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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我的多巴胺(近代现代)——葡萄架铁蹄下

时间:2020-05-19 09:10:07  作者:葡萄架铁蹄下
  他怎么不妥当了,江未也懒得再问,他已经不想和李管家多说什么话了,礼貌到位了,就是他能给的最好的态度了。
  答应了李无恙暑假出去玩,江未开始考虑去哪里,安排在什么时候,最好能带上至安一起,两个小孩也可以作伴,他也想去放松一下心情,看看大好河山,或许这样也能让自己一直提不上劲儿的状态变得好起来。
  可是之前一直惦记着出去玩的李无恙,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愿顶着烈日出门,让江未陪着每天都泡在图书馆。
  江未觉得这样也同样挺好,看书时总是心情安宁的,在书中走一遭,也好比一场惬意的旅行。
  至安每天也过来图书馆,这半年年他几乎没见到过哥哥,只在电话里听听声音,偶尔哥哥给他买一些礼物送过来,又匆匆离开。
  暑假再见面时,他总觉得哥哥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哥哥依然是温柔的,也会抱抱他,亲亲他。
  许久不见,他对李无恙的印象其实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听到他和自己一样喊着哥哥,一样牵着哥哥的手,一样可以得到哥哥的拥抱,他突然感觉世界上像是凭空多了一个自己。
  这让他总觉得心里有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好像少掉了一块什么,他有些不太想和一个几乎陌生的小朋友分享自己的哥哥,而且明明这个小朋友都已经让哥哥陪他陪了那么久了。
  可是他还隐约记得哥哥说,要好好和这个“弟弟”相处,也记得哥哥和爸爸妈妈都教过他,要对人礼貌谦让。
  所以每当李无恙踮脚亲亲他哥哥的脸时,他翘了翘嘴巴,好几次都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哥哥去洗手间了,至安放下皮皮鲁和罐头小人的故事,往隔着一个空位的李无恙看去。
  他看的书可真厚啊,看起书来也好快,那些书他看不懂,字又小又密,看不一会儿就想睡觉。
  至安想了想,挪到哥哥的座位上,对李无恙小声说:“以后每天早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学着我亲我哥哥了?”李无恙歪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的,至安缩了缩脑袋,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会不会告诉哥哥呢?他正有点紧张地想着,李无恙把看到一半的书反扣到桌上,拿起笔,在白纸上写道:“他是我哥哥。”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和你没关系。”
  至安瞪大眼睛,后面两个字,他大概认识,他顿时就好生气,也拿起笔在纸上用力地写:“你乱说!他明明是我哥哥!”两行字一对比,一个端端正正,一个歪歪扭扭,难写的字一个正确无误,一个拼音代劳。
  至安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势就矮了一截。
  李无恙写:“我要保护他的,你不可以,弟弟是要保护哥哥的,你知道怎么保护吗?你都不认识这两个字。”
 
 
第16章 
  句子太长了,至安看得有些艰难,还没怎么明白什么意思,李无恙就把纸叠成小方块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边哥哥已经回来了。
  至安有点像做了坏事一样,欲盖弥彰地把书翻得哗哗作响,李无恙慢吞吞把书放正,不慌不忙。
  江未过来就发现小孩之间的异样,一个“慌张”都写在脸上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另一个恐怕也在慌,就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太出来。
  这阵子也见怪不怪的。
  也不知俩小孩鬼鬼祟祟背着他捣什么乱了。
  只要不过分,他就随他们去。
  就这样几乎在图书馆里过完了整个暑假,弟弟开学去,江未带着李无恙返校。
  陆正煊看李无恙上学期在高中呆了那么久,一度以为他就要转到高中读书了,就特别得不舍。
  在小胖子眼里,李无恙每周只来一天就能拿到第一名,简直就像天才一样。
  直接到高中那倒是不太可能,但要是跳个一两级的确不难。
  李无恙的学习能力很早在江未教他读书写字时就展现出来,但他好不容易与陆正煊有了那么点“革命情谊”,真要跳级的话,恐怕交集就会越来越少。
  而且身边的同学会比他大上几岁,这个年纪,多一岁都是不同样的,跳级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发现彼此依旧是同学时,陆正煊很高兴,拉着小伙伴说了许多暑假趣事。
  而在第二天,他再次看到李无恙,那就简直是惊喜了。
  “以后你要和我们一起上五天学了吗?你哥哥以后每天都会陪你听课吗?”李无恙把书包塞进桌肚里,“不。
