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告诉他?”
袁彻挑了挑眉毛:“现在不是有朋友圈?还用有人告诉他吗?他做完这么完美的一次截杀,一定很在意结果,估计这会儿正在刷朋友圈呢。”
“有道理,我竟然忘了这个。”
袁彻有些忧心地问着:“刘艺怎么样了?”
刘灵玲依旧一脸虚惊:“抢救回来了,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再晚十分钟她就死定了。哦对了,那个孙一柳23号的行踪查出来了。23号下午四点二十五,他在西城区一家酒馆吃饭,刚坐下没多久就说是自己的钱包被偷了,嚷嚷着打电话报警,片区的兄弟过去看的时候,结果发现他的钱包掉在暖气片底下。”
“西城区?距离曲静家多远?”
“如果开车的话大概需要三十分钟。”
“那个老板有没有说他是怎么去的?开车?”
“他说是走着去的。正在让人调周围的监控,还要一点时间。这儿是哪儿?”
“这里是孙一柳租的房子,你觉得像是一个人住的地方吗?”
刘灵玲拼命摇头:“住在这里的估计神经都不正常。”
袁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说对了,我觉得孙一柳神经就是不正常。”
柯然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窗边,袁彻的眼睛跟着他溜达到窗边。
看到柯然脸色舒展开,嘴角也跟着扬起来,露出满意的神情,看来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果然,柯然挂断电话说道:“找到了,一个出租车司机说大约四点左右载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一只手手腕包扎着纱布,从距离医院还有两条街的地方上的车,到兴贸世界下了车。说是看脸色不是很好,一路都沉着脸。孙一柳还没有消息,也不排除他乘坐其他交通工具的可能啊。而且他比吕益柔更早离开,现在有可能就在某个地方等着吕益柔。”
刘灵玲兴冲冲的说:“你说的吕益柔吗?郭叔说她也不见了,他也联系了出租车公司,不过还没有回话。你们怎么这么快?”
柯然一脸邀功的表情看着袁彻回答刘灵玲的问题:“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乘客就是上帝。”
袁彻伸手在他的脸前打了一个响指,把他从虚荣梦中叫醒,然后言归正传:“你说她沉着脸?我还以为她会恐慌。我看看谁离那里最近?”这边自言自语地思索着,手上没停打了两个电话,分别安排顾华宇和刘贺城两个离那里比较近的人先去看看情况,然后才补充道:
“我有种感觉,吕益柔在的地方说不定就能看到我们的孙大才子。”
“你是说孙一柳可能和吕益柔见面?”
袁彻点点头,和正在检查冰箱的小陆打了招呼:
“小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小陆扑了扑了袖子微微屈膝说了声喳,接着埋头寻找能用的痕迹。
三个人鱼贯而出离开房间,顿时觉得室外带着潮湿气味的空气都无比的清新。
柯然走在袁彻身后问道:“吕益柔到兴贸世界做什么?”
袁彻:“肯定不是去逛商场的,也不是潜逃。关键问题是她为什么离开医院呢?”
柯然:“受到威胁?或者像孙一柳一样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为了掩饰自己?”
他说完,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她至今为止除了可能的杀人动机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凶手。我们甚至没有正面审问过她。她是从哪里感受到威胁的?而且就像老郭说的,她甚至都没有和谁联系过。”
说话功夫他们已经出了楼门,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分辨了一下方向,袁彻才大步迈向右边的一条小路:
“老郭说打给吕益柔的电话是曲静的号码,为什么用曲静的手机打电话?也许就是为了干扰我们的侦查方向,就是不想露出他和吕益柔联系过的痕迹,把自己撇清。”
柯然紧跟着袁彻屁股后头:“我觉得他正在切断一切把他和案件联系起来的证据,吕益柔如果见到她恐怕也凶多吉少。”
三个人上了车,看车老头尽职地跑过来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二维码:
“十块。”
柯然刚刚扫完码,袁彻已经启动车子开了出去,老头以为他们要潜逃,在后面叫骂着追了两步才停下来看查看手机,这才转身回到他的小椅子上继续看车。
车子开上路,袁彻手机响起来,柯然熟练地开启密码接通了电话:
“喂?找到了?那麻烦您派人送到市局法医室交给赵晨光法医。谢谢兄弟们了,辛苦了。”
袁彻笑逐颜开,捷报频传,不由得说话也美滋滋的:“头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
“在去往永和桥附近的垃圾桶里,说是还没有化冻,发现的民警被吓得当场腿软,估计已经不是正常人头的样子了。这是不是就可以认定孙一柳是凶手了?”
