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点小事,”钟闻天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他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放在心里,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也是宣家的家事,暂时没有透露给外界知道。宣泓晖的那个弟弟,原本就是他父亲娶的偏房生的,港岛这一点比内陆还要守旧一点,偏房也能登堂入室,以前还行,现在法律变了,他父亲想要通告全港,把他弟弟写进族谱。”
“媒体怎么一点没有风声?”许书铭话刚刚出口,立马也笑了。
是了,宣家坐落港岛这么多年,怎么没点媒体资源?他想起来之前宣家涉及娱乐圈的事,也不是没有未雨绸缪。
“那宣先生的意思是?”许书铭十分好奇。
钟闻天放下咖啡杯,看着他笑,说:“你来猜猜?”
许书铭迎着钟闻天的炯炯目光,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宣泓晖与自己的关系表态,以免钟闻天总拿这些若有若无的话试探自己。
好像,他在吃醋一样。
好笑,他和他现在顶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他凭什么对他与谁正常交流提出不满?
多说两句话又怎么样,笑一笑也是正常,就算真的出去打打网球,那又有何不可?
“钟总,”许书铭慢慢直起腰,抬着头直直望着钟闻天,目光认真道:“我与宣先生并不熟,我想还没到能猜到他心思的地步。”
钟闻天察觉到他态度上的强硬,有点惊讶,不过,还是笑了笑,道:“你别摆出这幅脸色,我不过开个玩笑,你早上看起来就心事重重的,有什么烦恼?说给我听听?”
“没有。”
“真的没有?”
当然,许书铭摇头,不想再重复无意义的对话。
钟闻天看着他有点无奈的样子,摊手道:“宣泓晖临走前问我你有没有空,他想借你一个下午的时间。”
天,“他真的这么问了?”许书铭眼睛瞪圆,狠狠吃了一惊。
顿了顿,许书铭马上问:“那你?”
钟闻天对此也有点不快,他道:“这点要怪你,要是你上次答应我,我就有身份名正言顺拒绝他,但是现在我只是你的老板,我没有那么大权利干涉员工私生活。”
什么叫怪他?许书铭皱起眉毛,钟闻天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助理难道还有私人时间吗?
老板有事,还不是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别人问他,他就开始大方了。
“所以,我就让你自己决定,——反正你也不可能去。”钟闻天看着他,颇有点笃定道。
许书铭可不惯着他,直接道:“钟总,我已经答应了宣先生,如果我有时间,就会陪他去打一场网球。”
本来他是没时间的,现在钟闻天如此大方,许书铭连拒绝的余地都没了。
这回轮到钟闻天狠狠皱起眉毛,他瞪着许书铭,有点生气道:“几时的事?”
“昨晚。”
“那你早上怎么没和我说?”钟闻天道。
许书铭理直气壮:“我以为我后面没有休假时间,当然没有去理会。”
钟闻天被他噎了一下,想了一下,觉得宣泓晖故意为之,他没有防备,自然失了先机。
但是他没想到宣泓晖公然就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还矛头直指许书铭。
钟闻天靠在椅子上,盯着许书铭看了一会,然后道:“行,你去吧,早去早回。”
“是。”许书铭听命,起身离开。
钟闻天看着许书铭离去的背影,目光慢慢沉了下来,直到许书铭彻底消失在的视线里,才将视线收回来。
第49章 是不是太不地道了点?
这一天也很非常的热,仿佛已经要步入热夏,待在酒店还不觉得,一出酒店就是一阵热浪。
许书铭过来的时候带的衣服不多,只能把外套脱了放在手臂,把领带丢到卧室,解开领口两粒纽扣,露出脖颈和锁骨,看着还像一点出去玩的样子才作罢。
宣泓晖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人,许书铭走出酒店大门,他就驾驶着一辆白色的跑车等着他。
看来他在中午吃完饭之后,就没打算离开。
“坐上来吧。”宣泓晖朝他笑。
许书铭不矫情,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上去。
宣泓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拿眼看他,笑着道:“板着脸干嘛,今天的阳光很好,难道不值得你笑一笑?”
许书铭忍不住笑了一下,终于扭头看他:“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去和钟总直接要我强行休假,他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他的,哪有老板要下属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时,你这是正常的权利。”他说着,然后打量许书铭道:“喂,你有多久没有出来和人约会过?”
