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受了。他怎么看怎么难受。
“怎么了?”夏习清从他背后出现,手搭在他肩膀上,“对这个画感兴趣吗?”
方觉夏回头,对他笑了笑,正想说他就是想把画挂起来,但看到夏习清的瞬间,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握着画框的手开始冒汗,方觉夏调整着呼吸,“嗯,我虽然不是特别地懂,但是感觉这幅画应该是有什么故事的。”
夏习清点头,“你猜的很对,挺有艺术敏感度的。这幅画画的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位被行刺的领袖,马拉。”他耸耸肩,吐槽说,“不过这个仿的不太好。”
“是吗?”方觉夏笑了笑,“我也看不出来。”
马拉……
领袖。
他凝视着墙上的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周自珩走过来,“你们在讨论什么?”
“艺术。”夏习清冲他笑了笑。
看着两个人靠近,方觉夏自动避开,一点点往外挪,尽量不打扰到他们。一侧头发现翟缨就站在旁边。
“觉夏哥,听说你是学数学的。”
方觉夏点点头,“怎么了。”
“我在心理医生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像是一个草稿纸。”翟缨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他,“这些式子有没有什么意义?”
方觉夏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些式子就是一道题的演算,要说意义可能没有其他的意义,普通的二重积分。”式子的一边还写了一些集合。
“那这道题的答案是对的吗?”翟缨问。
方觉夏的注意力拉回,“我算算。”于是他拿着纸和翟缨递给他的笔,趴在刚刚找到画的柜子那儿演算了一下。
“行,我一会儿过来。”翟缨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了方觉夏一个人。他算得入神,很快就得出了结果,和原本这张草稿纸上的结果一样。方觉夏转过身想找翟缨,却差点撞上另一个靠近他的人。
“你在外面也跌跌撞撞的吗?”
胳膊被扶住,方觉夏攥着手里的演算纸,一抬头,看见了裴听颂的脸。
他说话永远充满了多重暗示,一句套着一句,打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谜语。
宠物,六分之一,小主子……
太会玩文字游戏。
“跳舞的时候不会就行了。”方觉夏语气平静,挣开他的手站定,将刚才的演算纸和草稿纸折叠了一下塞进裤子口袋。可裴听颂似乎没有放弃,“刚刚在里面没磕着吧,”两手扶在他肩上,将他翻转过来又翻过去,几乎要把他身上摸了个遍,“我检查检查。”
方觉夏觉得在镜头下面这样不好,过分亲密了,他试图推开裴听颂,一来一往,两个人变成了两只缠打在一块儿的猫,但他最后还是扭不过裴听颂,索性放弃挣扎,被迫接受“检查”。
“看起来还挺有劲儿的,我听师兄说你腰疼。”裴听颂拍了拍方觉夏的胸口,“挺精神的,我放心了。”
这一个动作,令方觉夏顿住。
始作俑者离开原地,朝着商思睿走去,两个人凑一起又是插科打诨。方觉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裴听颂的背影。
他调整着呼吸,转过身面对这个半人高的柜子,默默地站了好久。
感觉到柜子前的摄像头扭转着,转动到他这边,方觉夏回过神,视线集中在这个柜子上。这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个漂亮的欧式白釉茶壶,还有几只茶杯,沿着柜沿横着摆成一条直线。
不过这个直线……有点不够直。
强迫症令他伸手去调整这个茶杯的位置,直到他们在一条水平线上。
“好了。”方觉夏小声自言自语。
谁知下一刻,他忽然听见咔哒一声,之前一直锁住的抽屉自动解了锁,开了个缝。
居然还有这种打开方式吗?
