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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灰(古代架空)——九言兮

时间:2020-05-17 10:07:58  作者:九言兮

 《一念成灰》作者:九言兮

 
 
  青山遥,碧水迢,雾霭轻笼罩。
  人影稀,波纹漾,轻舟任流漂。
  一片淡淡的乳白色的雾霭里,依稀只能看见远山的轮廓,远处的人影只剩墨色一点慢慢移动,视线迷蒙中,耳边传来几声船桨划动江水的哗啦声,忽近忽远。
  岸边的杨柳拂过水面,温柔地低语。归来的燕儿时而停栖,展望一阵又扑的离去,黑色的小点迅速消失在白雾里。
  柳树旁有两三位女郎驻足,粉红轻袄,面如芙蓉,倩影亭亭,互相打趣玩闹,眼尖儿不时瞄向那白雾笼罩的江面,侯着某家儿郎。
  一阵清脆的笛声忽起,惊破这烟霭迷离的清晨,拨开层层云雾,若江流入平原般一泄千里。笛声轻和,亮丽如水,水光微荡,荡入人心,潺潺沥沥地流转在人的心头。
  江面的正中心,一只扁舟漂流。
  一个蓝衣人于船头长身玉立,微薄的唇边贴着一只白玉箫。他闭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笛身上,带着笛音流向远方。
  一曲毕,万籁无声。远山茫茫,江水迢迢,白雾浅淡,人影稀疏,一排鸿雁掠过天空,如泼墨山水画中移动的小楷。
  莫孤离睁开眼,遥望着远处,凝眸神思。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带过耳边垂下的几缕发丝,遮住了他远望的视线。
  船尾的小厮喊道:“公子,起风了。”
  “嗯。”莫孤离抓过那几缕发丝撩到耳畔。
  小厮又问道:“那公子要回去了吗?”
  莫孤离垂首,“再待一会儿。”
  小厮道:“是,公子。”
  那个小厮便在船尾安分地坐着,可内心却腹诽:“这公子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啊,大清早的总跑出来吹风,都算半个药罐子了还这么不爱惜身体。可怜了自己,跟着他每日刮风受冻的。”
  江南的早春,还是绵寒湿冷的,阮乡也不例外。
  良久,莫孤离才弯身走入船舱内,捂着嘴咳了两声,而后道:“走吧。”
  小厮立马搓搓有点冻僵的手臂,抓住船尾的木浆划动起来。
  到了一处岸边,莫孤离出舱下船,向一条山间小道迈步走去。
  小厮系好了船绳,动作利索地跟了上去。
  那条小道狭窄曲长,其间横生着杂草荆条,倒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莫孤离却轻车熟路、步伐稳健地踏着稀疏处直穿而过。
  走到小道末头,一座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屋出现在眼前。
  门前种着一棵木棉树,早春的木棉只结出了褐色的花萼,还未开放。黑压压的枝干下,一个身着华衣的女子默然静立。
  她面敷薄粉,眉眼精致而妩媚,看到莫孤离时,嘴角弯弯,笑道:“好久不见啊。”
  莫孤离淡淡一笑,温和而疏离,是他一贯的本色,“好久不见。”
  熙华感叹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呢,都五年没回去了”,话语中带着埋怨和担忧,“也不寄两封信回去支会下情况,尽让我瞎操心。”
  莫孤离道:“倒是麻烦姐姐跑一趟了。”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我在外头等你那么久,不请我进去坐坐?”
  “自然,不过这可没什么好茶水供候了。”
  熙华扬眉,“呵……你姐姐我什么茶水没喝过,还在意这个?”
  莫孤离便带着熙华进了屋,屋子不大,倒是整洁干净,连带着一片小院子。院子的墙壁上长满了爬山虎,时至早春,叶片枯败暗黄,清风吹过,沙沙作响。
  熙华边走边道:“在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活,倒是会享受,可苦了我,还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替你收拾局面。”
  “倒是辛苦你了。”
  熙华轻轻揍了一下他的肩膀,“懂得体谅我的话你倒是少给我添麻烦。”
  莫孤离回之一笑,不置一词。
  两人到了厅堂,刚坐下没多久,船尾那个小厮走进来,手上的端盘里盛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端到莫孤离面前道:“公子,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莫孤离轻轻点头,“嗯,先放着吧。”
  小厮听话地放在桌子一旁,又退了出去。
  而后,莫孤离无视搁置一旁的药碗,气定神闲地手持茶盏,随手拨弄杯中茶叶,看着外面那片枯败的爬山虎随着风摇摆舞动。
  熙华略带提醒地食指扣起敲着桌面,那药碗在桌子上还冒着腾腾热气。
  莫孤离转过头,表情清淡,熙华一眼就看出他满不在乎的心态。
  果然如她所想。
  莫孤离起身,步伐优雅,不紧不慢地拿起碗走到院子里,把碗中的药直接倒在爬山虎下方。
  熙华拧起眉头,“啧,难怪身体越来越差,就这么想去殉情吗?”
  萧冷的春风中,他的身影单薄若枯叶摇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快点。”
  他抬起头,凝望着院子外那株高大的木棉树,眼神带着几许温柔的色彩。
  熙华想到什么,叹了一声,“罢了,我也是管不着你了,好自为之吧。”
  莫孤离轻咳了几声,裹紧了身上的锦裘,吩咐道:“阿喜,给华姐收拾一下房间。”
  阿喜闻声又出来,应道:“是,公子。华小姐请跟我来。”
  熙华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眼中尽是心疼,开口想说些什么,几番斟酌后终是放弃,跟着那个叫阿喜的小厮离去。
  莫孤离一个人立于庭院许久,才迈步回到自己房内。
  一进房内,一股清浅幽香的气味萦绕鼻尖。莫孤离深吸一口气,心中那股郁结稍微舒缓了一些,他直走到床边,解下锦裘,和衣而眠。
  他很累,很困,在熏香的气味弥漫中,渐渐熟睡过去。
  其间,他做了一个梦,一个他每一入眠便会做的梦。
  在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一片火红的木棉花盛开,簇放在那高高的枝头,烈火如歌,殷红似夕霞。木棉花盛开之下,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他侧着身,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脸,只看见雪白的下颔和嫣红的唇,他的四周,生长着一簇簇雪白的荼靡,层层叠叠,娇艳欲滴。
  风吹起,雪浪涌动,暗影随移。
  
