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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0-04-30 09:47:13  作者:蒸汽桃
  上面的黑胶碟片早就转到头了,发出细微的爆豆声,刺啦刺啦的, 在冯的鼾声里成了一种背景音。
  冯昨天去夜钓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贺冰心蹑手蹑脚地跨过地板上的狼藉, 想去厨房里泡一碗麦片粥。
  冯不让贺冰心收拾屋子,甚至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随便放东西,因为他觉得这样才算是在自己家里:“一个家如果不摆满属于你的东西,那它就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冯像是被自己的鼾声吓醒了, 咕哝着搭住沙发的靠背:“你起床了?”
  那是个周末,贺冰心看了看快到中天的太阳, 笑着把麦片泡进碗里:“下午要去图书馆。”
  冯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沙发里坐起来:“到院子里去看看。”
  贺冰心身上是和冯如出一辙的裤衩和大背心,他捧着那碗麦片粥, 一边用勺子往嘴里舀着,一边慢吞吞地朝外走:“院子里有什么吗?”
  冯还没睡醒,搓了搓脸:“我钓了一条特别特别大的鱼!”
  贺冰心见惯了冯的夸张,只要比大拇指长的鱼都是特别大的鱼, 他正准备嘲笑他两句,就脱口而出一句惊叹:“喔噢!这是你新买的吗?”
  院子里停着一辆庞然大物,天蓝色的大皮卡,四个结结实实的黑橡胶轮子像是能征服所有的路。
  那是一辆二手福特,款式老得可能够贺冰心尊称一声爷爷。
  但是它结实又漂亮,在十四岁的少年眼里绝对算得上是一辆好车。
  “送给你的。”冯抄着手靠在门框上,正在裤子上蹭干净一个青苹果,“你可以开着出去玩。”
  贺冰心的快乐被理智浇灭了一半:“可是我的年龄还不能拿驾照。”
  冯“噗嗤”一声笑了,满头的金发随着他的笑微微打颤,他是个粗糙又漂亮的中年男人,足够让镇上的年轻女孩瞩目。
  “这个镇子上开车的男孩有一大半都没驾照,另一半还可能刚嗨过,”冯嘴里嚼着苹果,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如果你被警长抓起来了,我就去保释你。你这个年龄的人,只要放心大胆地去闯祸就好了。”
  看着贺冰心不动,冯的眼睛眯起来:“不上去试试吗?”
  贺冰心的心跳都快了起来,他的手心擦过那辆老福特刚重刷过的漆,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车里还残留着上一个主人留下的皮革和烟草气息,甚至有一点淡淡的汗味,但这都没关系。
  对于贺冰心而言,没有比突然拥有这样一部车更激动人心的了。
  他手握住方向盘,太阳炙烤过的温暖从黄牛皮制成的保护套上传递过来,让他开心极了。
  冯坐上了副驾驶,看着贺冰心转动了打火器,哈哈大笑起来:“走,让我们去撞飞那些小轿车!”
  “小轿车”几个字明显走调了,就像是划坏了的黑胶唱片,冯的声音卡住了:“小-小-角-奥-吃吃吃--”
  贺冰心讶异地转头看他,发现冯也在沉默地看着他,那双矢车菊色的眼睛突然向两侧分开,很快就剩下了两个诡异的白色眼球。
  面无表情的冯突然笑了:“你怎么逃走了?”
  贺冰心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他用掌根压着眼睛,不知道是泪还是汗的液体黏在他的手心里,又凉又滑。
  胸膛里似乎有一只鼓在拼命敲,任他怎么按揉都难以平复。
  贺冰心满头的汗,他擦了又擦,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胸口还是憋闷得厉害,就像是一次长久的溺水。
  他按亮了手机,凌晨三点多。
  这两天他带着薛凤和张旭到琼省来开一场研讨会,从锦州过来,差不多坐了一天的高铁。
  会议是今天白天才开始,昨晚登完记分了房间就各自休息了。
  四周是酒店的陌生环境,过度柔软的单人床,若有若无的二手烟味,原本就让贺冰心入睡困难。
  这样一场梦醒过来,他再也睡不着了,靠在床头上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里头一条状态也没有,封面上胡煜明晃晃的笑容把他心底的寒意稍微驱散了一些。
  贺冰心胸口一直闷得难受,又打开了和胡煜的对话框,里面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胡煜问他想吃什么晚餐。
  他向上翻了翻,越看越觉得踏实,翻到最上面胡煜给他发的小狐狸小兔子表情包,有些好奇地点了进去。
  界面上开始显示下载中,很快他的对话栏里就多出了一堆表情包。
  贺冰心上下翻着那些可爱的卡通图,手一滑就碰到了一个抱着胡萝卜哭的小兔子,表情包一下就发出去了。
  他没想给胡煜发消息,手忙脚乱的正不知道怎么办,对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了。
  Y.Hu:没睡觉?
