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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岳千月

时间:2020-05-08 10:21:04  作者:岳千月
 
 
第212章 改换青穹长相守
  为了这次师徒三人重塑身躯,虚云众人几乎把仙界能搜罗到的天材地宝都揽了过来。
  乍一听有些骇人, 其实倒是不难。如今放眼三界, 几乎仙魔两道都是好知交, 人妖两族都是自家人, 做什么事都顺当。
  如今能见魔君仙首“死而复生”,多少人欢庆狂喜,那些珍奇之物根本不必他们上门讨要, 都恨不得纷纷赶着往雪骨城里送。
  这一日,待到蔺负青与方知渊的人身炼成时, 已是日暮西山,红霞漫天。两人睁眼时望着对方便笑, 无边温柔尽在不言中。
  在蔺负青的拼死坚持之下, 那团小黑狼的肉身并未被销毁, 而是安然妥帖温养了起来。想来也知日后是要供魔君与君后私下玩情趣时用了。
  方知渊不悦,直说这不公平,非要蔺负青也陪他一起变个妖族幼崽的模样。
  窗沿上紫霄鸾扑棱棱收翅, 是姬圣子又分了神魂从紫微阁溜出来,一板一眼地跟魔君叨叨:“好得很, 如今就差你了……蔺负青, 你要变个什么活物?”
  蔺负青在暮光中眯起眼,兜手从案上拾了个茶盏去砸那鸟儿,笑骂道:“去你的。”
  前世圣子的神魂湮灭,那个也曾赤诚地唤过魔君“负青”,说要与他交朋友、给他看星辰的姬纳, 终究没能回来。
  红尘事到底难得十全十美,万幸往日不可追,来日尚远长。
  其实按今生的岁数来算,他们还都是仙龄稚嫩的年轻人,还有更多更多的明天在前面等着。
  “禀报君上。”
  忽的外头脚步声近,有魔修叩了君上的殿门,在门外道,“金桂宫有信使来,请见煌阳仙首。”
  蔺负青了然一笑,捏着方知渊的手腕,语调懒散道:“噢……他们见孤家的君后做什么啊,抢人来了?”
  “他们……想请煌阳仙首回宫主事。”
  蔺负青与方知渊都不意外。现下仙界魂魄归位,方知渊众望所归,鲁奎夫又扔了仙首位子跑了,六华洲不找祸星做仙首还能找谁去?
  按两个人的意思,以后雪骨城和金桂宫换着住也挺好。数日后,他们收拾收拾,一起到六华洲走了一趟。
  金桂宫的大门外,穆晴雪静静坐着,仰头看着天上流动的白云。长风吹过桂树枝桠,也吹动雪凰仙子的长发。
  短短一年余,她似乎成熟了许多。竟好似比前世百年成长得都多。
  或许是因为一年前,与父亲的决裂、与盘宇的死斗和最后尊首的陨落成了打击她的巨锤;或许是因为这一年,遮在她眼前粉饰太平的云雾被拨开,庇护她的人们也一个个远离……
  又或许,是在前世魂魄归位后,终于有一些残酷的真相被摆开在这位仙子的面前。叫她无法否认,也无从逃避。
  头顶阴影一笼,穆雪凰回神转头,她看到方知渊逆光在她身后站定。
  “尊首,”穆晴雪蓦地起身,脸色微微白着,“我……”
  她手指无措地悄然捏紧了衣角,垂首时耳畔一缕青丝滑落,“……雪凰恭迎尊首回宫。”
  方知渊压着眉宇:“你在等我?有何事?”
  穆晴雪抿了抿唇,“前世旧事,父亲做的那些事……已有人与雪凰讲过了。”
  “前世魂魄归位时,父亲也受了些影响。推测是……是父亲陨落时正在重生禁术范围内,又因修为深厚,虽然身死,却留得了几片碎魂。”
  “他记起了前世一些事,只有很少。他……承认前世叛了尊首,也承认是他……恩将仇报。”
  方知渊听着,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他是在等着穆晴雪继续说,可后者已说不下去了,只低低嗫嚅着,“尊首,我……”
  蔺负青从旁转出来,魔君手中还掐着一根刚折的香枝把玩,似笑非笑地对穆晴雪道:“穆仙子,你与知渊说这些做什么?”
  “是想提醒我们还有这份大仇未报,还没有把你爹杀了泄愤不成?”
  “我……!”穆晴雪脸色更白。
  蔺负青却忽的凑近她,若无其事地将方知渊往后一推,顺势又以桂枝将穆晴雪的下颔抬起来——
  凤眸含光,他低声笑道:“穆仙子,你看过宙海吗?”
