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东方扬眉轻笑:“我以为我在你心里应该是一个极其恶劣又不得不打交道的怪咖。”
我闻言一乐:“您的学识和才华于我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樊东方斜睨着我盖棺定论:“口是心非,居心叵测。”
得!说来还我还真算得上是居心叵测,这无法辩驳。因此,我笑着承认:“您知道的,我对您一直贼心不死。”
樊东方哼笑:“我铜墙铁壁。”
我信誓旦旦:“您就是钢铁堡垒我也照样能拿下。”
樊东方莞尔:“呦!小妲己挺自信嘛!我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我防住了你,还是你攻克了我。”
我从善如流地套路他:“行啊,我攻克了您您就给我带一个年度研修班,您防住了我我给您组个年度专场。”
樊东方指节敲了下我头顶,嗤笑:“智商谷值不适合玩套路,容易暴露。”
我态度诚恳地致歉:“对不住,以前都是套路千年的狐狸,忘了您已经成精这事儿了,下套前就没调整套路频段,您放心,下次再套路您的时候我绝对认真下套。”
樊东方似笑非笑:“小妲己,你说什么?”
我把车停进乐城大学心理学院停车场,神色从容地改口:“我说乐城大学到了,老师请下车。”
“一名合格的咨询师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作根基,才能在其上建造出适宜的摩天大厦。你现在的根基就像是一块冻豆腐,看着结实,其实遇热就得成渣。所以,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打基础,有时间不妨来这听听课。”樊东方并未追根究底,留下这么一句说教便施施然下了车,这份说教我亦深以为然。
我曾经跟我大哥说过,公正地说,樊东方这个人是十分具有魅力的,乐城大学的小师弟小师妹们很好地以行动证实了这一点。
樊东方甫一下车,在停车场一现身就有几个附近地学生围了过来,眼神中纯粹的崇敬没有半分杂质。
樊东方在乐城大学似乎比在T大还受欢迎,我想这也许是他在T大只是偶尔做一场讲座,而在乐城大学则是长期授课的缘故,这里喜欢樊东方的学生是真的不少,一路走过来无数胶原蛋白师弟师妹眼睛泛着光跟他问好打招呼。
啧!简直在现场向我实力诠释什么是用颜值征服学生的青年教授!我在心里编排樊东方对学生的吸引颜值胜于才华编排得不亦说乎,樊老师庞大的粉丝团里就有人认出了我。
乐城大学是我的母校,我曾经是学校论坛里的常客,有人认出我来也不足为奇,以前回乐城大学也偶尔会有小师妹向我打招呼问好,然而,今天的小师妹们有些不太一样。
从樊东方身边分化出来的一小撮小师妹围着我往教学楼走,边走边叽叽喳喳问我八卦。
沙宣发大眼睛的小师妹问我:“师兄,你跟樊老师关系很亲密哦?”
我心里琢磨着小师妹颇为有意思的用词,含着笑反问:“比你们跟樊老师之间少了一个助理的距离,你们说亲不亲密?”
高个子巧克力皮肤御姐范儿的师妹紧跟着替我盖章:“你们之间已经没有距离了,那就是很亲密喽!”
圆圆脸有些胖的师妹跟着笑弯了眼:“刚才在停车场看见樊老师敲师兄头顶了,樊老师好宠哦!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师兄跟樊老师的距离应该比没有距离更近一点。”
“师兄,师兄,樊老师私下里是不是超级温柔的?”
“师兄,樊老师对你是不是特别照顾?”
“师兄,樊老师……”
我心中为这些小姑娘的大胆而哭笑不得,我眼神往樊东方的背影上飘了一下,似笑非笑:“师妹们似乎对樊老师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啊?用不用师兄以权谋私一回,利用助理的职权替你们安排个时间,跟樊老师面对面问个够啊?”
一群小姑娘瞬间偃旗息鼓,御姐范儿的巧克力妹子笑嘻嘻地道:“不敢耽搁樊老师和师兄的宝贵时间,啊,要上课了,师兄下次见哦!”
我莞尔失笑,迎上樊东方飘过来的视线耸了下肩,摇晃着手里的手机提醒他看一眼手机。
这一学期的《认知心理学》已经讲了过半,我进去听课也是似懂非懂浪费时间,因此,给樊东方发信息告了个假。
哒哒哒:老师,请假回里仁处理点事情,可否?