“宣先生,我需要工作,需要薪水支付账单。”许书铭直言不讳,人活着就需要钱,这没有什么可耻的:“我不是你,有大把功夫去享受生活。”
宣泓晖被他说得一呆,然后道:“很累?”
许书铭把背靠在座椅里,名牌跑车就是这点好,人坐进去就想不起来重新站起来这回事,舒服得要命。
他笑:“也不是累,钟总真的没你想得那样苛刻下属。”
只是难捱,那种步步小心,绝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的谨慎更容易消耗的一个人的精力。
“那我今天岂不是找错地方了?早知道,我应该备好游艇,带你去出海。”宣泓晖道。
出海?大少爷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许书铭连连拒绝:“谢谢,谢谢,我很怕晒,我在香港都不怎么去浅水湾,出海就更不必了。”
冬天阳光不烈,晒一晒就算了,这个天去了还不是晒得脱一层皮。许书铭不想其后的时间,他穿一件衬衫都觉得不舒服,真是找罪受。
“好好好,听你的。去了俱乐部,我给你找一顶帽子戴着,决不让你晒到一点。”宣泓晖看一眼许书铭雪白的一截锁骨,也觉得他肯定不禁晒,这么白的皮肤一看就是室内待惯的。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这一路算是能和平的达到了宣泓晖的所说的俱乐部。
蓝色的塑胶地面,两个场地两个场地的划分开来,中间用绿色隔离网围起来,两个场地之间置着蓝白条的帆顶的休息区,里面摆放着白色的座椅,果汁和饮料无限供应,另有专业的裁判等待着传唤。
他们去的时候,一起去换了运动衫,每个换衣间都是独立隔开的,充分照应会员的隐私。
许书铭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汇合的大厅里,宣泓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挨在宣泓晖身边,不住地在说些什么,只瞧见宣泓晖皱着眉头,一脸不认真的听的模样,真是难得见到他敷衍的脸色。
一看到许书铭走出来,宣泓晖立马扬起手,大步朝他走过来。
“书铭!”他走过来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女子。
许书铭有点莫名,他看一眼那女子的脸,神情有些惊讶,看了好几眼,才向走过来的宣泓晖道:
“她?——严小姐?”
严舒灵成名早,许书铭对她闻名遐迩。原看到她的侧脸时,已觉得分外眼熟,待看到正脸的时候,立马茅塞顿开。
“是。”宣泓晖语气冷淡,似不愿意提到严舒灵。
许书铭可不管他的脸色,他的目光在严舒灵和宣泓晖身上扫了扫,问:“严小姐怎么在这儿?为了你?”
“书铭,不要管她,我已和她说得很清楚,我现在是单身,有追求任何人的权利。”
“等等,——严小姐走过来了。”许书铭停下话头,看向严舒灵。
严舒灵黑长直发,高额头,大眼睛,直直的鼻梁,菱形的嘴唇,长得十分娇美。她走过来的时候,目光放在许书铭身上,似乎在评估许书铭的身份。女人是有第六感的,也很敏感,看到宣泓晖略带恭维的态度,就知道许书铭身份不简单。
她没有率先发飙,宣泓晖这个大少爷不喜欢女人公开撕扯,嫌闹得难看。如果宣泓晖想躲一个人,他能躲到天上去,让你怎么都找不到。
今天可是一个得之不易的机会,她不能搞砸。
“迈克,这位是?不介绍一下?”严舒灵仿佛看不见宣泓晖冷淡的神色,一味的靠过来,态度十分自然地搭话。
许书铭倒不用宣泓晖为他介绍,径直对严舒灵伸出手,用粤语道:“严小姐,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我一直很喜欢你演的电影,待会儿请你一定要给我留个签名。鄙姓许,许书铭,”
“许先生也是香港人?”严舒灵拿着亮亮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许书铭,懒懒伸出手与许书铭相握。
“是。”许书铭并没有觉得严舒灵轻慢,还是好好的与她握手。
旁边宣泓晖看得眼睛冒火,他伸手抓住严舒灵的手臂,低声道:“严舒灵,适可而止。”
严舒灵就不是个伏低做小的性格,她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宣泓晖的手背,娇笑道:
“有了新人就不要我这个旧人了?至于这么心疼吗?我还没怎么他。”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许书铭听得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镜头下那个好讲话、说话滴水不漏的女演员,私下讲话这么混不吝,当着面就让宣泓晖和他两人一起难堪。
“严舒灵,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不要让我去保全请你出去!”宣泓晖果然放了重话。
他说完看了一眼气得脸色发白的许书铭,柔下声音道:“书铭,这里交给我,非常不好意思,你先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吧,我待会儿就来。”
“——许先生,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没自尊心,还要另一个男人替你出头吗?还不如我一个小女人敢说实话?”严舒灵一心拿话刺激许书铭。
反正看宣泓晖的样子,以后也不打算再理她,不如豁出去,还能出口气。
许书铭懒得料理宣泓晖的情债,关他什么事?原来都转过身,打算离开的。他背着身听到严舒灵这话,踏出去一半的脚慢慢收回来。
他回头看一眼严舒灵,因为戴着宽边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人的时候微微抬着下巴,只露出一点眼睛的轮廓。
他看严舒灵的这一眼眼神很淡,却显得格外锐利,让这个看起来气质有点文雅的青年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
“严小姐。”许书铭的声音很平静,说话声音不快不慢,却让人有一种步步紧逼的感觉,“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你,让你劈头盖脸一通污蔑下来?宣先生是我老板的合作伙伴,我今天不过奉老板的命令,陪宣先生过来放松一下,又是哪一点行为失当,让你产生这种污蔑?”
