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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摸象(近代现代)—— 匿名咸鱼

时间:2020-05-09 12:16:00  作者: 匿名咸鱼
  徐晏乔记性极好,能熟读背诵起码几百个业内的脾气与偏好。
  她看了眼苏凡瑜来的方向,下意识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道,“她喜欢齐卫东来着,我们可能聊不来,”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以为自己因为疲劳的关系记忆出现了偏差,又去看印象里原本给苏凡瑜安排的位置,这才反应了过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就算是自家艺人,你也太宠齐卫东了,就他精贵,一点亏都不能吃吗?”
  齐栩的秘书当时是直接找她沟通的。
  虽然并不喜欢被这样指手画脚,但她不可能为了齐卫东得罪齐栩,于是立刻满口答应了下来。
  想了想,徐晏乔又忍不住提醒道,“再说,虽然我对那位也没什么好感,但坊间传闻他是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准备扶植上位的私生子,咱们还是别太得罪了吧。”
  由于齐并非什么小众姓氏,齐父又早已不是徐晏乔能够接触得到的阶层,她并未做过多的联想。
  “小乔,”苏凡瑜并没有说她欺软怕硬的打算,语气温和,言辞却很锋利,“我们也不会故意得罪他,只是他想拿不属于他的东西,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说完,见徐晏乔一脸“君上,切不可烽火戏诸侯啊!”的表情,又开玩笑道,“你也别太担心,我的仇人很多,说实话,他还排不上号。”
  “这就是你对有些仇人比对员工还好的原因嘛。”徐晏乔再次趁机吐槽道。
  苏凡瑜只是笑了笑。
  走到门外露台时,王檀已经点起了一根烟。
  “齐卫东的狗鼻子可是灵得很,你一会儿怕是没法儿和他坐一辆车回去了。”
  王檀听惯了苏凡瑜私下管齐卫东叫“小钊”,乍一听他改口,反倒是有些不习惯,愣了一下,才道,“倒也不至于,我刚才急地在他家门口抽了三根,他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和我一起来了么。”
  听王檀这么说,苏凡瑜一时有些琢磨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虽然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齐卫东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但和齐卫东有关的事总是能不可控制地牵动他的心弦。
  以前和齐卫东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因为烟的事吵过不知道多少回。
  早先,齐卫东非让他戒烟,他半推半就地试过一段时间,尼古丁片、电子烟、口香糖,试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熬不住,便告诉自己,“戒烟这事儿不能一蹴而就,要慢慢来,从减少抽烟量开始。”
  于是,又偷偷地重新抽了起来。
  他不敢把烟藏在家里,也不敢在家附近抽,每次烟瘾犯了都要忍到公司才敢掏烟,抽完还必定要在办公室洗澡换衣服后才回家,可谓是竭尽所能地不露出破绽。
  但失去了视力的齐卫东嗅觉格外的灵敏,总能时不时地拆穿他不守承诺的事实。
  而每每发现,都是一阵的鸡犬不宁。
  齐卫东会愤怒地拿着自己的导盲杖满屋子的戳,追着苏凡瑜教育他吸烟害人害己的道理,还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惩罚方案,比如让他晚餐煮胡萝卜西蓝花——苏凡瑜最讨厌的两样蔬菜,又比如把他反手绑住,一边从上到下亲摸个遍,一边问他是想抽烟还是想做爱。
  虽然那是痛苦的甜蜜,但苏凡瑜并不喜欢骗人,确认自己戒不掉之后,便坦白地告诉了齐卫东,又经过了无数次的磨合,最终才有了后来的平衡。
  正因如此,他太清楚齐卫东对于烟味的敏感与厌恶了。
  但无论是王檀还是齐父,似乎都对此并没有太多的认知。
  他只对他高标准严要求,像是很在乎他,可……又像是有恃无恐。像是很清楚他对他,并没有什么底线可言,只有做不做得到之说,并不存在想不想做的问题。
  苏凡瑜不敢再想,胡乱替齐卫东找了一个理由,“可能是他自认理亏在先,不好意思了吧。”
  “哼,那小子才不会觉得理亏呢,”说起这个话题,王檀显得有些余气未消,“他在来的路上还在埋怨,说他要是比他那个便宜弟弟到的还早就太丢人了。”
  苏凡瑜很意外,“他知道齐栩要来?”
