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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沉看了看许涧和姜林斜，最后目光停在姜林斜身上：
“我们也别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问，姜总我很好奇，既然你签了许涧，为什么不给他资源和曝光的机会？”
这下是姜林斜觉得冤了，他转眼问许涧：
“我给你的资源，你为什么不要？”
姜林斜开公司就是为了许涧，早在许涧还没考上艺校之前，他都制定好许涧未来三年的发展计划了。
经营着一家娱乐公司，娱乐圈里的那些套路姜林斜很了解，他知道不能一开始就把许涧捧太高，不然很可能捧不红不说，还可能直接捧杀，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但新人第一次曝光，资源也不能太差，所以权衡之下，姜林斜让许涧去给一位实力女歌手的新歌MV当当男主。
第一步还顺利，许涧的确去了，也演了，反响也还行。
但计划的第二步就走不通了，许涧不愿去演那个校园剧的男三，并且后面姜林斜为他准备的资源，都被他拒绝了。
许涧活了二十四年，今天可能是他懵逼次数最多的一天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资源了？”
姜林斜一听许涧这话，瞬间就明白了——
被人截胡了。
姜林斜现在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当年没收到《青葱年华》的剧本？”
许涧这次没摇头，反而一愣：“那剧本是你给我的？”
秦沉也看他：“青葱年华？你演了？”
秦沉之前在网上搜索许涧资料的时候，并没有搜到他出演了这部戏的新闻消息。
许涧：“没有。”
姜林斜：“你收到了？那你为什么拒绝了？”
当时姜林斜手里不是没有男主剧本，但《青葱年华》是他能找到的、当时最适配许涧的剧本了。
许涧表情有些复杂，犹豫几秒后道：
“我不知道这是你给我的，因为当时尚姐跟我说，公司有高层看上我了，想包养我……”
说到‘包养’两个字的时候，许涧突然想起了‘杜总’，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不说，还小心翼翼地瞄了身边的秦沉一眼。
他怕秦沉多想。
不过许涧发现秦沉听到包养这个词时，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时间许涧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秦沉似有所感转头，正对上许涧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略微扬眉，眼神询问：
“怎么了？”
许涧无声地摇摇头，那意思——
没事。
而姜林斜听了许涧的话，两条眉毛飞得老高：
“什么玩意儿？包养？？”
许涧点头。
当时的许涧对尚姐的话深信不疑，和他同时进公司的同期有好几个，但只有他一进公司就能演MV，演完MV又马上有校园剧男三的剧本给他……
要知道他拍MV的时候，他的同期都还在上课训练，都还没正式曝光。
没进公司之前，他对娱乐圈的乱象就早有耳闻，只是他没想到潜规则这种事，竟然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尚姐都这么说了，这戏许涧肯定不能接啊，所以他当时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而自从拒绝了那个男三后，许涧后面的资源就少得可怜。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拒绝潜规则，被公司高层针对报复了，却没想到另有内情。
第46章 关系
把事情都说清楚后, 在场三人都觉得这误会有点大。
秦沉问姜林斜：“这六年，你竟然心虚愧疚到一次都没见过他？”
姜林斜想了想问：“偷看算吗？”
话音刚落，姜林斜就收到了两枚嫌弃的眼神。
“你也真是心大。”秦沉无语看他：“如果生活是本小说, 你一定会被读者吐槽智商不达标。”
好心办坏事，耽搁了许涧六年，姜林斜也理亏没法反驳，说话都没底气：
“是我的错。”
娱乐圈流言满天飞，只是擦肩而过都能说是暗生情愫非对方不可，所以为许涧着想, 姜林斜也不好对他太过特别。
姜林斜就是担心许涧会陷入什么‘包养’、‘金主’之类的谣言中。
姜林斜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却没想到就在他自己的公司，许涧人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都能被人算计截胡了。
而且还瞒了他整整六年。
在今天之前, 姜林斜一直觉得许涧拒绝资源，可能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 他小时候的想法变了，对当演员这件事没有那么迫切了。
所以姜林斜起初纠结一阵后就顺他去了，心想拍戏还累，不接就不接吧，反正就算许涧从此以后不工作，他也能保他衣食无忧安稳过完一辈子……
不过事已成定局，再后悔纠结也改变不了结局。
姜林斜情绪低迷一阵后，抬眼认真看许涧：
“之前的事我会去好好查清楚，然后给你一个满意交代，既然不是你想解约, 那我们可以重新签合同，或许你想直接开工作室也行, 我全力支持你，等……”
姜林斜决定了，反正话都说开了，这次他也不走委婉路线了，全公司的资源都送到许涧面前，要是有人质疑，大不了直接一句‘这是我表弟’。
“谁说他还要签你公司了？”
姜林斜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沉突然出声打断了。
许涧姜林斜闻言都转头看他。
秦沉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姜林斜道：
“想签他之前，姜总还是先处理好你公司的事情吧，至于他……”
偏头看了许涧一眼，秦沉顿了顿继续道：
“我觉得我们乐娱，不管是从资源还是发展路线来说，都更适合他。”
听了秦沉的话，许涧诧异地看他，而姜林斜则是皱了皱眉，问：
“小涧还没说话，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从刚才姜林斜就一直很在意，秦沉和许涧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姜林斜知道乐娱公司规模大资源好，不是他一个得古比得上的，但秦沉虽然是乐娱旗下的艺人，但公司签不签人、签谁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说签许涧公司就签了？公司又不是他秦沉家开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乐娱看重许涧的能力和他签约了，但乐娱公司大一人也多，好的资源仍然是狼多肉少，许涧又能在众多艺人手里分到多少？
而他这里就不同了，他可以举全公司来捧许涧一个人，公司可以绕着他转，两个一比较，当然是来他公司更好。
秦沉平静回：“就凭我和他的关系比你和他的关系好。”
姜林斜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什么关系？”
许涧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
一起睡过觉的关系。
别误会，许涧指的是他还是牛奶的时候。
“这你就不用管了。”秦沉淡淡开口：
