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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一次对人生感到无能无力。
从小陪他长大，了解他每一天的经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成晔有多渴望正常孩子的生活。
成晔平静地点点头，声音却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失望，“没事，哥哥，会好起来的。”
说着还大人似的拍了拍成曜的手，仿佛在安慰他。
成曜把怀里的成晔放到椅子上，盯着他的眼睛，成晔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成晔，哥哥不能给你承诺。因为哥哥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成曜平静地看着他。
成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表情却有些坚毅。
“不过哥哥向你保证，不论结果怎样，哥哥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成晔从眼眶里淌出的泪水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沟壑，却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成曜去洗漱间拿了一条毛巾，浸了浸热水又拧干，回到客厅，仔细帮成晔擦干脸。
正擦着脸，沉默的成晔突然把头埋进成曜怀里。
成曜轻轻地拍拍成晔的背，把他揽进怀里，轻声说：
“ 要陪哥哥散步吗 ？”
埋在怀里的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头，混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
今天是星期六，刘因鸿难得睡个懒觉，一大早却被薛城的电话吵醒。
“薛城。”刘因鸿咬牙切齿对着电话那边。
刘因鸿简直要抓狂，“你是不是觉得社会主义培养的好少年没有起床气？”
“对不起，我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我...”。
“ 有屁快放 ”刘因鸿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 今天跟我女朋友要去攀岩，她还带个朋友来，你要一块吗？”
薛城家里是做运动娱乐产业的，家里有几家室内攀岩拳击之类的运动馆。
和大多数男生不一样，篮球他平时不怎么喜欢打，以前他和薛城倒是没事儿就跑去攀岩，对这项运动还挺热衷。
刘因鸿想了想，好久也没去了，有点手痒，今天一天闲着也是闲着，就跟薛城约好了时间地点打算出门。
他从床上爬起来，先去洗脸刷牙，洗漱完以后走到衣柜旁，因为要去攀岩，他就随手挑了一套简单的运动服换上。
换完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禁感叹果然还是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镜子里的小伙穿着一套简单的运动服却干净利落，还特意臭美的把裤脚挽了挽，高削的身材，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一副阳光酷男孩的模样。
他从冰箱里掏出瓶牛奶，咬了片面包就出门打车了。
到了集合地点，就薛城一个人在等着，还提了一大袋子零食在原地干跺脚。
“ 你女朋友呢？” 刘因鸿走到跟前。
“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生迟到是基本的礼仪。”薛城一本正经。
“ 是吗？ ”
“ 你要不要尝尝你鸿哥的社会主义礼仪？” 刘因鸿呲着牙冲他挥了挥拳头。
薛城正打算跟刘因鸿皮几句，抬头就看见张薇跟着几个女生往路这边走。
“ 鸿哥，她们来了。”说罢，薛城朝马路那边的张薇挥了挥手，“ 这儿 ，快点。”
张薇一过马路就朝薛城奔过来，跟刘因鸿简单打了个招呼，刘因鸿冲她笑笑，张薇就就跟薛城腻歪起来。
刘因鸿之前跟张薇见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旁边这个张薇带过来的女生就完全不认识了。
张薇窝在薛城怀里，指了指那个女生，简单介绍了一下：“ 郭芙，我朋友，我俩同班同学 。”
郭芙的发型是齐肩短发，挺瘦削的身材，看起来是那种乖巧软糯的女孩子，红着脸冲着薛城和刘因鸿笑笑。
他们四个一块走进攀岩俱乐部，薛城跟他女朋友腻歪着，为了不当电灯泡，刘因鸿和那个叫郭芙的女生不得不放慢脚步走在一块。
刘因鸿实在不会主动找人搭话，又碍于对方是女生，就礼貌性的冲她笑笑，郭芙也回他一个微笑，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俩人就这么走着，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
由于以前经常来，他搁这块儿熟人还挺多，许多人看见刘因鸿都跟他打了个招呼。
“ 你经常来这儿吗 ？”郭芙开口。