 
第1章 
 
  江南,是个极好的地方。
  小桥流水,溪流潺潺,白屋黑瓦,杨柳依依。
  轻烟袅娜起,朦胧似画意,几道人影相遇,轻声细语,说不尽的江南风情。
  莫孤离来到苏州时,天空下着润酥小雨的。
  淅淅沥沥,又缠缠绵绵,朦胧如烟,轻柔如丝线般勾人心魄,连绵不绝地越过青石板,淌过小桥,在溪面轻落,或顺着瓦片细流而下。
  莫孤离站在一处屋檐下,表情冷漠,看着来往撑伞步履匆匆的人们。
  本来,只要等这一场富有江南风情的烟雨过后,一切事物就会如同寻常一般前行。
  但是,那个人出现了。
  仿佛机关不经意间扳动了某个开关,原先设定好的轨迹开始偏离了最初的目的。
  莫孤离漠然的视线中,划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个白衣少年扬着明媚的笑,就似那抹白在灰暗的天空下,是这片朦胧烟雨里璀璨的光,深深印进莫孤离的脑海里。
  他伸出手,问道:“这位兄台,需要伞吗?”
  莫孤离看着他手上的伞,温和一笑,“多谢,不用。”
  那个少年不在意他的推拒,继续说道:“虽说江南烟雨轻柔,但淋到还是容易着凉的,兄台收下吧。”
  莫孤离仍旧婉拒,“多谢,但这位小弟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莫孤离看他淋湿的一身,倒是有几分好笑。
  少年一脸神采奕奕,“我没事,反正也淋湿了,不如给你用,看你一个人的,也没人给你拿伞,这雨还要下很久的。”
  莫孤离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接过他手里的伞,道:“那便多谢了,日后定还你。”
  少年爽朗地摆了摆手,道:“不用,一把伞而已,别在意。”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衣着的人匆匆跑来,看到了白衣少年,喊道:“少爷!少爷!”
  白衣少年转过身,那个小厮神色紧张地赶紧把撑着的伞挪到他头顶,道:“哎呀!我的小祖宗,您顾着下自己的身体好吗?”
  “好啦好啦,就这点事,不要紧。”
  “什么就这点事?您要是受寒了,回去夫人定要扒了我一层皮。”
  “少胡说,我娘像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是,小的胡说,那少爷咱们可以回去换衣裳了么?”
  “走吧走吧。”
  白衣少年正要离开,莫孤离突然出声,“请问,这位小弟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闻言回头,“在下姓颜,名如卿。”
  莫孤离问道:“哪个言?‘桃李无言花自红’的言?”
  颜如卿道:“不是,是‘不辞镜里朱颜瘦’的颜。”
  “哦。”莫孤离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颜如卿笑道:“那我走了。”
  江南三月的烟雨,和着那个明媚的笑颜,在莫孤离心里直抹不去。
  四月,是科举开考的月份。
  举国上下的学子们齐聚洛阳城,轻装简从,一身的书卷气息,端的是文彬有礼。
  洛阳城的四月,正是牡丹花盛开的时节。牡丹雍容华贵,大气艳丽,盛放之势如花云团聚,纷繁相叠傲比身姿。花之贵主展芳华,仿若云之熙彩盖霞光。
  繁盛的花海翻动间馥香阵阵,煞是引人注目。
  莫孤离来到洛阳城时,正在寻找一家客栈歇脚。这一时间洛阳城内的客栈大多人满为患,他找了许久,才在一家叫“四海为友”的客栈找到空房,也是这家仅剩的一间。
  莫孤离交了银子,正准备上楼休息时,半路杀出个油头粉面的书生。
  身着常见的书生服饰,衣料倒是极好,可脸上抹着脂粉,身过香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阁院的小倌。
  他豪气地朝柜台扔了一绽金子,趾高气昂道:“最后一间房我要了。”
  莫孤离站在柜台前,语气淡淡道:“这位……公子,我先订下的。”