“未见得,还要看那间房子里有没有薇薇曾经停留过的痕迹,如果不幸都被消除了,那我们还需要更有利的证据。”袁彻说话功夫手没闲着,一个急转弯把方向盘打满,转向了主干道。
刘灵玲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几度想要插嘴都没找到空挡,现在被这个急转弯晃得栽倒在后座上,顾不上许多爬起来连忙插空问道:
“是薇薇的头?怎么找到的?头还被冻起来了?”
袁彻专心开着车,柯然回头解释道:
“头应该曾经放在刚才那间屋子的冰箱里,只是在我们去之前被拿出来丢掉了。估计是时间太仓促,也可能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允许这么做了。否则凶手可能会直接丢到河里,这样一来我们就很难找到了。”
刘灵玲吐吐舌头,有点反胃:
“他好好地把头放在冰箱里,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又为什么把头丢掉?难道他是发现什么不对了所以才毁头灭迹?”
“也许是刘艺的话刺激到他了,让他感觉到这个头的存在是个地雷,被我们碰到他就完了。”
袁彻冷笑一声说道:
“现在他已经离完了不远了。你问问老郭,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身后一阵信息音,刘灵玲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宇他们到了,那一片地方挺大的,她一个女人随便躲在哪里都不容易找到。”
“她不会随便躲起来的,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一定有着特别的意义。我们只是还没有发现。”
柯然这会儿已经拨打了郭图荣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彻,咱俩真的心有灵犀,我刚要给你打电话。”郭图荣今天是被忙晕了吗?怎么也学会油腔滑调的。
袁彻好笑地怼了句:“我们天造地设,就差比翼双飞了。说重点。”
郭图荣呵呵着言归正传:“我在吕益柔家里发现了一个本子,像是吕益柔的日记本,是密码的那种。在这里面有一张18年2月14日的钢琴表演的门票,在夹着门票的这一页只写着两个大字,背叛。虽然我不是笔迹鉴定专家,但也能看出来她写这两个字的时候有多愤怒。”
“然后呢?门票上的地址是什么?让我猜猜,是雅乐大剧院?”
“你什么时候偷看我?”
“滚你的。然后呢?”袁彻说着冲着后座的刘灵玲打了个手势,刘灵玲这边十指飞快输入信息发送了出去。
郭图荣接着说:“这个本子在书房一个柜子里用锁头锁着,除了这本还有五六本。我看了其他本子,基本上她每周都会有一两篇日记的。可从2月14日后日记就再没有了,意味着什么?”
“这个日子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她。对了我们找到吕益柔了,她坐出租车到兴贸世界。而这个雅乐大剧院就在这附近。”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柯然突然插话:“那个钢琴演出的名字是什么?”
“月光奏鸣曲,这也是我想说的,这就是吕益柔没有接起来的那通电话铃声。”
袁彻猛地敲了一下方向盘:“所以,孙一柳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吕益柔到这里来,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不对,也许这是孙一柳早就设计好的,刘灵玲,让小宇他们尽快找到吕益柔,我怕晚了又多死一个。”
说着袁彻脚底几乎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在来往车辆中间漂移着,很快两辆交通警的摩托车就跟在后面了。
袁彻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没有警笛的。
可一直到了兴贸世界,那两辆车都没有追上袁彻。
把车子停在路边,三个人飞快跳下车,顾不上身后交通鸣叫这的警笛,三个人已经冲向了立着雅乐大剧院霓虹灯的那扇门。
等他们到了雅乐大剧院的门口,刘贺城刚从剧院里面跑出来,四下寻找着什么,看到袁彻他们就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头,我们从监控里看到她从这扇门进去的,这个剧院就两扇大的正门是出口,再往里没有出口了。可我和小宇还有这里的工作人员四下都找遍了,连男厕所都看了,没有人啊。”
“你确定都找过了?”
“确定,我们是划片分区找的,现在正在找第二遍。”
“那孙一柳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孙一柳?”
