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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岳千月

时间:2020-05-08 10:21:04  作者:岳千月
  可那个“次”字还没出口,嗓音就先颤了一下,哽咽了。
  他缓慢地佝偻下身,把额头埋在蔺负青颈间,憋着不肯出声,却浑身都开始抖了。
  “……”蔺负青这下是真不知身上疼还是心窝子里疼了。他宁可知渊再傻一点,哪怕装傻呢,就乖乖的被他糊弄过去不好么?
  他轻叹着抚摸小祸星的散发,“都过去了,别怕,再也没事了。”
  “不……”
  方知渊不肯抬头,明明心里都猜出来了,齿舌间却还含着沙哑的颤音追问,“你有没有……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
  “阿渊,你别这样,算师哥求你。别逼我后悔跟你坦白行吗。”
  方知渊蓦地抬头,惨然笑道:“所以……你当真烧过修为……当年你……你淋着雨从星辰台上……走下来,那时候你已经……!?”
  他是不敢信的。
  昨夜蔺负青自焚修为,坠水后径直昏死过去,是他把人抱出来。起初魔君意识不清,触碰一下就痛得痉挛挺动。
  这还只是烧了一个阳元婴,经脉未烧毁的情况下,都已经疼成那样……
  当年蔺负青才多大的少年,怎么可能在彻底燃烧修为后,仍旧身姿挺拔地从天穹上走下来!?
  可他却分明听见蔺负青愧疚地低声道:“……对不住,那时候情急,对你说了些狠话。我一直后悔,后来去了雪骨城,也时常做噩梦。”
  “如今,总算能道个歉了。”
  轻轻一句话,竟如锥心的刀匕。
  那么多年……
  其实那么多年来,他不敢妄称自己的存在对蔺负青有多重要,可偶尔也曾觉得,他至少是保护了堕魔后的师哥的。
  以此,聊做慰藉,勉强自喜。
  谁知原来如此。
  是假的,都是虚妄——
  方知渊眼前一阵阵发黑,肺腑里不知哪里涌起一股血气,翻滚着往上呛。
  他喉咙咯地轻响,一下子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晕眩间想去扶那床柱,手指却和腿弯一起发麻,终还是砰地跌跪在地上。
  蔺负青骇得魂飞魄散,双手把那就要往前栽的身子撑住,“知渊!?你——”
  方知渊眼前昏花,体内灵流走岔了经络,他粗重地张着口喘息,脊梁骨狠狠地凸出来,勉力倒了两三口气才猛地爆发出一阵呛咳,将那股血气冲破开来。
  这时神智回笼,视线才稍微清晰了些。方知渊睁开汗湿眼帘,看见蔺负青一下下吻他冷汗涔涔的额头和鼻梁。
  魔君眼尾都湿红了,手上不停抚着他脊背,疼得颤声哄道:“乖了,你要吓死我吗。你看看我,我没事儿呢,早都过去了,不怕了……”
  “你……”
  方知渊怔怔地动唇,手指抬起来,颤巍巍地贴向魔君的下腹丹田,“你疼不疼,还疼不疼……”
  刚刚他气急,竟对师哥伤处动了手。
  他该死,他……
  对,他或许真的该死。
  “……”蔺负青牙关一紧,险些没掉下泪来。
  他岂会不知,其实知渊真正想抱着安抚的,是当年那个十九岁披着夜雨立在星辰台下,自以为做下祸世之举,从此踏上不归路的少年蔺负青。
  可他看着小祸星这么个失神模样,就好像看到了在惑心妖幻境里,空对着大雪中流血汩汩的方知渊哭喊的自己。
  难道他们不都是一样的么?一样地拼死也要护着心上另一个人,却不知自己也在被深爱着。
  直到走了那么长的岁月再回头,看见身后斑驳血迹,肝肠寸断,却已经挽不回当年。
  至少万幸,当年人是眼前人。
  心碎了,还有那人哄着你,亲亲你,帮你把心再拼起来暖好呢。
  蔺负青垂眸抿了唇,可还未待他收拾好情绪,衣袖倏然一紧,方知渊捧着他手臂,面上尽是惊恐失措:“你怎么了!?这血……!?我刚刚把你怎么——”
  那雪白衣袖上点点暗红,血似落梅。
  蔺负青惊讶地抬起眼,“知渊?你在说什……”
  渐渐地,他眉眼间的哀雾更笼一层,神色里多出三分痛楚,七分疼惜。
  方知渊一时不明白蔺负青为何露出那种表情。直到后者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擦过自己唇角。
  雪白手指落下来,沾了红。
  方知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血,是他自己咳的。
 
 
第176章 人心倒颠十昼夜
  ——咣当!
