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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罪犯(推理悬疑)——顾之君

时间:2020-05-19 08:51:01  作者:顾之君
  江启阳心存庆幸,自己虽然晚来,但好险还是他和简迪在一起了。
  相册里,都是摄影师精心抓拍的每一幕,当事人或许不觉,但落在完整展现的镜头里,就什么都暴露出来了。
  婚礼当天,宴客厅经过精心装饰,极具浪漫气氛。
  新郎新娘自然不用说,男俊女美,眼神里都是幸福爱意。而另外,相册里吸引注意力的自然是应深和沈文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摄影师拍了不少他们的照片。
  应深和沈文钦都穿了一身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了修长挺拔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整个人都像会发光一样,是会场里一道夺目的风景线,让人移不开视线。
  婚礼上不少年轻女性打听他们。可他们并肩站着,嘴角隐含笑意,偶尔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那和谐的氛围,别人完全插不进去。只是单看他们两人照片的话,说是他们结婚,别人大概也会相信。
  简迪拿着相册聊天吐槽,连着看到几张他们两人的合照,忍不住脱口感慨:“沈文钦你穿着这西装,还真有点儿斯文败类的感觉,一肚子坏水,应深在旁边才给你调和了,讲真,你们俩站一块挺搭的。”
  她讲话向来嘴快,太过率直是优点也是缺点,有时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就出去了。现在就是,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小心地偷瞄沈家父母的脸色,生怕他们不高兴。
  幸好,他们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则在看另一页的照片,并没有认真听简迪的话,神情平静,没有什么震惊的情绪。
  沈文钦察觉到她的紧张,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声说了句:“他们都知道。”
  简迪愣了一下。知道什么?知道他的性向,还是知道他喜欢应深。她想了会,不管怎样,其实都不是她能干涉的,看沈文钦轻松的表情,大概都是能处理好,等他提出要自己帮忙的时候,再给他来一波助攻好了。
  简迪托着下巴笑了笑。
  看完照片,大家又打算找些活动玩玩。
  屋外白茫茫一片,简迪兴致勃勃地提议玩打雪仗。江启阳无奈看向她,“你怎么玩?”
  简迪满不在乎:“我可以当军师,裁判嘛,我看你们玩。”
  看她不像在说笑,大家又真的有几分玩闹的心,便真的裹上完善的装备,羽绒服围巾手套,都出门了。
  简迪整个人被江启阳裹得毛绒绒的,像个大毛团,看着就很暖,站在屋檐下看他们玩,有时还兴奋地喊两句,或者抓起个雪球玩偷袭。
  楚宁再成熟,年龄也还是个小孩,玩得尤其尽兴,小脸红扑扑的,眼里闪着光。
  玩了好一会,简迪又提议:“只是这样扔雪球不过瘾,我们再来点刺激的,你们两两一组,一个背着另一个,互相砸,谁被砸得多就是输,请大家吃雪糕。”
  这话一出,玩闹着的众人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两眼。应深和沈文钦一组,赵卓锐和罗一泽一组。江启阳挥手朝老婆喊:“你是不是忘了我?他们两两成对,我跟谁一组?”
  简迪毫不犹豫:“宁宁啊。”
  江启阳低头看了一眼只到自己肋骨位置的小女孩,不禁笑了:“这样看来,我们队拿第一的可能性最大啊。”
  楚宁刚才脸上的那点紧张一下消去,眉眼弯弯,甜甜地笑了。
  雪球大战一触即发,各队人马都做好准备,随时扔雪球攻击。简迪在旁边紧张地倒数秒,应深也顾不上想太多,毫不犹豫一下就跳到沈文钦的背上,沈文钦怕他掉下去,立刻托住他的屁股。