方觉夏觉得有些惊讶,凑近去想看看机关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茶壶上被银色的笔写了一个X。
原来如此,方觉夏放好茶壶,拉开了抽屉。
站在不远处的周自珩和夏习清也发现了,侧头朝这边看来,见方觉夏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格纹手帕。
“这是新的线索?”周自珩问。
方觉夏点点头,“应该和大门上的显示屏答案有关,都是格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帕,上面绣着几行数字。
15.41.23.14.33
14.24.12
34.23.14.32.15
51.24.43.22.55.54
“这是密码吗……”
周自珩走过去,摸了摸手帕里面,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拿起茶壶晃了晃,里面有水,于是浇了上去,摊平手帕。
白色格纹手帕打湿之后变得半透明,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放水塑料纸,上面印着的字迹变得清晰。
___1__2__3__4__5
1__q__w__e__r__t
2__y__u_i/j_o__p
3__a__s__d__f__g
4__h__k__l__z__x
5__c__v__b__n__m
“这是……”方觉夏觉得眼熟,思考之下,有了答案。
“我知道了。”周自珩下意识拿出手机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解锁之后又想起什么,笑了笑,“我忘了,这个是节目组的手机。”
方觉夏也笑了起来。
忽然间,节目组的公告突然响起。
“各位请注意。”
“玩家裴听颂,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全是伏笔和暗线,看不懂特别正常,因为这一章是观众视角,基本没有上帝视角,下一章就清楚啦~
jj的排版太差劲了,竟然不可以用制表位,我排了好久才排出来那个手帕里的密码表。《马拉之死》我也会放微博上,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裸更选手估计下一章就要真相大白啦。
第42章 不要剧透
“什么?”商思睿一脸惊恐地看向不远处的裴听颂, “小裴死了?为什么杀小裴啊。”
方觉夏望过去, 只见裴听颂笑着调侃,“这节目对新人真的太不友好了。”
节目组的旁白声再次响起, “死亡玩家失去话语权, 请前往处决区域等待离场。”
于是他站起来, 按照指示来到了会客厅地板上的红色圆圈区域,这是死亡玩家离开密室的唯一途径。
方觉夏凝望着裴听颂, 像是某种默契使然, 他也望了过来。
他少有地像是愿赌服输那样笑了笑,从处决区坠落。
随着地板再一次合上, 第一位玩家离开了这个密室。剩下的人心情各不相同, 有人惊讶, 有人跟随着这事实调整着自己的思路。
裴听颂的死亡来得太突然了,快得让大家措手不及。
周自珩皱着眉,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进行下一轮killer的投票了。”
方觉夏回头看了看柜子上的手帕, “不先解开这个吗?”
“放在这里什么时候解都可以。”说完他看了一眼方觉夏, “你放心, 这个大门绝对不止这一个锁这么简单。”
周自珩走到沙发那里,号召所有人集合起来进行第二轮公投前的讨论。
方觉夏最后看了一眼,便也跟着他来到茶几前。
“我们先来整理一下手中的线索和元素。”周自珩俨然成为了主导者,“上一轮,相信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了习清和小裴身上,现在核实那轮的票型也不大现实, 毕竟节目组特意采用的无记名挂票方式。之前两个人都存活了,可killer却杀了小裴,这一点很奇怪,值得分析。”
商思睿还处在裴听颂死亡的震惊中,“等等,让我捋捋,我现在好懵。”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闷了好久,突然间开口,“小裴死之前还站起来,说自己想回去翟缨的房间再看看,可走了没两步就死了。难不成是翟缨的房间有什么?”
翟缨接过话,“他说的这个我也听到了,是真的。当时我也想去我的房间看看,但是没想到节目组突然公告他死亡了。另外,之前习清哥和裴听颂对峙的时候,两个人都说自己是白骑士,那现在小裴死了,会不会是killer杀了他所认为的白骑士?”
商思睿猛地看向夏习清。
“看我干嘛?”夏习清面不改色,甚至笑了起来,“你觉得是我杀的他?稍微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怎么会有killer穿上骑士衣服之后还杀掉另外一个跳骑士的人?现在小裴一死所有人都会怀疑我,这种引火上身的招数你觉得我会用吗?”
