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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刑侦队(推理悬疑)——萧纯

时间:2020-05-10 17:16:19  作者:萧纯
  这时他们才发现,就在她的身后,王海利的一条腿被固定在架子上,上面插满了仪器和钢针。他们不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但王海利的小腿的确红得可怕,甚至已经发紫了。
  原来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被拖行,而是被撞了之后,再被拖行了一路。最后别克停下时,轮胎卷进了他的一条小腿。
  他的妻子解释说,今天王海利执勤时,遇到有人又超速又抢红灯,他骑了辆摩托车过去拦车。但就在他写罚单的时候,汽车司机突然发飙,一脚油门将他撞翻在地,跟着便是长达几百米的拖行折磨。王海利是被痛晕过去的。
  “你还好吧?”见王海利醒着,小宓战战兢兢地问道。
  “好得很,”王海利咧开了嘴:“过两天我就能从床上蹦起来,继续为祖国指挥交通!”
  他的语气和神态就像回到了从前,有些痞又有些贱,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他的妻子呜咽着说:“自从皓麒走后,他坚持要去马路上站岗,这我能理解,我们想把那些乱闯红灯的人给抓住。但是遇到不讲理的人,也不能硬上啊,要是他也走了,我该怎么办,那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瞎说!”王海利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咒我。信不信我明天就从这张床上下来,我找人打架去!我找你老板吧,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他平时就喜欢说些他和谁谁打架的故事,用以吹嘘自己多有么牛掰。他的妻子也喜欢听,每次听了都要笑上两声。但此刻她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你们有谁认识什么外科医生的吗,能帮忙我问问他的腿吗?”
  此时俞任杰就派上了用场,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医院跑得勤快,所以认识好些个医生,其中还有他的高中同学,同学情谊十分浓厚。
  为王海利牵线后,他们一起离开医院,外头阳光十分灿烂,这让他们有些恍惚,昨天王海利还是好好的。中午的时候,他回来吃了顿饭,逼着郝晋阳给他买了一支十块钱的雪糕。他对郝晋阳说,泡菜弟弟,替我向小宓转告一句话,就说我恭喜她,终于有人看走眼了。他还指着他漆黑的脸对他们说,瞧瞧哥们的肤色,这是好莱坞最流行的黑人色。
  但今天,他就少了半只耳朵。过了明天,可能还会再少一条腿。
  俞任杰帮忙联系的专家在听了他们的描述后,说他的病情不容乐观。从他的状况来看,但凡他的身体起了一点儿炎症,这条腿就要截肢,不然容易引起败血症,那就是生命危险。而这么大的创面,难免不发炎。他甚至劝他赶紧去做截肢手术。
  他们中没有一个多喜欢王海利,他往往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次说起他时都恨得牙痒痒的。但他的儿子出事时,他们都跟着难过。这回他出事了,他们也都想帮帮他,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同窗情谊。只是他们都有心无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他们回到警局,开始处理另一起事件,那具暴尸街头的尸体。胖胃和西施刚从外头回来不久,胖胃忙着擦汗,西施与他们说了简要情况。
  “早上七点半左右,有人在街边的空地发现一具男孩的尸体。他被抛弃在一片草坪上,藏在一颗大树下,身上盖满了报纸,报纸被石头压住了边角。发现人是这片区域的拾荒者。附近有监控设备,已经找人调取了。”
  程斌点了点头:“找到孩子的身份了吗?”
  “找到了,”西施说:“两天前有人来报孩子失踪,留下了档案。经过对比,我们发现路边的尸体,就是那个孩子。”
  胖胃赶紧从桌上找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他们:“男孩名叫倪凯,今年10岁,是聚徽街小学四年级三班的学生。他的父亲叫倪开复,母亲叫王艳,他们在两天前,就是8月27日,来警局报了儿子的失踪。”
  “现在都有些什么线索?”
  “尸体已经在法医那儿了。他全身有许多淤伤,头部有严重的钝伤,也可能是致命伤,这要等法医看完了才知道。倒是有个奇怪的地方…”西施说:“今天室外温度平均32度,最高35度,但孩子的姿势十分奇特,他曲着膝盖,抱着身体,反而看起来特别怕冷似的。我们到现场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开始腐烂了,头部的伤势也很严重,但他看起来又好像是被冻死的。”
  胖胃慢悠悠地补充:“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西施没看出来,就我看出来了,你们猜是什么?”