  应深趴在他背上了,才发现似乎这个姿势有点过于亲密,虽然是打着玩游戏的名号。之前办案的时候还被抱过,但当时情况特殊,应深哪来的及想别的。倒是现在心里有鬼,应深神情有点发虚,挺直了背,试图避免有太多的接触。但简迪一喊开始,沈文钦立刻跑了起来,躲到一边雪堆后面,准备捏雪球,而在他背上的应深突然一下感觉颠簸,条件反射就搂住了沈文钦的脖子,等反应过来了,顿觉尴尬,但现在松开,反而显得刻意,应深就故作自然的只是松了些力道,继续圈着他的脖子。
  沈文钦清楚感知着他的动作,脚下一顿,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继续专注于游戏。
  公寓楼前的空地,充满了欢闹的笑声,玩得极其欢乐,哪里还有什么公务人员的严谨正经,都像是半大孩子,玩性十足。
  沈家父母走到窗边,看他们这样,也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等他们玩累了上楼,屋内暖气开得足,他们一进门就脱下鞋子抖雪,羽绒服围巾等都脱下挂在角落的衣帽架上。每个人都因为玩得嗨,脸颊泛起红色。而玩输了的应深和沈文钦则去便利店买雪糕,最后才回来。
  众人一哄而上,抢了雪糕就坐在沙发上,悠闲的边看电视,便吃了起来,那感觉尤其的爽。
  沈文钦则和应深对视一眼,眼底默契地闪过无奈的笑意。
  到了晚上,大家玩够了也是时间散会,各回各家。
  应深和楚宁则不同,他们是特意来沈家过年的。自从沈家父母听儿子说了他们的情况,而且应深唯一的家人,苏教授这会又恰好和应深假期错开,他们当然不希望应深楚宁看着别人家团圆热闹,自己却孤孤单单的,就盛情要他们必须过来。
  这里平时只有沈家父母二人住,三房一厅,十分足够,但现在多了两人,楚宁是个女孩,住一个房间,应深自然就只能和沈文钦挤一张床了。
  这本也没什么,但应深发现,沈文钦似乎特别豪迈不羁,仗着室内暖气足,洗完澡出来都不穿衣服,只穿着条裤衩就晃来晃去,完全半裸状态。
  应深提醒:“穿衣服。”
  沈文钦却很无所谓,“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别人。”
  话是这么说,但应深很少和人多亲近,同睡一张床就已经是略大的挑战了,第一晚的时候,他直到后半夜很困了才睡着。而眼前一直晃悠的大片小麦色皮肤,紧实的肌肉,让他不太自在,视线总忍不住躲闪到一边。
  应深又说:“好歹我是你的客人,注重一下形象啊。”
  沈文钦耸肩,径直走到床沿坐下,握着电吹风,笑了一下,“我又没把你当客人。”然后就一按开关,热风呼呼吹来,随意地揉着头发。
  应深:“……”
  只能努力无视,装作自己毫不在意,低头玩起了手机。
  而就在他低头不久,沈文钦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了他清俊的侧颜上,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64章 嫌疑
  假期很愉快, 但总有结束的时候,众人再怎么哀嚎,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认真而努力地发光发热。
  等到了五月初, 简迪也结束了她的产假,回来办案。
  为人父母, 一大特点就是爱晒娃, 简迪和江启阳刚到省厅时,正拿着手机让同事们看看他们家可爱的宝贝, 笑可爱, 握小拳头可爱,
  蹬小短腿可爱,怎么都可爱到爆。
  沈文钦等人看着, 确实也这么觉得,但更觉得这俩夫妻脸上的表情很逗, 激动得跟个傻子似的。
  厅长过来了,威严地咳了两声,众人抬头看过去,识相地散开, 然后厅长就也看了手机里的宝贝外孙照片两眼, 一本正经的让他们赶紧工作。
  省厅积着案件卷宗, 可是从来都不嫌人多,立刻就给他们分别指派了案件任务。
  应深依旧还是和沈文钦一组出外勤,这次的案件有疑点, 涉嫌黑社会组织斗争, 具体情况,他们还需到当地进一步了解。
  这次的案子, 是由发现车尾箱的尸体开始,巡警进行不定时的抽检,没想到会撞破一宗谋杀案,凶手正准备处理尸体。这个倒霉的凶手。
  起初,警方是这么认为的,但当车主被枪指着的时候,看见了尸体,吓得直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比谁都要震惊恐惧,浑身颤抖。
  “死……死死人!”
