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了发丝遮掩,他后背的伤处就可一览无余,大大小小细碎的血口子、还有些稍长的也不知道怎么磕碰出来的红痕,在那一身虚弱的失了血色的瓷白肌肤上浮起,看着触目惊心。
但到底是外伤,江月白也没那么娇气。某些伤痕由药膏涂抹过去很快就止血结痂,后又脱落出红痕,不过一会儿就只留下些浅淡模糊的痕迹,看着一点儿也不讨厌了。
就是吧,伤口处难免还留着点红印子,顺着他后颈的肌肤一路斑驳的霸占在他绷紧的脊背上,暧昧不明。
江月白捧着个小镜子发愁的瞅着,真觉得现在那片肌肤就好似被人刻意的吻咬过一般,那吻痕还一直顺着他脊柱线的线条,跟着那末梢淡淡的弧度一直钻进了他松松垮垮的下裤。
当然他那一身的伤也不仅仅是背部才有,甚至他胳膊上、胸前、还有劲瘦的腰腹……好特么涩情哦。
江月白傻眼了,江月白脑补过度了,江月白打了自己一巴掌(江某三连什么的
他恨啊!恨自己的脑补能力!这边气恼的摔了镜子。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看点那些不纯洁的话本子之类的,这YY着都搞到自己身上了克海星?
但是恼羞成怒的这货并没有发现,现下,就在他头顶的那一层阶梯上,还真有双窥视的眼睛。
“好看,真好看。”窥视的人暗自喟叹了一声。
只不过那样的好看却并非是什么虚弱的病态的美感。
他所有的情景都反而与半开的娇骨朵儿更为贴切一些,一枝刚被暴风雨肆意凌虐过的娇骨朵儿,含着似泪的露珠,也沾染着施/暴者的血。
半残不残,血腥的美。
真想抬过他的下巴就那么吻下去,也真想知道那双唇上的温度,是否真如人千万次的想象中那般美好呢?
“嘎吱——”木制的楼梯动了动,许是某人过于激动了,激动的忘形以至于一时都忘了隐藏自己。
突入的响动让江月白立即睁开了眼睛,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敏锐的捕捉到那声响是从他头顶上方的那层楼上传过来的,贯通楼顶的阶台没入了其后遮挡着它们的地板,看不清里面究竟是有什么。
江月白收了药,扯了绷带将伤口处理好后,换上了那身干净的衣衫。
“这么做虽有些叨扰之意。”他沉吟道,“但到底还是要上顶楼去看看了。”
在暗处躲着的某些东西让人心惊胆颤,而他又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离开此处,更何况,在这偏岛上出现的这个神秘的树洞分明就是被人为改造出来的居所,那么,顺着这里现有的线索来追踪出处无疑是必由之路。
避无可避的话,还不如主动出击!
他如此想着,伸手顺着原来的那套内衫的外边缘撕开一条布带,将脑后的长发草草扎了起来。额前的、鬓角的碎发统统顾不上了,他鞋袜都没得穿没得换,直接光着脚就踩上了台阶要上楼去。
总之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江月白的风格,即便那顶楼上等待着他的不是什么善茬也一样……
唉,毕竟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而且一个愿意给予他食物、穿着与庇护所的人,总不可能真的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吧?
江月白内心里这般忐忑的想着,已经抬脚踏上了最后一节楼梯。
第六十七章 阁楼上的是小精灵咩
在树洞的二层小阁楼上,这地方也真是出乎意料的乱,而且装修风格很是诡异奇葩。
只见,有大大小小的数窝小床,分别被安置在由那大树的洞壁内另外抠出来的小隔间里,每个小隔间除了摆放着它们的小窝之外,还有摆放着其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饰品。
像是一根很长的炫彩斑斓的羽毛啦、几根被鸟喙啄的乱七八糟的木头,随地乱扔的扯得到处都是的糟线团,一柄插在被书写的歪歪斜斜的“二”这个数字上的沾了血的匕首……
江月白本是怀疑那匕首或否是暗处那人故意留下来为了恐吓他来着,但随后经过他仔细的检查之后,才发现那匕首上的褐色印记并非是什么血迹,而是糖浆。
匕首上蒙着一层灰,不像是方才刚刚才插上去的。江月白不知道这个小窝的原主人到底跟“二”有什么仇,但很明显对方的那种行为不过是只属于小孩子范围的幼稚的恶作剧罢了。
许是脑补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江月白盯着那柄匕首偷笑了一下,这当然在别人的视角里他这就是在毫不大意的嘲笑人家孩子手段拙劣了。
→_→啧,他这样子会不会有点儿小过分啊?总不好真惹恼了这地方的原主人吧。
想到这,江月白摸了摸鼻子就讪讪的停了笑,在把那匕首重新插回到那个二字上方后,他撇开了其他的看着就被收拾的很齐整的小窝也没了探索的欲望,这便转而走开,走到了另一旁的木制小桌那儿。
这时候,哗啦……
身后细细碎碎的锁链移动的声音些微的引起了江月白的注意,不过他并没有就那么冲动的转身去直接拆穿对方,反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那般,拿起那桌面上的一组做工精致的袖箭来细细打量。
那上面的扁扣与束带分明都是锃亮全新的,这表明这玩意儿绝对跟方才插在人家床头的那柄上了年份的匕首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两者在制造方面似乎还有些能够重合的特殊手法,许是全都出自了同一人的手艺。
江月白装作不自意的侧了下身子,腰部抵在桌沿上半靠着,微抬起头双手捉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咋舌的夸赞着,“做的很漂亮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手艺呢?”
