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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古代架空)——四方豆腐

时间:2020-05-17 10:01:55  作者:四方豆腐
  白澜石带着两人小孩子走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齐靖还好一直乖乖的呆在白澜石身边,但齐桓特别不老实的到处乱窜,人又多一不注意便会走散,白澜石被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眨眼齐桓便又不见了,白澜石牵着齐靖找了半天才发现齐桓蹲在一个糖人铺子前,眼巴巴的看着老师傅做着糖人。
  见到白澜石来了,手指着糖人道,“哥哥,桓儿要糖人。”
  白澜石先在齐桓屁股上踹了一脚,才冷冷应了一声。
  做糖人的老师傅的看着拍着屁股的小粉人,两只眼睛闪着精光的看着一旁做好的糖画,和蔼的笑道,“小少爷要什么样子的啊!”
  齐桓思索了一会,认真的道,“爷爷可以写字吗?”
  “哟,小少爷想写什么字啊?”老师傅笑着开始揺糖。
  “白澜石,我要写白澜石。”齐桓认真道,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白澜石道,“可以吗?哥哥。”
  “随便你。”白澜石又问道一旁的齐靖,“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齐靖刚想开口,那头的齐桓便拉过白澜石手,“哥哥,齐靖不喜欢这东西的。”白澜石望向齐靖。
  齐桓笑道,“对吧,大哥。”
  后者缓缓的点头。
  白澜石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老师傅道,“公子啊,澜是什么澜啊?”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白澜石道。
  不一会糖画便好了,齐桓拿着糖画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忽然笑道,“好甜啊!”又蹬蹬蹬跑去前面耍杂技的那围观了。
  少年在暖黄色的灯火映照下柔和了许多,见着齐靖眼中泛着泪光,白澜石蹲下身子问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齐靖,“真的不喜欢?”
  齐靖眼睛望着白澜石,微微抿唇,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糖人摊子。
  “哥哥,快来这,好神奇啊,他会喷火。”远处传来了齐桓的声音,白澜石未曾理会,只是静静的等着眼前这孩子的回答。
  直到见着面前人微微点头,才起身牵着齐靖朝着齐桓的方向走去。
  “怎得提起了这事?”白澜石笑道。
  齐靖抿唇,下定决心似的,“先生可否送我一糖人?”
  白澜石略微有些惊讶,但也没问什么原因,对着外头驭马的师傅说在路上见着糖人铺子停下。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糖人师傅笑着对面前的二人道,“两位大人要什么样子的糖人啊?”
  “白澜石。”齐靖望了身旁白澜石一眼,缓缓道,“澜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到了长青宅,白澜石下车后,齐靖握着写有白澜石名字的糖画怔怔的发呆,半晌舔了一口,笑了,“好甜!”
  施琅岐路过门口,便见着闾阎手里抱着一簇,腰见还挂着一簇捆好的荷花,满步蹒跚的朝着宅内走来。
  “师弟这是将湖里的荷花都摘了来吧!”施琅岐笑道。
  “施骗子,你少说些风凉话,赶紧帮小爷拿些。”闾阎透过一束束花梗的间隙朝着施琅岐喊到。
  施琅岐接过闾阎腰上挂着的一簇,就听见闾阎狡诈的笑道,“哈哈哈,施骗子,你拿了这就是你的了!”说着抱着荷花快速的跑走了。
  白澜石看向施琅岐,后者无奈的耸耸肩,认命的抱着一簇荷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澜石回屋小憩了一会,到了晚膳时分才醒,荣乐笑嘻嘻的跑过来道,“公子,秦姑娘已经安置在了宅里。”
  闾阎进屋见着荣乐嘴角上还点这面靥,“姑奶奶,你怎么还点着这东西啊!”
  荣乐瞪了一眼闾阎,娇气的道,“公子说我好看的。”
  闾阎望了眼眼神闪躲的白澜石,苦笑道,“公子那是安慰你,你现在活脱脱一个从年画里蹦出来的年娃娃。”
  荣乐朝着闾阎哼了一声,愤愤的离去。闾阎望着荣乐离开的背影感慨道,“果然女为悦己者容。”
  白澜石笑道,“你将荣乐惹急了她耍起大刀来,你拿什么防身?”
