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放弃想要确认的想法,顺着慕容凌的话问了下去:“为什么。”
慕容凌如他所想般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那两个字,接着说了下去:“记得孟家生日宴的时候那个杀手吗?”
“张铭?”钱书丞的记性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在那么个本应严加看管的场合还冲进去搅局的人,“他怎么了?我还一直好奇,你真的把他肉片下来了?”
慕容凌瞥了一眼:“怎么,你想下火锅。”
钱书丞瞪大双眼:“咱们说话能不能讲究点,我跟您不一样,您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我是个小虾米,您让我以后怎么直视火锅?”
慕容凌:“上次你看见那个胖子从玻璃上跪着爬过去之后,你还吃的下肉泥做的东西吗?你没看他爬出去后腿的样子,估计你连大棒骨也吃不下去了。
“你真是够了!”钱书丞瞪了一眼,“我就这么说说,喉咙没那么浅,要不要晚上给你做个肉丸子,再炖几个大棒骨?”
慕容凌嗤笑一声:“你口味真重。”
钱书丞一时语塞,感情这个大佬是在耍自己玩呢?
慕容凌玩也玩够了,重新说起正事也没觉得话题转的生硬:“你觉得孟家得落魄成什么样,让一个混成那样的瘾君子混进去?”
如此说来,钱书丞才想起张铭瘦的有些脱了相,脚下也有些虚浮。慕容凌那时身体状况很不好,脸色一直很苍白,手劲不如现在的一半竟然能一人就把张铭解决了,这足以证明张铭有多水。
说起这事,那时候蒋凡一他们竟然就在暗处看热闹!真欠揍!
慕容凌给够了他思考时间才说:“孟家放进来的。”
钱书丞皱紧眉头,他最近皱眉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没到25岁就已经长皱纹了:“孟家为了什么?”
慕容凌:“为了引战啊,这不是很明显,孟家想做渔翁。”
钱书丞突然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谁是鹬谁是蚌?”
慕容凌转头:“你觉得呢?”
钱书丞死死压住心中的异样,尽量让自己声音保持平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年策划那场爆炸的人。”
慕容凌笑了笑:“知道。”
钱书丞手倏地握紧成拳,心中有一股闷气不上不下实在憋得难受。他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结果这一刻,慕容凌所有的情商悉数喂了狗,竟然调笑着说:“你觉得我会打无把握的仗?只是这样被当枪使不是我想要的。”
钱书丞深深的呼了口气,竟然在被浇了油之后控制住了自己的火气:“所以,你一直看我到处碰墙玩?”
慕容凌没出声,向厨房走去:“有酒吗?一起喝点?”
钱书丞抬手一直:“门口正对着的那个柜子里。”
慕容凌走过去,拿出几瓶灌装啤酒放到茶几上,‘砰砰’开了两罐。
“啤酒少喝,回头去宅子里挑一些红酒吧。”
钱书丞也一屁股坐下,拿起啤酒喝了半罐,然后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所以,这个幕后黑手不能告诉我是吧。”
慕容凌没有钱书丞那么豪迈,只是简简单单的喝了一口说:“现在还不能,我动不了他。”
这话保护的意味太明显,慕容凌动不了那个人,所以不能知道告诉钱书丞。
听到这,若说没有感动是骗人的,但这样被否定的感觉也很难受。可事实就是这样,慕容凌说他动不了,自己去送人头吗?
钱书丞郁闷的又猛喝一口:“那你还找孟家做什么?”
慕容凌盯着晃动在手里的啤酒罐:“被动的做把枪不如直接摊牌。”
这话说完,他又抬头看向钱书丞说:“你既然已经同意孟家合作的提议就这样吧,我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孟家其实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他们想要的我也给得起。”
“孟家想要什么?”
慕容凌笑笑没有答话,易拉罐送到嘴边一口饮尽还有大半罐的酒,又重新开了一罐,手里把玩着易拉环说:“所以是孟家告诉你冯克是我杀的?”
钱书丞有些出神的盯着慕容凌修长手指,那上面套着的银色的环不停转着圈,比他自己的脑子转的都灵活。
慕容凌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停,易拉环被扔到桌子上:“想什么呢?”
钱书丞猛地回神:“嗯?”
