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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雾弥漫(推理悬疑)——假寐王爷

时间:2020-05-15 16:43:32  作者:假寐王爷
  然而,薛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可信度。
  “呵。”薛寒凉凉地笑了笑,心不在焉道:“可以理解,对我这样明知故犯的人,陆警官已经很宽容了。”
  窃听器帮助他将邹国翔的真面目一点点揭开展示出来,却也让薛寒自己栽了个跟头。
  陆为的眼神渐黯,薛寒虽心疼,但也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用来坦白了。
  口袋里的屏蔽器被陶出来甩在了桌上,一个小红点不停地闪烁着。
  “我长话短说,屏蔽的时间长了邹国翔那边免不了要起疑心。”薛寒别开眼去,目光幽幽地望着桌上的小绿植,徐徐道:“薛彬最近小动作太多,魏冉已经起疑了。许锦媔应该这两天就会被从蜜语剔除,她……”
  “许锦媔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陆为打断了他的话,旋即抬手揉了揉薛寒的头发,语气温和道:“放心吧,许锦媔今早告病休息了,薛彬应该猜得到原因。”
  “魏冉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去动薛彬,没了薛彬,蜜语等于撕破脸。”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于你,你明白吗?薛寒。”
  薛寒怔了怔,才嘴硬道:“我有什么大问题,我不就是行事歹毒了点儿……”
  陆为敛着深邃的眼眸,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低沉道:“那我呢?”
  “啊?你怎么了?”
  “我一直怀疑你又不敢询问你,最后选择了窃听,我不是更歹毒?”
  薛寒思量了一番,义正言辞道:“没错。”
  他反手握住陆为的腕骨,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悠悠道:“我是不是暗示过你,想知道就问,我还会不告诉你吗?”
  陆为的眉头皱了皱,眼底有缕阴霾掠过,又很快散去了,他直直望进薛寒眼中,“那我问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寒自我毁灭,父辈的孽债不该由他来背负。
  就像……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放过邹国翔一样。
  “你觉得……”薛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很少会这样迟疑,反复张了几次口,才将话说了出来,“当年那些人,还有多少活着?”
  他的嗓音还透着喑哑,听在陆为耳朵里有些不忍。
  陆为其实想说,一个也不剩了。
  但他望着薛寒苍白的侧脸,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在他心口插刀子了。
  当年薛寒和薛彬的父母,薛林开和叶一遥,从大学内组织了一支年轻而创意十足的队伍,不包括薛家夫妇二人,队伍一共七位成员,他们大多都是家庭状况毕竟差的,光是特困生就有四个。
  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来自外地。
  一帮纯真的年轻人一捧热枕全献给了蜜语的镶刻技术,却在申请专利前当啷入狱……
  入狱,操作人正是陆为的继父——邹国翔。
  薛林开和叶一遥显然做足了准备,罪证,罪命,甚至证人,都一应俱全。
  盗取财务公章,行贿,逃税,与高官勾结……
  在那个通讯不大方便年代,七个年轻人连远在外地的父母都来不及见就下了狱。
  直到薛彬透露,他们才了解到这一系列早已板上钉钉的陈年旧案另有蹊跷。
  可一个个寻去,他们已经一个,一个,接一个的,在狱中“意外”而死。
  陆为沉默了半晌,才平静道:“现在还不确定,我们还在追查。”
  谁知薛寒闻言却笑了,只是那笑着实有些无力,他在陆为肩上不轻不重地擂了一拳,好笑道:“你还是陆警官吗,都学会说谎了。”
  他的眼圈红红的,也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
  陆为心间错杂,缓缓展开有力的双臂,却什么都没说。
  他明白,薛寒这样的人,越是艰难越是不懂得示弱。
  陆为决定让他自己做选择。
  当敲碎了华美的外壳,那张俊美的面庞上没了往日的轻佻,反而有些木木的空洞。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面对面发着呆,直到陆为的手臂都举酸了,薛寒的眉心才微微一蹙。
  他低着头靠在了陆为宽厚的肩膀上,将自己埋了进去,闷声道:“我一感冒就会眼睛发酸……”
  陆为轻轻环住他有些颤抖的背。
  “嗯,我知道。”
 
 
第八十九章 壁画的一角
  魏冉以前很讨厌喝咖啡,一是因为这玩意儿不论加了多少糖总透着苦滋滋的味道,二是因为她的经济条件有限。
  可当为了保持清醒而捏着鼻子灌下去几杯后,却越发上瘾起来。
  那时候的魏冉,是压着分数线考进北市的一所大学的,为了逃离贫困的小村庄,她咬着牙勤工俭学,靠着学长的介绍进到蜜语做着前台接待。
  一个来自农村的半大丫头,看什么都新鲜,却也越发觉得自己老土。
  面颊上盖不住的皴红,蓬乱枯黄的头发,甚至连比别人深了一号的唇色都令她心烦意乱。
  她习惯了见谁都弯下腰,见谁都迎上一张甜腻的笑脸,无论换来的是什么。
  强烈的自卑和不服输的拼劲儿在她心里斗得鱼死网破,一面毫无期待一面不曾停止追赶的步伐。
  那时的她学东西慢,为人不够圆滑,时常被领班斥责。
  这本来没什么奇特的,可偏偏那领班是个高中文凭,成天指着魏冉的鼻子骂娘,趾高气扬地戳着魏冉的额头念叨着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
  然而,只有默不作声的魏冉自己知道,她为了考上大学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写了多少套试卷,用掉了多少笔芯。
  有什么了不起?