周自珩笑了笑,“也不是没可能。”
方觉夏看向他。
“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高玩,不会用这种招数,一旦你用了,反而可以给自己洗脱嫌疑,认为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而做出的小把戏。”
夏习清就差在节目前威胁周自珩了,此时节目组的公告却突然响起。
“各位玩家请注意,现在为大家公布双面骑士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方觉夏不动声色地拧开了沙发上的水瓶,喝了口水。
“他选择了黑暗阵营。”
在座的玩家神色各异,方觉夏把瓶盖拧紧,放在茶几上,叹了口气,“黑骑士……”
周自珩率先分析,“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说过,习清和小裴对跳的时候,我就觉得真正的骑士在场下。因为我相信无论黑白,骑士都不会轻易掀起自己的底牌。当然,这个定律在习清身上作废,因为他是自爆玩家。所以大家的视野才会这么不清晰。”
“现在公开阵营,更加佐证了我的想法,真骑士选了黑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或早或晚总会公开,所以不能轻易跳出来,那么跳出来的这两个人是什么?要么,是误以为骑士是白骑士,跳出来给骑士挡刀的普通玩家,要么,就是killer。”
说完他看向夏习清,“这偏偏验证了我之前的逻辑。你第一次,利用自爆玩家的身份让所有人产生你可能是真骑士的念头,第二次,利用高玩不会出手杀对跳玩家的惯性思维,洗脱嫌疑。至于为什么杀小裴?要么是你真的觉得他是白骑士,不过我更倾向于认为,你发现小裴找到了可以指向你身份的证据。”
他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逻辑环环相扣,猛地停下来只能顺着他的节奏思考,几乎找不出什么破绽。
在场的人一阵沉默,连夏习清也只是微笑而已。
方觉夏两手交握,开口问道,“照这个逻辑,的确可以把他们刚才对跳和小裴死亡的事分析通,可是,killer的身份是和剧情对应起来的,我认为在剧情没有这么清晰的情况下,不好这么快下判断。”
“终于有一个明白人了。”夏习清冷笑了一下,“盘逻辑是你周自珩的强项,倒钩也是。我们先放放,捋一下这次的剧情。”
他靠在沙发上,指了指陈列墙上的画,“看到最中间那幅画了吗?一个男人死在浴缸的那个。这幅画是《马拉之死》,画的是法国大革命时期残暴领袖马拉在浴缸里被刺杀的事。”说着他笑起来,“不过这幅画是有问题的。”
“原作的构图中,马拉和浴缸都在画面左侧,但这幅画却颠倒过来了,是反的。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节目组设置的线索。于是我将画取下来,在画布和画框之间找到了这个。”他拿出一张纸,方觉夏一眼就认出,这和之前女高中生的遗书是同样的格纹纸。
不出方觉夏所料,夏习清的确打开了那幅画,所以才会有缝隙。
商思睿凑过去,“这上面写了什么?”
夏习清:“这是早早写的一篇日记。”
他念出声,“救救我,我不想被控制。我觉得崩溃、分裂,我好痛苦。为什么治疗没有任何的进展,反而令我陷入泥沼中无法自拔,我有预感我快死掉了。医生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他说我的邻居是一个老太太,根本没有大学生,他说那个乐队也不存在,为什么他要欺骗我,不,这些都是假的。
“隔壁的小西哥哥说他会帮我。他会给我补习功课,会和我聊天,让我觉得世界还是有希望的。我现在的痛苦是短暂的,我需要放松心情,我已经买好了票去看together的演出,我很想念Zoe。言老师,对了,言老师会帮我。田医生说我会好起来的,我会的。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不是吗?”
他念完了这张纸上的日记,将纸片放在桌子上,“你们现在还不清楚吗?这一整个诊所都充满了暗示,梵高的画,你们都知道梵高最后身患精神分裂吧,还有周自珩书包里的多重宇宙,方格,指向早早的所有线索,这些暗示着无论是Zoe、言老师还是邻家大哥哥,其实都是早早受到侵害之后分裂出来自我保护的副人格。她是受迫害的孩子,甚至一度自杀未遂。”夏习清看向他们,“你们真的觉得她会是节目组安排的killer吗?”
商思睿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侦探呢?侦探也是她的副人格吗?”
“我不确定。”夏习清说,“我倾向于觉得侦探是真实的,但早早不可能是她要通缉的罪犯。”
“我认可人格分裂的剧情,看到多重宇宙的时候我就隐约有感觉,可是,”翟缨摇头,“照这个逻辑,你们都是早早,我和医生是独立的人,早早不是罪犯,那么就只能是医生了?可医生已经死了,何况他这样一个名医怎么可能是逃犯?那封信里也是说,最后一次见这个逃犯是在诊所。医生是逃犯怎么都说不通。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一个人是逃犯了?”
方觉夏默默听完这番话,心中不免有些佩服,之前自己找到的夏习清的逻辑破绽,就这么被她精准点出。
“不,还有一种可能。”夏习清继续道,“主人格是早早,不意味着早早是逃犯,很有可能是副人格主导他身体的时候犯下的罪,那么逃犯就很有可能是副人格。”
“如果是这样,骑士是既可以保护早早,也可以迫害早早的人……”方觉夏笑起来,“那不是我和自珩的嫌疑最大,毕竟Zoe这种偶像,可能和他是有距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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