  贺冰心老老实实地承认:睡了,刚醒。
  胡煜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贺冰心一接通,低沉又带着睡意的声音就从助听器里传了进来:“怎么不好好睡觉呢?”
  本来看消息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听见胡煜的声音,贺冰心莫名觉得委屈,就一时没说出话来。
  胡煜那边一阵窸窣,似乎是他坐起来了,他的声音又放轻了一点:“做噩梦了?”
  贺冰心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胡煜没笑话他,低声安抚着:“不害怕啊,都是梦。”
  “自己一个人住呢吗?”胡煜问他。
  “嗯,薛凤和张旭在双人间,我在单人间。”和胡煜说着话,贺冰心胸口的那股难受劲儿就慢慢缓和了。
  胡煜的声音逐渐清醒了,依旧很温柔:“住的地方离会场远吗?过去方便吗?”
  贺冰心翻了一下日程本:“嗯,我们就住在这边第一医院的招待所,直接走着就能到会场。”
  胡煜那边安静了一会,贺冰心突然想到现在才三点,就算是胡煜也还没到起床的时间,有些抱歉地说:“我没事儿了,你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嗯,”胡煜轻声答应他,“你现在是用助听器连着蓝牙呢吗?”
  贺冰心回了句“是”。
  “你开着手机睡吧,我不挂电话,有事就喊我,好不好?”胡煜的声音就像是一股暖流,轻柔地流进他心里。
  贺冰心希望自己能拒绝,最后还是舍不得,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说:“那你也睡。”
  “好,我也睡。”胡煜轻声笑着,“睡吧。”
  两个人后来都没说话,但是贺冰心能听见胡煜浅浅的呼吸声,就像是在测试室的时候,他闭上眼也知道自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一夜无梦。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手机上显示通话时长将近三小时,贺冰心试探着喊了一声:“胡煜?”
  电话里立刻就有了带着笑意的回声:“睡醒了?”
  贺冰心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你了吧?今天晚上不会这样了。”
  胡煜又笑了,好像是在一个有点吵的环境里,他认同道:“的确不会这样了。”
  贺冰心以为他在医院了,赶紧说:“那你去忙吧,我起床了。”
  “你住哪个房间?”胡煜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贺冰心有点困惑的重复:“哪个房间?8228啊,怎么了?”
  胡煜笑了笑:“好,知道了,起床吧。”
  贺冰心一头雾水地走进洗手间,把牙膏挤在一次性牙刷上,牙刚刷了一半,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含着一嘴牙膏泡,贺冰心就拉开了房门,看见胡煜拎着一个纸袋子站在外面,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高兴。
  贺冰心吃了一惊,含含糊糊地问:“你……整么寨这儿?”
  胡煜没好气地看了看他,学他说话:“我不寨这儿行吗?我哥开门之前连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提前看看,我能放心吗?”
  虽然看见胡煜真的很开心,但是昨天没休息好,一大早又被训了两句,贺冰心眼圈一下就红了。
  胡煜吓了一跳,赶紧把外套随手一丢,也不管蹭到衬衫上的牙膏泡,护住贺冰心小心地安抚着:“不说你不说你,怎么了这是?”
  贺冰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听过的难听的话多了去了,早就刀枪不入了,怎么胡煜一句稍微带点责怪的关心就让他心里那么难受?
  胡煜陪着贺冰心把嘴漱干净,又带着他回床边坐好,一边把纸袋子里的早点往外掏一边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一阵酸乏:“还是没休息好,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怪我,就不该让你自己过来。”
  贺冰心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出息,刚才看见胡煜居然差点掉了眼泪。
  “没事儿,我以前都是自己的,”贺冰心给胡煜夹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奶黄流沙包,声音里有歉疚,“你坐昨晚的飞机过来的?今天不工作吗?”
  “不耽误,”胡煜看着贺冰心从一堆点心里挑不出一个喜欢的,又把奶黄包还给他,“今天的会什么时候结束?我过去接你。”
  贺冰心叼着包子,小小地咬了一口,沾了一嘴的甜馅儿:“上午下午都有讨论,大概五点的时候结束,你在我这儿歇会儿吧,坐飞机也很辛苦。”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对:“你在飞机上怎么打电话的?”
