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依这头刚退下去,安徒柳青那边一步跨进屋子,嘴上叼着根草,大声叫囔着。
“表哥,神都附近的兵//械//库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表弟我准备去西部一带清查,你可要跟着去?”
他的大嗓门把沉思中的司琴德胜囔醒。
“皇上遣派你去清查,本王为何要跟着?”司琴德胜抬起头皱着眉,似乎恼他打扰了自己的清静。
“表哥,话可不能这样说,皇上虽然让本王督办兵//械//库的事,但得司琴德胜大将军认可,大将军不去又怎么认可?”
安徒王一屁股坐在司琴德胜旁边,双腿粗鲁地翘在桌面上,露出不停摇晃的大靴底。
“走开。”司琴德胜没好心情地推开他:“堂堂一王爷,没个正形,坐也没个姿态,成何体统?”
“表哥这话就说得奇怪了,我没个正形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前你都不是这表情,今天这么嫌弃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
安徒柳青绕到桌前,一根长长的狗尾草一晃一晃,一脸痞相看看着他。
“是啊,都不知怎么忍受了你这么久?”司琴德胜一脸嫌弃站起来,顺了顺本就丝滑光洁的长袍。
“喂我说表哥,我是来问你去不去西部清查兵//械//库,不是来让你嫌弃的。你给个话,到底去不去?”安徒柳青见他瞧都不瞧自己一眼,不由来气了。
表哥是吃错药还是旧兵复发,这么奇怪?没句好听的话。
“不去,要去你自个去。”司琴德胜一口拒绝。
“好,你说的,到时别缠着要去。”安徒柳青也不示弱,怼了他一句。
说完一脚跨出门,却一个满怀地与人撞上了。
一看却是司琴安:“碍手碍脚的,一边去。”安徒柳青把本就没有站好的司琴安一推,大步出去。
“这是怎么啦?”司琴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着屋外屋内的两位王爷。
“王爷,这是……”他看着远去的安徒柳青,司琴安一脸无辜地看着司琴德胜。
“不用理他,说是要去西部清查皇上遣派的任务,那地方山穷水恶,不去也罢。”司琴德胜淡淡地。
“去西部?”司琴安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笑了:“西部不就是莫王的故乡吗,那里有个地方叫哈撒,为何不去?还是某人心里想的不得了,嘴上却说不?”司琴安故意逗他。
“哈撒在西部?”司琴德胜一脸愕然地看着司琴安,隐约中好像是有这一回事,自己怎么给忘了:“你确定?”
“还真不确定,司琴安只是在梦中听说,他们的家乡就在哈撒。”司琴安装糊涂。
“那还犹豫什么,快点收拾,点好兵将,马上出发。”司琴德胜决绝果断。
“王爷,司琴安不确定,司琴安在梦中可能听错了。”司琴安眼睛看着王爷,就想看他急。
“少啰嗦,找不到他找你算账。”司琴德胜甩下一句话。
关我什么事啊,司琴安嘟囔着:“点什么兵将,又不是打仗,带上朝廷文书,哪个地方官敢为难赤乌国的长胜将军?”司琴安收拾着王爷的衣物。
的确,在赤乌国,只要抛出长胜将军的名号,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本王去西部有任务,你就不要跟着了。”司琴德胜站在镜子前慢慢地系着发带。
“……”司琴安无语。王爷变狡猾了,明明就是因为莫王在西部才去,口风突变可不像他的风格,司琴安赔笑着。
“王爷说得不错,西部本就山穷水恶的地方,您一人在外没人伺候怎么显出王爷的高贵威风,所以小人一定得去,好好服侍王爷。”司琴安也没傻透。
司琴安虽没说明两人的目的,但说到王爷的心坎上。
的确,十几年的相处,司琴安对王爷不但照顾周到,许多时候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了解甚深。王爷对这个贴身跟班也是很满意的。
……
第二天一早,司琴德胜带着司琴安早早等候在神都城外。一袭白色长袍,精致的发冠,英俊的脸,沉稳的眼,如雪的追风宝马,除了齐肩的长发不够飘逸,其余一切无不显示着王爷的气势与高冷。
身后圆嘟嘟的司琴安东张西望了半响,小声低囔着:“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怎么还不见安徒王人影?”
