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卿接着道:“我信你有才,也信你早有治水之策。但你为了所谓的傲骨,冷眼旁观江夏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这样的‘人才’,也未必配得上天子。”
赵栖摸摸鼻子,觉得萧世卿把他抬得有点高,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什么千古一帝,圣贤之君一样,然而他只是一条咸鱼而已。
于沉水在沉默中爆发,“你是在说,我不陪给那个小皇帝做臣子?”
萧世卿扬眉不语。
于沉水深吸一口气,“给我足够的银子和人,我保淮水两岸五十年……不,百年太平。”
赵栖听得满头问号。就这?就这??于沉水这就被说服了?
“国库银两有限,不可能让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要你在有限的人力物力之下,保淮水两岸百年太平。”
哇,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于沉水会答应?
于沉水咬了咬牙,“行,我应下了。”
赵栖:“……”是在下输了。
萧世卿颔首,“好。”
于沉水扭了扭身子,“丞相还不给我松绑?”
萧世卿笑了笑,“冒犯天威,这是你应得的。”
于沉水气笑了,“萧丞相不杀人,却诛心,确实厉害,在下佩服。”
萧世卿转身离开,看到杵在门口的赵栖,问:“怎么?”
赵栖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没事。哥哥饿了吗,要不要吃鸡?”
萧世卿眸子里也染上了些许笑意,“好。”
木桌上,除了贺长洲的烤鸡,还有程伯言做的饭菜。赵栖第一个试吃,化身为捧场王疯狂输出:“天呐,这是什么人间美味,竟然丝毫不输御膳房的大厨!伯言,做太医风险太大,如果你以后想改行,同朕说一声,朕把你调去御膳房做菜!”
程伯言被夸得不知所措,略带羞涩地说:“皇上喜欢臣做的菜,是臣的荣幸。不过皇上切记不能贪食,否则胎儿过大,生产时恐怕……”
赵栖忙道:“朕知道了,朕只吃一碗饭还不行吗。”
萧世卿接过话:“胎儿过大会怎样。”
赵栖急了,他急了,“啊啊啊啊——能不能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
萧世卿看了眼程伯言,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道菜。
赵栖松了口气,碗里多了一个鸡翅膀,是贺长洲给他的。
“给小公主的。”
赵栖冲他笑了笑,“谢谢。”
萧世卿道:“贺小将军吃自己的便是。”他的女儿用不着旁人来投喂。
贺长洲不甘示弱,“皇上都没说什么,丞相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赵栖被两人夹在中间,左劝一个,右哄一个,艰难地把这顿饭吃完了。
晚膳过后,天差不多黑了,在这种地方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只能洗洗去睡。
银子一到位,不少村民愿意把床让出来,扶资还找来了崭新的寝具。于沉水的茅草屋有两间屋子,赵栖睡一间,另一间被赵桥要了。
“臣弟想离皇上近一点,”赵桥含情脉脉道,“即使不能和皇上抵足而眠,能睡在皇上隔壁也是好的。”
赵栖无语,“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和皇上睡一间屋子。”贺长洲直言道,“此处不比行宫客栈,人手不足,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我要彻夜守着皇上。”
萧世卿淡淡道:“你可以在门口守。”
“皇上才舍不得我在门外守一夜。”贺长洲看向赵栖,“对不对?”
“朕确实舍不得。”赵栖道,“这样,你和小桥睡一屋吧,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可以第一时间赶来救驾啦。”
贺长洲:“……”
赵桥被突如其来的“艳福”砸得有点晕,不太确定地问:“皇上,您是认真的吗?”
赵栖知道他见到美人容易犯浑,警告道:“只是睡觉而已,你别想多了。”
李迟苏问:“皇上,我睡哪?”
赵栖:“你问朕,朕问谁?”
生活不易,李迟苏幽幽叹气,“同人不同命啊。”
赵栖没有说萧世卿睡哪,众人也识趣地没有问。
入夜后,程伯言替赵栖铺好床,道:“皇上早点歇息罢。”
“好的——丞相呢?”