  穆晴雪一怔,她摇了摇头。
  “宙海很大,你以为再浓的仇恨,再难放下的东西……扔到宙海里,就被无边的星云稀释成风和雾了。”
  “我们在那里朝下头看,就连盘宇界也只是一粒尘埃;至于那些昔年岁月,不过几滴浊水罢了。”
  穆晴雪眼中迷茫更重。
  她看着面前的魔君,又看魔君身后的煌阳仙首。分明那样近,却缥缈如天边月,那是她触及不到的层次。
  而在那常人无法企及的层次里,这两个人却是能够并肩执手的。
  方知渊神色复杂地望着蔺负青,“师哥,你与她说这些作甚。她还听不懂。”
  蔺负青懒洋洋笑道:“现在听不懂怕什么,你家小雪凰也总要长大的,方仙首。”
  他悠悠拍了拍穆晴雪的肩膀,“我和知渊都不会久留于此。育界是家,可我们乃求仙问道之人,既已到了这个境界,必然是要继续往高处走走看的。”
  说罢,蔺负青牵了方知渊的手腕转身而去,再也不回望一眼,只留下淡淡一句:“在这个世上,能真正困住你的只有你自己。眼界放宽些罢,穆仙子。”
  “如果日后,你或者你那位父亲能够淌过宙海站在我们面前。咱们之间的恩恩仇仇,到那时再算也不迟。”
  ……
  万般尘埃落定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蔺不仁临死之前,就盘宇之事问过他们,难道就不记恨,难道不怕后患?
  金桂宫深处,仙首魔君对坐,案上两份茶具,并散散摆了几样点心。
  “如果育界与盘宇相连一日,就一日不能摆脱这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和这份同脉同血的牵连。”
  蔺负青垂着睫毛,悠闲地啜一口茶,“别说穆晴雪了,这些东西很多人都放不下看不开,是个大累赘。”
  方知渊:“你待如何?”
  蔺负青放下茶盏,沉吟着,手指在案角边轻轻一敲,“盘宇与育界之间的天道规则,我已经摸过好几次。”
  “我想改换穹空,把两界拆开。”
  =========
  又半个月后。
  蔺负青与方知渊并没有刻意挑日子,那只是个最寻常的晚上。
  天穹明澈,散乱的星子如海里遗珠。星光照着万里河山人间清平,照着无数个人家的好眠甜梦。
  长云消破,夜色空濛。蔺负青与方知渊各自披了魔君玄袍与仙首金裳,于星光下凌空而上。
  来此之前,他们专程问过师父。尹尝辛却只是闭眼摇头,并不愿多送盘宇一程。
  或许对于辛童子来说,两个世界加在他身上的羁绊,已经随着上一个肉身的逝去一同化灰,散得干干净净。
  蔺负青觉得,这样也很好。
  两人立在天地规则之下停住,蔺负青道:“就在这里吧。”
  “师哥,真能成吗?”方知渊很不放心地盯着他打量,“可别再把神魂给碎伤了。”
  “你安心就是,这回不会了。”蔺负青笑了笑。他凝神,十指缓慢抬起,修长指尖探向天地规则织成的罗网。
  像是拨弦弹音,又如拂花弄柳,魔君的手指在天穹上抹出一道道肉眼难以分辨的轨迹,那些如网般勾织的规则,就在那一圈圈地松缓开了。
  轰隆隆……
  规则松动,顿时天地变色。
  再一次,天穹变得透明,盘宇界的混沌景象浮现在眼前。
  而与此同时,云霄上暗雷妖风聚拢,排山倒海般朝蔺负青逼压过来,刹那间轰击而落。
  雷光顿时将蔺负青的眉目照得明亮一片,他神色不改,也不转身。
  方知渊拔出他的刀。并非煌阳,也不是什么至尊仙器,只是最普通的寒铁刀。
  他于雷霆万钧中拔刀,护在蔺负青身前。
  天火与雷光接连撞在方知渊的刀上,转眼间暗夜被搅得一片绚烂乱色。
  唯独蔺负青身周平平静静,他十指拆乱规则,眼眸深邃地注视着对面盘宇的景象。
  他又看到那束缚着育界的石坛,覆压在混浊夜色之下。
  三百年的时光叫那高坛斑驳,边缘也于风尘中磨损了些许;而三百年前,心怀疯狂火种的蔺不仁站在这里,亲手开启了这一切的因果。
  如今,那里一片寂冷,已经无人看守了。又或者其实是有人,却已经不敢或是不愿出来露面。
  此刻,视野内的石坛正越来越远。是育界这一侧的空间规则在上升。育界正在缓缓地脱离盘宇的桎梏,于滚烫雷火与清冷星月的簇拥下,向着无边宙海飞去。
  忽然间,盘宇那方的夜色下,一道白影如流星赶至。
  “住手!”