  我来,请你帮忙。”
  开学第二天,江未回归学校,与祁林碰面,对方说了第一句话,“这学期不用那个傻东西来给你‘陪读’了?”江未眼皮也没抬一下,自顾自地整理桌上堆积的新书。
  李无恙说想试试一个人上学。
  江未一直相信李无恙会有迈出这一步的一天,意外又高兴的是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他还是不太放心,陪了李无恙一天,叮嘱了一些事情,之后往小学跑得勤,在教室外远远看着,李无恙和陆正煊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块儿,像是在密谋些什么。
  有一次李无恙还说想去陆正煊家住一晚,只可惜没能得到李管家同意。
  陆正煊对李无恙向来是一头热,李无恙对他很难称得上热情,两个小孩的感情却在一个假期没见之后突飞猛进。
  江未琢磨了下原因,觉得小孩子的脑袋瓜可能比大人更加跳脱。
  他们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争执冲突,江未逐渐放下心来,能够专心自己的学业。
  祁林那些人其实一直是他心里抹不平的坎儿,纵使他们新学期之初还没有太过分的举动,但江未心头总是悬着什么东西,防着什么东西,有时半夜都会骤醒,好像自己要是不时刻警醒着,它就会突然降临。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因着台风过境,带走了酷暑余热,风吹着舒舒爽爽,正是运动的好时机。
  江未不热衷体育课,没有可以并肩挥散汗水的人,但开学初的体测必须到场。
  外面的风很大,天上乌压压的云跑起来飞快。
  没来由得,他心里有些慌,落不到实处,总有些怪异的不安,一千米跑下来觉得心口闷闷的。
  体测一结束,他就独自回了教室,教室里没有人,其他人还在操场打球或是散步,直到放学时,也没有多少人回来。
  李无恙最近和陆正煊有小伙伴的活动,回去得不太早,江未正翻开今晚的作业,忽然一旁的车窗被敲了两声,他抬头看去。
  李无恙额头贴着窗户,嘴角动了动,然后向两边拉扯,形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好像是笑,但扭曲生硬,有点像鬼脸。
  江未打开窗户,捏了捏他的脸,说:“今天不和陆正煊去操场玩了?”李无恙点点小脑袋。
  小孩心情不错,虽然他面上不显,但江未突然就有这种感觉。
  他们走得比前阵子早了很多,司机还没有来。
  乌沉了一个下午的天,终于下了雨,滴滴答答,雨点越来越大。
  江未撑起伞,和李无恙在门口等待。
  风雨有些烈,江未蹲下来,把伞往李无恙那边歪了歪。
  李无恙又把嘴巴咧开了,江未猜想,小孩这是在笑,于是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李无恙像是就等着他问呢,赶忙从书包夹层拿出一本小本子,翻开到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天蓝色的便签纸。
  “坏人会死掉的。”
  小孩歪头,悄悄打量着江未的神色,然后又翻开到第二页,粉色的便签纸上写着:“哥哥不用担心,我看过书了,小孩子杀人没关系的。”
  江未瞳孔皱缩,他的脑袋仿佛被重物敲中,鲜血淹没,一片赤红,难以思考,他机械地把便签纸上的字一个个看过去,但好像失去了理解它们的能力。
  小孩邀功似的,有些迫不及待,但又很耐心地一页一页翻过去,就像最初的时候,哥哥带着他翻看一个浪漫的童话故事一样,蓝色,粉色、浅黄色。
  被风吹进伞里的雨滴,将墨色的字迹晕染开来,却又如同被禁锢在纸中的鬼魅,晃动着轻烟一样的身体,挣扎着想要出来。
  那故事里描述了他如何打听到他们班的课表,如何观察到祁林那些人打完球会回到教室喝水,如何确认他们的座位,如何避开其他人溜进他们教室、拧开他们的杯盖、又擦掉自己的指纹,更早到他如何找借口请陆正煊偷来了外祖父家的农药,好毒死邻居家咬人的疯狗。
  李无恙最后把这些便签纸飞快撕碎,在末页上写道:“哥哥什么也没看见,和哥哥也没有关系。”
  那些从小孩子指缝里溜出来的纸屑纷飞,很快被大雨融进地面的水洼之中。
  江未终于意识到,这些都是真的。
  他眼前发黑,浑身发软,他一把丢开雨伞,把小孩扔到背上,冲进雨里。
  他已经记不清李无恙暑假里到底看了哪些书,又是从什么书里学到的这些,怎么理解到“小孩子杀人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杀了他们,以后你的人生怎么办,你还要怎么交朋友,怎么被人信任,一辈子背着那么多人命你要怎么快乐?”江未头一阵阵地发蒙,呼吸剧烈颤抖,光是想象此刻教室里会是怎样的场景,绝望就铺天盖地。
  “李无恙,你现在就和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听到没有?”大雨模糊江未的视线,哗哗雨声破碎了他的声音。
  “你听到没有!”他已经忘记了背上的小孩会说的就只有那么一声“哥哥”,得不到回应,有些无措地反复吼问。
  李无恙没有看见预期里哥哥轻松的笑容。
  他以为那些纠缠在哥哥梦里的坏人一旦被清除,哥哥会开心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发出难听沙哑的不成音节的声音。