  初入社会的魏冉意识到这是一个她参加高考时都不曾面对过的难题。
  她为了改变命运而考上大学,却发现命运多舛不是说说而已,它又硬又臭,就像块儿粪坑里的石头。若想改变它,首先得有伸手将它捞上来的意志。
  大学生不再珍贵,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茬接着一茬地钻出地面。每个人都妄想占据自己的一席地位,抻断脖子也要长得比他人高,吸收上方更为新鲜的氧气和灿烂的阳光。
  留在那高中领班的手底下工作,成了没有分毫优势的魏冉最无可奈何的选择。
  世人皆爱戏剧化的东西,机遇也是如此。
  那一天,被领班气得直掉泪的魏冉正巧碰上外出会谈的蜜语掌权人之一的叶一遥。
  叶一遥是个相当清冷的女人,但同时美艳动人。相比薛彬,薛寒继承了更多她的容貌。
  在魏冉心里,叶一遥就是凛冬枝丫上那唯一一朵寒梅,连同看薛寒也更顺眼一些。
  叶一遥的驻足让魏冉一刹那破涕而笑,却笑得难看极了,两条弯弯的眉毛止不住地向眉心颤动皱起,泪痕打湿了她描画粗糙的劣质眼线,不停地噎着哭嗝,整张脸惨不忍睹。
  她一定会被训吧……很可能会被从前台撤下去……
  可叶一遥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琉璃般的美目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不想笑,就不笑了。”叶一遥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小包纸巾推给了她。
  魏冉诚惶诚恐地接过,却没有用,哑声道:“谢谢叶总……我……想笑。”
  ——毕竟笑了,就不会显得挫败。
  叶一遥轻轻弯了弯唇角,问道:“为什么?”
  “因为……”魏冉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的工作需要保持微笑。”
  叶一遥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又问道:“为什么呢?没人要求前台接待一定要保持微笑。”
  许是叶一遥停留了太久,远处的领班有些不安,不停地朝这边张望。
  魏冉眼梢一瞄,迟疑了。
  叶一遥将这些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她又轻声问道:“我让你来做领班好不好?”
  那一瞬间,那双哭得通红的双眼光芒乍现,连魏冉都被自己心底爆发而出的快意吓了一跳,宛如凶猛的洪水将她卷了进去。
  叶一遥微微一笑,再无多言,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不出两天,魏冉真的成了领班,狂喜的同时她惊觉自己的欲望急速膨胀着——她想爬得更高。
  ——哪怕要她粉身碎骨,她也要看看最高处的风景。
  那是她第一次,感到上瘾。
  ……
  传闻,指那些并非亲耳听闻的,而是听他人转述来的事情。
  这类信息的真实性往往难以考证,真假两掺,有时很难判断是否可信。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渐渐就变了味儿。
  魏冉接了一杯咖啡的空挡,就听到了几段茶水间传闻,无一例外都是关于薛寒和薛彬的。
  那天薛寒的当众表态无可厚非地掀起了一阵狂岚,原本大家对豪门恩怨将信将疑,可当本尊开了口,情势瞬间一边倒起来。
  甚至于企业会议时,都有大胆的员工绵里藏针地暗示薛彬不适合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薛彬坐在上位沉默不语,魏冉喜闻乐见,只是这份期待还没有持续很久,就支离破碎起来……
  因为她发觉,薛寒是真的想要搞垮蜜语,并不是说说而已。
  白胡子股东武炬不断煽动着一众股东不停地闹腾,说什么也要按高出市场价格卖出他们持有的蜜语股权。这着实是火上浇了一壶热油。
  魏冉向来是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来处理事情的,一时间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薛彬和许锦媔的小动作,邹国翔的离心,警方的关注,还有薛寒的舆论造势……
  思绪至此,魏冉描画细腻的眉尖皱了皱。
  “这么愁吗?魏冉。”
  闻声,魏冉缓缓平静下来,四平八稳地望向面色阴沉却不见半毫忧心的薛彬,“薛总不处理这些文件,我做秘书的,当然会发愁。”
  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成了山,甚至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要是从前,薛彬就是脸色再难看,脾气再喜怒无常,都会尽职尽责地一个个批过去。
  此时,却丝毫没有要看的意思。
  薛彬黝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眼圈那疲累的乌青轻了许多,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呵,再多的文件,和我还有关系吗?”
