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纯净的金琥珀眼瞳,感受着从尾巴上泛起的那种绵密不断的刺激,不二眼里交织着挣扎,喉间溢出难耐的轻喘:“我本来……想把一切都押后的……你这样……会让我有私心……会妨碍我的判断……可是龙马,我忍不了了……我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
不二所说的太久到底是多久,越前不知道。他只知道,随着这一声声意味难辨的喘息声,温热的唇落了下来,刚一贴合便开始了狂热的吮吸。愕然瞪大双眼,愣愣回望着已转为深蓝的眼瞳,他明知自己该反抗,却在隐忍的目光中读懂了不二——渴望放纵,却又不得不克制;喜悦,又掺杂着痛苦惆怅。所以,他没有推开对方,而是在彼此嘴唇分开的空档间,伸手轻轻拂过褐色的发丝,小声问:“你怎么了?”
经过刚才那个热切的吻,不二似乎冷静下来了,捉住越前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侧脸眷恋啄吻着白皙的手背,他微垂着眼皮,唇角扯出一抹似苦笑般的弧度,轻声道:“抱歉……我本不该这样的。”
“先别道歉,我问你到底怎么了?”不满这样的回答,越前收紧手指,迫使不二看向自己。紧紧盯着瞳色正在变淡的眼,他皱眉道:“你说的太久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很久了吗?”
眼底飞闪过一丝犹豫,可看着渴望得到回答的眼,不二抿了抿唇,笑意更加苦涩。“是啊,很久了……从你出生前,我就透过时空的孔洞认识了你……”指尖落到小巧的下颌,勾起精致的面孔,他一点点凑近,在彼此的唇即将碰触到的距离里,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向来温润的嗓音沙哑到近乎粗嘎:“起初,我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形同疯狂的在每一个时间分支里搜寻你的踪迹……直到后来我才懂了,原来对着一个影子久了,真的会不知不觉的爱上……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很变态?”
来不及感到震惊,更没有余裕去评价这样的感情是否是变态,越前在那一刻,脑中浮起的是以漆黑的宇宙为背景,一个孤独的身影正透过时空的孔洞注视着,注视着……为着胸口突然浮起的柔软和心酸,他眼底渐渐蓄起了泪光,双手捧住俊秀的面孔,轻轻的道:“对不起……”
时空族从不窥探与自身相关的未来,因为当他们看到未来的自己的那一刻,未来的自己也会看到自己,从而被引发的悖论当场撕得粉碎,这也是为什么时空族的数量会那么少的原因——好奇心谁都有,哪怕明知下一刻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全然不顾。所以,不管不二看过了多少关于未来的可能性,他唯独没有看过自己的,自然也不明白这一句“对不起”到底是接受了这份情意,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但,不二终归还是想知道的。哪怕身为时空族现存唯一的大长老,哪怕他站在至高点上冷静旁观过再多的未来,一旦涉及到感情,他也不过是宇宙间再平凡无奇不过的一粒尘埃。缓缓坐起,将越前拢入臂弯,他轻声叹道:“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想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是否拒绝了我?”
仅有两面之缘,但越前却知道自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的的确确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充斥在心间,所以不可能是拒绝。可天性里的骄傲和别扭让他不愿意说出口,只是略带羞恼的瞪了一眼不二,撇开脸嘟哝道:“我有说过拒绝吗?”
为着这样的回答,不二笑了,冰蓝色的眼如月牙般弯起。沉思了片刻,他慢慢松开搂在怀中的少年,侧身躺下,背转过身去,微微笑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尾巴,那就摸吧。”
面对如雪球般毛茸茸的尾巴,越前彻底丧失了抵抗力,扑过去捧在手心,在绝佳的触感里满意的眯起了双眼。时而抓握,时而搓揉,他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不二身体上的颤抖在加剧,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急促,直到感觉到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颤,随即绷紧,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不解的眨着双眼,越前松开手爬起来去看背对自己的不二,从散乱的褐色发丝间看到一张*红满布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不受控制的向下移动,果然看见不二的一只手埋于雪白的长袍之下,他顿时满脸涨得通红。连忙撇开脸去,他嚅嗫了好一阵,小声道:“你的尾巴……该不会是……”
流窜在身体里的热流尚未平复,不二喘息着轻轻点头,苦笑道:“这下你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让你摸了吧。”
“那你怎么不早说!”想到自己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在人家的**点上又揉又捏,越前的脸涨得更红了,忙转身找了纸巾扔过去,又羞又恼的道:“就这么把尾巴露在外面,你好意思吗?”
