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煜正在厨房里给他炖汤,贺冰心隔一会儿就进来看看,摸摸桌子摸摸碗筷,也不说什么,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贺冰心第三次进来的时候,胡煜把他喊住了:“宝贝过来。”
贺冰心磨磨蹭蹭地过去了,胡煜从锅里舀了一小勺汤,吹凉了喂到他嘴里:“味道可以吗?”
放在平时,贺冰心都会非常捧场地开心点头,今天却有点蔫哒哒的:“好喝。”
胡煜一伸手把他揽住了,下巴抵着他的肩头:“不高兴让我出差啊?那我就不去了,好不好?”
胡煜是干事的人,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黏他身上。这些道理贺冰心都懂,他就是单纯地提前想他了。
“你明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贺冰心偏着一点头,能闻见胡煜头发上好闻的柑橘香。
“可能会有点晚,我是会议主持,六点多开完会,大概十点能到市里。”胡煜搂着贺冰心的腰,亲了一下他的侧颈。
“也没有很晚嘛,”贺冰心努力提了提嘴角,“你是主持肯定不能不去。”
胡煜看得出来他心情低落,又亲着哄:“明天不让人给你送饭了,明天早上我给你做出来,中午你热热吃,好不好?”
“你别老跟哄小孩子似的。”贺冰心被他的呼吸搔红了脸,嘟着嘴躲他,“又不是没你就不能吃饭了。”
“是吗?”胡煜轻笑着逗他,“那我这一个多月都在喂谁啊?谁一自己吃饭就胃疼啊?”
贺冰心不乐意了,掰开他的手要走,胡煜赶紧往回捞:“宝贝宝贝,不气啊,等会儿又不舒服了。”
“谁不舒服了,按你说的,我不就是不想自己吃饭装给你看的吗?”贺冰心冷着脸,真火了。
“怎么了这是?”胡煜知道贺冰心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感觉有点不对劲,把他困在自己怀里不让动,“宝贝,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啊?”
贺冰心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想到胡煜要走,心里头就莫名地不踏实,好像要出点什么事儿似的。
胡煜轻轻揉着贺冰心的背:“跟我说说怎么了,嗯?”
“不知道。”贺冰心抵住胡煜的肩,“心里难受。”
胡煜低头舔了一下贺冰心的嘴唇:“好点没?”
哪怕这么长时间了,贺冰心还是招架不住胡煜的吻,一下忘了失落,臊得满脸通红:“干嘛干嘛!”
“哥说我要干嘛?”胡煜又在他嘴上嘬了一口,“好点儿没?”
贺冰心心里压不住地委屈,一下把胡煜的脖子搂住了,狠狠地叼住胡煜的嘴唇,不像是原先的小兔子了,倒真像一个狐狸崽儿。
不过贺冰心的狠是他自己觉得狠,他觉得自己肯定把胡煜咬破了,能把胡煜咬哭,但实际上在胡煜看来就跟小猫磨牙一样。
胡煜躬身托住他的屁股,把人架在了自己腰上,擎着观音一样朝卧室走。
借着这个姿势,贺冰心难得占据有利地势,自己为可以居高临下地凌/虐胡煜,泄愤似的亲他。
“不着急宝贝,慢慢的。”胡煜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走,轻笑着哄他。
贺冰心一下就恼了:“谁急了?我急什么了?”
胡煜低头看自己的衬衫,贺冰心也跟着看,才发现那价值不菲的领口被自己揉得皱皱巴巴,珍珠扣都快让他扯掉了,可怜里又有些难言的意味。
一阵电流顺着贺冰心的小腹往上蹿,又急匆匆地变成了火,把他的胸腔烤得滚烫。
他又气又不甘,又没地方撒火,忿忿地扯胡煜的腰带:“你说一回,一回一回又一回,以后都不让你了!”
胡煜舔着嘴唇把他笑看着:“都听哥的。”
贺冰心让他笑得火更大了,拽着枕巾盖到他头上:“闭上嘴,不许说话了。”
胡煜又笑:“那我等哥给我揭盖头。”
贺冰心气急败坏地把胡煜扒了个精/光,就给他剩了个小裤/衩,又不知道该干嘛了,真正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翻过去!”贺冰心强撑着,学着胡煜的样子“啪”地拍了一下胡煜的屁股,软绵绵的,不像是驯/服,倒像是撒娇。
胡煜笑得浑身直颤,顺着他趴过去了。
贺冰心看见他笑就拱火,毫无章法地乱蹭了一阵,不仅不解气,身体里那把火也越烧越旺,要把他的理智熬干了。
贺冰心太挫败了,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胡煜,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浴室解决。
胡煜一伸手就把他勒回自己怀里,滚烫滚烫地顶着他:“怎么?哥把我弄成这样,就扔下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冰心嘴硬:“我舒服过了,就……就完事儿了!”