哒哒哒:保证按时来接您下课。
Rex:理由。
哒哒哒:就近去里仁露个脸,毕竟是身兼两职,不能厚此薄彼。
Rex:嗯。
我目送樊东方施施然进了教室,收起手机转身溜达出了乐城大学。
乐城大学到小红楼,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路过小吃街的时候我买了二斤雪球山楂拎着进了里仁办公区。
我们这个行业忙的就是周末,一般周五到周日这三天想偷懒都偷不出空闲来,大办公区里的小崽子们一个一个见了我都忙着竖起了耳朵,想也知道是凌宇那出王者级无理取闹的后遗症,现在我出现了肯定都等着看这出戏的续集呢。
我扫了她们一眼,拎着二斤雪球山楂进了凌宇的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凌宇正在电脑上看电视剧,山村苦情剧,不知道又被戳了哪个泪点,看得眼泪汪汪的。
我一看这个泪眼朦胧的糙老爷们就什么气都散了,把雪球山楂往凌宇前边一放,笑道:“啧!你的最爱来了,快缓缓,不然等会儿外边那群小崽子一准儿得以为是我把您给气哭了!”
凌宇抻了张纸巾拧了把鼻涕:“滚蛋!就凭你能把老子气哭了?”
我往凌宇对面一坐,扳过电脑屏幕看了一眼,果然女主正在坚强地被欺负着。顺手替他点了暂停,我叼了根烟看着凌宇似笑非笑:“不能,顶多把你气得去告黑状。”
凌宇一口一个,连吃了两个雪球山楂,腮帮子都被撑得鼓起来了:“我管不了你还不行找个能管你的?”
凌宇一副理所当然的德行丝毫不以跟我大哥告状为耻,我理解不了他们之间这份深厚的兄弟情谊,但并不影响我对这份情谊的欣赏与艳羡:“太行了,你俩的事儿我向来没有发言权。”
凌宇撩着眼皮子扫了我一眼,哼笑:“个没良心的小崽子,老子替你操碎了心,你是应该没有发言权。”
我耸肩:“我承情,但不代表我会由着您无理取闹。”
凌宇嗤笑:“不听老人言。”
眼见着话题又要绕到樊东方居心叵测上,我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篇掀过去吧啊!咱们来拉点正事儿。”
凌宇抬眼审视我一眼,到底还是给了我一句:“樊东方可不是良配,不是说他这人不行,是他家难度级别太高。”
“我再重申一遍,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对我也十分纯洁,您可以停下您的脑补了。”我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又点了一根儿烟,“樊东方答应手把手带我了,所以我接下来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会跟在他身边学习,对里仁这边很多事都难以兼顾,我想升董星海做我的副手,给他那2%股份从我这出。”
凌宇凝眉想了一下,道:“这不是股份的事儿,是他那个脾气能行吗?”
董星海那个圣父脾气是挺让人头疼,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眼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我又琢磨了一会儿,依旧觉得升他做副手是最优解:“至少他学术过硬,我也不指望他能镇住场子,他平时只要把教研教务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替我办了就行,我也不是不来了,正经拿主意的还是我。”
我和凌宇是合伙人,是里仁最大的股东,其余几个校董都是升至副校级别后从我俩手中奖励出去的股份,因此这事儿凌宇一同意便算是定下来了。
凌宇能作是能作,决定好的事情执行力也是一流的,半个小时后董星海就出现在了校董群里,正式成了我们里仁学校的第七位校董。
手里的工作分出去了大半,我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至少里仁不再是我的束缚,神态中自然便带出了几分,这自然瞒不过洞察敏锐的樊东方。
樊东方端量了我两眼,问我:“状态不错?”
我笑道:“嗯,甩了大半个包袱出去。”
樊东方扬眉:“说说?”
我简单说了一下董星海的情况和中午的决定:“以后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跟着老师升华自我了。”
樊东方提醒:“你也不怕养虎为患。”
我跟凌宇吵归吵,对他还是有绝对信心的:“不能够。”
樊东方未置可否:“随便你,至不济你失业了老师接盘。”
我还真是有些承情,顺口玩笑道:“感激涕零,那我可就把后路托付给您了。”
樊东方轻笑:“好说。”
第20章 初登堂
下午两点,樊东方接了一个来访者,这次我被他指派招待陪同来访者前来的家属。
下午三点,总算轮到了我向他交作业,在把我熬夜做的咨询中心布置方案交给他的同时,顺便奉上了刚才我通过来访者家属所收集到的关于此次来访者的信息。
樊东方当先翻看了我手写的那两页纸,看完问我:“跟家属交谈时记录的?”
