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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搞笑担当
“不错不错！刚才那个动作腰再下低一点儿……对，对！就是这样！！”
孟悠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结束上午的工作，苏云云为他备了毛巾和水，心疼道：“孟哥，你衣服都湿透了！”
孟悠然提了下戏服的衣襟：“还好我表现不错。”
导演赵正义几乎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甚至叫来跟组编剧要多加几场男主的打斗戏。
早前定下顾云泽，赵正义就把打斗场面删了三分之一，可有了孟悠然，这三分之一就全加回去了。
“得意什么？”顾云泽的助理小声咕哝，“还不是不露脸的替身。”
顾云泽皱眉道：“背地里不要嚼人舌根。”
张淑难忍郁气地道：“你瞧赵导！他那么高兴！！”
顾云泽抬眼便见赵正义那满面红光的样子，饶是他再如何心态好也有点儿郁闷。
他又没学过武，谁能像孟悠然似的吊着威压“飞檐走壁”一上午？更可怕的是孟悠然穿上古装简直就是公子如玉的典范，开始不少场务甚至以为他是男主角！
孟悠然察觉到了顾云泽的视线，头也没抬地继续用手机看第一季《绝地求生》的视频。从前他在电视上看过一点打发时间。既想火，他就得把整一季给看完，琢磨透节目组和他的“队友”。
这样的新综艺刚刚起步，成员一定会有变动，不论如何变大家的人设不会大改，如何融合进去还不招恨，就看他怎么发挥了。
赵正义的热情全被孟悠然调动了起来，每日里上工都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因为孟悠然之后有通告安排，提前告知了赵正义，赵正义便优先拍男主的打戏，他这个替身倒比正主的工作量还大。
“赵导很喜欢你。”离开剧组前，赵正义专门让助理给了孟悠然一个大红包！孟悠然受宠若惊，助理忍不住就道，“他本来还想让剧组聚餐送送你的，考虑到各方面才没安排。”
孟悠然认真道：“请你替我谢谢赵导。”
助理道：“要是你人缘再好一点儿的话……”
孟悠然：“……”
助理咳嗽一声，也不好暗示太多，他拍了下孟悠然的肩膀，道：“祝好。”
孟悠然揣着红包，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房东阿姨正在自己屋看电视，孟悠然数出十来张百元大钞交给她，她一边“哎呦哎呦”地转着眼珠，一边却眼疾手快地接过。
“小孟最近发财了？”
“找到了活干。”
房东阿姨道：“好么，年轻人总有活儿能干的，以后也要好好干啊~”
孟悠然见她喜滋滋地数钱，也不打扰她，回了自己房间。
《绝地求生》还有一周左右进组，孟悠然为自己量身打造了近千字的人设塑造，只是最后关头，却又把那千字长文都给删了。
“咱们天.朝有那么多影帝影后，至少三分之一是柴老的学生。”英俊的男子豪气地搂住他的肩膀，“咱们纯天然，做不了戏精~”
那时他的好友周一潭还没和他反目成仇，两人在柴荣归的班里苦哈哈地当着学渣。他们两人总是完不成作业，柴老说，周一潭完不成作业是他不用心，而孟悠然完不成作业是因为本身对自己要求太高。
柴荣归的学生里有不少走出了国际，年纪最轻的影帝白言画是他最骄傲的弟子。
孟悠然拼尽全力成了柴老的徒弟，可当白言画回校，他成功地吸引了白言画的注意，短短几天，他最好的朋友和他绝交，他最崇拜的偶像将他厌恶到了骨子里……
明明从小到大他都挺讨人喜欢的，偏就是那么倒霉，混成了千夫所指的样子。
“还是自然一点吧。”孟悠然喃喃地道，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看着他，他若装模作样，倒反落了下成。
浩嘉娱乐，周一潭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抽烟。
火红的夕阳半落在建筑物后，满目残阳如血。
周一潭没有开灯，桌上一沓翻开的资料里大喇喇地写着“绝地求生”的字样，昏暗的光线渐渐将字迹糊成一团。
周一潭旗下的唐歌笑是上期《绝地求生》里唯一的女成员，这一期因为档期的缘故暂时缺席。他本以为裴靖翔那个二愣子至少在孟悠然的事上能靠点儿谱，谁成想竟还给了孟悠然翻身的机会！
周一潭“嘶”了一声，被烟头烫了手，他把烟掐灭，丢进了桌上的烟灰缸。