  “我之前不知道齐栩是何方神圣,也没想到小东会那么认真地看活动手册上的嘉宾名单,他要是不说,咱们都只当他是因为你的……的公司的缘故。”
  王檀尽可能地不想刺激苏凡瑜的情绪,但苏凡瑜看起来倒并不在意,只是吸了口烟,让尼古丁深深地进入肺里,而后笑了起来,“我背锅都背习惯了,发现他想挤兑的对象不是我,竟然还有点不适应。”
  “几面之缘”
  会场里的齐卫东打了个喷嚏。
  正值盛夏,酒店的空调温度打得极低,好在他穿着品牌提供的秋冬款厚外套,也不觉得多冷。
  怎么平白无故打起喷嚏了呢。难道是因为隔壁胖局长离开自己的位置,导致这一块温度变低了?他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了旁边的动静,一转头,发现隔壁已经被鸠占鹊巢。
  在看清来人后,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坐下的不是别人,正是齐栩。
  像是没看到他的抗拒,齐栩冲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你好,好久不见了。”
  他们曾经确实有过“几面之缘”。最近的一次,是在一个音乐节目的学习交流会上。
  那是齐卫东最火也最黑的时候,私生活混乱的花边新闻时不时刷屏社交网络,紧随其后,便是粉黑对战与路人吃瓜。
  但不管他在网络上的口碑如何,官方对齐卫东却始终很认可,春晚一年年地上,又红又专的资源也拿了不少。权威的背书像钢筋,极高的流量似水泥,共同灌注出了齐卫东稳如磐石的业内地位。
  这种情况在圈子里并不多见。
  喜欢他的觉得他的才华值得他受到如此礼遇,讨厌他的则感叹世道不公,这样的都能红。而关于他为什么可以在娱乐圈横行霸道的话题只要被提及,就会引来诸多讨论。
  有人猜他家庭背景有权有势,有人猜他被什么厉害的人物包养了,也有人觉得他单纯就是实力和运气都很好。但无论是那种猜想,都从没有人能拿出什么实锤来。
  营销号们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隔三差五地便发些捕风捉影的料来吸引流量,虽脑洞大开、乐此不疲,却也从没猜到点子上过。
  那时的齐栩只是个刚考上公务员的小员工,坐在会议室最靠门的位置,需要时刻聚精会神地听打会议纪要,而齐卫东是他的领导亲自出门迎接的大明星,百无聊赖地在会上听着众人对他的吹捧,还不时翻看下手机。
  看着眼前一改当年唯唯诺诺、已然一副小人得志样的年轻人,齐卫东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化不开的厌恶,语气冰冷,“不识字啊?这是你的位置吗?”
  齐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弯了眼,“当年你也说我不识字来着,这一晃都三四年了。”
  当年交流会上,齐卫东桌上的名牌被印错了字,写成了“齐卫冬”。
  虽然负责做这些杂事的齐栩在齐卫东指出这个错误后,第一时间就道歉了,但齐卫东并不觉得他是无意的,也没感受到他道歉的诚意,所以没有轻易原谅他,还嘲讽道,“字都不识,还能做什么?”
  提及旧事,齐卫东更加难以忍受和齐栩产生任何交集,偏过头不去理他,但没想到对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反而进一步招惹道,“我不认识你的名字,你也不认识自己的名字,咱们在有些地方还挺像的,不是吗?”
  齐卫东捏紧了拳头。
  他知道他就是故意想引他生气好制造关于他的负面新闻,就像当年他联系媒体发了自己耍大牌欺负政府工作人员的消息一样。但让他闷声吃这一亏,他恐怕做不到。
  正想着王檀的公关能力应该可以解决这些小麻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名牌贴错看上去是个小问题,实际上却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好在咱们卫东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齐卫东一抬头,看到了信步走来的苏凡瑜,心下便只记得“谁跟你是咱们”以及“卧槽有烟味”这两个念头了。
  “咳咳。”苏凡瑜在他们后排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借着咳嗽重新压低了声线————他过来的时候看到齐卫东的表情,生怕他克制不住,一时着急,便没顾上其他。
  “若是因为名牌贴错,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可就亏大发了,”他谨慎地瞄了几眼齐卫东,确认齐卫东并未察觉异样,才放心地继续道,“所以那个贴名牌的实习生,我打算活动结束后就开除,毕竟工作上最基本的细心仔细都不具备的话,是什么事都不能胜任的。”
  齐栩知道很多关于齐卫东的情况,也很清楚他对苏凡瑜的态度,所以并不觉得苏凡瑜会知道几年前的事,更不会怀疑他在借机讽刺,只觉得这个人也真是舔狗的可以,从来没被齐卫东当回事儿,还要这样帮他解释。
  “苏总,久仰大名,”齐栩面色如常地和他打招呼,“本来之前就想和您交个朋友的,但是看您和别人正聊着,也不好打扰。”
  “对齐副科长,我也是百闻不如一见。”苏凡瑜一语双关,话音落下后却发现无人能懂,自己都觉得有些遗憾,却也只能咂咂嘴作罢,官方道,“看两位聊得开心,来提醒一下,马上就到最后合影环节了,一会儿请两位先别离开座位,等候工作人员的指示。”
 
 
第26章 
  原来父亲并不是来看他的
  齐卫东突然没有那么讨厌苏凡瑜了。
  对他来说,苏凡瑜虽然依旧是个满身铜臭气和自己父母狼狈为奸的小人,但现在至少可以少背一个罪名——肖似齐栩。