实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眼尾的余光里,那抹正疯狂开心的抖动着的小影子上。
“唉,真想见见他呀……”他面上怅惘的感慨着,脚下一旋却倏忽转身大喝:“喂!这次还不让我抓到你!”
“哐啷!”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也响起了什么重物栽倒的声音,这乍猛一下肯定是吓到对方了,江月白估摸着那家伙肯定得在原地呆滞一会儿,也正好方便了他把那暗暗偷窥的人给当场抓包!
哼,这次肯定是稳了!
然而直到他飞速转身看向声源的时候,那里却早已经空无一物。
江月白眸子一眯,手指捻起一颗桌上的小玩意就作势往地上一扔。
“你耍赖!”
呼啦!一阵猛烈的风,伴随着那道听着十分明朗的年轻男人的声音直扑江月白面门,但到底无论他怎样睁大了眼睛去看却始终都没办法捕捉到对方的真身,只知眼前有黑影闪过,下一秒,那方才被江月白作势要扔掉的东西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手指。
江月白讶异了一瞬,很快放出了自己的神识追踪而去,同时脚下移动,顺着墙根儿找到了一面被灰蒙蒙的纱幔遮住了半个身的大镜子,若是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那抹奇怪的黑影正是在逃开江月白之后狠狠的撞进了这镜子里。
“哼,这次看你怎么藏。”
这下江月白可不怕了,以他方才对这整个房间的布置来看,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又睡着那么小的窝里面的东东能是什么厉害角色?
而且对方似乎还长着小翅膀会飞的样子啊,江月白摸了摸下巴,他思忖着对方或许是一只隐居在此的神秘小精灵之类的。
总之,不管他是什么,反正一时半会儿肯定还危害不到江月白的人身安全,这家伙有心想跟对方玩玩。
这边想着,他伸手一下子扯掉了盖在那镜面上的纱幔,跟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身影被那水一样的镜面直落落的照了进去——
俊眉英目,乌发垂腰。一袭单衣素衫裹着他颀长的身子,些微汗湿,隐透肌理。好看的就像是做工精致的人模子。
江月白微微抿起唇角,镜中的可人儿便也跟着轻笑,就连那眼角眉梢里也泛起了些柔柔的涟漪,实在惹人亲近。
这时,他与那镜中人凑得更近了些,唇角边的笑意也加深了,却瞥见对方的双眸忽而变得水润润的,脸颊微红,好像被心上人逼进了墙角的怀春少女,害羞的都要立马哭出来了似的。
江某人不禁囧囧哒,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不仅壁咚了一面镜子,还他喵壁咚了他自己。
“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原来我长得还挺好看的嘛。”江月白挑眉,自恋的巴着镜框好一顿夸赞,末了,还紧跟着来了一句,“怎么,你心动了啊?”
话落,镜中人的双眸有些微的放大,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只呆呆的回看着他,江月白却蓦地向着水镜狠狠推出一掌,似嘲似笑:“可是哪有人会对着自己眼泛春/情?你露馅了!”
他这定论一下,果真镜子里面的人也确实是装不下去,当然面对着江月白打来的那一掌,镜中人也丝毫不怵。
更甚,对方只是保持着微笑的样子等着江月白那一击。是以他这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果真让后者有了一瞬间的犹疑,然也就是这瞬间的犹疑——
他一把拽过了江月白的衣领子,迎着对方那眼带讽笑的目光,吻上了他因志在必得而止不住轻扬的嘴角。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太自信了啊。
“唔!”江月白微微睁大了眼睛,刹那间,他只觉周围一片万籁俱寂。思维的脱线让他被动的承受了这样无礼的吻。
“是,我露馅了,也心动了。”
在两个人短暂的四目交接之际,这句情话就那么跟着不打一声招呼的砸在了江月白的心尖上。
他看到眼前的人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二十郎当的青年,唇红齿白,姿容秀美。一双璨璨生辉的星眸里似乎只能倒影出江月白一人的模样。现在,他嘴角边还挂着抹狡黠的笑,吻过他的唇瓣上更好似沁了粉、也沾了些水光,带着撩人的小钩子。
江月白直愣愣的盯着看,然后他就傻掉了,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冒热气,把他蒸得熟的透透了。
“你是脸红了吧?”当微凉的指尖刚一触及他的脸颊,某只纯情物种终于被惊醒,并且很是着恼的拍开那只放肆的爪子,“你才脸红了呢你这轻薄汉!”