“周董？”一个清爽干净的男孩敲了敲大开的门，自昏暗的光线中对上周一潭如狼一般凶恶的眼。
“咕咚。”男孩咽了咽口水，露出怯弱的神情。
“过来！”周一潭沉声。
男孩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周一潭径直将人按上办公桌，满室的烟味，动作粗暴又不留情面……
不多时，办公室便响起了男孩的哀鸣与啜泣声。
※
“大家好，我是孟悠然。”周六，孟悠然坐了苏云云的车到点集合，摄像组的镜头一对上他，他就异常娴熟地向镜头打招呼。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请他到一辆中包车旁，孟悠然进车，就见车内已坐了两个人：副驾驶位的季风岚，还有后座一个英俊却看起来木讷的男人。
季风岚一见孟悠然进来就率先向他打招呼，孟悠然礼貌地回应了，甚至还主动向没反应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男人愣了愣，对孟悠然点了点头。
《绝地求生》第一季的阵容成员共有六人：彭德鹏季风岚，唐歌笑江齐修还有顾云泽和陆机。顾云泽在拍电视剧，肯定被换；唐歌笑缺席换了和江齐修炒cp的当红花旦周琦，这是本期节目的噱头；还没出现的彭德鹏是绝地求生的领队人物，后座的男人并非第一期出场的任何一人，算算能换的人，只剩陆机了。
孟悠然大致理了一下节目组安排的人设，便知他大概率会和彭德鹏或者是这陌生男子组队。
《绝地求生》是一档大型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竞技的方式多是各自为政又或两两组队。少争议少噱头的人一般会和多争议多噱头的人组合，像季风岚，他是节目中的搞笑担当，节目组就会给他配个内敛点儿的人一起游戏。
想通这一点，孟悠然主动和他的组员预备役搭话：“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你也是吧？”
男人“嗯”了一声。
孟悠然就道：“我叫孟悠然，你呢？”
季风岚积极地凑过来道：“他叫咸泛，哈哈哈哈！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嫌疑犯的那个‘嫌犯’？”他对着镜头挤眉弄眼。
孟悠然吃惊地道：“咸饭？”
“嗯。”男人面无表情。
孟悠然想了想：“我叫甜粥。”
咸泛：“……”
其他人：“……”
“噗！”扛摄像机的工作人员率先笑喷，转瞬间，就像感染病毒一样，隔壁车里的工作人员包括导演都笑喷了。
彭德鹏刚到，敲了敲车窗，探头进来：“哟，笑什么呢，这么热闹？”
季风岚给彭德鹏开了车门，道：“刚才悠然幽默了一把，我都没想到咸泛的谐音还能是‘咸饭’，吃饭的饭。”
彭德鹏也笑了，主动去和孟悠然握手：“新人好，我是彭德鹏。”
“你好，我是孟悠然。”
导演拿着大喇叭，喊：“人到齐了，出发！”
季风岚吃惊地道：“不是还有江齐修和周琦吗？我们不等他们啦！”
彭德鹏道：“我估计他们去过两人世界了，就留我们四个单身狗。”
孟悠然随大流地一起笑了起来，余光瞄见咸泛几乎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高冷范儿。
车子跑了一路，车上的人也随意聊着天。
一般在路上的部分只有少许会被剪进节目里，短短二十分钟，孟悠然就发现彭德鹏的幽默恰到好处，而季风岚非常在意镜头，镜头前的表现力十足。
倒是咸泛格格不入了。
孟悠然暗自琢磨，天真圣母人设和哪个搭配起来更易产生槽点？当然不会是彭德鹏。
“哇，到了到了，终于可以下车了！”季风岚高兴地推着彭德鹏下车，在镜头前奔跑。
孟悠然甫一下车，便见碧水连天，节目组竟把他们载到了一个湖边，按照上一期的节目套路，恐怕他们要坐船去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不远处有一大一小两艘轮船缓缓开来，鸣笛之声响起，一男一女站在较大的那艘船的船头冲众人招手：“hi！！！~”
“我靠，导演组也太偏心了吧。”彭德鹏笑骂道，“他们两个人坐大船，我们四个人坐小船？”
周琦在船上双手聚拢作喇叭状：“岸上的朋友你们好吗！！”说完她更加用力地招手。
季风岚高兴地大叫，在岸边蹦来蹦去。
孟悠然偷瞄着咸泛，和他一样没有对此作出太大的反应。
这时候导演举着大喇叭道：“周琦和江齐修先出发，后面的人跟上！”