我点头:“是。”
樊东方拉开抽屉,给我了一个录音笔:“下次争得家属同意后,把谈话过程录下来,我听一下。”
我接了录音笔,等着樊东方的点评,然而,樊东方却是直接翻开了我的咨询中心布置方案,前几页文字描述一目十行,翻到最后的布局图时,樊东方看着布局图轻笑:“看不出来,我们小妲己还是个被赚钱耽搁了的画家。”
“兴趣爱好而已。”我抱胸倚在樊东方办公桌侧面,垂眼看着樊东方的发璇儿弯起眼尾,“老师可千万别拿画家捧杀我,我不上当。”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指尖点在我画的布局图上,抬头看着我:“看得出来,你准备的很用心,不过并不合格。”
我放下手臂,站直了身子:“请老师指正。”
樊东方指节敲着布局图,交代:“我们的东方心理咨询中心将有三个合伙人,每个合伙人除了各自的办公室外还要有独立的治疗室。至少需要预留出七个个人治疗室供聘请的咨询师使用,团体活动室一个是不够的至少要有两个,个人沙盘室改成三个、团体沙盘室一个、心理测评室一个、音乐治疗室一个、情绪宣泄室一个、心理剧专用室一个,还要再加上一个体感互动训练室,办公接待区应该再大一些而且要有单独的接待室。”说完,樊东方笑了一下,“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有更好的意见可以在下一份规划布局方案里体现出来。”
我摊开掌心给他看录音笔,表示我已经把他刚才这番话录下来了,然后问樊东方:“老师,我看书上一直说心理咨询中心的选址应该注重隐秘性,要选在相对安静并方便进出的地方,新绿广场会不会有些繁华?”
“这就是个取舍问题。太过安静的地方注定人流量不够,也会让安全意识强烈的来访者不愿意前往。”樊东方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我,“新绿广场作为新建的5O级写字楼园区,我并不认为他会在短时间内变得特别繁华,即便园区内所有写字楼全部租售出去也不会。更何况我所买的这一层是在整个广场最僻静的一栋写字楼上,良好的绿化会让这栋写字楼变成一个独立王国,不失幽静又交通方便,两全其美。”
我对樊东方关于新绿广场的评断持保留意见:“如果市政规划往北发展的话,新绿广场很快就会繁华起来。”
樊东方眼底染上笑意:“徐远东从他小叔那套来的内部消息,五年内应该是不会往北发展。当然,以上并不是我选择新绿广场的最主要原因,你可以猜猜看主要原因是什么。”
我笑问:“猜对有奖?”
樊东方笑骂了一句:“商人本性。”
我耸肩,从不觉得商人本性有什么不好:“我权当老师默认了。”
樊东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将新绿广场在脑子里翻过来覆过去的研究了半天,直至视线落在樊东方白大褂上夹着的胸牌上时,突然灵光一闪:“因为新绿广场离乐城中心医院近?”
樊东方轻鼓了几下掌,起身脱了白大褂,招呼我:“走。”
我跟着三两下扒了身上的白大褂:“去哪?”
樊东方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仪表:“给你发放奖励去。”
不过是猜中了樊东方一个想法而已,我心中竟然升腾出了几许雀跃,这若隐若现的雀跃在听见樊东方说要早退去给我发放奖励时又变成了几许期待。
我想过樊东方的奖励可能是一顿有格调的西餐,抑或是一堂别开生面的教学,就是没想到樊东方会直接把我带回他的家里。当然,不是他父母的家,而是他独居的住所。
一百六十多平米的三居室,主色调是温馨的米色,家具是中国风红木的,适当的多肉点缀给整个居所添了几分生机。
我收回往内窥探的视线,垂眼就看见扫地机器人像个迷路的小路痴一样,绕着樊东方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回客厅的路,最终被樊东方一脚踢了回去。
我忍不住一乐,樊东方拿了双拖鞋给我:“换鞋。”
虽然不知道樊东方为什么突然把我带回家,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相信这位在最初连跟他说话都要求我语言要简练的人,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换好了鞋,跟着樊东方进了客厅,樊东方让我坐我便坐,让我等我便等。
樊东方进了不知作何用途的房间,我无所事事,索性就抱着他沙发上的猫咪抱枕伸脚逗他的路痴扫地机器人。
在我拿脚把扫地机器人圈在方寸之地绕到第21圈的时候,樊东方总算抱着一摞资料回了客厅,我忙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起身帮他接了一下那足有一尺高的资料。
虽然只是过了一把手,我便有些挪不开眼,视线总是控制不住地往那摞资料上飘。
樊东方坐到我对面,一指刚刚放到茶几上的那摞书和笔记:“这是我以前的书和笔记,你拿回去看,半个月后我考你,通过了咱们教学继续,要是通不过的话……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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