他说着,目光转向宣泓晖,忽然笑着道:“宣先生刚刚告诉我他是单身,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严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插手他的交友情况?”
严舒灵没想到宣泓晖如此绝情,转头就向许书铭说他们毫无关系,她的脸色可见的苍白了一下,然后很快精神一振,反唇道:“都是千年狐狸,在我这儿装什么糊涂?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也别急着否认——”
“严舒灵!”越说越不像话,宣泓晖真的有点动怒了,“我立刻让人送你回LA。”
“回LA,回去干嘛?要是不是你,我会签你的经纪公司?跟一群不知道哪儿的十八线一起拍什么真人秀,我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
“当初我也没有逼你签约,别说的你像个受害者!你要是不想拍,行,解约金付完,马上恢复自由身,没人逼你!”
“你别以为我付不起解约金!”严舒灵寸步不让地道。
许书铭在一边没说话,他听到LA的时候,目光向严舒灵看了看,脑中有一条线终于串联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想。
他看了看严舒灵,又看看脸色铁青的宣泓晖,眨了眨眼睛,不再袖手旁观,上前一步道:“严小姐,请你低声,这里是公众场所,如果你最近很缺曝光度的话,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经他一提醒,严舒灵和宣泓晖都停下来恨恨地看着彼此。
这个宣泓晖和严舒灵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没有前缘嘛,他还没见过宣泓晖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要你假好心。”严舒灵显然不是那么轻易消停的女人,她转而就调转炮口,对向许书铭:“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宣泓晖的口味还是这么乏味,一直喜欢你这种惺惺作态的人。”
许书铭被她这么当面讽刺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他不说话,宣泓晖却没办法忍受。
“够了!”宣泓晖一只手扣住严舒灵的手臂,他用的力气很大,一副要把严舒灵拖走的样子,道:“书铭跟我们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是有气,就对我发,不要殃及无辜的人!就是你这种霸道的脾气,我才没办法忍受你!”
严舒灵被宣泓晖这么扣着,眼神当即一暗,她也是女人,被喜欢的男人这么说,就算再坚强也受不住。
她正要说话,突然视线的余光扫到许书铭伸手抬了抬帽檐,她下意识地飞快看了许书铭一眼。
许书铭却借着抬手的角度,偏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用口型说了一句话。严舒灵猛地扭头看他,但是许书铭却已经放下手臂,清清爽爽地站在一起,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刺得她脸色涨红,一种失意者的挫败突地涌上心头,让她全身一颤。
她突地伸出手,涂的鲜红指甲直直指着许书铭的脸,尖声道:“你再说一遍!”
“你发什么疯!”宣泓晖厉声呵斥。
“我发疯?”严舒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你知道他刚刚骂我什么吗?”
许书铭听到又扯到自己,不得不上前解释道:“严小姐,如果你觉得我是假好心,那么就当我是假好心吧。”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似乎还有点不知道为什么连好心都被指责的无辜与茫然,看的严舒灵顿时又气得头脑发昏,恨不得上前狠狠给许书铭两个耳刮子。
“好啊,我做了一辈子的演员,今天到遇到了行家。你敢把你刚刚骂我犯贱的话再大声说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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