  初中的时候,他、苏凡瑜以及齐栩都在同一个地方上钢琴课。
  他从来没特地注意过苏凡瑜,只记得他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总是躲在角落里,偶尔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而在没发现齐栩是父亲的私生子之前,他甚至不认识他。
  那是他父亲第一次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每月一次的大课。
  他久违地有些激动,希望在父亲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吊打其他人,让父亲为自己感到骄傲。
  演奏完毕,台下掌声如雷,老师也毫不吝啬一切赞美之词。他仰着下巴看向父亲的位置,却发现他不但没有向自己投来赞许的目光,反而正急急往门外走去。
  他有些失落,却也能理解父亲可能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于是跟着追了出去,想让父亲在临走之前夸一夸自己。
  他是到了高中才开始蹿个子的,初中的时候还是个小萝卜丁,要跟上一个成年人疾行的脚步稍微有些困难——他又不想跑起来,显得自己多急不可耐似的。
  好容易跟着走出大楼,他看着父亲走向门口的汽车,正想叫住他,却看到一个男孩儿从大门边上窜出来,向他跑去。
  父亲看不到身后的他,男孩儿却是能看到的。齐卫东敏锐地捕捉到他向自己投来的眼神,心里刚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就见男孩儿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腰,道,“爸爸!我好想你呀!”
  他在说什么?
  齐卫东当时呆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脚下像被套住了千斤重的镣铐般动弹不得,直到听到父亲用极其温和的语气夸奖他学琴勤奋,才怒不可遏地吼道,“爸?!”
  他的脸涨地通红,那一声大喊响彻了整片区域。
  齐父回过头,没顾上别的,第一反应是让他不要闹那么大动静,“喊什么喊,没规矩。”倒是松开了男孩抱着自己腰的手,后退了一步,佯装自然地解释道,“这是你弟弟,齐栩。”
  十几岁的齐卫东并不会像五岁的姜一宁一样单纯,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背叛,是掠夺,是侵略。
  他看着齐栩和自己父亲站在一道,只觉得这一幕无比刺眼,因为他们看起来才像是真正的父与子,而自己,只是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讨父亲欢心的蠢货罢了。
  这样想着,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因为急火攻心而颤抖的身体,道,“你抽空过来一趟不容易,我一个外人,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说完,冷笑着后退,猝不及防地“嘭”一声撞在门柱上,也没呼痛,扭头拐进了楼里,确定他们看不见自己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后背一片火辣不说,还委屈得要命。
  ——原来父亲并不是来看他的。
  原来,人什么都不做,也会莫名其妙地变成跳梁小丑。
  回家后,齐父假装自己并没去过钢琴班上,齐卫东也就没有主动提起这茬。
  他虽然已经知道家庭这个好看的玻璃缸出现了裂纹后,漏水是在所难免的,但和在泰坦尼克号上对船还抱有希望的人一样,他想,只要努努力,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
  而在日后,这个决定和另一件他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承认的事并列在一起,被他钉在了回忆的耻辱柱上。
  ——另一件事是,他为了知道那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是如何讨自己父亲喜欢的,曾经认真地观察过齐栩。
  他发现,这个人钢琴弹得差,也并不健谈,没人理他的时候就低着头缩着身体,没有任何存在感,和在父亲面前那个开朗的样子没有半点相似。但因着用力过猛表演出的可笑努力劲儿,竟也得过老师几次表扬。
  努力是平庸者的勋章。
  齐卫东不屑地盖棺定论,却依旧对父亲表现出的偏爱百思不得其解。毕竟父亲对他从小的教导就是要强,要做人上人,不然就配不上齐这个姓,配不上做齐家的儿子。
  在他知道私生子的存在后不久,母亲也得到了消息,和父亲大吵一架。
  那之后,齐栩便从他的钢琴班转走了。
  齐卫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再没见过他,但他的存在却始终让他如鲠在喉。
  因为齐栩,他的世界彻底变了。父母的吵架并不是美好家庭的一点小插曲,而是赤裸又血淋淋的言语殴打,被时常挂在嘴边的离婚也并非一时气话,而是暂时无法实现的真实愿景。
  他也变了,开始变得脾气异常暴躁,不爱回家,甚至差点被学校附近的小流氓蛊惑,加入他们的暴力组织。
  而苏凡瑜,是浇在他心头火上的那一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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