慕容凌笑了笑,没有再问刚刚的问题,只是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又喝了一口。
钱书丞从易拉罐上收回的脑子好半晌才归位,意识慢半拍的说:“不是。”
慕容凌:“嗯。”
钱书丞生怕自己两个字会生出一连串的误解,赶忙说:“没瞒着你,这只是我的猜测。”
慕容凌低低笑了一声:“因为孟家跟你说了ZS8301。”
不是问句,慕容凌其实大概也猜到孟家怎么诱导钱书丞的。
他依旧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孟家告诉你钱书宁死于ZS8301,告诉你冯克也死于ZS8301,你怎么就没猜钱书宁也是我杀的?”
钱书丞很不喜欢慕容凌用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这种话,好像从两人再次见面开始,慕容凌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从前那样融洽的气氛随着那一年的分别早已消散殆尽。跟自己也有这个必要吗?
慕容凌根本没有在等钱书丞的回话,也不需要钱书丞的回话。钱书丞到底对他什么态度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他只要自己把该做的做完就够了。
“韩岳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完了,那个胖子的录音是第一步,等我们跟孟家见完面,解决了韩岳的事情后,差不多就该是我们的事了。”
他将剩下的酒喝完,起身向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写完,今天晚点二更。鞠躬。
第58章 第 58 章
自上次跟孟家见面达成一致之后,钱书丞没有再没有跟孟祾钊有过什么联系。双方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次谈话,孟家也没有提帮了那次忙之后想要的交换条件。只有孟君辰跟先前一样,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和钱书丞混在一起。倒是班长宋瑾瑜一直很忙的样子很久没见过面了,连最近的课程都全部缺席。
其实没有以其他身份见面的时候,宋瑾瑜给人的印象真的就如同他的名字,完全没有钱堆里长大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书卷气息。但是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从最开始就满含意味的在钱书丞周围打着转。
钱书丞的身份没什么,刚入学的时候那些同学所以为的其实就是钱书丞的真实情况。但在那样一个现实的环境中,宋瑾瑜是怎么知道钱书丞身后还有一个慕容凌?别说从气质可以看出,钱书丞哪有什么气质,说是痞子气还差不多。
有些事经不起细敲,但是无论钱书丞和孟君辰怎么琢磨也得不出个结论。
而慕容凌却好似个退休老干部般很少出门,就跟过年那段时间在家养伤一样,除了偶尔楚云锡会带着大夫过来走一圈再一个访客都没有。
而与孟家见面的时间最后还是跟钱书丞确认了下之后才给孟家做了最终答复,慕容凌说了要带着钱书丞,就不会找时间不合适最后没带这种蹩脚的理由。
“你不怕孟家做套?”钱书丞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句话,他不是怕慕容凌大意忘了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好奇互相算计的两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信任感?
慕容凌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很有耐心的跟钱书丞解释:“目前看来确实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但是这个‘很多人’不包括孟家。”
钱书丞疑惑:“那为什么让张铭……”
慕容凌:“张铭不足为虑,若说是他原本身体状况良好的时候,孟家绝对不会让他有进宴会厅的机会,我甚至怀疑他沾上那些玩意都是被算计的。“
钱书丞顶着冷汗说:“不至于吧。”
慕容凌笑着看向钱书丞:“当然不至于,哪有那么多算计。”
钱书丞觉得自己每次跟慕容凌说完话,自己的智商都会被鄙视一圈。也是奇了怪了,只要跟慕容凌聊天,他的脑子就很自觉的停下来。
他掩饰性的咳了咳,说:“你不是说孟家想从你这得到什么吗?还不怕设计?”
