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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混(玄幻灵异)——生姜太郎

时间:2020-05-14 08:42:21  作者:生姜太郎
  司予看着窗户上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抬起一只手,捏着脖颈上喉管位置,发出含含糊糊、战战兢兢的惶恐声音:“范老师,人类和妖族,真的没办法和平相处吗?”
  “我尝试过同化他们,”范天行说,“但很可惜,事实证明,我失败了。”
  司予沉默半响,借着微弱火光,他看到自己眼中嘲弄的笑意。
  “范老师,”他“唰”地拉上窗帘,说,“我爸死得早,没人管过我,我两岁不到我妈就不要我了,其他亲戚都把我当洪水猛兽。只有两个人帮过我,一个是资助我读完高中的匿名好心人,还有一个就是你。范老师,你是我尊敬、信任的人。”
  ——曾经是。
  司予说完这番朴素又愚蠢的自我剖白,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他心头。
  他在一个爱意匮乏的环境里长大,从小就被人说他是没妈的小白菜,说他爸是个神神叨叨的疯子,后来他爸也死了,某个深夜死在某条无人经过的道路上。这种剧情放小说里头都算是个挺惨烈的情节,失去双亲的漂亮少年总是格外惹人怜惜,但现实却截然相反——没有人同情怜爱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司予,他们都说司正死的活该,大半夜不在家出门游荡,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怎么连一根骨头、一块碎肉都捡不回来?
  司予就是在这样的空气下、被戳着脊梁骨长大的,以致于他收到一点点的善意都小心翼翼,恨不能把自己有的都回报出去——他对F先生是这样,范天行也是这样。
  素未谋面的F先生在他穷途末路时拉了他一把,司予每个节日都给F先生写一封信,很简单的祝福语,再加一句谢谢您,这封信他不知道能寄到哪里,干脆全部放在自己书桌抽屉里,信一共写了九年,到现在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好几十封;范天行为他指了一条新的路,关照他、提点他,司予最初答应前往古塘,就是为了完成范天行退休前最后一个心愿——让荒村里的人走出来,过上正常的生活。
  哪怕他早就发现古塘是鬼怪村,他也没想过要怀疑范天行。
  现在再回头想想,司予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这场阴谋里的一部分,他以为的善意和爱,都是潜藏在黑暗中窥伺他的眼睛。
  灯油燃尽,火光熄灭。
  司予沉浸在黑暗中,感到了彻骨冰凉。
  “范老师,我不能走,”司予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捉妖一族的后人。”
  “什么?!”
  范天行震惊地惊呼,仿佛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司予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轻笑,他压着嗓子,带着颤音说:“我爸爸教过我,我知道怎么样……杀死血族。”
  “小司,你……”
  -
  挂断电话,司予打着手机手电筒,在棺边静静坐了一会儿。
  十分钟后,手机电量宣布告罄,房间里陷入完全的黑暗。
  封闭的幽寂空间里,嗅觉变得格外敏锐,他的鼻尖捕捉到一丝淡香,比松香更淡一些,质地清凉,很容易让人产生冰雪消融、雨后初霁一类的联想。
  司予想起戚陆身上就是这种味道,他很是喜欢,有次粘着戚陆问究竟是什么香味,戚陆也答不上来,后来被他缠的烦了,把他按在墙上,和他交换了一个同样质地清凉,却柔软湿热的吻。
  司予吸了吸鼻子,终于找到了淡香的源头,正是他身后靠着的棺木。
  戚陆是不是说过,这棺材不是普通木头做的,好像是什么……几千年的古沉木?
  不愧是妖中贵族,连做个睡觉的棺材都得搞这些名堂。
  他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门外忽然传来了细细的啜泣声,司予摸黑打开房门,小福光着脚站在门外,抱着他的小抱枕抽抽噎噎。
  “怎么了?”司予抱起小家伙。
  “哥哥?”小福趴在他肩上,“主、主人呢?”
  司予颠了颠小福,轻声说:“主人在睡觉呀,小福怎么哭了?”