“丞相正在和于沉水商议治水之事,让皇上不必等他。”
赵栖轻咳一声,“朕又没说要等他。”
赵栖睡下后,程伯言吹灭烛火,退了出去。守在门口的扶资叫住他,“程大人,丞相有请。”
奔波了半日,赵栖确实有些精神不济,半睡半醒时,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皇上——”
赵栖猛地睁开眼,贺长洲一张俊脸伏在上方,如星璨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赵栖被吓了一跳,半撑着坐起身,“你这是干嘛呀……!”
“嘘,”贺长洲带着薄茧的手指抵住赵栖的唇,“我来保护皇上。”
“天机营的高手就在门口,哪用你忙活。”赵栖道,“赶紧回去睡觉。”
“天机营的人真那么厉害,又岂能让我进来?”
“你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真用不着。”赵栖打着哈欠道,“朕困得要死,想睡了,你快回去吧。”
贺长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皇上这么着急赶我走,是担心丞相马上要来了,皇上不想他看到我们在一起?”
赵栖语塞,他好像真的在这么想哎……
贺长洲自幼习武,听力敏锐,在这种寂静的夜晚能捕捉到数十米之外的脚步声。他忽然笑了笑,话锋一转,“皇上,你知道吗,还在宫里的时候,丞相教了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做给你看?”
还没等赵栖反应过来,贺长洲便弯腰覆来,似要堵住赵栖的嘴唇。
第71章
贺长洲的体温有些偏高, 连带着他的嘴唇也温温的, 轻轻触碰到的时候能闻到熟悉的淡淡青草味。
被贺长洲亲了,赵栖是懵逼的, 要说完全没有感觉不可能, 但他更多的是心累和无奈,至于亲吻能给人带来的心跳加速, 呼吸急促, 手心出汗……不好意思, 那是一点没有。
所以他对贺长洲的认知没有错, 虽然这么说有点绿茶,但贺长洲是个好人,他只把他当兄弟。
赵栖回过神来, 试图把贺长洲推开。贺长洲却紧紧揽着他的腰, 低声道:“别动。”说着,又低头吻来。
“喂——”肚子里的龙蛋突然踢了赵栖一脚,赵栖顿时身体一软,不敢用力挣扎。但他死死抿着唇, 不给贺长洲得寸进尺的余地。
这时,门外传来萧世卿的声音:“皇上睡了么。”
“已经睡下了。”
赵栖猝然瞪大眼睛——要是被萧世卿看到这一幕,他肯定要凉。至于怎么个凉法, 他拒绝去想。
听到萧世卿的声音,贺长洲动作一顿, 嘴角扬起一丝复仇般的笑意。因为他的分心, 赵栖得出了挣脱的机会。他顾不上在肚子里折腾的龙蛋, 扭开脸,抬膝撞上贺长洲的腹部,轻喘着道:“贺长洲你疯了?朕不喜欢这样!”
贺长洲抱住赵栖的腿,对上赵栖隐隐带着烦躁和厌恶的目光,突然就后悔了。几个时辰前,他还和李迟苏说不会勉强皇上,也不会允许别人勉强皇上,然而现在就是他在勉强。
“皇上,”贺长洲声音喑哑,伸手盖住赵栖的眼睛,“别这么看我,我……”
话未说完,门开了。
今夜的月光很好,屋子里虽然没有点灯,但月光亮堂堂地照起来,足够萧世卿看清里面的景象。
这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萧世卿站在月光的疏影中,墨眉修目,俊美绝伦,看起来和往日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胸膛几乎要因为怒火炸裂开。
赵栖跌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无声地唤了一声:“哥哥……”
贺长洲站了起来,挡在赵栖面前,“是我来找皇上的,不关皇上的事。”
萧世卿看着他们,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像一把正在磨的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赵栖。终于,他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如寒冰,“来人。”
扶资立刻现身,“丞相。”
“贺长洲深夜惊扰圣驾,拖下去,等明日处置。”
扶资一愣,“拖?这……”
贺长洲强忍着怒意,“不必麻烦,我自己会走。但我想问丞相一句,我走了你会把皇上怎么样。”
“我会把他怎么样。”萧世卿笑了,笑的同时浑身戾气暴涨,“我会抱他,吻他,甚至进入他,让他再怀上我的孩子——这个答案,贺小将军满意么。”
赵栖龙躯一震。萧世卿这是认真的吗,这个进入,是他想的意思……吗。
废话,不是怎么再怀孩子!