周琦哈哈大笑，高声道：“我们先走啦，再见！”
季风岚这才跟着彭德鹏一起吐槽导演组的偏心，吐槽完后，就凑到了孟悠然这边。
“悠然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嫌船太小了？”季风岚笑着道，“导演组就是那个尿性，你很快就会习惯了。”
孟悠然目光微动：“我只是觉得遗憾。”
季风岚：“遗憾什么”
“如果于勒在这艘船上，”孟悠然幽幽地看着那只小船，道，“那会叫人多么惊喜啊！”
第4章 逮个正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彭德鹏快笑疯了。
季风岚诧异地盯着彭德鹏笑，彭德鹏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一边笑一边大力拍打孟悠然的肩膀。
“神，神他.妈于勒！小孟你太搞笑了！！”
季风岚茫然道：“于勒是谁？”
咸泛道：“《我的叔叔于勒》，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
“哇。”季风岚捧脸道，“你知道得真多啊！”
“那是初中语文课文节选。”咸泛奇道，“你没学过这篇课文？”
季风岚脸上微僵。
“初中学过的我也好多都忘记了。”彭德鹏忙打哈哈道，“小风开个玩笑，咸泛你别当真啊。”
季风岚立刻附和：“我都不记得课文里有这句了，你和悠然记性真好！”
咸泛张了张口，又闭上。
孟悠然总觉得咸泛是想解释他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只不过他仍旧面无表情。
气氛莫名尴尬，彭德鹏有意缓和，导演组一声令下，几人就登上了小轮船。
孟悠然这一生中只在高中那年游西湖时坐了次船，再次体验到这摇晃的晕眩感，他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靠在前座的椅背上。
没多久，“索索”声音响起，有人坐到了他身边。
孟悠然抬头：“嗨。”
咸泛面无表情：“嗨。”
“噗。”孟悠然笑出声，“为什么你的脸没有表情？”
咸泛瞄了眼摄制组的镜头，确认他们没在拍摄：“我习惯了。”
孟悠然道：“他们呢？”
“在甲板上。”
摄制组在隔壁一艘小船上，彭德鹏和季风岚都去面对镜头了，倒是他们两个躲闲。
“我猜我们很有可能是一队。”孟悠然主动伸手，“请多指教。”
咸泛握住了他的手，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
孟悠然轻声道：“下次参加节目前，多了解一下队友能减少意外的发生。”
咸泛微愣，孟悠然就朝他眨了眨眼睛。
※
飞鱼娱乐经济有限公司。
裴靖翔鼓起勇气，敲响了他哥的办公室门。
“进来。”裴靖衣头也没抬，在一叠文件上盖了个章。
“咳！”裴靖翔清了清嗓子，“哥，我能不能请两天假？”
“干嘛去？”
“就……休息几天，不是事情都做完了吗？”
裴靖衣抬头，面无表情：“看来你这职位空闲得很，要不要我再给你降降？”
裴靖翔脸色一变，道：“我真的都忙完了！有副总监在，下面又还有执行总监……就管那么几个经纪人，哪有那么多事好忙？”
裴靖衣冷冷道：“我看你是心不在此。”
裴靖翔不说话了，今天是《绝地求生》节目组开拍的日子，他先前刻意打听到《绝地求生》在本省拍摄。要不是裴靖衣这几天把他使唤得团团转，他早就去“探班”了。
他很担心孟悠然会火！裴靖翔从前破坏了好几次孟悠然火起来的机会，比谁都明白他的魔力。
“你想休息几天，随你。去找孟悠然，想都别想！”裴靖衣道，“要是真没事情做就回家陪阿姨去，省得她老给我打电话。”
裴靖翔眼珠子一转，低声应了。
裴靖衣挥了挥手，让他滚蛋。
裴靖翔二话不说就走了，大约过了十分钟不到，裴靖衣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老王。”他打电话给司机，“你过来一下。”
从飞鱼娱乐到《绝地求生》拍摄的小山村大概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
奥迪车行驶到村口，裴靖衣让王复停车，打开手机，看着他弟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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