
  “是吧。”黄毛说,“那天酒吧也是她想组局,我朋友呢知道她是未成年,还说不让她喝酒,带去玩玩儿就行了。玩到一半她说自己有事,就走了。”
  “走了?”林濮说。
  “对,后来我们也喝蒙了,第二天问她去哪儿了她也没回消息,这阵子也没看见过她,她到底怎么了?是她犯了案吗?”黄毛说。
  林濮和舒蒙对视了一眼,舒蒙摇了摇头。
  “没事。”舒蒙说,“我头给我剪完吧。”
  “哦……”黄毛立刻又拿起剪刀。
  林濮抬着腿思考,张紫潇的口供里,她是第一次在那边认识万于洋的。
  “你们那天没……看见其他人吗?”林濮说。
  黄毛道,“谁?”
  “明星?”林濮说。
  “那边这么暗,彼此脸都看不清。”黄毛说。
  林濮想了想,转眼看舒蒙:“还有多久?”
  “嗯?”舒蒙抬眼看了看,“刚开始吧。”
  “别剪了,我们走。”林濮说。
  结果舒蒙就进去洗了个头,头都没剪,和林濮又出来了。
  “你就折腾我吧。”舒蒙顶着头半湿的头发甩了甩,“所以现在我们是要去喝一杯么?”
  “……喝你个头。”林濮说。
 
 
第26章 【二十六】弱化
  林濮和舒蒙问了酒吧的地址,两人打了个车。
  “你看这个。”舒蒙把手机给林濮,道,“有人在微博当晚发送过他们这个R乐队在酒吧喝酒的定位,你看,这是原微博,基本没说什么,不过粉丝应该能读懂原意。”
  “……这个酒吧,不是那个张大富给我们的名字啊?”林濮说。
  舒蒙查看定位,放大给林濮看:“不远,就在隔壁。”
  “她自己看了这个信息跑去的?”林濮说,“她在口供中没说出这点啊,她只说了自己被疑似迷//奸和拍摄裸//照威胁。”
  “事实上不是没说出,是根本也没人觉得不对。”舒蒙目光沉下来,“发现了吗?她在弱化自己,但她本身可能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弱。”
  舒蒙继续道:“还有,虽然我并不觉得应该这么揣测一个未成年小姑娘,但她其实没我们想的简单。她知道喜欢的R乐队要去酒吧玩,所以让大人带着一起去,当然最后被迷//奸一定是意料之外的,这是不可饶恕的。”
  林濮和舒蒙下了车,舒蒙用肩膀怼了一下他:“你看。”
  林濮顺眼望去,看见了网上其他人发布的定位。
  而他们现在正对的,就是黄毛给他们的地址。
  “进去看看。”林濮指着另一边的酒吧道。
  “哎,等等。”舒蒙喊住他。
  他垂下头把林濮衣服最上方的扣子给扣上,说:“林律师呢,就跟在我后面吧。”
  “……”林濮看着他,“为什么?”
  “怕你进了盘丝洞,妖精把你吃了。”舒蒙说。
  “你真当我男朋友当上瘾了?”林濮说。
  “以后就当不成了。”舒蒙说,“还不能过过瘾?”
  林濮没办法,跟着他进了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
  林濮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以前查案的时候经常来这种地方,疯狂,混乱,每个人都沉迷其中,倒显得自己特别的格格不入。这家显然生意不错,这个点里面已经满座,似乎没预定就进不去。
  和服务员说明了情况,表示问几个问题。服务员一会叫来了经理,经理把他们带到了个僻静的地方。
  “我们之后才听说了劳德的死讯,还挺震惊的,警察也来过。”经理说,“问了几个问题调了监控就走了,也没问当时在场有谁。我们都是正规的酒吧,从来不做地下非法的事情。”
  “见过这个小姑娘吗?”林濮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经理横竖看,半晌道:“想起来了,半路来的那一波。”
  “半路?除了她还有谁?”林濮问。
  “还有三四个小姑娘呢,一起进了那屋子。”经理说,“应该都是粉丝,有个还找了我们要了个纸笔要签名用的。”
  林濮和舒蒙对视了一 眼。
  经理走后,他们就在僻静的位置坐了会,要了两瓶黑啤。
  “工作时间,为什么要喝酒?”林濮拿着这瓶啤酒看着。
  “我请你喝,废话那么多。”舒蒙说,“来了,余非把监控视频发过来了。”
  他说这就拿着手机凑过来,和林濮贴在了一起。
  模糊的监控画面上,是对准一个通道,过了一会,可以看见一个身影。
  “万于洋。”林濮认出了他。
  万于洋摇摇晃晃走出去,站在走廊点了根烟,又过了一会,画面中另外一个人走过来。
  “……张紫潇。”舒蒙说,“你看,她外面是个小外套,下面还穿着校庆时候要求穿着的格子裙,嗯……其实这么搭还挺好看的。”
  林濮道:“她在鞠躬?”