  大家都懒得猜,随口说了几个,都没答对。胖胃显得有些得意,抖着腮帮子露出一个笑容:“他的身上呀,有一股肉腥气,好像是猪肉味,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胖胃总是三句不离吃,这点大家都习惯了,而他每次都很正确,于是他们把他的话记了下来,并开始着手研究。
  “大概是这孩子喜欢吃肉。”郝晋阳说。
  “或者是凶手喜欢吃肉。”小宓猜测:“还有个可能,凶手是个杀猪的!”
  胖胃在他们的基础上补充:“也可能是他和猪一起待过嘛。”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个新闻。”西施笑道:“应该是在泰国吧,有个小伙子养了一头猪,他可喜欢那头猪了,天天抱着它睡觉,简直把它当成了女朋友。我在想啊,如果我们胖胃一直找不到女朋友,也可以如法炮制一回。啥时候你生日,我们一起给你集资买头猪去,养殖场里的母猪随便你挑。”
  胖胃也不生气,只是摆了摆手:“你们就别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我再寂寞也不至于抱一头猪睡觉啊,我自己没有肉吗?你们要是真关心我,还不如给我介绍介绍小姑娘,或者给我买个充气的苍老师做生日礼物呢,还真没有一头猪贵。”
  这话的尺度就有点大了,由于有两名女士在场,没有人接下话茬,于是有些冷场。
  胖胃嘿嘿笑了两声:“说回正事,我一路上都在想啊,如果这小孩是被冻死的,身上又都是猪肉味,会不会他是在生鲜食品的冷藏库里被冻死的呢。”
  这个猜想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程斌和俞任杰表示他们也有一样的想法。
  两小时后,他们调取了从昨晚到今天早晨尸体发现地的监控录像。令人意外的是,进入夜晚后,录像的画质变得十分模糊,几乎只是一片漆黑。他们打电话询问有关部门原因,对方解释说,是摄像机的红外灯年久失修,出了问题。而由于经费,流程与道路优先级等原因,他们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工作疏忽,并未及时将该摄像机修复。
  这时与有关部门争论扯皮无疑是无用的,他们只好点上眼药水,瞪大眼睛,企图从模糊一片的录像里找出些端倪。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后他们找到了疑似抛尸的画面。大约在今天凌晨2点50分的时候,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中。他们扛了一只类似蛇皮袋的大包,不一会儿便将里面的长条形物体搬了出来,藏在大树的后头。此后他们弯腰停留了一会儿,便走了,应该是在为尸体铺报纸。
  整个画面漆黑无比,只能看到模糊的浅灰色人形,却瞧不见任何细节,甚至是男是女都无法辨别。
  但他们想了一个法子,通过数学建模,在输入画面中参考物的高度(如大树与栏杆),和尸体与参考物的距离后,进行分析计算,得出如下结论:视频中出现两人,身高都不足一米五。他们中高的只有一米四左右,矮的大概只有一米三,这让他们很是震惊。
  “犯罪的人是侏儒吗?”小宓问道。
  “不,还可能是孩子。”程斌皱着眉头说。
  这种猜想让人毛骨悚然,西施很快便摇着头说:“怎么可能!”
 
 
第98章 冰冻的尸体(3)
  下午的时候,
  男孩的父母来了。他们刚辨认完尸体,
  确认他正是他们失踪的儿子,
  这让他们很是痛苦。程斌为他们打开一间会议室,
  并将俞任杰、西施和胖胃一起叫了进来。
  “请告诉我们倪凯失踪的那天发生过什么,
  以及他平时常去的地方。”程斌对他们说。
  孩子的母亲王艳长了一张扁平而朴素的黑脸,
  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而她开口时的口音也证实了这点,她说:“小凯在聚徽街小学里念书,每天七点半上学,
  四点半放学。但他们有个晚托班,所以他一般五点半从学校里出来,回到家时,
  一般是六点不到一点。三天前我和孩子他爹回家时,
  已经快十点了,那时小凯还没回家。”
  “等等,
  ”俞任杰打断她:“你们是两天前报的警吧?”
