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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岳千月

时间:2020-05-08 10:21:04  作者:岳千月
  蔺负青自知理亏,“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松开我……”
  方知渊恨得牙痒痒,怒道:“到底为什么不早说!?”
  蔺负青无辜地眨眼道:“我要早说了,你还能让我来六华洲么?”
  方知渊:“——你!!”
  几乎是没经任何思考地,方知渊的手掌已经扬了起来。
  深暗的夜色中,黑衣少年的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如火逼人的厉色。
  ……方知渊并不是暴虐嗜血之人,但他脾气不好是真的不好。而且他小时候在虚云被蔺负青宠坏了,从来不懂得收敛这份性子。
  要说历任仙首,好歹也装也知道装出点气宇风度来,单单这位不管,谁招了他的火气当场就能踹两脚过去。
  偏偏……
  蔺负青就在他咫尺之处,眸子漆黑清明,挽着长发,肤色像瓷玉般细白,怀里还抱着那盏柔柔发光的小灯。
  清美出尘的少年郎。是他前世绝望地抱着气若游丝的白发魔君时,苦苦在回忆里追寻了千千万万遍的模样。
  要命。
  他怎么舍得。
  别说一掌劈下去,就连推一把都……
  方知渊猛地松开揪着他师哥的手,后退两步,背过身去大口地喘气。
  蔺负青在后头看的心惊胆战,怕这人活活把自己气晕过去,“知渊,阿渊……”
  方知渊本已经在狠命克制,被这声“阿渊”唤的一下子没忍住,又蓦地回头:“蔺负青……蔺魔君,事不过三的道理你该懂得罢?”
  “第一次……当年你在仙祸降临后之后入魔,金丹经脉全碎,神魂溃散无知无觉,要不是我带你走,你当场就要被人灭杀在你的虚云四峰上!”
  “第二次……雪骨城覆灭,你连跑都不肯跑,被那群自称真神的东西折磨成什么样子!?我赶到的时候你也就剩下一口气!!”
  “是,是,”蔺负青只能顺着哄,“都是我不好。我没用,我连累你,我真的很不好……”
  “闭嘴!事不过三,师哥……”
  方知渊蓦地上前一步,他抵着蔺负青的肩,眼眸沉冰冰的,像冬夜里结的霜。
  “听着,你要救紫微圣子也罢,你要护你昔日那帮魔修也罢,甚至你真的要去做为这三界力挽狂澜的慈仙……”
  方知渊顿了顿,“……我都可以竭力帮你。我不惜命,这条命你随时都可拿去,随意你怎么用。”
  蔺负青眉间有隐痛之色一闪而过:“你别说这种话来气我。”
  “你当我在玩笑?”方知渊都气笑了,他眼神如出鞘的利刀,“前两次,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一时想不开发疯,结果又怎么样!?”
  “但是,”他又恨恨地道,“你要是再来一次,你要还敢给我再来第三次,我就……我就……”
  蔺负青自觉理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他“挟恩图报”放狠话。
  却不料,眼前人一贯锋利的眼角毫无征兆地湿红了。方知渊狠倔地咬牙瞪他,声音却还是打颤:
  “我就真要疯了……!”