  闾阎想象了一下荣乐拿着刀追在自己后头的画面,不禁汗毛直立,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淘一个软甲保护着自己。
  “公子,卢凯德下了船之后便派人暗中打探我们这,恐怕是奔着荣乐来的。”闾阎道。
  白澜石微微皱眉沉思,“随他去,荣乐只要在长安,以卢凯德的实力查到只是时间上的事。”
  “可…可这会不会对荣乐这丫头不利。”闾阎道。
  “我虽身子不好但还是护的住人的。”
  因回来时睡了一会,用完晚膳白澜石便坐在院子里赏着月亮。
  白澜石望着院里头的白玉兰,身披白色外衣,忽然有星星点点浮现眼前——萤火虫,萤火虫从院里的草丛中钻了出来,扭动这亮闪闪的屁股。
  白澜石记得夏天山里头每到晚上便会有成群的萤火虫在林子里飞舞,那时白澜石会提着剑去斩杀飞舞着的萤火虫,来锻炼自己的速度。
 
  ☆、十回
 
  白澜石起身从床底取出剑盒子,剑盒虽放于床底,却不见其上灰尘,可想而知主人是多么的爱惜。
  取出剑盒里的佩剑,提在手上赤脚走进院里的木板桥上。
  男人身着白色薄纱轻衣,头发随风飘散只堪堪用一条发带松松的绑着,手执三尺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起银光。
  白澜石凭借着身体的记忆挥动着长剑,身法漂亮,干净利落,白玉兰被剑气逼得纷纷凋落,飘零在空中,但没过几式男人便体力不支,摔倒在了木板上,长剑落地一声脆响,惊动了一旁池里的鲤鱼。
  白澜石脱力仰面躺在地板上,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划出了眼角,没入了鬓角。
  夜里是多么的寂静,只有一旁鲤鱼游动的水流声。
  ………
  午时的太阳总是热烈的,烧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秦竹见过公子。”秦竹缓缓走进来行礼。
  白澜石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秦竹坐下,“怎么来了?”
  “秦竹知晓公子是怕奴一人在府里害怕,才将奴接过来的,奴是来感谢公子的。”秦竹道。
  白澜石坐下,秦竹沏了杯茶给白澜石,白澜石接过茶道:“你不建议我利用魏将军?”
  “奴相信魏郎的选择。”秦竹略带写女儿家的娇羞。
  秦竹娇羞的与白澜石诉说着魏纻,可以看出女儿家脸上的幸福不曾作假。
  魏纻除了在军营里练兵,在家便都在离秦竹十步之内处晃荡。
  秦竹爱连绵细雨,他便在房子游廊的檐上钉上用竹子做的洒水器,天气一晴便让其运作,导致墙壁上石板缝里爬上了浅浅的青苔,以至于下人经常滑倒。
  魏纻练箭时,秦竹便抱着古琴坐到一边特制的软榻上,抚琴或替他端茶擦汗。
  男人用自己所能想到的向所爱之人示好,笨拙却动人。
  白澜石是君子,用女人去权衡男人的事他不屑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魏纻并没有加入任何一个政治队营,这样一个年轻且有才干的人,白澜石不想放过。
  对于齐桓来说急需要的便是在军中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魏纻没有不良嗜好,毫无把柄可言,想要收他为己用,便只能创造弱点。
  而秦竹便是白澜石放置在魏纻身边牵制他的人,白澜石心中一直有些隔应,将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推嫁给一个粗武从未素面的男人,着实委屈了。
  一聊便是一下午,秦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这段时间与魏纻的点点滴滴,为的便是让白澜石知道,自己现在很幸福,公子不必愧疚,魏纻待她很好。
  温柔如秦竹,秦竹抱来了古琴为白澜石弹奏着,外头飘起了绵绵细雨,好不悠哉。
  又过了几日,白澜石便收到了齐桓写来的信。
  上面与白澜石抱怨着边塞风沙大,热的要死,怕是回去后便要黑上好几个度。
  自己也有些水土不服,难受的要命。
  魏纻整日板着一张脸,活脱脱的像欠了他钱似的。
  东瀛人诡计多端,时不时的试探性压边界,跟头苍蝇似的烦人的很。
  白澜石笑着看完一封孩子气的信件,皱眉在齐桓水土不服。
  便叫来闾阎问道,“我记得滕尔萨是在边塞附近游走的。”
  “是的公子。”闾阎回道。
  白澜石将信件收起来,“你现在立刻传书过去,让滕尔萨去齐桓那边。”
  闾阎不解,“公子,是瑞王出什么事了吗?”
  “滕尔萨会医术吧?”白澜石心中有些没理由的焦急。
  “是会。”闾阎回道。
  “那就好。”
  “公子是瑞王生病了吗?”
  “嗯。”
  “这可不行,边塞的药材定然没有京中的齐全,公子可知晓殿下具体的症状,我好告诉滕尔萨,让他有准备。”作为一个大夫,闾阎思索道。
  “水土不服。”
  “啊?!!”