刘因鸿就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郭芙也没有再问。
摸到攀岩设备的时候刘因鸿才兴奋地吹了个口哨，三下五除二穿戴好就准备上去。
薛城却把他扯到一边，悄声跟他说“ 鸿哥，我故意没让教练来，” 又冲他眨眨眼“ 你好好教教人家郭芙。”
说完他就跑回张薇那边，帮张薇调设备，还冲他比了个心。
操，这孙子。
他尴尬地看了看郭芙，郭芙却不以为然，主动凑上来问他问题。
看人家小姑娘都不扭捏，刘因鸿觉得自己再拘泥就不像个大老爷们儿了，就专心致志给郭芙讲起注意事项。
讲着讲着却发现郭芙压根没注意听，还是老盯着自己看，刘因鸿就有点窝火了，但看在对方是女生的份上压制住了火气。
“ 我讲完了。”刘因鸿清清嗓子，说完就径直走向了攀岩壁。
留在原地的郭芙一人，她有些脸红和尴尬。
不过郭芙很快就打起精神，打算爬上岩壁上找刘因鸿聊天。
可由于是郭芙是个女生，体力本来就不太够，又没有注意听要领，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刘因鸿的步伐节奏，只能一回爬一点儿。
刘因鸿没管其他，自己爬了一上午倒是挺尽兴，有点酣畅淋漓的感觉，如果除掉这一上午薛城不停冲自己挤眉弄眼暗示的话。
刘因鸿已经明显感觉到郭芙不是很高兴，不过这就不在刘因鸿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出了一上午的汗，刘因鸿第一个把设备脱了，大咧咧地坐到旁边空场地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边喝边看着他们仨爬。
郭芙不知道是注意到了刘因鸿往这边看有些紧张还是什么原因，突然脚一滑往下摔了下去，她本能地害怕的叫起来 ：
“ 救命啊。”
虽然知道郭芙身上绑着设备不可能摔到地上，她爬的也不高，但刘因鸿还是冲上去伸手揽了一下郭芙，避免她的身体大面积磕碰到墙上。
郭芙受惊之后面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刘因鸿帮把她的设备解开以后，她呆呆地在地上坐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薛城和张薇看见这一幕之后吓的心惊肉跳，也赶紧跑过来，确认张薇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薛城刚是看着刘因鸿接了一下郭芙的，有点担心的问 “ 鸿哥没事吧？”
“没事，”刘因鸿摆摆手，“你们安慰一下她吧。 ”他指指地上坐着的郭芙，“我去趟厕所。”
刘因鸿一个人到了厕所，撸开袖子看了看，胳膊上有些黑紫青。
这小姑娘看着挺轻，没想到还真不是。
操，真疼。
等会去下医院吧，刘因鸿想。
第5章 chapter 5
刘因鸿打开洗手台水龙头，掬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就打算回家去了，不过回家之前他想先去一趟医院，毕竟国家还需要自己这样优秀的少年来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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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去跟他们打招呼，刘因鸿掏出手机给薛城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先走了之后就直接从后门溜了。
不一会儿薛城的短信就来了“ 鸿哥，你放心走，不过刚才砸的那下你真的没事儿吧？”
刘因鸿刚回他一条，“ 没事儿。 ”
手机就又叮地响了一声，又进了一条短信：“没事儿就吃溜溜梅。”
刘因鸿冷笑一声，有时候真想扒开他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口味的屎。
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在路口打了个车他打算去医院。
那姑娘掉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冲击力，可不知怎么，刘因鸿的胳膊还是疼的不行。
应该不会是骨折吧，刘因鸿心想。
如果骨折了这事儿薛城估计得笑他仨月，再全城贴个告示，可胳膊上的痛感愈来愈显，刘因鸿额头沁出了密密的汗滴。
“师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麻烦开快点。” 刘因鸿咬着牙对出租车司机说。
司机扭脸看了一眼刘因鸿，脸色确实有点苍白，额头还有汗，司机也不敢马虎，赶紧加速开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刘因鸿直接去挂了骨科。
给他看病的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白大褂，刘因鸿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医生让他把外套脱了，在他手臂处摸了摸，又摁了摁：“ 疼吗？ ”
刘因鸿脸色又白了一分，冲他呲了呲牙：“ 你看疼吗 。”