“丫的今日不狠狠的教训你这家伙一顿,我江月白就跟你姓!”他抄起地上的凳子腿儿就向着对方抡了过去,面上真真是气急了。
可实际上他这心里早已经都兵荒马乱,跟打了一仗似的。麻鸭,钢铁直男的克星来了!这一记直球穿膛过,把情打落在他心网里了!
直球!直球!最怕打直球!连傻都没得装啊!
“还要继续跟我玩吗?”然而,对于江月白的暴躁,对方眼里只是闪过了一抹捉弄般的笑意,就好像他从头至尾都只拿方才的一切当了游戏一般。
江月白真是,最讨厌人家露出这副不正经的表情了。
“小子,你完了!”他以棍指剑,出手利落的向着对方攻去。而且现在由于他心情特别不好,所以那打出去的一招一式里多半乱了些章法,但是攻击点却每每刁钻,好像真的恨不得要把对方打个半残才干休!
但是那青年的身法实在厉害,几乎是每每擦着边儿的险险躲过去,而且还有心情冲着江月白扮鬼脸??
江某人于是停下了动作,麻木冷淡着一张脸,在对方自笑吟吟到害怕怕的面部表情发展历程里,伸手从腰带里摸出了一大瓶药丸就仰头要干下去。
玛德真打不行还不能开外挂了?
然而他嘴一张,药瓶子才刚刚倾倒下去,就有一人先他一步紧张的拦住了他的动作,“这样可不好,以药催发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还不能支持的住呢。”
“呵……”江月白冷笑了一声,抓住机会抬腿就给了他一脚,“还用你说!”
“诶呦!”那青年吃痛的捂着小腿儿,在江月白下一次的攻击到来之前,忙忙的单腿踮着脚尖跳远了,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里闪了些泪花出来,可怜巴巴的控诉着江月白的恶行,“你骗我!这样也太不可爱了!”
“哦,真抱歉,我成年了呢,跟可爱无缘。”江月白无耻的摊了摊手,“另外,刚刚的那个动作返还给你。”他也伸出手指捏着脸摆出一个丑丑的表情,同时嘴巴里发出平调而毫无灵魂的那三个字,“略略略——”
→_→无语,现在也不知道谁更幼稚。
面对某只无赖,青年表示:就您还成年了?你们成年人真会玩。
第六十八章 原来是大坏蛋
望着对面一语不发,浑身沉浸在我生气了我要认真了的某另一只低龄幼青,江月白皮道:“怎么样啊,我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对方怒极反笑,歪着脑袋冲他莞尔。
江月白却猛地冷了一哆嗦,他心里生了些警惕,同时脚下一踏,还是当先攻了过去。
开玩笑,此时不先发制人,难不成还等着那家伙冷却完大招?
然而他想的简单,却根本没有考虑到或许对方也正等着他自己送上门来!
江月白这当先冲过去,即便他已然将油门一踩到底了,但也还是没能近了对方的身,于是这一剑挥下去,还是意料之中的扑了个空!
而与此同时,他脖颈后的发丝微动,一丝凉风无端端的就自他身后吹过,些微的热气扫过他耳廓,江月白没忍住缩了下脖子,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有声音同他低声耳语着什么什么没有。
没有个鬼!反正听到这两个字就对了吧!你果然只有这躲来闪去的一招,哼,今儿就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江月白头都没回就向着身后刺出一剑,凭直觉,紧跟着他又忽然低下身子来了一记直攻下三路的回旋踢!
那鬼魅的影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欢脱的跳跃着,简直是游刃有余,可江月白就是不甘心,驴脾气上来了以后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那段跳跃着的、更甚挑衅一般在他眼前胡乱飞舞的东西。
因而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眼前的那玩意不过就是一段纱幔罢了,他被那纱幔勾搭着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末了,这眼前都开始冒金星星了。
“好晕啊……”他扶着脑袋慢了动作,只有脚下还在踉跄着绊来转去的。直到有一股力道将他的肩膀给扶住了,江月白迷迷糊糊的抬起脑袋,鼻尖上就蹭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倏忽警觉了,目力恢复的一瞬间,视线里却只有对方光洁的下巴,而且还是倒过来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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