  “做噩梦了,”小家伙紧紧环着司予脖子,脸上都是眼泪,“梦见主人流血了,好多好多血……”
  司予喉咙猛地一紧,安慰小福说:“傻孩子,主人在里面睡觉呢,梦都是假的。”
  “呜呜呜……”小家伙埋头在他颈窝,低低呜咽起来。
  “乖,不哭了,小福乖……”
  司予轻轻拍着他的背,抱着小家伙在客厅里一圈圈地踱着步子。
  小福很快就在他温柔的安抚下重新睡了过去,司予把小家伙抱到小床上,掖好被角,拿纸巾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痕。
  小家伙呼吸平稳,搂着他的小抱枕,枕头边放了一个小花环——戚陆今天给他编的。
  司予笑了笑,俯身在小福额头上亲了一下。
  “傻孩子,有哥哥在呢,”司予轻声说,“主人保护你、保护大家、保护整个村子,哥哥保护主人。”
  -
  夜已经进入了后半程,黑云蔽日,月色暗淡。
  司予坐在桥上,抬头盯着黑沉沉乌云后若隐若现的月亮。
  挺大、挺圆。
  今晚是满月啊。
  挺圆满的一个月亮,怎么就被破云给遮了?
  说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完满,少不了得有些缺陷。
  司予有条不紊的就着一个月亮分析出了人生大道理,同时还在脑袋里构思了一下明天的菜谱。
  嗒——嗒——嗒——
  就在他想着做酸汤鱼还是清蒸鱼的时候,桥那头传来脚步声,司予一下就听出来,是戚陆。
  这是戚陆独有的、沉稳坚实的、仿佛永远都处变不惊的脚步。
  声音越靠越近,桥上先出现了他的影子,斗篷下摆被风扬起。
  戚陆一只脚刚踏上石阶,脚步忽然一顿。
  “嗨,你回来了?”司予盘腿坐在桥上,对着他的影子,傻呵呵地摆了摆手。
  “你怎么……”
  “哦我失眠了出来走走,”司予始终低着头,“今天月亮是满月,可惜被乌云遮住了,不然肯定特好看,就像我们家里的瓷碗,白白的圆圆的……”
  “嗯,好看吗?”
  司予眼前出现了一双短靴,他用力眨了眨眼,强忍住喉头的酸涩:“好看的。”
  “怎么不看我?”戚陆五指收紧,沉声问。
  “啊……”司予哈了一口气,双手在眼睛边扇着风,“我怕我一看你就要哭了。”
  “为什么哭?”戚陆喉头涌起一股强烈的血腥气,他仰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强硬地把血气压回身体里,然后垂头温柔地注视他的人类,“别哭。”
  司予揉了揉鼻子,又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从刚才接到范天行的电话开始,他一直都保持着高度冷静的状态,他理智地应对范天行的步步引诱,理智地安抚被噩梦惊醒的小福,理智地坐在这座冰冷的石桥上,等着他的戚先生。
  直到此刻,戚陆真正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被强行屏蔽在理智之外的情绪——恐惧、惊慌、忧虑如同开闸洪水汹涌而来,他被淹没其中、不得呼吸。
  “我……”司予慢慢仰起头,视线从戚陆笔直修长的双腿渐渐上移,落在他白玉般精致的下颌,“我就是……因为风太大了。”
  戚陆抬手脱下自己的斗篷,在司予面前单膝跪地,把斗篷披在他的身上,又替他带上兜帽,然后隔着兜帽轻柔地抚摸他的侧脸:“别哭。”
  流泻的山洪归入溪水,而后细水长流;司予所有的惊惶归于戚陆,而后是安稳和确信。
  他眨眨眼,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啪”地砸在戚陆掌心。
  戚陆无比认真专注地看着司予,喉中血气渐浓。
  “别哭,”戚陆捧着司予的脸,看着他清透、水汽弥漫的双眼,“你别哭。”
  司予点头:“风好大,吹眼睛了。”
  “嗯,好大的风。”戚陆嘴唇有些发白,“闭上眼就好了。”
  他抬手盖住司予的双眼,感觉到人类湿润的眼睫从他掌心划过,如同蝴蝶扇动的羽翼,又脆弱、又珍贵。
  胸膛里血气搅动,戚陆双腿一软,跪地的那条腿几乎难以支撑身体。
  司予双眼被戚陆遮着,看不见戚陆此时颤抖的背脊。
  片刻后,突然袭来的疼痛感稍稍平复,戚陆移开手掌,指腹摩梭着司予的眼角:“风停了。”
  “戚先生,”司予歪头,把自己的侧脸放在戚陆掌心,闭上双眼,“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
  “我以为对我好的人,都是假的,”司予轻笑,“我觉得自己好傻,像个蠢蛋。”
  “嗯,是挺傻的。”戚陆揽过他的肩膀。
  “还好你是真的。”司予靠着戚陆,低声说,“你和月亮,都是真的。”
  戚陆偏头,嘴唇轻轻地落在司予头发上。
  他在心里无声地说:“如果你想看月亮,我就为你斩破乌云。”
 
 
第59章 长老之死
  夜里风重,回家后,司予发现戚陆双唇血色全无,以为他是受凉了,于是进厨房烧了一壶水,打算给戚陆冲杯牛奶。