“没有,今天这里七点有场演出,现在里面已经有一些观众了,这些观众我们也看仔细了,没有。”
“这样,灵玲你留在这里把守这个出口,要是交警来了,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守着。和工作人员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一个出口,把那边那扇门封上,只留这一个。我们几个进去再找。阿城,告诉小宇,这个孙一柳擅长变装,不管男女老幼,都仔细盯着点。”
安排完毕,几个人分散开,刘灵玲抱着手臂守在出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柯然从左,袁彻从右,刘贺城在中间地毯式地查看每一个经过的人。三个人快要聚拢到中间的时候,看到从后台出来的顾华宇。
“没有,化妆间,置物间都看了没有人。”
“二楼呢?你们看过了?”
“刚才看过了。”
“再找,她既然进来了,没有看到出去就一定还在这里。”
说着他和柯然从左边楼梯上了二楼,顾华宇和刘贺城从右边上了二楼。
剧院的二楼是情侣座和包厢的位置,空间没有一楼宽阔,站在这头就能看到另一头。出了包间,还有一扇铁门,铁门上上着锁,挂了一个牌子写着“禁止入内!”
袁彻抓住一个员工模样的人问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是通往顶楼的,以前楼上还可以开星空派对,但因为有些设施暴露在外面变得破损了,加上没有什么人来就关闭了。”
“星空派对,就是说上面是露天的吗?钥匙呢,钥匙在谁那儿?”
“钥匙在我们经理助理那儿。”
跟上来的顾华宇解释道:
“这锁头是常年锁着的,都快锈死了。既然还锁着,谁还能进去又在外面锁门的?”
袁彻仔细盯着这把锁,发现其他地方都很老旧,唯独靠近铁门的地方有一处崭新的划痕。
袁彻在研究锁,这边柯然站在楼梯扶手旁边,扫视了一下二楼,目光又从二楼看向一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白嫩嫩的大腿,柯然眯起眼睛,笑了。这双腿他见过。
袁彻回头正要告诉他这个锁有问题,就见柯然百米冲刺地飞奔下了楼梯。
袁彻扒着二楼的栏杆,看他被鬼追的样子,顺着他奔跑的方向,逆着进场人群向外的一个高挑美女的背影。
他立刻意识到什么也紧跟着冲下楼。
一口大厅里,那个身材高挑短头发穿着迷你裙的女孩子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抬腿就跑。
那双白净净的大长腿三两步就跑到门口。
正在那里和交警交涉的刘灵玲回头见冲过来一个满面狰狞的女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拦截。
没想这个女人伸手灵活,一个转身竟然躲过了她的一抓。刘灵玲刚要追击,突觉眼前一花,就见柯然已经抓住那那个短发女孩的胳膊。
那女孩回头对着柯然就是一拳,柯然闪身躲过,瞬时右手抓住打过来的拳头,左手伸到她的腋下,下一秒女孩的身体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重重地摔倒地上。
幸好见到这边有骚动,周围的人都自动退开了,不然这一下子估计得捎上几个。
两个人的打斗引起周围人的一阵骚动,被摔倒的女孩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柯然死死地按住。
跑过来的袁彻看着被柯然按住动弹不得的女生,笑了:
“孙一柳,我们找的你好苦!”
第35章 故事时间
骚动在这个完美的过肩摔落地后瞬间结束了。周围的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刘灵玲把手铐靠在那女孩的手上,女孩的手碰到冰凉的手铐顿时炸了: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他话一出口,周围人一阵惊呼。
看上去完全是个漂亮女孩模样的人,说出口的话竟然带着浑厚的嗓音,分明就是男人的声音。
“凭什么?凭你藏在冰箱里的东西已经被找到了,现在正在局里检验着。你还想说什么吗?”
孙一柳原地跳着脚,挣扎的手铐碰撞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什么冰箱?你说什么?哎,你们看看,警察随便抓人,怎么我穿女装犯法吗?有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穿女装了吗?有吗?”
他最后一句他冲在围观的群众喊着,一边说着,一边把白嫩嫩的腿伸出来,扭动着腰肢,做了一个梦露的标准造型。
有几个好事儿的男人回应说:“没有。”有的还冲着孙一柳打了一声口哨,紧跟着就是一阵哄笑声。
袁彻凑近了孙一柳声音略微压低了说道:
“你看到大家手里的手机了吧,如果你不想让你的照片被全国的人都看到,你尽可以在这儿叫嚣。不过,我奉劝你,我们抓人是绝对有证据的。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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