正低头善后,闻言,不二回头看住越前,略显无奈的道:“不然你说怎么办?藏在里面看起来更奇怪吧。更何况……”略微顿了顿,他眼底多了一丝玩味,似笑非笑的道:“也不是我遇到的都像你这样,上来就要抓我的尾巴。”
被说得哑口无言,越前咬了咬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你以后都不要再让别人乱摸了!”
温柔和疼溺盈满冰蓝色的眼,不二缓缓伸出手,将一脸别扭的少年拥进怀中,垂头吻住柔软的嘴唇。不同于之前冲动作用下的急切,他吻得很轻,同时低低笑道:“傻孩子,只因为是你,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是唯一的啊……”
第61章 妖与友人(15)
作为一名时空族旅人,不二向来不会在同一世界停留过长的时间。但为了越前,他还是留了下来,让越前有机会能够跟这个世界的熟人道别,唯一的要求是这段日子他们都要在一起,就当是弥补未来将有很长一段岁月不能再重逢的补偿。
分别的时刻定在三天后的傍晚,地点是越前亲自选定的,位于距离夏目居住的城镇不远的森林里;参加的人选也是越前定下的,除了夏目和的场两个人类,其余都是往日常在一起喝酒的妖怪,被斑戏称为“黑猫酒友会”。
“黑猫?哪里来的黑猫?”作为唯一不知情的人,夏目被斑放下之后就微蹙着眉看住自家保镖狭长的红瞳,清秀的面孔上带着明显的不满,道:“猫咪老师,你说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我参加,就是带我来喝酒的?”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不过……”眼角的余光恰好瞥到丙在和两个中级妖怪推杯换盏,斑翻身变成猫的模样,撒开四条短腿朝他们跑去,边跑边道:“有酒喝也是不错的。喂!不要喝光了,也给我倒一杯!”
“你的朋友还真是有趣。”第一次见到能够随着形体改变,性格也发生截然不同变化的妖怪,不二唇角带着浅浅的笑,低头看着正从红峰手里接过酒盏的少年,道:“看来,你在这个世界过得还是挺开心的,很好。”
同不二朝夕相处了三天,越前也算大概了解他的脾气了,知道这看似夸奖的话实则是在揶揄,微挑起眼角瞪过去,问:“你喝不喝?妖怪的酒还是挺好喝的。”
摇摇头,指尖轻触越前白皙的前额,不二勾唇道:“我就不喝了,谁知道妖怪的酒喝了会不会有后遗症,万一我等下变成一只兔子什么的,岂不是要被你一直笑话。”略微顿了顿,他迎着略显气恼的猫眼凑过去,在越前耳际轻声道:“不先说正事吗?”
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下,越前撇开眼,沉默片刻后轻哼道:“急什么?现在要不喝,等下说不定酒就不好喝了。”
“就是,这么好的酒不现在喝就浪费了。”因为已先行知道了不二的身份与来意,斑对他没什么好感,撇嘴冷哼过后端起酒盏跳到越前腿上,大声道:“来,小鬼,我们喝个痛快!”
夏目虽不喝酒,但与这群妖怪是熟识的,也被叫过去坐在当中聊了起来。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自然是身为除妖人,与妖怪站在对立面的的场了。可这样的冷遇比起他在除妖人圈子里曾经经历过的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他今天前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一群妖怪其乐融融,所以他并不在乎。
面色平静的走过去,迎着斑不太友好的目光,的场慢慢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陶罐,道:“不知道的场家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能不能和妖怪的酒相较,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那是一个样式古朴的陶罐,尚未拍开泥封便已能闻到浓郁的酒香,惹得在座的妖怪们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唾沫,却又矜持着不作声。明白大家对的场有难解的芥蒂,越前先行起身走过去,接过陶罐的同时不满道:“这么好的酒,你以前怎么不给我喝?”
“一来我不知道你竟是一个小酒鬼,二来也是怕你喝醉了变成小猫到处乱走啊。”目光停留在精致的面孔上,有眷恋不舍,也有惆怅伤感,的场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伸手轻抚柔软的墨发,道:“我可以过去了吗?”
“我才不是酒鬼,你少胡说八道了。”回望交织着各种情绪的赤瞳,越前只觉胸口仿佛被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泛起轻微绵密的疼痛,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双眼。伸手握住的场的手腕转身往回走,他看着斑不太愉悦的眼,小声道:“至少今天,就先放下各自的立场好好喝酒吧……”
能够捕捉得到清澈漂亮的琥珀眼眸中那一丝隐藏的渴望,斑撇了撇嘴,突然跳起来一脚踹向越前,嘴里大叫道:“臭小鬼!还不快点把酒拿过来!想独吞,没门!”
由斑带头,其余妖怪也开始跟着起哄,闹腾了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的场的身份,独眼的中级妖怪主动为他倒上一盏酒,笑眯眯的道:“来来,一起品尝人类的好酒,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哦!喝!喝!”