“到了。”司琴德胜淡淡瞥一眼司琴安,轻声说了两字。
“到了?什么到了?”司琴安不明所以地问。
“自己看……”司琴德胜惜字如金。
司琴安坐在马背上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王爷说什么。
“安徒王到了……”司琴德胜补充了一句。
刚说完,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安徒柳青带着五十名府兵从城内疾驰而来,司琴德胜耳功极好,远远就能感受到他的马蹄声。
“哎哟哟,昨天是谁斩钉截铁说不去,今个怎么又一大早在此等候?”安徒柳青揶揄着他。
司琴德胜瞥他一眼没有回话,高冷的脸一扬,挥鞭策马扬长而去。
“喂,你等等我啊。”安徒柳青叫喊着的同时又嘟囔着:“整个赤乌国也只有你才这么高冷。”
去哈撒的途中,每到当地府尹,趁安徒柳青清查兵//械//库的时候,司琴德胜则待在屋里在案前默默点三炷香,心中暗念莫汗那德名号,然后静静坐在窗前轻声抚琴。
他说过,若是要找他,点香,念咒,琴声即可。西部很大,他究竟在哪?
虽然王爷从来都不信莫汗那德点香、念咒就可以联络上的可笑举止,但还是希望琴声能把他呼唤出来。可惜连续十几天,每到一处府尹,他都如法炮制,莫汗那德一点回音也没有。
王爷一直不停地催问安徒柳青,哈撒到了没有,还有多远?面对每天一问的必答题,安徒柳青烦腻了,只要司琴德胜开口问相同的话题,他就闭口不语。有时的确给问得烦了,安徒柳青也不给他好脸色。
“我说长胜王,你一天到晚地问哈撒干什么呢?那里就是有金银美女也不用这么紧张啊?我们这是出来办案不是游山玩水,一天到晚尽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意思吗?”
往往这时候,司琴德胜会给他一个冷眼,然后不语地走开。能觉察他感受的也许只有司琴安,司琴安素有他肚子里的蛔虫之称,王爷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他都能感受其中的含意。
“王爷不用着急,听说哈撒在西部边陲,我们出来半个月,加上办案时间的延缓,赶的路程并不多。但王爷放心,我们早晚会到的,或许那时莫王正在等你呢?”
司琴安的一席话说得司琴德胜这才稍为安心,其实他心里一直担心莫汗那德的安危,虽说莫汗那德有了功夫旁身,若是遇上强劲的对手,以他一人之力终是敌不寡众。
再说别人十年磨一剑,他一天练一锤,终究是少了临场经验。他为人心思十分单纯善良,又哪能理解这浑浊人世的阴晴明暗?
如此一段时日后,安徒柳青终于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司琴德胜的心思,他不是想去哈撒,而是那里有他牵挂的人。不知为何莫名地想起江夏,一别半月有余,他过得可好?
安徒柳青虽然不喜欢表哥有出家的行为举止,但他能感受心里牵挂另一个人的心情。只是不懂,这天下这么多俊男靓女,表哥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喜上一个和尚!
要知道,在赤乌国,出家当和尚的都是四大皆空的人,不懂人世情爱,一心修行。表哥这一番心思说到底是竹篮打水,唉,得点醒他才行。
“我说表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姑娘结婚生子了?”安徒柳青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提起。
“我们这一路出来,经过这么多的奇山秀水,住过这么多的府尹,有没看上哪个姑娘?”
“或者我们玉都神宫,这么多的姑娘,你看上哪一个?”安徒柳青在他面前晃着。
“司琴娉婷是没希望了,他哥哥南王这么一搞,名声都坏了,表哥再找一个比她更美貌的,如何?”
“你想说什么?”司琴德胜盯着他,一字一顿,心里感觉非常不爽。
“我想说什么?还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你再不结婚生子,到时皇姨和姨父又要急了。”安徒柳青高翘着二郎腿,叼着根草。
“本王的事无须你操心,本王心中自有度量。”司琴德胜冷冷地。
“表哥,说白了,你是安徒家的嫡系子孙,肩负着安徒家和司琴家开枝散叶的重大责任,你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这赤乌国的民众都看着你呢。”
“是吗?”司琴德胜反问着:“你也是安徒家的嫡系子孙,怎么不急你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安徒柳青想了好一会才说:“你是老大,老大没成家,哪到老小的份?”
“我是老大,但全赤乌国的人都知道本王自小体弱多病,身体好的不成家,病秧子倒是急着上架,是何道理?”
“就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才要娶亲冲喜啊,说不定你一成亲,这身体就好了呢?”