  那金眼女孩咬着牙,她擦过疯狂流窜的雷火而来,劈手亮出弯刀,“你们要去哪里,育界要去哪里!?”
  方知渊横刀一挡,两把刀尖擦出一线火星。下一刻,女孩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飞出去。
  蔺负青认出阿灯,仓促喊了声:“知渊,留情!”
  方知渊倏地将刀一抬,那炽热刀意这才消散在女孩颈前。阿灯咳了两声,竟反身又冲上来,红着眼道:“等等,等一等……魔君!”
  她把手一亮,图南与思君愁出现在掌中,一黑一白的两柄长剑,“你的剑还在这里!”
  方知渊嗤笑道:“你莫不是要那这两把死物与我们谈判?”
  “……”
  阿灯不甘地咬破了下唇,她自知不敌,索性收了弯刀。却双手抵着那空间规则,焦渴般地又问,“你们要将育界带去哪里?”
  “去你们盘宇去不了的地方。”
  蔺负青指尖一挑,顿时又一道规则丝线破开,震荡的劲气划破了阿灯的手指,鲜血又被烈风卷走。
  阿灯的眸光剧烈摇动,她轻轻自语道:“我不能让你们走。失了育界,盘宇就……”
  可事已至此,大势已去,她又如何拦得?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这四周也不会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冲上前来。她拦不住他们,就像盘宇拦不住育界……更拦不住盘宇界自身滑向一条绝路。
  没有炉鼎了,也没有阴气了。虽说方知渊那一刀终结了蔺不仁的疯狂大计,可这个旧盘宇早已如蔺不仁所说的那样,腐朽发臭,停滞不前,看不到一丝希望。
  越来越远了。
  阿灯伫立于盘宇的夜空中,她眼睁睁地看着育界的虚影渐渐淡去,两位仙君的身影也飘向远而高的地方。
  天光渐起,一缕阳光入瞳,女孩晕眩地闭了闭眼。
  回过神来,却是育界那边的黎明到了,照耀着盘宇残破的山河。
  这残破山河,终于只余她一个人。
  就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祸星下多年固守着最后的祭祀;只有她一个人,为这没落三界抱着最后一盏灯。
  白衣女孩独自站在茫茫虚空之间,两界的光与影交织在她身上的白衫上。
  渐渐地,那光远去了,黑暗吞噬了女孩,将她没顶吞下,只余下那双哀伤的金眸,还在倔强地绽着不熄的亮色。
  “——魔君!”
  阿灯倏然抬起头来,她咬紧牙关,再一次飞身而上,竟像是追着那光去的。
  女孩抬手一掷,一黑一白两把长剑脱手,“你的剑我还予你!”
  “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方知渊收刀入鞘的脆声。
  不知何时,育界的雷火停了。
  只有淡淡的风卷着细云,魔君与仙首的玄袍与金袍在那一派明光里吹动,从盘宇这边看,身影已经十分模糊了。
  蔺负青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收回手,淡淡道:“是啊,怎么办呢……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啊。”
  方知渊抬手一引,浓郁的阴气托着两把剑穿过来。
  而规则紧贴着长剑合拢,关闭。
  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阿灯。”魔君笑了一下,“你觉得,是你们盘宇如今的处境更难……”
  “还是我们这小小育界从愚昧到苏醒,辗转求索真相,淌过两世血路,挣脱盘宇的牢笼更难?”
  阿灯还站在那里,神情恍惚。她如一座雪做的雕塑,只有唇瓣微不可察地抖动着。
  她已经看不见魔君与仙首的身影了。
  她的四面八方都是混沌的夜。
  是盘宇的,沉重到令人绝望的穹空。
  只有耳畔,还渺渺地回荡着最后的声音。
  阿灯闭上了眼。
  “鸟向空,虫逐光,但凡是个心头含有一腔热血的活物,都要拼死挣向更自在明亮的天地。”
  另一边,方知渊罕见地主动接了一句,末了倒是没忘留下一句冷笑嘲讽,“至于你们要怎么办,我哪知道。”
  虽这么说着,但其实,他们两个也已经看不见那盘宇女孩的身影了。垂下眼去,看到的是云雾青山,烟火红尘。
  两界分离,牢笼解破。至于盘宇界今后的命运如何,也不再是他们能够断定的事情了。
  宁静的长风又吹来,带着春日的薄暖。
  方知渊将思君愁递给蔺负青:“师哥,回吧。”
  蔺负青笑吟吟伸另一只手:“图南。”
  方知渊理直气壮:“我没有刀了。师哥……灾牙可是给你铸了剑,图南是不是该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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