  “有的飞机管得松,”胡煜笑了笑,把粥碗的盖子掀开,放好勺子递给他:“别担心我,等你开完会,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飞机:管得松……我也得敢管你啊……
  作者:胡煜在飞机上打电话的行为是不对的,大家不要学他。
 
 
第26章 
  崖城临海, 又在中国南端,气候和锦州截然不同,即使临近元旦了气温也不低,医院里种着的三角梅开得正盛, 一簇一簇的粉红,生机勃勃。
  会场就在医院内部,贺冰心带着薛凤和张旭,到得算是比较早的,本院的医生反倒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为首的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红嘴唇, 大波浪, 年纪不轻了,但在打扮上画的心思多,倒不显得多老相。
  她嗒嗒地踩着高跟鞋,伸着手就朝贺冰心走过来:“久等久等, 您就是贺医生吧?果然像是志远说的,一表人才, 年轻有为!”
  听他这么说,贺冰心就知道了, 她就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也就是徐志远的表姐,常曼。
  贺冰心自己有时间观念,倒也不强求别人, 但他对常曼在文章上动手脚的事记忆犹新。只是微微一点头,没握她伸过来的手。
  常曼微微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轻轻咳了一声自行坐下了:“贺医生在脑外科手术上的造诣颇深,我们这天高皇帝远的都久仰大名,所以这次请您来呢,肯定也是想要得到您的帮助。”
  “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啊,这次说是研讨会,但其实还是个会诊,只是咱们这个病人身份比较特殊,是上头退下来的,”常曼手指向上一指,暗示着某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人家现在上崖城来颐养天年了,但是年纪大了,毛病多了,给咱们出钱办了个基金会,就是专门研究脑动脉瘤的。”
  和徐志远很类似,常曼似乎也有些自来熟,但自来熟的对象仅限于贺冰心,好像另外两个随行的医生都是透明的一样,不闻不问。
  贺冰心不关心得病的人是富贵还是贫贱,但是他回国之后这段时间也体会到了很多医生会看重这些东西,哪怕是讨论病情,也要先走走仪式,就像是王浩开例会时总要说些场面话。
  所以在常曼进行漫长的不相关的背景介绍时,他都耐心地听着,没有打断。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这位会长动脉瘤的位置深,而且还靠近脑干,我们希望可以借助我们最近开发的这项造影技术准确判断病灶并进行后续治疗,贺医生您有什么高见?”
  贺冰心接过薛凤递给他的文档,大致扫了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当初徐志远请他“润色”的那篇文章,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文档:“常医生,这篇文章中的技术已经通过临床检测了吗?”
  常曼哈哈笑了两声,又甩了甩长发:“瞧您说的,我们在市一有这样的条件,这项技术在研究中的时候就已经同步进行动物和临床测试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您放心。”
  “你们的临床报告给我看一下。”贺冰心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蹙眉。
  常曼打开电脑放映幻灯片:“我们的新型造影剂,无论是从清晰度还是从辐射范围上,都要远远优于传统试剂。”她轻轻翻动幻灯片,的确如她所说,造影结果十分清晰。
  “那你们认为目前的技术短板在哪里?”贺冰心看着幻灯片上的图片,脸色微微缓和。
  “没有,”常曼非常自信,“现在的局限已经不再是试剂的问题而是观测仪器的灵敏度,如果仪器在短时间内没有太大的技术突破,那也不会有更好更适用的造影剂了。”
  常曼又转换了一张幻灯片:“这就是咱们会长的造影结果,很清晰!就是这个瘤的位置不好,我们想在手术方面寻求贺医生的技术支持。”
  “寻求支持?”贺冰心微微一挑眉,之前王浩让他来开会的时候只说是讨论问题,让他带两个人跟着学学,他就带了张旭和薛凤,没想到还有什么技术支持。
  “对,”常曼的大红嘴唇一撇,弯成一个像是刚吃过小孩的笑,“基金会现在还没完全尘埃落定,咱们说得俗气一点,得先把会长的病治好,人家才能放心交这个‘医疗费’对不对?”
  常曼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世俗气息,让贺冰心不适地沉默。
  “哎呀!”常曼以为贺冰心还没明白,又掩着嘴笑了,“志远跟我提过了,贺医生为人特别正直单纯。您放心,我们这个里头没有坑蒙拐骗的事儿!所有的前期工作,都我们来,您只要指导我们完成手术,基金会有一部分分流到锦大附医的,咱们是合作嘛,肯定有好大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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