“是啊,我这病秧子成亲后再生个小病秧子,你就开心了。”
“哇塞,表哥,你咋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每一句话都直截了当毫不含糊,当初那个不爱言语的司琴德胜真的变了。”
安徒柳青一脸惊讶,上下打量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
一边的司琴安越听越感觉好笑,王爷与莫王相处的时间,差不多都把莫王的习惯学全了。
的确,以前的王爷从不多话,也从不怼人,但现在与安徒王互怼起来毫不逊色。这世间能改变人的,唯有情一字。
“哪有咄咄逼人?都是你逼出来的。”司琴德胜淡淡一言,然后再也不理安徒柳青。
安徒柳青无语又泄气,他明白,这个表哥终于不像以前那般好对付了。
第40章 青哈镇里藏秘密 双入虎穴揭黑暗
这日他们到了西部中途的青哈镇。一路长途跋涉,众人又渴又饿、疲惫不堪,找到驿站匆匆洗漱一番,草草入睡。
第二天,安徒柳青还在睡梦中,门外给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吵醒。
随从余裕光在门外说刚查到一个军//械//库,里面有大量的火/药和兵器,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搞不定,前来请王爷定夺。
“什么呀,一大早叫叫囔囔的?”
安徒柳青揉着惺忪的眼睛去开门,余裕光在他耳边小声细语一番,吓得他顿时耳聪目明清醒过来。
余裕光下去后,安徒柳青匆匆来到司琴德胜的屋里,硬生生把他从睡中拉起。
“表哥,别睡了,出大事了。”安徒柳青叫喊着。
“刚府兵来报,发现了一个大型的兵//械//库,地方极为隐蔽,而且还有大量的守军,里面不但有大量的火/药还有大量的神兵利器,和我们往日查获的有所不同。”
“在哪?”司琴德胜一听也顿时醒了。
“在此处西北方向,据说他们的守军极为强悍,我们的府兵都不是对手。”安徒柳青坐在他床沿上。
“府兵还报说,兵//械//库的守军不像西部当地人,他们说话的口音像是我们神都的人。”
“神都的口音,还极为强悍?”司琴德胜自言自语着,像是在琢磨什么。
“我们去看看。”他说。
“走。”安徒柳青与司琴德胜闪出屋外,匆匆上了马。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到了安徒柳青说的兵//械//库。
这是一个地方小镇,四周显得有些萧条,零落的炊烟无不说明这一处的荒凉。在府兵的引领之下,两人左拐右拐,过了十几道弯终于到了。
一看顿时傻了眼,说好的兵//械//库呢,眼前分明是一间毫不起眼的破房子,狭小阴暗。进了里面,除了零星地摆放着几把长剑、短刀、长/枪、厚盾,什么也没有。
说好有大量火/药和神兵利器?怎么就这些?
司琴德胜一脸狐疑地看着安徒柳青,分明是在说,你的消息可靠吗,这叫大型兵//械//库?
安徒柳青一个鬼脸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这有什么机关或是窍门没有被发现。司琴德胜回过神看着四周寻思着,他相信安徒柳青的府兵就如同相信自己的汉家军一样,能力不是一般的将士可比拟的。
目之所及,屋内门后有一块被磨得发光的青砖。青砖在门后的墙角,若不细心发现不了。
按常理,越光滑的东西表示被触摸的机会越多,这光滑的青砖后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司琴德胜轻轻地触摸着青砖,青砖没有反应,用力按纹丝不动。
以他的经验,这么小块的青砖非按即旋,两者皆不不动。再敲,不论轻敲还是重敲亦是如此,丝毫没有反应。
“这就怪了,这么奇怪的机关还是第一次见到。”
“表哥不要再研究了,我给它一掌看看。”
安徒柳青拭图拉开司琴德胜,他的神力可不是吹的,若是他一掌下去,这面墙不倒也破个洞。
“轻一点。”司琴德胜说,他担心这面墙不堪重击。
只见砰一声,安徒柳青旋掌一击,墙面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哎呀真是神了,这样的破房子竟能承受本王的一掌,在赤乌国绝对可以撑起一片天了。”安徒柳青自我调侃着。
“不,这更加说明这墙有问题,你想,能承受你一掌的,在彻这墙时得加多少材料?”司琴德胜提醒着他。
“不要再击了,这个肯定是另一番天地的开启之处,小心处理。”
“嗯。”安徒柳青也觉得在理,退在一边。
司琴德胜再次向前细细地观察着青砖,就像平时思考问题一样,手指在青砖上轻轻扣了三下。
奇迹出现了。
只见身后正堂的墙面上开始出现一道凹门,门不大正好可以容下一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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