  蔺负青怔住。
  好半晌,他才轻轻地叱一句:“胡闹。”
  头顶月光凉薄似水。飞舞的萤虫正明灭,闪烁着停在他脚畔的长草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方仙首的患得患失前世后遗症今天好转了吗?——没有,依旧没有。
  蔺魔君的自我认知偏差症今天好转了吗?——没有,同样没有。
  别做师兄弟了做病友吧你们=w=
 
 
第16章 前尘魂兮归几何
  等方知渊和蔺负青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快二更天了。
  蔺负青手已经抵在自己的房门上,却又不放心,回头缓声叮嘱道:“明日多留心些,切莫轻敌。要赌气冲着我来,别折腾自己。”
  方知渊还在怄气,理都不理他,垂首独自进屋摔了门。把蔺负青一声忧虑的“知渊”隔在外头。
  夜深寂静。
  方知渊心烦意乱。他也不点灯,摸黑卸下自己的长刀往床榻上坐了,将脸颊贴在灾牙刀冰冷漆黑的鞘上。
  明日……便是金桂试了。
  前世这个夜晚,他浑身的血都在暴戾地躁动,宛如一把迫不及待出鞘的刀。
  如今心里沉甸甸的,只觉得难受。
  蔺负青为了救姬纳,为了护虚云,竟不惜这样瞒着他以身犯险……
  方知渊眼底凝着散不开的阴郁,越想心里越烦躁,终于忍不住手指摸过乾坤袋。
  心念一动,几个酒坛无声地出现在床头,是他瞒着蔺负青偷偷从老神木下带出来的。
  方知渊盯着酒坛迟疑片刻,终是伸手拍开了泥封。
  他拉不下脸去跟蔺负青剖心陈情,可骗谁也骗不了自己。
  这么多年下来,他后悔死了。
  方知渊不喜欢将一切推到阴差阳错,天意弄人上。追根溯源,他觉得是他毁了蔺负青。
  是他如贱泥污血,沾染了出尘的云端仙童。
  是他当年带了蔺负青去往六华洲,害得原本身在世外桃源的小师哥卷入了仙界纷扰之中。
  若不是蔺负青遇了紫微圣子姬纳,之后的一切又岂会是那样。
  如今可好,就算他求着蔺负青同他归隐,那人也不肯了。
  曾经那么喜爱逍遥山水的小师哥,曾经只愿和师弟妹守着太清岛的小师哥,曾经温柔纵容什么都哄着他的小师哥,他却不肯了……
  方知渊闷闷地灌着酒。
  凡俗界的酒醉不了仙人,但蔺负青酿酒用的是仙界的灵米灵泉,口味清冽,后劲儿却很足。
  方知渊本来就不是酒量好的体质,以前修为顶天的时候还好,如今他也就是个金丹期,哪儿受得住这么种借酒浇愁法。
  没多久,他眼眶就被酒气熏红了,晕乎乎地枕着自己的刀,痴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愣。
  醉眼朦胧中,唇间漏出一声,“师哥……”
  与君初见时的模样……
  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
  陌生的竹屋内,清晨的曦光洒落一地。白袍白裘的清俊小少年倚在窗边,正散漫地冲他微笑。
  “虽然你没帮我洗红豆,不过你要的刀,我也给你找回来了。坐下吃粥吧。”
  窗外晴空碧云,天色如洗。有燕子衔泥飞来,落在屋前刚吐芽的老树上。
  恰是东风最温柔时候。
  方知渊神智朦朦胧胧的,依稀知道自己是半醉间入了梦,又好像不太清楚。
  蔺负青歪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方知渊心头发热,怔怔地伸手过去。迷糊间只想把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小师哥抱进怀里。
  可眼前一花,他的手却落在了铁刀上。
  丑陋粗糙的铁刀被横放在桌子边。
  和桌案正中精致的筷筒、三只白瓷勺、三碗热乎香甜的赤豆粥格格不入。
  “不行。”
  少年仙君白皙干净的手指,轻轻地按在那柄凝固了血污泥尘的黑色铁刀的刀鞘上。
  蔺负青眼眸清亮柔软:“你伤的太重了,还不能拿刀。”
  方知渊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迷入了旧年梦,寻觅当年初见的少年。
  这是当年他与蔺负青初见时的光景……
  明明那么长的岁月过去,幼时的记忆已经不很清晰了,却唯有这个片段还依然记得。
  他拖着重伤流浪逃亡,躲在一艘船的底舱里昏了过去。人事不省地高烧了两三天,几乎死在肮脏的货舱里。醒来的时候已经开船了,他被船上的渔民发现,十余人拿着砍刀和鱼叉逼他跳海。
  他便沉默地拖着自己的铁刀,跳下去。
  冰冷黑暗的深海,阴妖尖叫着袭来。
  血从身上无数的伤口中涌流入海。
  他在濒死的幻觉中,看到了苦海有岸。
  伸手去抓,只有虚无的冷风从指缝中穿过。
  他终于昏死过去,在无边的冷海中沉落。
  最后的意识消弭之前,他依稀产生了一种天方夜谭的幻觉——有人握住了他那只永远什么也抓不住的手,将他从深海中拽了出来。
  醒来时,窗外却是仙岛翠山。
  方知渊在梦里艰涩一笑,循着旧日记忆,低声开口,吐出毫无感情的两个字。
  ——放手。
  那是当年的他,浑身暴戾尖刺,没有任何归处,也不敢在任何地方停留。
  可那白衣的小神仙却丝毫不恼火,只是蹙了蹙眉,认认真真地站起来:“不行,我不放你走。”
  他便冰冷而沙哑地:你找死吗。
  蔺负青淡声道:“我不找死,我找我的米。”
  从袖口探出的指尖点在桌上,“本来是瞧着你今早能醒,我才做了三人份的粥。你如果不喝光,这些米、豆子和糖就都浪费了。”
  “……”
  他茫然。
  “啊,一直睡觉的哥哥起来啦!”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清脆如铃的稚嫩嗓音也在梦里回响起来。
  三四岁的红衣小女孩儿,从里间赤着小脚丫跑出来,踩碎一地阳光。
  女孩揪着那位白衣小神仙的衣角,露出个用红花绸子挽着双髻的小脑袋,歪头咬着手指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呀?”