  两人还怔然相对, 寝殿门忽的从外面被大力推开, 柴娥拎着沈小江直冲进来:“君上,您没事儿吧?”
  被左护座挟在肋下的少年则满脸红光:“大师兄!阴体修魔有、有进展了!有……”
  结果这门一开, 俩人都懵了。
  “啊?”
  只见寝殿内床柱裂了一截, 床幔也扯下来大半。君上君后都衣衫不整地坐在地板上,君上还将君后抱在怀里……
  哎哟妈呀,煌阳仙首居然也能这么乖巧的么!?
  “这, 这, 这这怎怎么我我我——”
  沈小江先挨不住,小脸爆红。他混乱又凌乱地双手捂眼睛,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啊——!?
  “柴、娥……”
  蔺负青脸都黑了, 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谁给你的胆子擅闯孤家寝殿,嗯!?”
  柴娥连忙干笑:“哎不是不是,君上明鉴啊,臣这不是在外头听见响动担心君上安危么?”
  他说着眼神儿做贼似的偷瞄:“您们这是……”
  蔺负青护犊子似的把方知渊往身后一推,气得头都大了,只得连连摆手:“家务事……家务事, 都出去!出去!”
  “什么家务事!君上的事就是臣的事, 床头吵架床尾和,帝后恩爱雪骨城才能安定——啊哟!!”
  还嚷嚷着的柴娥被蔺魔君抄手一个青花瓷瓶砸过来, 左护座手忙脚乱地接住,讪讪道:“……臣这就滚, 这就滚。”
  “……”
  方知渊眼底晦暗无光, 此刻慢慢撑着床头想站起来, 沙哑道:“师哥,你去吧。”
  他又兀自摇摇头,双掌拢住蔺负青衣袖,“错了,糊涂了,是该我走。”
  紧接着并指一划,法术无声地洗去那点血迹,“没被我伤着便好……别耽误了要事,正好我一个人出去静一静。”
  柴娥和沈小江看得惊慌,已经察觉出气氛好像不太对劲,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见蔺负青轻叹一声,仔细地按着方知渊在床边坐下:“胡说。阴体的事,没有你在怎么行呢。你现在状态不好,咱们明天再说也是可以的。”
  ……本来,他挑在这个时候坦白也是个小心计,是有三分借局势逼着方知渊无法沉浸在情绪里的意思在里。
  蔺魔君暗自盘算,哪怕没有这阴体的事情横插一脚,仙界的人心要乱也是必然。到时候先来一波人辱骂他,再来一波人想揍他——
  他自己又是刚烧完元婴半废的人,可可怜怜的病秧子,知渊还能扔下他不管么?那必然不能啊!
  来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让小祸星打一架,说不定心情就好了呢。
  果然,方知渊闻言就身形一顿,神色踌躇。
  蔺负青紧跟着就软声恳求,睫毛帘子柔柔垂着:“知渊,你真的不能帮我吗?”
  “……”
  片刻后,方知渊还是披上玄衣外袍,默默跟着蔺负青走上了出魔宫的路。
  出门见月华,他抬眸失神,低哑地说了句:“你怎么能瞒着我那么久……那么久。”
  “听实话?”
  蔺负青早半途悄悄掐了他脉门试了试,见脉象灵流还算平稳,刚才的咯血大约只是一时情急……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便是后怕。这亏得自己坦白了,亏得如今和盘宇暂时休战,要是真在敌前来这么一场。他的小祸星啊……
  方知渊道:“听。”
  蔺负青淡淡道:“又是杀人又是欺骗,不顾天下苍生安危。我做这些,觉得你定是不喜欢的。”
  方知渊唇角微微颤了一下,沉默着不说话了:“……”
  外头还天黑着,几人更挑着暗处走,脚步声交错。
  走过一个巷口拐角,蔺负青问沈小江道:“你方才说阴体怎么样了?”
  沈小江一直闷头走路,这时才回过神:“啊!……是!果然像大师兄说的那样,我们好多以前完全不能修炼的兄弟姐妹,修炼阴气居然一路顺风呢。”
  “昨日有几个人被雪骨城的仙长们护着,下了阴渊捉阴妖。一个女孩吸纳了那阴气,一下子从筑基期突破到开光了!”