“是吗?”胡煜伸手向下一揉,贺冰心浑身就像通了电一样,受不住似地呜咽了一声,下意识地把床单攥紧了。
胡煜手搭在他脊梁上轻轻一溜,贺冰心就止不住地哆嗦。
眼前的灯光像是水一样打在墙上,把那些乳白色融化成了又凉又甜的冰激凌,软软地把贺冰心泡着。
当胡煜的无名指终于落在一个终点,贺冰心下意识地向后仰头,靠在了胡煜的肩膀上,呼吸粗重了几分。
“我想……”贺冰心的声音糯糯的,含着小小的委屈,“我想看着你。”
胡煜让他岔开腿跪坐在自己腿上,揽着他的腰轻柔地安抚:“我在呢,宝贝,我们慢慢的,不着急。”
他哪能不着急呢,他的煎熬只比贺冰心多。但是贺冰心身体没全恢复,他每次都是小心又小心地伺候他,贺冰心让他快他都不敢快,小火慢炖似的,保持着贺冰心的快/感又不能伤着他。
不多一会儿,贺冰心就已经进入状态了,小声催他:“你进来。”
“我们准备好就进来,好不好?”胡煜仰头亲他的嘴唇。
贺冰心着急地往前拱他:“我准备好了。”
胡煜温柔地劝:“耐心点儿,等会儿弄疼宝贝了。”
“我难受,”贺冰心拧着腰往他怀里拱,“我不耐心!”
“不急不急,乖,”胡煜把他往上抱了抱,一边安抚一边柔声哄着,“宝贝不急。”
被撑开时,贺冰心发出一声带着快意的痛哼。
一仰头,他看见嵌着水晶珠的顶灯,随着视角的晃动变换出五色的流光,像是那种锐利的痛感,明澈又漂亮。
最开始的几下他只能感觉到疼,但后来渐渐就能体味到一些乐趣,比吃小蛋糕要快乐一百倍。
胡煜总是进得很深,让他忍不住地想挺腰,他难以想象那种嗯嗯啊啊的声音是从自己鼻腔里发出来的,也难以想象那么漂亮的床单是自己亲手扯碎的。
汗把他的头发黏在肩头上、后颈上、脸上,盘盘绕绕地拧成一股一股,他却腾不出手去抹开,任它们刺激着自己的皮肤,勾起一阵阵的战栗。
他的注意力全在肚子里,跟着胡煜进进出出。他总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顶穿了,挺害怕的,但是他又管不住自己似的向后撅,恨不得让胡煜把他捅穿了算了。
贺冰心的脑子就像胃一样空旷,除了胡煜,什么都没有。
他白,浑身雪白雪白的,唯独一片私/密的浅粉,跟着胡煜的节奏一跳一跳地颤。
“哥。”魔咒响起来。
大雪如盖,覆上樱花山。
第41章
第二天一大早, 胡煜把贺冰心送到办公室,看到薛凤也在旁边,把饭递给他:“先让他吃了药,才能给饭吃。”
薛凤已经彻底倒戈了, 冲着胡煜郑重其事地敬了个军礼:“好的,长官!”
贺冰心凉凉地看了看胡煜:“你晚上回来别太着急了,慢点开车,实在不行明天早上再回来也行。”
“今天晚上肯定回来,”胡煜揉了揉他的耳垂, 安抚地笑着, “晚上下班秦晋过来接你, 别瞎跑, 听见没?”
“报告长官,我肯定看着他不让他瞎跑!”薛凤抱着贺冰心的午餐,嬉皮笑脸地说。
贺冰心挑着眉瞪了一眼薛凤,又看胡煜:“你让秦晋过来干嘛, 人家不忙吗?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可拉倒吧,”薛凤将煽风点火贯彻到底, “前几天我眼睁睁看着你找个样品都跑错楼。”
“我自己坐过地铁。”贺冰心冷声冷气地怼他。其实这不能算实话,上次他“自己”坐地铁的时候, 胡煜在后面跟了他一路。
薛凤轻轻捣了他一下,朝着张旭的方向看,压低了声音:“可能人家秦晋来附医,是要顺便办点别的事儿呢?”