医生笑了笑：“ 小伙脾气还挺冲 ，” 抓起桌子上的笔开始写病例，“ 我初步诊断是肌肉损伤，皮下组织出血肿痛，应该没有骨折。”
“没有骨折吗，那为什么还这么痛 ”刘因鸿艰难地套上外套。
“ 你可以去开瓶云南白药，万金油涂一涂，一周左右就可以恢复了。”
医生把病例单子交给刘因鸿，“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拍个片子。”
实在是疼的很，刘因鸿想了想对医生说：“我还是拍个片子吧。”
“行。”医生爽快地又给他签了一个单子，让刚进来的一个护士带他去拍片子。
护士姐姐带着刘因鸿去拍了片子之后就去忙别的了，让他坐在门口椅子上等片子出来。
突然想起来刚才进医院的时候他看见楼下有个自动贩卖机，百无聊赖的刘因鸿决定去买瓶水喝。
刚走到楼下，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他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身影好像就是小成晔。
他朝那个身影走过去，对着喊了一声：“ 成晔。”
然后就看见小身影转过头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小刘哥哥。”
刘因鸿蹲下身子，朝成晔张开胳膊，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咚咚咚得就朝成晔奔过来，一下扑进他的怀里，不小心碰到了他受伤的胳膊，刘因鸿轻轻的嘶了一声。
“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刘因鸿捏捏他的脸，“哥哥呢？”
“哥哥在那。”成晔奶声奶气的回答，用手指了指前边。
刘因鸿这才抬头看见前边站着的成曜，他礼貌的冲成曜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成曜有些惊讶地朝他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
刘因鸿象征性地抬了一下胳膊：“不小心磕了一下，怕骨折，就来看看。”说完他松开成晔站了起来，让他回到成曜的身边，又开口：“你们呢？”
成晔躲在成曜背后，抱着他的腿，成曜摸了摸他的脑袋，朝刘因鸿扬了扬手中厚厚的病例：“我来给成晔看病。”
“哦。“刘因鸿有些讪讪地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地挠挠头：“ 我还要等片子，那我先走了。”
成曜点点头把成晔从身后掂出来：“ 成晔，跟哥哥说再见。”
成晔冲刘因鸿挥挥小胖手，甜甜道：“哥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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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刘因鸿又懵不拉几地坐回去等片子，才发现自己下去一趟，连水都没买就又上来了，不知什么原因，他看见成曜就有些头脑发蒙。
他又有些懊恼的掐了一下自己，明明知道成晔生病，还蠢乎乎的问。
他走到医院的窗边，发现外边阴云密布，天空被沉沉黑云笼罩，隐隐约约传来闷闷的雷声，他打开窗，热浪裹挟着雨天特有的气味扑进来，已经有零零星星的雨滴打到树叶上，发出低低的声音。
这鬼天气变的，比他爸翻脸都快。刘因鸿又把窗户关上回到椅子上坐好。
“ 这位患者，你的片子出来了，”护士跑过来叫他，“医生已经看过片子了，”她把片子交到刘因鸿手中笑了笑：“没有骨折。”
护士又交给刘因鸿一个病例：“去开点跌打损伤的药就可以了。”
刘因鸿对护士姐姐笑了笑，接过病例单，没有骨折就好，面子算是保住了。
到楼下取药处开完药，刘因鸿拎着袋子走出了医院，刚到门口就看见瓢泼的大雨正在倾盆而下，大大的雨滴砸到地上，雷声大作，风夹杂着雨扫过来，砸的他脸生疼。
因着瓢泼大雨，医院门口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不见，刘因鸿只好转身又回了医院避雨。
刘因鸿正在门口站着，想着雨什么时候能变小，就看见成晔和成曜走到了门口，成曜也看见他了，冲他笑笑。
“外边下大雨，”刘因鸿也冲他笑笑 “没带伞，这鬼天气连个出租都没有。”
“ 我们带伞啦。”成晔兴奋地从小书包里掏出两把折叠伞，“哥哥说今天会下雨，就带伞了，小刘哥哥和我们一起吧？”
刘因鸿有些讪讪，不知该回什么。
“这把黄色的伞是他的，“成曜指了指成晔：”这伞很小，只能小朋友打，你和我撑一把。”他又指了指另一把黑色的伞。
“ 你家离这远吗？”成曜又问。
“还挺远的..”刘因鸿挠挠头。
“这样吧，我们家离这挺近，要不你先去避避雨？”成曜侧头看着他：“等雨小点了你再回家。”
一旁的成晔听见成曜说的话，高兴的蹦蹦跳跳地拍手：“小刘哥哥要去我们家玩儿啦。”他拽着刘因鸿的衣角，哼唧着：“哥哥你来吧，来和小晔玩。”
刘因鸿尴尬地看了一眼成曜，成曜冲他挑挑眉，做了一个宽慰的表情，又示意他看看成晔，刘因鸿横了横心，决定先到他们家避避雨。
成晔把伞撑开率先笑着冲进了雨里，冲他俩喊：“哥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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