  闾阎怀揣着鄙夷之情给滕尔萨飞鸽传书,不过就是没写瑞王具体的病因而已,他怕滕尔萨知晓了便会气到杀来长安。
  两日后接到传书的滕尔萨动身前往大军驻扎之处。
  “殿下,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长安白公子派来的医师。”齐桓的亲卫道。
  齐桓正站在桌子前分析着防布图,听闻一愣,“殿下可见?”亲卫再次问道。
  卷起图纸,齐桓一笑,眼睛弯弯,露出颗小虎牙,“见!”
  滕尔萨留着卷曲的大胡子,穿着胡族人的衣裳,身后背着个包裹跟着亲卫后面进来,便见着齐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可记得在信件里闾阎提过公子十分在意此人,赶忙上前给人把脉。
  滕尔萨问道:“殿下最近有什么症状吗?”
  齐桓眨着眼睛,“是哥哥请你来的吗?”
  “殿下脉象平稳,不似有疾之人啊。”滕尔萨皱眉思索着。
  “哥哥最近还好吗?本王就知道哥哥会看我的信的。”齐桓甜甜一笑。
  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一旁亲卫看了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好好的殿下怎么一转眼便躺床上去了。
  “瑞王殿下,您到底有没有病。”滕尔萨终于不耐烦道。
  齐桓一愣,赶忙点头道,“有有。”
  思索了一会,堪堪道,“水土不服……算吗?”
  闻言滕尔萨手一顿,现在去长安揍白澜……闾阎一顿,还来得及吗?
  滕尔萨受了白澜石的命令,只好在军中住下,随时照顾着齐桓的身体。
  自从滕尔萨来到了军营中,齐桓便时不时的去人帐子里逛逛,美名其曰亲近民众,实则是去打探白澜石过去的消息。
  有些事情齐桓不敢问白澜石,但现在远在边塞,哥哥又送来一个身边人,定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去了几次,送了几坛酒,便将滕尔萨嘴给撬开了。滕尔萨是个豪爽的人,跟他的长相很符合。
  喝的脸通红,拍着齐桓的肩膀道,“我比你大,你算是我弟弟,我见公子没将你当外人,我也不将你当外人了。”
  说着又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齐桓在一旁恭维的拍手叫好,滕尔萨笑道,“说吧,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齐桓做皱眉状问道,“从前哥哥身体可好了,怎么十年未见身体竟如此之差?”
  滕尔萨惆怅的片刻,又饮了一口酒才堪堪开口,“公子是在八年前数九寒冬的日子里落了水。”
  “这个本王知晓,可哥哥为何会落水?”齐桓问道。
  “当年……”
  当年还是十七岁的白澜石上山练功,见着有个孩子掉进了湖里,想也没想便跳下湖去救。
  那可是数九隆冬的日子,湖面上结满了冰,白澜石将孩子推上了冰面,自己却因为冰面太滑而上不来。孩子跑去玄机阁找人来寻白澜石时,白澜石已经在寒水里泡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捞上来时人嘴唇发紫,奄奄一息,连脉搏都没了。
  阁主集结了天下名医,誓死要将公子从鬼门关捞回来,人是救回来了,可经脉具损,再也拿不起剑了。
  那一年的白澜石说难听点就是比死人多了两口气而已,整日窝在床上不愿意见人,阁里的人怕公子睹物思情,便将阁里的武器都收了起来。
  好在公子并没有一直自怨自艾下去,这时闾阎来到了阁里,在闾阎的调养下白澜石慢慢走出了房间,但却性情大变。
  有时候可以在一个地方坐上一天,存在感也越来越低,阁里的人经过公子身边都不曾会注意到他。
  只有阁主每日会将公子拎到房间里头,陪着下棋说话。公子才好了许多,之后公子慢慢接受了自己的身体,便将自己关在了书阁里,闭门读书。
  齐桓的心一点点随着滕尔萨的话语沉下去,心疼的厉害,恨不得现在身后插上双翅膀可以赶紧飞回去,抱抱白澜石,问问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起白澜石曾一口一个残破的身子说着自己,嘴角还带着笑意便心一阵阵的疼。
  “哥哥…所救的孩子是?”齐桓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想着殿下应该见过,那人便是荣乐。”滕尔萨吃了口菜道。
  两人聊了许久,齐桓出了帐子时已是满身月,荒凉的大漠远处升起了寥寥炊烟,将士们围着火堆谈着家乡的事宜。
  “殿下,将军们等着您回去商议东瀛人的事。”亲卫找了齐桓许久。
  齐桓拍了拍亲卫的肩膀,对着下面的闲谈的将士们喊到,“我不日必将带你们回家,回去见最美的家乡,最重要的人!!!”
  众将士振臂高呼,气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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