  那表情,看起来不似伪装,让一等警察狐疑。
  不管怎样,警方还是把人先带回局里审问,尸体交由法医解剖检查。
  王
  嫌疑犯车主情绪极不稳定,就像某些一不小心闯入发现凶案现场的目击者,完全吓破了胆。一开始,审讯并不顺利,专业的医生先进行了安抚,并加以诊断,看他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就好比人格分裂,杀了人,但精神错乱,并不知情。
  但结果是,此人很正常,只是一时受惊过度,且从未进过警局,首次到来就是作为杀人嫌疑犯,所以极其慌乱。
  警方先调查出了死者和嫌疑人的身份,从动机方面考虑,确实不合理。嫌疑人甚至不认识死者,并恐惧说对车尾箱的尸体毫不知情。
  经过调查,发现死者是当地黑社会组织里的重要成员,曾有许多不良记录,被盯上杀害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将两人的社会记录交叉对比后,发现二人并未有任何交集,扩散开来查,发现了一个交汇点,一个月前嫌疑人的儿子外出,碰巧撞上黑帮火拼被误伤了,伤况并不重,半个月就已经好全了。只是这个的话,嫌疑人也还不至于进行谋杀。
  初步调查后,大致排除了车主的嫌疑,警方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帮派斗争。
  组织成员死亡,很大可能与这有关。
  当地警察了解帮会之间的仇怨,哪个和哪个之间恨不得天天火拼,需要高度警惕。
  应深和沈文钦来了之后,听当地警察说明了情况,默契的第一时间关注死者的被发现情况。他们会被指派过来,原因当然是警方觉得不只是帮派斗争简单,有许多奇怪的一点,需要他们来进一步确认。
  应深指出,帮派斗争一大重点当然是要警告对方,进行示威,怎么高调怎么来,但此次高伟东的死,却正好相反,尸体被藏在一名普通公司职员的车尾箱里,而不是扔在对方底盘挑衅。
  凶手并不希望尸体被发现。
  沈文钦:“经过调查,车主正好去往出差的路上,且到了两百多公里的目的城市后,会和对方公司人员商谈,不会用到他自己的车辆,如果没有巡警恰好检查到,尸体最早都要过两天才会被发现。”
  尸检报告的结果也出来了,死于胸口的枪击,取出两枚子弹,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警方找来了死者的组织伙伴,经常一同外出的梁峰。
  男人身强体壮,剃了光头,胳膊上是黑色的纹身,眉毛高高扬起,凶神恶煞,大爷似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显然是见惯了这场面,并不当回事。
  在黑帮里,有些人戴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是混这条道的,而有的人则是一眼看过去,就不是善茬,眼里带着血气,仿佛随时都能跳起来打架。
  而梁峰,正是后者,适合出来镇场面抢地盘,而不是在背后操控场面。
  此时,他扯着嘴皮,粗声直白说:“各位警官,这是我们的事,自然有我们的规矩来解决,不劳你们费心,等我们处理好了,自然会把人抓过来送到你们面前。”
  粗犷的声音,说着嚣张的话。他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他们的处理方式,警方也懂,如果他们先找到人了,等送来警局的时候,恐怕就只剩一口气了。
  “高伟东的死尚有疑点,不能确定就是另一边的人做的,你们别乱来。”审讯警官压低声音,暗含警告。
  “我们怎么会乱来?人死了,总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等你们找出凶手来,我都能进棺材了吧。”梁峰笑了一下,目露不屑。
  这里帮会猖獗,像这样的人,警方也没少见,几句话而已,并不值得放心上,现在嘲笑得那么欢,希望他日后被抓时还能保持这样的笑容。警察无视,继续本职工作。
  “一般,高伟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较多,他做些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他一般什么时间回家?”
  “什么时候?这还有定的吗?我们这行又不是打卡上班。”梁峰嗤笑。
  “时间。”警察看他一眼,“你也想早点结束离开吧?我问什么,请如实正面回答。”
  王
  梁峰扫过去一眼,似权衡了一下利弊,确实懒得浪费时间在这,便冷淡说:“一点,四五点都有,看情况。”
  “他死去那晚之前,是和你待在一起吗?”
  “不止我,一群兄弟一起喝酒,一点多散的。”
  “散了之后,他有说要去别的地方吗?”
  “醉成那样了,还能去哪。”
  梁峰耐心不足,警方也无意继续留他,只是他离去之后,警方依旧派人盯着他们组织的动静,料到他们必然会与对头组织发生冲突。
  果然,当天下午六点,对头组织地盘上的一间餐厅发生了两帮会之间的火拼,所幸警方赶到及时,将伤亡尽量降低,尤其保护了无辜市民的安全。
  控制救援现场,警方发现了梁峰的身影,额头被砸伤,流着血,但很快就灵活熟练地隐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不给警方逮住他的机会。
  即便如此,警方也抓了些人回局里。但最底下的都只是些打手,被洗脑得厉害,认定了对头组织杀死了他们的三把手,必须进行报复。
  “峰哥知道是谁杀死了东哥,他会报仇的!那个人必须死!”
  一排年轻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咬牙切齿,眼神狂热,沉浸在中二期里无法自拔。
  警方人员看着,颇为无奈。年纪轻轻,凭着满腔冲动行事,以为自己是为了义气,仗义热血,却顾不上生命的重量,可能非要等死亡来到了他们面前,才会懂得害怕,后悔。又更甚者,觉得那是必然的牺牲。
  他们自顾着自己的道理,疯了似的吼,自认为有道理。
  当地警察听着,却突然的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凶手能在夜间杀害高伟东,不留下证据,并清楚前嫌疑人的出差行程,找到合适的替死鬼,能做到这些的人,梁峰的嫌疑很大吧。”
  这倒不是不可能。
  警方派出几名警察去高伟东家附近调查情况,看能不能问出些端倪。应深和沈文钦也一同出发前往。
  敲响了邻居的门,礼貌友好地表达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慈眉善目,身前系着一条围裙,屋里传来淡淡的甜香,想来是在下厨做西点。
  女人一听是问高伟东的事,眉头就先皱了皱,似乎对他有些反感,态度抗拒:“不好意思,我并不了解他,基本也没什么往来,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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