  “对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还没回家,
  我们急了。我和孩子他爹商量了一下,
  就去报警了。”王艳回答说。
  俞任杰翻着手里的资料,
  报案表格的复印件确实写着孩子是在三天前不见的,
  日期是8月26日,而他们是在8月27日下午才报的警。
  他们见多了那些找不见孩子一小会儿就上门报案的家长,往往他们回家后会发现孩子已经到家了,
  只是出门买糖去了。这么晚才报警的家长倒是挺少见的。要是每个家长都能有这么好的耐心,
  户政管理处的同事们就集体该去庙里还愿了。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程斌问道。
  “是在8月26日早上,我们看着他出门的。”孩子的父亲倪开复说:“后来我们问过他的班主任,那天他确实去上课了,表现挺好,他是傍晚五点半的时候离开学校的,和其他同学一起走的。”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失控,整张脸红成一只柿子,大把大把的眼泪砸了下来。这也勾出了王艳的泪水,她哭得鼻涕迸流,不能自已。西施给她递了纸巾后,自己也红了眼眶。
  “西施,要么你出去休息一下吧。”程斌望着她湿润的脸颊,建议道。
  “没事,我不用。”西施使劲吸了吸鼻子,费力地将泪水压制了下去。
  要是警察与家属一起痛苦,那么之后的话题将停留在情感交流的层面,无法客观地描述事实,推进案件调查。西施也深知这点,只是同为人母,实在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的孩子。
  “他下课后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程斌接着问道。
  倪开复转头看向妻子,但王艳也看向了他,最后她十分惭愧地抿了抿嘴唇:“我俩工作都忙,家里的老人也没跟来城里,没人帮手。说实话,我们对孩子的关心和照顾确实不够。但我们小凯从小比较懂事,自从进了小学,每天上下学都是他自己来回的,完全不用我们操心,所我们也不知道他平时会去哪里,只知道他和班上的汪行关系不错。好几次我们回家时,发现他们在一起打游戏。”
  “是那个又高又瘦,剃个平头的小孩吧?”倪开复问道。
  “不是他,那个是王小刚,他们上学期就吵架了。”王艳的声音里带了些埋怨:“汪行是胖的那个,戴眼镜的!”
  “哦,是他啊,我有印象。”倪开复点头说。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还是没想起来那孩子的模样。
  揉着眼眶,王艳向他们说了实话:“小凯这孩子有个坏习惯,就是沉迷游戏。有时他会偷偷溜去网吧上网,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我们在家里从不让他多玩嘛。每次他都骗我们说是去同学家写作业去了,我们也没怀疑,直到有一次我们傻乎乎地给同学家长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对方告诉我们呀,他在晚饭前就走了。那天他是晚上十一点多才进的家门,一回来就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
  “我们是怎么知道他去网吧打游戏了呢,是他们老师把我们请过去了,她说教导处主任去附近的网吧找人,就把这小子给捉回来了。为这件事情,孩子他爹都不知道打了他多少回了,但他就是不长记性,总往网吧里跑,我们真的是管也管不住呀!”
  王艳叹了口气,摸着脸说:“所以那天晚上发现他没回家时,我们以为他又去网吧玩了,就没多想。直到第二天中午老师给我们打电话,说他压根没去上学,我们才发现事情不妙了,于是连班都不上了,到处地找他。”
  如果真像她所说的,倪凯经常出入网吧,甚至夜不归宿,那么他在晚上能遇到的危险实在太多了。
  “孩子都不回家了,你们还等老师找你们了才报警,心可真是够大的!”西施压着嗓子说,她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怒气:“你们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平时有这么忙吗?”
  “为了赚钱啊,”王艳说:“还不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嘛!”
  倪开复和王艳是做小生意的商人,两人一起在西区的珍珠城里开了个小铺子卖珍珠饰品。每件饰品的利润率都很高,但销售量并不稳定,他们也必须夜夜晚归——平日里来买东西的客人都是下了班才来的,他们面对几百上千的项链戒指也需要考虑时间。每天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他们才能关门。
  实际上他们赚的并不少,一年下来也有几十万,但他们从未购车,每天乘坐公交地铁上下班,至今一家人挤在一间廉租房里,还穿着十年前的旧衣裳,生活十分拮据。
  王艳说的是真的,他们想把钱省下来给儿子花,他将来要上个好的初中,一年的学费就要好几万,以后他还要念大学,娶媳妇,生孩子…他们想着,最好他能去外国念大学,以后移民去美国或者澳洲,听说那里华人比较多,那么以后他们俩人跟着去的时候,能找到人一起聊聊天。他们不懂外文,但他们要去给他带孩子。
  只是他们的努力与节俭并未给家里带来更好的生活,而是将自己抽成了一只不停运转的陀螺,慢慢偏离了生活的重心,也渐渐驶离了儿子的航道。
  到了今天,孩子死了,一切都成了泡影。所以他们在会议室中绝望地哭泣。
  俞任杰将纸巾盒推向了他们:“你们想哭多久,就哭多久,我们可以等。”
  他这么说以后,他们反而不哭了,揉着眼眶,在那儿使劲地吸鼻子。于是俞任杰问道:“现在能继续吗?”
  “能。”他们痛苦地说。
  “刚才你们说道他有个好朋友叫汪行,是他的同学吧。”
  “是他的同班同学,王小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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