“以后他的事，你也不用管，他是不可能再去你们公司的。”
定定地看了秦沉几秒，最后姜林斜看许涧：
“小涧你怎么说？我尊重你的意思。”
许涧没有考虑其他两人那么多，道：“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秦沉突然低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
“别忘了你现在的情况。”
秦沉呼吸的热气打在他耳畔，许涧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但也没注意两人现在过近的距离，经秦沉这么一提醒，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
对啊，他现在时人时猫，怎么签公司？
总不能在拍戏现场或舞台上给大家表演一个大变活猫吧？
想到这里，许涧心里一激灵，抬头对姜林斜不好意思笑笑：
“还是不了吧，我这才解约没多久有又去，挺不好的。”
姜林斜没想到许涧会拒绝，问：
“那你是想去乐娱？”
许涧听后直摆手：“不是不是。”
许涧心想乐娱怎么会看得上自己，嘴上却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暂时还没有重新签公司的打算。”
现在这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彻底变回一个正常人，所以还真没打算再签什么公司。
至于秦沉提的乐娱……
许涧知道以秦沉这个双金影帝在公司的地位，可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是能行，但他也不想麻烦秦沉。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抱这条大腿。
他欠秦沉已经够多的了。
听了许涧的话，姜林斜脸上有些失落，不过转而又道：
“那也行，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等你之后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找我。”
说话的同时姜林斜摸摸衣服，随后想起自己手机秘书拿着，于是提高了声音叫门外秘书把手机拿进来。
秘书身边站着汗淋漓的欧庆，他听到姜林斜的声音后站起身，轻轻敲了敲门后才推门进去。
进门时秘书还瞧了一眼欧庆的肚子，心想——这也没多胖，怎么在初冬天气流这么多汗？
欧文从推开的门缝中看见了里面的姜林斜和许涧，本就凉了半截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真的完了……
而没手机的许涧听姜林斜说要留联系方式，开口推辞：
“我手机没带身上。”
姜林斜本来都把某微扫二维码加好友的界面都调出来了，听了许涧话后动作一顿，随后又一笑：
“没事，留个电话也行，只要联系得上你。”
手机号已经欠费八百年的许涧闻言，迟疑开口：
“企鹅号行吗？”
虽然在秦沉的帮助下许涧已经能在电脑上登某信了，但每次退出后再登都要让秦沉切号后用手机给他扫码，许涧觉得麻烦。
现在他常用的聊天软件，也就企鹅了。
可现在谁给联系方式会给企鹅号啊？加好友之后互相踩空间留言还是偷菜？
许涧话落，不仅姜林斜愣了，连他秘书都呆了——
企、企鹅号？
只有秦沉知道某只猫经常蹲在电脑面前，猫脸严肃的用爪子戳键盘，听了许涧这话他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姜林斜沉默着收回手机，叹口气后看许涧：
“你不想给也正常，我理解。”
不等许涧开口，姜林斜拿出一张名片和笔，刷刷在名片背后写了一串数字后递给他：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姜林斜误会了，许涧接过名片后赶紧解释：
“不是我不想给，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经常用的就是企鹅，你通过企鹅就可以联系到我。”
姜林斜&秘书：“……”
盯着许涧看了几秒，见他神情不像说谎，姜林斜顿了顿，最后又去拿手机：
“你等会儿，我去看看我企鹅号多少……”
…………
姜林斜本来是作为老板来看手下员工的工作情况的，结果没想到却遇到了许涧，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骗了六年。
出了休息室，扫了一眼一脸虚汗的欧庆，想到秦沉提醒何嘉和欧庆对许涧态度很奇怪，姜林斜在欧庆面前停住脚步。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欧庆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姜总。”
姜林斜看他，冷冷开口：
“许涧的事，跟你和何嘉有关系吗？”
欧庆一怔，随后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虽然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了欧庆的话还是在心里替他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蠢了。
心里没鬼的人听了老板这话，第一反应应该是询问什么事，而不是忙不迭的否认。
秘书能想到的事情，姜林斜自然能想到，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最好是’就走了。
秘书从来没有见自己老板表情这么难看过，所以很有眼色的没提醒他这次来剧组本来的目的。
他们本来是为了见何嘉和导演的。
对于姜林斜口中的‘许涧的事’，秘书不是不好奇，相反的他心里跟住着一只猫一样抓心挠肝。
可就算再好奇，秘书也不敢在这个关头去问姜林斜，他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而另一边，导演终于结束了训话，何嘉赶过来的时候，却见庆哥一脸颓败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了周围一圈没看见姜林斜，何嘉提着一颗心问：
“庆哥，姜总呢？还没到吗？”
听到何嘉的声音欧庆幽幽转头看他，回：
“来过了，又走了。”
何嘉一愣，还没等他再问，欧庆又道：
“我们的事，他都知道了。”
何嘉浑身一僵：“他见到许涧了？不是让你拦住他吗？”说到最后，何嘉声调没控制住拔高，显得有些尖利，周围有不少人听到他的声音，纷纷好奇转头看他。
事到如今，欧庆也顾不上什么了，他起身拉着何嘉往没人的地方走，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他吼：
“秦沉护着他，我怎么拦？再说了，要不是你当初做得不干净，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当时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是你说一切都做妥了，他永远都不可能不会出现，那你告诉我，现在在剧组的人是谁？鬼吗？”
听完欧庆的话，何嘉的脸色由青变白，最后他紧握拳头，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我是看着他坐的车撞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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