  他道:“那又怎样?我出的钱可比你多。”
  掌柜在一旁出声:“客官,我们这是按先后来的,就算你出了两倍的钱也是应按规矩来的。”
  粉面书生不服气道:“岂有此理?我说要了那便要了。”
  掌柜一脸为难,“公子,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也是要守规矩的啊,这样乱套了,以后哪还有客人来?”
  粉面书生脸上骄纵,道:“规矩?我就是规矩。我先告诉你,你惹恼了我不要紧,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可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小舅子。”
  掌柜神色微惊,踌躇不已。粉面书生见了,便仗势喝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扔出去。”
  他的身后顿时走来两个彪壮的大汉,在掌柜来不及阻止时,架起莫孤离,像丢垃圾一样扔到客栈外,抄起他的行李包裹砸在他身上。
  这么一个大活人从客栈里被扔到外面,瞬间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粉面书生走到客栈门口,居高临下道:“滚远点,别碍小爷的眼。”
  莫孤离从疼痛中缓过来,慢慢起身,甩手拍拍身上的泥土,面无表情,不羞也不恼,拿起包裹就要离去。
  正在此时,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青天白日下,敢在京城的官道上闹事,真是罔顾王法!”
  莫孤离顺着声源看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气宇轩昂地站在街道另一边。
  粉面书一听,气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编造罪名害我?”
  颜如卿穿过人群,走到客栈门前来,仰首道:“你又是什么人?谁给你的胆敢这样跟我说话?”
  那个粉面书生满脸的骄纵,“我爹是户部尚书的小舅子,你说我是什么人?哼!”
  颜如卿假意地惊讶了一番,眼神明晃晃带着嘲讽,“原来你就是户部尚书的小舅子的儿子!”
  粉面书生得意道:“没错,就是我。”
  “那户部尚书大人的正房婉仪夫人是你亲姑母?”
  粉面书生挑眉:“正是。”
  颜如卿双手击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缓了一会儿,他又道:“听说户部尚书家的婉仪夫人,温柔贤惠,兰心蕙质,千般万般的好,娶了这么一个人可真是尚书大人的福气。可惜啊,这位夫人有个小弟,从小嚣张恶劣,贪图玩乐,这位算是尚书大人的小舅呢,听说常仗着他的名义,在常州一带无所不为,害了不少人命。还听说那个尚书的小舅子有个独子,偏爱脂粉,为人嚣张跋扈,原来是你啊?”
  粉面书生面容一扭,恼道:“你!你!胡说八道……”
  “哦?是吗?那要不咱们去衙门那走一遭?听说常州那有个别命案报冤是直接报在京城底下的。”
  粉面书生有些慌乱:“净瞎说!来人,给我堵上他的嘴,再把他揍成肉泥!”
  颜如卿扬眉道:“我爹是当今朝上的丞相,你们确定要动我?”
  两个大汉闻言,止住动作,犹豫地看了一眼粉面书生。
  京城传闻,当今的丞相颜涵宇,尽心辅圣,为人忠正清廉,实为一代贤相。如此位高权重者,富贵荣华,至今却只娶了一个夫人,膝下独出一子,甚是疼爱。
  粉面书生气道:“没用的废物。”
  他气得在客栈门槛上烦躁地跺着脚。
  颜如卿一身正气凛然,“还不滚?要我叫人来吗?”
  粉面书生也是虚势怕了,带着人匆匆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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