  他们走路撞你的肩膀,把水泼到你身上,他们让你受伤,让你痛苦,让你噩梦惊醒。
  李无恙双手抱紧江未的脖子,让自己的小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背上,他张着嘴,紧锁着眉头,急促呼吸,拼尽全力终于喊出参差不齐的语句:“那我……怎么……保护你……”江未的身躯猛然一震。
  被欺凌的那几个月,他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这时候,风把雨吹进了他眼睛里。
  “不用。
  不用。”
  “无恙还小,你只要好好地长大,开心地长大,能有一天离开了大人的照顾也能独自过得很好,能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哥哥是大人,大人处理好大人的事,小孩处理好小孩的事。”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让前路看得稍稍分明。
  “如果要说有什么是我希望你做的,那也是等你长大了、能明白自己究竟可以拥有多大力量的时候,不要变得像他们一样。”
 
 
第17章 
  台风天的雨转眼就将人浇了个透,江未独自冲进教室,就见祁林正蹙紧眉头盯着自己的杯子,他心悬到嗓子眼,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拍落祁林手中的杯子,水洒了一地,一股奇怪的气味微微蔓延开来。
  祁林尚在怔忡,旁边本在说笑的其他几人见状,脸色顿时一变,纷纷咒骂一声,上前就制住了江未。
  江未伸手去掰揪住自己领子的手,冷声道:“不想死就松手。”
  “到底谁想死?!几天没收拾你,你倒开始嚣张了啊?”对面拳头已经抡起,祁林忽然低声道:“松手。”
  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地面上的那一滩水上,若有所思。
  江未被放开,迅速把这几人的水杯往窗外都倒干净了。
  到这时他一直颤抖的手和身躯才渐渐平复,心中大石落地,浑身瞬间像被抽空了力气。
  他也没解释,转身往外走。
  那些人都纷纷攥起拳头,只等祁林一个眼神,他们立刻就能冲过去,祁林却在江未走到门口时道:“你给我们下毒?”“下毒?!”众人脸色顿时一变,都心有余悸地望着自己被倒空的水杯。
  江未在门口脚下微微一滞,没有转身,“如果没有证据,还是不愿乱说的好,否则,我保不准真的会杀了你们。”
  他离开教室,李无恙乖乖站在走廊距离教室三十米远的地方等着他,小孩的脸色苍白,湿透的衣裳下,身体微微颤栗着,是被这风雨交加冻着了。
  江未重新背起他,迎着风雨一步步往校门外走。
  虽然在被欺凌的那段日子,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冒出这群人能死去的念头,可是他依旧得告诉李无恙,无论发生了什么,杀人都不能被当成一个解决办法。
  李无恙伏在他背上,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江未絮絮叨叨,心中也无措,不知祁林那群人会如何处理,要是李无恙被发现,那不知背景的祁林是否会为难,要是自己被诬陷,他又该怎么办。
  从教室到校门的那段路太长了,从这件事情开始到真正结束的那段日子也太长了。
  不幸的是,李无恙终归是个小孩子,无论他把书里的学得多么像模像样,现实中都有他没有顾虑到的地方。
  小孩子不会想到,那明明没有味道的白色晶体颗粒,融进祁林的水杯后,会渐渐散发出农药的刺激性气味,也没有想到走廊里的摄像早已记录了他所做的一切。
  而幸运的是,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李家轻而易举地将这件事压下,在发现真相之前那些人惊天动地要严惩凶手,待录像翻出来后,反倒偃旗息鼓,学校里没有闹出任何动静。
  但这件事的影响却远远超出了江未的预料,远远未曾结束。
  之后没过多久,江未放学归来,李无恙没有在门口等着,倒是周婶在门口紧张张望,神色惊惶,看到江未回来,连忙催他去楼上看看,碎碎念叨:“夫人过来了,在楼上呢,你赶紧去看看吧。”
  江未还没踏上楼梯就听到了二楼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
  “你看那个小野种多会说话,你看看他把那老东西哄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这样,我会到今天这地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哑巴!你说一句话会死是不是?你要死我就让你死好了!“你不是要杀人吗?你为什么不利落一点!有本事你就直接杀掉啊!你下手不干净现在来害我!现在那个婊子都带着小野种进门了,有人帮你喊你爸喊你奶奶,你高兴吗?你高兴吗!”那个衣着高雅妆容精致的女人,此刻却面目狰狞,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的儿子按在地上,疯狂地扯着孩子的嘴巴,揪着小孩的头反复摔在地毯上,尖锐的指甲在小孩的脸上划出的一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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