含笑看了一眼似松了口气的少年,的场接过酒盏与独眼轻轻一碰,仰首饮尽酒液,也将唯有自己清楚的苦涩暂时咽下。一来二去,他像忘了越前的存在一般,与妖怪们边喝边聊,甚是稔熟,到后来还主动派出式神回的场家又取了好几罐酒来,供这些无底洞般的酒鬼妖怪们肆意享用。
夏目是唯一不知道今天聚会目的的,可并不妨碍向来温柔敏感的他从这热闹的气氛察觉到一种淡淡的忧伤。轻扯越前的衣角,他静静注视回望过来的漂亮猫眼,低声道:“越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握着酒盏的手腕几乎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越前垂下眼不语良久,终于站起身,示意夏目跟上自己,走向远处的湖泊。这一走就是很长一段距离,一直走到湖畔,他转身看住夏目,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要走了。”
心中虽早已有了隐约的预感,可当亲耳听到越前说出来时,夏目还是很震惊。上前一步,轻轻捉住两只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他轻声道:“是和那位不二先生一起吗?你们打算去哪里?还能再联系吗?”
应该不能了吧,因为人类的一生是如此短暂,而他面临的未来却如此遥远,哪怕他真有机会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也应该是见不到了。这么一想,越前觉得心里越发难受,但他还是坦诚对夏目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人类,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恶魔族和血族的混血,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历练。现在,我要去别的世界了,你要好好保重,将来好好照顾滋叔叔和塔子阿姨。”
越前说出的话在夏目听来是如此匪夷所思,可看着一片清明的琥珀眼瞳,他相信越前所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即便震惊,他还是强迫自己全盘接受了。深深吸着气,努力露出惯有的温柔笑意,他颤抖着嗓音道:“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你还会不会回来,我都会一直想念你的。”
从小失去父母,一直在各个亲戚那里辗转,倍受冷遇,夏目的感情一向是内敛的,可看着越前渐渐红了的眼圈,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这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哽咽道:“保重,龙马,我最亲爱的弟弟。”
“嗯……”无法克制的眼泪滚落眼眶,越前埋首用力点头。许久以后,他抬头仰望同样红了眼的夏目,轻且认真的道:“滋叔叔和塔子阿姨是真的把你当成他们的孩子,亲人之间是不必隐瞒什么的。那些事,你可以对他们说。”
“我记住了,等到机会合适,会对他们说的。”含泪点点头,夏目转眼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抹修长身影,微笑道:“你也有话对的场先生说吧,我先过去了。”
站在原地,目送夏目离开,再默默无语的看着的场走到身前,越前肩膀微微颤抖,任由那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紧搂。脸颊贴着温暖的胸膛,倾听着急促的心跳声,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堵在喉间的哽咽泄漏。
“我知道你已经决定要走了,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今天必须问清楚。”俯身在小巧的耳垂上落下一记轻如鸿毛的吻,看到白皙颈项渐渐浮起一抹薄红,的场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又连续落下好几个吻。最后,他将唇贴在越前耳际,低低的道:“你,是喜欢我的吧?”
“谁喜欢你了……少胡说八道!”脸上猛的腾起灼人的热度,原本的伤感被莫名的慌张所替代,越前用力推拒着越搂越紧的手臂,双眸四下游移。
将越前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即便那张嘴说出的话并不合人心意,但的场是懂的——这个骄傲别扭的少年,一旦心思看穿或者不愿承认某些实情时,都会有这样不自觉的举动。目光越发柔和,轻捏住小巧的下颌迫使难掩慌乱紧张的猫眼与自己对视,他慢慢俯下身,吻上柔软的唇瓣。当热切的索吻渐渐趋于平和,他探出舌尖轻轻撩拨着颤抖得难以克制的唇瓣,在略微急促的喘息里低哑道:“我会等你回来,哪怕等到老,等到死,我都会一直等下去。若你不介意我将来带着遗憾死去,不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这话听起来无疑是一种耍无赖的恐吓了,可越前听着,却越发感到难受。撇开脸去死死咬着嘴唇,他沉默良久,低声道:“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都无所谓,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越是逼迫,就越会让怀里的少年难过,的场苦涩的勾动唇角,执起一只纤细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轻叹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以后也不会。我明白你有必须要走的理由,你要去的地方我不能去,所以只有等。”
听得懂那看似平静的嗓音里掩藏着深深的惆怅寞落与无可奈何,越前深吸一口气想逼退涌起的泪意,可眼泪却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是啊,夏目尚有斑的陪伴,有藤原夫妇的照顾,可拥抱着他的这个人,却什么都没有,从认识之初到现在,一直是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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