慕容凌摸摸钱书丞的头发,柔软的肉发骚动着掌心痒痒的,这样的痒不仅一点也不燥人反而很舒服,他狠揉了几下才收回手。
“我又不是小孩,总揉我头发做什么!”钱书丞想起向后躲的时候,慕容凌的手早已收回,最后也只能在口头上做着抗议。
“嗯,不小。”慕容凌笑的很开心,连自己手指回味似的摩挲了两下都没注意,类似感慨似的接着说,“长成大人了。”
钱书丞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算是把被揉乱的毛捋顺了:“孟家暂时可以信任是吧。”
慕容凌看着他在黑发上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抹去,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留个心就是了,至少孟家不会要了你的命,这就够了。而且他们也为了打消疑虑选的南港,南港那边都是我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至少目前目标是一致的。”
钱书丞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慕容凌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想去推开那两条本不应该出现的纹路,在他的印象里,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是青春肆意的,尽管他从来就没有青春肆意过。
不过这么个突然冒头的想法很快就石沉大海消失不见,短暂的异样并没有起到过多的影响,他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有些幼稚的突发奇想还是其他什么
孟家选南港自然有孟家的考虑。
南港其实并不是一个港口,而是一个类似中转站的地方。那里看起来人员纷杂,不过是慕容集团旗下众多仓库其中的一个,但南港却也是众多仓库中最为安全的一个。除去在外层大部分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员工以外,内层全是‘墓’的人。
这也是孟家跟慕容凌谈判所展现出的诚意,虽然大家都明白孟家不可能真的就这样只身前往对方的底盘。
孟君泽依旧站在桌子前,就跟每次汇报工作一样,跟自己父亲说起这次的安排。
“爸,慕容凌那边回应说咱们觉得没问题,他就没问题。”
孟祾钊应声:“知道了,你那边准备着点。”
孟君泽:“爷爷去吗?”
孟祾钊:“你爷爷不去。”
孟君泽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慕容凌之前要约见的不是爷爷?爷爷不去的话,他会不会……”
孟祾钊摆手打断:“不会。”
孟君泽见此只能作罢,只是眉头一直微皱着。
孟祾钊双手拄着下巴,盯着孟君泽说:“韩岳你最近有见到吗?”
孟君泽疑惑:“他不是暂时在慕容凌哪里吗?从他离队后就没再见面,怎么了?”
孟祾钊点头:“阿凌那边跟我说让我们准备点人在暗处,你直接安排就行。具体怎么安排,安排到什么地方你联系潘世荣。”
此话一出,孟君泽立刻就感觉出其中藏着的信息,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父亲:“慕容凌……小叔叔竟然同意我们往里面插人?为什么?”
孟祾钊哼了一声,只是这声冷哼毫无气势:“你以为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儿子都那么大了,老子却越活越回去,没出息……”
孟君泽被骂的莫名其妙,但也能听出这话里没有丝毫火气,便也就默不作声的承了下来。
孟祾钊瞥了一眼站在对面默不作声的大儿子,用一声冷哼结束了自己单方面发起没什么正当理由的训话。有儿子真好,心情好坏都能训一顿。
孟君泽低着头,眼睛盯着桌面一动不动,终于听见熟悉的结尾后,训练有素的抬起头,没有让自家老子的面子掉地上,赶忙接了一下说:“所以,这是小叔叔给我们的诚意。”
孟祾钊:“废话!”
孟祾钊能想到的孟君泽不一定就想不到,但作为下属,即使面对的是自家亲爹,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他点了点头说:“对了,袁绍杰说钱书丞也回去。”
孟祾钊挑眉:“慕容凌让他告诉你的?”
孟君泽:“不是,他只是在我们结束对话最后一刻提了一嘴。”
孟祾钊轻轻往后一靠:“跟潘世荣接触的事情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人手安排的隐蔽一些,现在还远不到摊牌的时候。”
…………
一个小胖子的自述:
大家好,我今天想给大家讲个故事。
我曾经上学的时候太废,我爸怕他走了以后我不仅公司接管不了,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便托关系将我送到了军校说让我好好锻炼。结果进了军校太苦,我从小就没吃过一点苦,根本受不了,而且我们家里那点钱在真正有钱人面前不算什么,更不用说那些有权有势进来走过场的,所以我成了被欺负的那个。
我们班有个同学,家里很厉害,跟着比自己家里厉害的人这已经成了我下意识的行为,跟着他的人很多,其实也是给自己找个保护伞。
第一年还好,那个同学只是偶尔要我们跑个腿,有时候还会跟别的同学收收保护费。但是慢慢的就全变了,那个同学越来越不满足于保护费这点进账,他为了打点关系出去,为了吃喝玩乐平时开销很大,跟家里要又觉得很没面子,所以他便开始做其他营生,他……卖让人上瘾的东西。
第二年开始,他会找一些不顺眼并且家里有钱的人,让我们偷偷往那些人的吃食中放料,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他从哪来的,我们只是他的跟班,我们知道他根本看不上我们。之后这些误食料的人越来越上瘾,都会跪着求他,会不停跟家里要钱去买这些料。
渐渐地,中了料的人多了起来,也越开越离不开那东西,他便根据心情随口涨价。其实为了不被发现,整个学校也就不超过20个人被放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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