秦晋追张旭的事儿贺冰心多少也了解一些, 恍然点了点头,抬头看胡煜:“啊,我知道了,我等他来接。”
胡煜又叮嘱了他几句,前脚他刚走,后脚科室里就收到急诊室的通知,全员备战状态,从早上九点一直忙到晚上五点,全科室都灰头土脸的,累得够呛。
贺冰心屁股刚沾上椅子,秦晋就敲门进来了:“嫂子,你收拾好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张旭也回办公室了,正把笔记本往书包里装,听见秦晋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就飞快地拉上书包拉链,闪身从门口消失了。
贺冰心看着秦晋失落的眼神,偏着头想了一下:“你晚上有地方吃饭吗?我们可以一起叫外卖。”
秦晋的情绪收敛得很快,哈哈笑了两声:“我可不敢给你叫外卖,要是煜哥知道了,非把我头拧掉不可。”
贺冰心也不强求,只是觉得浪费了一个吃垃圾食品的大好时机,有点可惜。
秦晋开的还是他那辆破大众,跟刚从泥地里盘过一样,包着浆,贺冰心想开门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车里头却非常整洁,跟外面的败絮不大匹配。
贺冰心看着挡风玻璃上滋出两道水柱,被雨刷器刮着和泥,不由叹为观止:“这是一种行为艺术吗?”
“没有,这两天灰土大,忙起来没空去洗车。”秦晋把空调的暖风打开,“嫂子,你冷就说话,可别在我这儿着凉了。”
贺冰心不由笑了:“不至于。”
秦晋平日里很健谈,今天却意外地沉默,有心事似的,还走错了一个路口。
贺冰心不爱多管别人的闲事,扭头看窗外,不久就听见秦晋犹犹豫豫地问:“嫂子,你借钱给张旭了吗?”
这是张旭的私事,贺冰心不想私下里讨论,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
“你别误会,我没恶意,”秦晋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有点想不通。”
贺冰心犹豫了一下,礼貌地问:“什么想不通?”
“我想追求张旭,”秦晋有些苦恼地皱着眉,茫然地瞪着红绿灯,“而且其实我是知道他有困难的,但是好像不管我怎么做,都是在趁人之危。”
这个贺冰心能明白,但他觉得秦晋或许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只是想要倾诉和梳理,就没开口说话。
“那天我先送了薛凤回家,然后在路上的时候我跟张旭说……”秦晋的话里全是懊悔,“唉我就想让他知道如果缺钱就可以找我,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犯什么抽,那话说得就好像我要包/养他似的。嗐!全搞砸了。”
他轻轻锤了一下方向盘:“我以前没有这么追过人,也从来没觉得心上有个人这么难。说实话我特好奇煜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找不到你的那些年,我想想都觉得不是人过的日……”秦晋陡然住了嘴,有些惊慌地看向贺冰心。
贺冰心的眉心果然抖了抖:“你刚才说什么那些年?”
秦晋迅速改嘴:“我说煜哥遇见你之前,其实也一直都在努力奋斗,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得的。”
“不对,”贺冰心并不买账,“你刚才说找不到我的那些年,是什么意思?”
秦晋都快哭了:“我没那么说,嫂子你别吓唬我。”
贺冰心低了一下头,眉毛又拧起来,没再继续问。
秦晋更是一句话不敢再说,飞快地把贺冰心送到了家,看着他进了家门才迅速打通胡煜的电话:“煜哥,我好像惹大祸了。”
……
胡煜匆匆打开家门的时候,贺冰心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那架三角钢琴出神,面前是胡煜拜托秦晋带来的养生盅,盖子都没掀开,一点热乎气也看不着。
胡煜过来挨着贺冰心坐下了,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哥。”
“之前在测试间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有个求而不得的朋友,”贺冰心没看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直截了当地说了,“其实就是你自己,是吗?”
胡煜知道贺冰心肯定心里正绕不过来,不敢多说一句话,轻轻答了一个“是”。
“我就是你小的时候喜欢的那个人,是吗。”贺冰心偏头看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把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胡煜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但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是。”
第三句贺冰心说得尤为艰难一些:“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杀了冯,是吗?”
胡煜忍不住抓他的手:“那些事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贺冰心缓慢但是坚定地把手抽出来,“那你为什么假装不知道?”
“你从‘第一眼’看见我,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刚刚认识我的样子,”贺冰心拧着眉看他,声音有点抖了,“这种不对等的认知,让你感觉很有趣吗?”
胡煜知道他现在钻牛角尖,不敢跟他硬杠:“我没有觉得有趣,但是我问过哥,要是你是故事里那个被喜欢的人,会不会接受那份感情,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吗?”
36/47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