  厨房里传来热水就要烧开时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戚陆仰面靠在沙发背上听着,觉得浑身坚冰似的血液这才有了回暖的迹象,僵硬的神经末梢也仿佛被热气一点点舒展开来。
  “啪”一声,水开了,热水壶的自动开关跳了一下。
  随着这一声并不明显但十分清脆的响声,戚陆额角突然狠狠一抽。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股腥甜在胸膛中翻江倒海地搅动。他第一反应是皱眉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里面传来瓷碗的叮当碰撞声,戚陆闭了闭眼,起身大步往洗手间走。
  他反手合上木门,双手撑着镜面,对着镜子里那张惨白虚弱的脸端详片刻,低头重重一咳,洁白的陶瓷砖面被一滩血液洇红。
  “戚先生?”客厅里传来司予的声音。
  戚陆闭眼深呼一口气,用手背抹掉嘴角沾上的血渍,接着又把水量开到最大,让水流把洗脸池里的血液一并冲走。
  “戚先生,”洗手间的木门被敲响,“在里面吗?”
  “嗯。”
  戚陆开门,司予把杯子递给他,挑眉打趣道:“在里面关那么久,干什么呢?我还以为尊贵的血族不上厕所不用排泄呢,原来和我们普通人类也是一样的嘛。”
  尊贵的血族戚先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奶,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们人类,排泄,臭,我们血族,不臭。”
  司予:“……我不信!”
  戚陆耸肩:“你自己闻一闻。”
  司予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往洗手间里探了探头,使劲儿吸了吸鼻子——还真不臭?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多傻,戚陆看不下去了,揪着司予的后脖颈把他拎回来,往他脑袋上弹了一下:“还真闻呐?”
  司予正色:“这事关我们人类的尊严,寸步不能让。”
  关于排泄物臭不臭的问题在司予那儿俨然就要演化出新一轮的人妖大战,戚陆捏着他的下巴,戏谑道:“蠢。”
  司予拍开他的手,冲戚陆做了个鬼脸。
  戚陆无奈地摇摇头,端着杯子往沙发走,擦身经过时司予眼角捕捉到一丝痕迹,他表情一僵:“等等!”
  “嗯?”戚陆转身。
  司予往他前胸瞥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不自然地转开视线,抬眼说:“没事,喊着玩。”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戚陆深色衬衣前胸有一处血点,非常不显眼,如果不是因为灯光直射,就连司予也发现不了。
  戚陆端坐在沙发上,神色自若,一如往常。
  司予却注意到戚陆鬓角藏着的冷汗,他扭头往洗手间轻瞥一眼,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
  “第一个人类教师死了,第二个也有危险。”
  “嗯。”
  司予点头,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正放着一段视频——李博死时的监控。
  戚陆抬手按了按额角。
  司予坐到他身边,点了点电脑屏幕:“戚先生,你认识他吗?”
  戚陆沉吟片刻,摇头:“不认识。”
  “我记得你说过,”司予说,“你是大陆唯一一个纯血血族?”
  戚陆偏头看着司予,笃定地说:“是。”
  纯血血族数量本就非常稀少,繁衍率极低,千百年来数量寥寥。东方大陆上,纯血血族分为两脉,除却戚家一脉,另一脉姓范,两百年前惨遭灭族,两位长老被桃木剑刺穿胸膛,当众曝尸,继承人也被残忍杀害。
  长老死后,妖族群龙无首,内斗、伤人之事频发,戚陆父母离开北境深山,远赴大陆统领妖族。
  “所以,”司予轻声说,“你父母离世后,就只有你一个血族了?”
  “嗯。”戚陆点头,补充道,“纯血间存在很强的感应,如果真的还有其他纯血,一百多年,我不会感应不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段毛骨悚然的监控视频不会有假,杀害李博的凶手确实长着黑色羽翼、用的是吸血的手段,如果不是纯血族干的……
  “会不会是杂血!”司予抓着戚陆的手臂,语速很快,“我的意思是,除了纯血血族以外,会不会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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