  蔺负青心中一定,终于是有个好消息。可是就算如此,想要将阴体们的实力提高到能与盘宇人一战的程度,时间也还是不够……
  这其实是个悖论,若想争取时间赶上盘宇人,就要妥协并献祭十万人做炉鼎;可若盘宇人有了炉鼎,那么育界就更不可能赶得上盘宇人骤升的修为。
  等到了女孩儿的住处,问题又严重起来。那少女竟浑身都是阴气腐蚀的痕迹,忍着痛还在冲大师兄亮起一个仰慕的笑脸。
  方知渊蹲下探过那女孩的眉心,又捏了几处骨骼与脉门,起身低声对蔺负青道:“阴体体质对阴气的相容还不如我,强求他们这样修炼,快是快,负荷太大了。”
  蔺负青轻轻叹了一口气,闭眼道:“我晓得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这一回,就好像终于走到了山穷水尽,又好像终于撞上了一座无法打破的屏障。并没有人能想出什么真正有效的办法来制衡盘宇仙人,反而是仙界内部的焦虑与恐慌越来越重。
  红莲渊上外来散修们的水城已经初具规模,他们最初入住外城的那段日子吃饱穿暖,后来又在几次盘宇仙人的攻势下被雪骨修士护得安全,也都是对魔君感激涕零。
  然到了此时,也不免质疑声四起。
  “魔君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
  “那虚云道人还住在内城里是真的吗?君上还真要继续尊那个盘宇人为师吗?”
  “说是尊称一声魔君陛下,可蔺负青他才多大仙龄呀。这等三界存亡的大事,他莫不会真的想一人决断吧?”
  这也叫雪骨内城每日巡逻回来的修士都气得七窍生烟:
  “呸,这群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东西!前几天还叫老子仙君大人,今儿就阴阳怪气了。”
  柴娥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烟枪,时不时抽一口:“人心如此,君上说了不必太过在意。麻烦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四天,蔺负青与方知渊暗里别过众人,往六华洲金桂宫去,想要再看一看地底的小幻界。
  原本蔺负青燃烧修为后经脉未愈,方知渊是执意要一人前去的。耐不住魔君心意坚定,方知渊又怕他一个人走这条路出点什么事,最后还是一同走了。
  六华洲已经彻底不复当初的平和繁荣,巷口但凡有人,必都是振臂吵嚷、满面愤愤的散修们和仙家弟子们。
  “三界存亡当头,这样下去万万不行!”
  “大宗门现在都干什么吃的?金桂宫呢?紫微阁呢?还有那雪骨城,一个个都推诿躲藏,我呸!”
  路边再也不见一个商贩,就连南街的四时春馆都门可罗雀,姑娘公子们啜啜饮泣。
  两人都隐了原先面貌,又披着宽长斗篷往金桂宫的方向走。旁里有个老人愤愤拦他:“两位仙君,也是去金桂宫请愿的罢?”
  老头子白发苍髯,生一张满是皱纹的长脸,此刻竖着眉大为摇首:“哼,没用,没用的!鲁仙首这是护定了蔺负青,前些日子六华洲千人请愿,竟被金桂宫弟子打出来了,这像什么话?”
  蔺负青呼吸微紧,一时只觉得万般苦涩渗到心头里。那位老人摆手长叹,表情中满满的厌恶和鄙夷:
  “老朽我也活得久啦,你说这鲁仙首,平日里看着倒是个正直人,是吧?哎,原来是这种货色!”
  “再说那金桂宫,金桂宫不就是为着护佑仙界万民的吗?现在居然把剑指向咱这黎民苍生,那还要它做什么用啊!”
  方知渊本一路虚握着他的手,此刻蔺负青却明显能感觉那手指哆嗦了一下。
  一股郁火就这么没来由地冲上来,斗篷下蔺负青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尖儿,冷冷淡淡道:“老人家,那你可知道,鲁仙首平白为什么要护着一个非亲非故的魔君,惹得这一身腥么?”
  魔君说这话,本以为能激得这些不冷静的散修们好好儿的想事情,把脑子里的水给倒倒干净。
  却不想那老人还没说话,盘着腿坐在巷口的另个邋遢流民打扮的青年,口中“嗨”地一声,眉飞色舞道:“这有什么难猜的?”
  “要么,鲁奎夫想巴结上蔺负青这个盘宇血脉,等仙界完蛋的时候啊,给自己留条后路。”
  “要么啊,干脆鲁奎夫本就和蔺负青不干不净!现在呢,有人猜蔺负青是仙首的私生子,有人猜上回金桂试时蔺负青爬了鲁奎夫的床……”
  “您二位可能不知道啊,金桂试期间,那蔺小仙君据说还被接进金桂宫里住过几夜呢。啧……几夜啊!”
  那青年唇瓣一碾,语气和眼神都已极尽下流,“嘿嘿,不过说那蔺负青,模样生得还真是个尤物,要我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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