贺长洲胸膛剧烈起伏着,“你凭什么?”
“凭,”萧世卿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人。”
贺长洲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恐怕只有丞相一人这么认为。”
萧世卿看了赵栖一眼,“他会亲口告诉你,放心。”萧世卿没有耐心和扶资废话,微微侧身,“还愣着?”
扶资只好上前,低声道:“贺小将军,走罢。”
贺长洲没有动作,他回头望着赵栖,“皇上。”
“……嗯?”
“你要我走吗?”贺长洲的眼睛很亮,带着藏不住的祈盼,“我只要你一句话,即便整个天机营的人来拿我,我都会拼死留在你身边——我只要你一句话。”
“朕……”赵栖偷偷瞟了瞟萧世卿,看对方的脸色,非常确定自己如果说了“不要”,是真的要被进入的。他清了清嗓子,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你先退下罢。”
贺长洲眸子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他的剑蠢蠢欲动,但是赵栖并不需要他的殊死一搏。即使他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贺长洲低下头,径直朝门外走去。扶资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
与萧世卿擦肩而过时,扶资听到对方说:“关在隔壁便是。”
扶资道:“可是赵四公子也在。”
“无妨。”
扶资略为惊讶,不敢多问,“属下遵命。”
扶资出去的时候关上了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后,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赵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受不了这种安静,用不大但是足够萧世卿听清的音量喊了一声:“哥哥。”
萧世卿一步步走上前,沉默的伸出手,抬起赵栖的下颔,眼眸幽深如潭,“他碰了你哪里。”
赵栖屏息道:“没、没有。”
“没有?”萧世卿轻轻一笑,“不要撒谎啊,栖儿。”
萧世卿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给了赵栖一种错觉——他并没有在生气。
在萧世卿蛊惑下,赵栖不自觉开口:“就抱了一下。”
萧世卿的指腹摩挲着赵栖的脸颊,嗓音沉沉:“还有呢?”
赵栖小小声道:“还有,他亲了朕一口。”
萧世卿眸光一凛,迸发出的杀意让赵栖忙不迭地解释:“但是朕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所以……”
萧世卿没有应声,他的手来到赵栖的领口,粗暴地扯开了他的衣衫。
赵栖不安地抓住他的手,“哥哥要做什么?”
“别怕,”萧世卿的声音依旧低沉且温柔,“只是检查一下而已。”
夏日炎热,赵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萧世卿轻轻松松地把它解了下来。眼看自己就要全裸,赵栖忍无可忍,推拒道:“不要了……”
萧世卿动作一顿,停了下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己的猎物。
小皇帝上半身赤裸着,寝衣松松垮垮地落在腰间,腰部以下藏在被子里。他的肩膀,锁骨,手臂不像成年男子那般硬朗,又不似柔弱女子那般纤细,恰好在两者之间,阴阳相宜。
就是这样一副算得上瘦弱的身体,小腹微微隆起着,带着些许的弧度。一想到这里面藏着什么,萧世卿克制已久的呼吸,乱了。
“皇上想好了么,”萧世卿突然道,“要不要生下我们的孩子。”
赵栖喉结滚了滚,没底气地说:“还没有,哥哥再给朕一点时间,好不好?”
“可以。”萧世卿勾了勾唇,“你可以慢慢考虑,五个月再给我答案也不迟。”
“……”五个月后,他孩子都生了,还考虑个毛。
萧世卿的指尖落在赵栖的肚皮上,像一根轻盈的羽毛,若有似无地撩拨着,缠绕着,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今日我听程伯言说了一件趣事。”
赵栖被萧世卿撩得心尖和声音同时发颤,“什么趣事?”
“他说,皇上腹中龙嗣过大,若不采取些助产的措施,将来生产时恐怕会受累。”
赵栖的耳根瞬间烫了起来,心里不住地埋怨程伯言多嘴。“哥哥别担心,朕会多走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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