  方知渊仍是在醉梦中痴痴循着旧忆。当年他对小红糖说的第一个字似乎是——
  滚。
  当年,当年……
  他本是一心想让蔺负青赶自己走的。
  他是祸星,是孽种。
  停驻在哪里,就会将阴妖引到哪里。
  汲取了谁人的温情,就会给谁人带来血灾。
  他在泥与血中苟延残喘,他太肮脏;他杀过人,也有无数人想杀他。
  他已濒临破碎,本能地厌恶触碰任何东西——恶意的,会害死他;善意的,会被他害死。
  就养成了那一身的血气杀气和冰冷狠戾的眼神,就连成年修士瞧着都要发憷。但凡是个正常孩子,早就得吓哭了。
  可鱼红棠哪里是正常孩子?
  那可是他师哥的小红糖啊……就冲着她是被蔺负青从小养大的,这也绝不可能是个正常孩子!
  玉雕似的红衣女孩儿眼睛放光:
  “噢!滚哥哥好!!”
  “……”
  瞧,多要命。
  而那纤尘不染的小仙君也闻声回眸,清淡的神情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你的名字叫滚?哪个字,是滚蛋的滚吗?”
  “……”
  更要命的在这里等着呢。
  “嘿嘿……滚哥哥,不可以吵架架噢!”鱼红棠仰着小脸,那双猫儿瞳黑亮亮,湿润润的,绽出一个大大的无邪笑容。
  雪藕似的小手,软乎乎地抱住他的腿,“我家青儿哥哥做的粥粥,特别好喝!”
  女孩儿口齿软糯,摇头晃脑,扬着小手比划:“你尝尝,特别甜!有那——么甜!”
  比粥还甜的嗓音,像是打碎了的水晶。每一片都闪着光,叮当当掉落在回忆里。
  太眩目了……
  他是在黑暗里活的东西,哪里见过这种光。
  他想躲,想逃,想走。
  可是蔺负青偏不放他走,他有什么法子。
  最后,被困在记忆里的当年那个祸星少年,终于迟疑着,犹豫着,却依然嗓音冷硬地吐出一句话。
  “我吃了粥,你放我走。”
  =========
  “知渊……知渊!”
  不知何时,外头已经天光大明。
  “唔……”方知渊头痛欲裂,难受得不行。艰难地掀开眼皮,漆黑的瞳仁微微涣散,映出了蔺负青担忧地俯身下来的身影。
  “你没放我走……”
  “什么?”
  蔺负青根本听不懂他的胡言,瞧着这人抱着刀昏头歪在床边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一大清早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你怎么又乱喝酒!?”
  地上滚倒着几个酒坛,十分完美的人赃俱获。
  蔺负青忍不住以手加额。
  今日便是金桂试大比,这间客栈里,昨夜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抓紧最后几个时辰临阵磨枪。
  或是聆听师长的嘱咐教诲,或是参悟功法武诀,甚至狂嗑丹药的都有……最不济也会念着清心咒打坐吐纳一个晚上。
  像蔺负青那样,直接洗漱更衣爬上床睡觉,临到了闭眼前心里想着的还是明天早晨怎么哄哄他的小祸星的……已经算绝无仅有了。
  没想到隔壁还有更过分的。这人是多心大,才能在金桂试的前一天夜晚喝成这么个昏样……
  蔺负青认命地在乾坤袋里找醒酒丹。方知渊还拽着他的衣袖,半睁着朦胧的眼,“骗子……”
  蔺负青无可奈何,又没法儿跟喝醉的家伙讲道理,只能腾出一只手揉他头顶,随口哄道,“好了好了,我是骗子,我最坏成了吧?就你最乖了,别动弹……”
  “师哥……”
  方知渊还神智糊涂着,瞅着眼前白袍少年淡红莹润的唇瓣一开一合。
  想咬。
  太心痒了,好想凑上去碾一碾,咬一咬……
  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他对蔺负青怀着隐秘的心思,辗转不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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