  说完,他也不等魏冉回复,就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去,给我做一杯美式。”
  魏冉的唇角抿得平平的,不亢不卑地微微一弯身,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去了茶水间。
  薛彬趁着她转身的瞬间,视线向上一划,又若有所思地收了回来。
  美式咖啡,对比其他各种各样的咖啡种类,算是最简单,最没技术含量的一种。
  浓缩的黑咖兑水加冰,就完成了。
  反观考究牛奶温度和拉花的拿铁,要加入巧克力酱和巧克力粉的摩卡,还有奶泡要控制到极少量的Flat White,美式就显得平平无奇,却又靠着这份纯粹绑住了不少咖啡爱好者的味蕾。
  好像某些人,明明靠着纯粹的本性就可以实现自身价值,却偏偏想要再让自己丰富一点儿,再丰富一点儿。
  直到再见不到一分半毫的纯粹。
  魏冉神态平淡的将咖啡放到了薛彬手边,原本精致的美甲斑驳了不少,显然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空去重做了。
  薛彬握住冰凉的玻璃杯轻轻晃了两晃,身残志坚的冰块清脆作响。
  “你想做人上人吗?”
  那喑哑的嗓音宛如烟花,骤然在魏冉脑中炸开,和当年叶一遥的声音重叠……
  薛彬目光幽幽地看着魏冉瞬间放大的瞳孔,猛地一扬手……
  ——砰!
  棕黑的液体如泼墨般飞向雪白的天花板,碎裂的玻璃渣绮丽地迸溅开来。
  魏冉僵在了原地,却怎么也不敢抬头看。
  她怕,怕自己一抬头,满腔的狂热就再也无法抑制……
  薛彬站起身来,随手扫了扫落在头发里的玻璃渣,然后缓缓仰起头来,眯着眼感叹道:“真是一幅好画啊。”
  那小小一杯咖啡,其实大半都落在了地板上,只有小半杯借着玻璃杯的重量冲了上去,将那遍布整个屋顶的壁画撕开了一个小角。
  但即使看不到全貌,薛彬和魏冉也记得它的模样……
  那是一幅晚宴图,从下而上,食物由差变好。
  最后端的人面前只有看不清样子的食物残渣,犹如垃圾一般堆在脏乱不堪的桌子上。
  而最前端的人面前,摆着整只的烤全羊,红鲜油亮的龙虾,木桶装的红酒……
  后端的人想要爬到前面的餐桌上,只能拖拽着前方的人,将他们扯到身后。然后踩着后方的人,垫着越来越多的垫脚石一尝那诱人的美食。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老话传得久了,赞同的人也多了起来,甚至成为了一众人激励自己的口头禅。
  可到底是什么苦?什么是苦?什么又是人?什么才是人上人?却没有人去深究了。
  “……”
  良久,魏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问:“薛总这是要和我撕破脸?”
  “不。”薛彬深深皱着眉宇,死死盯着天花板。
  “我更喜欢同归于尽。”
 
 
第九十章 吊笼里的金丝雀
  不论多么繁华的城市,总会有那么一角——偏远,僻静,却又肮脏。
  逍遥法外的人们有时会聚集在这里吞云吐雾,谈论着危险的话题。
  薛寒踢开了脚边那带着干涸血迹的针管和卫生纸,漫不经心地在空旷的混凝土结构内晃悠着,大概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除了野兔和麻雀以外的活物。
  已然入春,可城外的风依旧带着凉意,吹动着像板寸头一样的野草和蒲公英。
  他来得太早了,要等的人还没到。拿出手机一看,得,这鬼地方完全没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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