  “鞠躬完递了个什么?”舒蒙说,“哦……纸笔,签名用的吧?”
  画面上的万于洋把纸笔推走,然后抬手抱住了她,接着,张紫潇开始挣扎起来。
  然而这个画面只持续了几分钟,万于洋可能安抚了她一下,她就慢慢松懈下来。
  然后他们开始聊天,张紫潇显然有点紧张,一直保持含胸的姿势。
  “这状态,确实不像男女朋友,”舒蒙说着,拉动进度条,过了一会发现了后面的画面。
  “万于洋和蔡昆抱着张紫潇出来了。”林濮说,“果然这时候张紫潇已经没有知觉了。”
  “这是谁?”舒蒙指着旁边一个小小的头,“劳德?”
  “是他。”
  “原来他是在这里拍下的那张照片。”舒蒙说。
  看完录像,舒蒙把手机丢桌上,就着瓶口喝了口酒:“总结下吧,林律师。”
  “朋友的口述和当时的状态,都指向他们之前没有情侣之间的关系。”林濮端起啤酒,“但是……张紫潇……总让我觉得哪里奇怪。”
  舒蒙用瓶身磕了一下他的酒瓶,对他敬了一下:“我问你,你上学的时候,你会恐惧些什么?”
  “恐惧。”林濮顿了顿,喝了一口酒,“……没有什么恐惧的,一心读书。”
  “行,你是个例。”  舒蒙说,“那你的同学们会想点什么?”
  舒蒙不等他回答,开始掰手指:“恐惧父母训斥,恐惧下跌的成绩,恐惧老师抓包自己带了手机来学校,啊,恋爱的话,如果被老师知道,也会一直惴惴不安。恐惧这些成年人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濮顿了顿。
  “以前白津二中有个案件,老魏和我说过。一个学生出卖另一个学生抄作业,课间的时候被勒死在了厕所里。”舒蒙又喝了一口,目光放长,“老魏那时候刚当刑警,和我讨论过这个案子。”
  “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林濮说,“我们这个年纪不能感同身受的东西。”
  “嗯。”舒蒙点点头,“所 以……”舒蒙指指手机屏,“你觉得一个聪明,漂亮,又敢爱敢恨的姑娘,她最担心的是什么?”
  “……她被拍了裸//照,被威胁,可能就是一句‘我会告诉你家长’或是‘我会告诉老师’,就足以让她感觉坐立不安……就是这些我们看起来的小事,足以摧毁她,成为她的杀机。”林濮下唇贴着瓶口喃喃道,“她必须想一个万全的办法,直到万于洋告诉她自己被劳德卖了,当然中间很可能,万于洋和对内其他的队友本身就有不和的地方,有意无意也会说给这个刚交往不久的女生听。”
  “如果……劳德把这件事捅出去给经纪公司,她的家长、她的老师肯定就会知道这件事,她在学校里的形象也会崩裂。”林濮说“她当然不想,于是她用一些办法怂恿他们对劳德下毒,父母既然都是医生,总会有部分的耳濡目染……”
  “那万于洋就会把制作计划着一部分推给张紫潇吧?”舒蒙说。
  林濮摇摇头:“她不需要直接说‘你用这个方法可以杀了他’,她可以只是暗示‘下毒’一类的话,完全让同样拥有杀机的万于洋去制定整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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