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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雨(近代现代)——夏小正/虾咲蒸

时间:2020-05-19 09:34:33  作者:夏小正/虾咲蒸
  叶莺莺坐着司机的车从他们旁边过去,放下车窗招手,“宝宝,真宜,我先走了!”
  纪真宜也朝她招手。
  车轮继续往前,冬天的阳光粲然和煦,透过两侧泛黄的树叶漏下来,斑驳地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纪真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谢桥声线低郁,好像怀念,又像怅惘,是笑的,“以前,很想这样。”
  我的Trek安了一个后座,只让你一个人坐。
  他中学时代痴迷骑行,一直期望高考后的暑假能骑行入藏,拉萨是骑行者的圣城,结果陪叶莺莺去了苏黎世,阴差阳错,却是纪真宜去了。
  纪真宜不懂什么意思,谢桥说,“抱好,下坡了。”
  一个并不很陡的长坡,两边山树苍绿,微风醺和,人仿佛飞了起来。
  这是个大水库,呈鸟嘴型,群山环抱,水质清透泛绿,好似鸟嘴里衔着一块幽绿的翡翠,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都是柔柔的暖。
  纪真宜和叶莺莺两人握着钓竿说个没完,有鱼都被他们吓走了,谢桥独自端坐着钓鱼。纪真宜忽然转过身,要他把手伸出来,眉目狡黠,“我会看手相。”
  谢桥明知他另有所图,却还是把手递过去,他对纪真宜从来没办法。
  纪真宜指尖在他掌中游移,仿佛在他心口圈地画牢,冁然一笑,抬头脉脉地看着他,神气活现,“你命里有我。”
  谢桥侧过脸,油嘴滑舌,突然就开始怀疑,“你跟多少男孩子说过这话?”
  “哪有跟人说过!?”纪真宜蒙受不白之冤,“你以为每个漂亮的男孩子都像你一样可爱纯情又好骗啊?”
  “我好骗吗?”
  纪真宜眼波流转,“那要看你喜不喜欢骗你的那个人了?”
  谢桥薄唇抿一抿,“喜欢。”
  他笑起来,是不属于成年谢桥的笑,是纪真宜第一次在画室门外见到他的那种笑。被阳光晒得白里透红艳若桃花的一张脸,两泓净泉般藏着深情点点的一双眼,疎眉秀目,笑出些白牙来,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纪真宜目眩神摇,冒冒失失地侧过头和叶莺莺征求意见,“阿姨,我想和小桥亲一下。”
  叶莺莺点头如捣蒜,用摄像头对准他们,捂着嘴几乎要哭,“宝宝谈恋爱了。”
  纪真宜手里的钓竿此时剧烈挣动,他吓得直跳,气氛一下没了,谢桥叫他收线,纪真宜一边收线一边把钓竿往后一甩,一尾肥美的活鲤跃出水面,落在岸边。
  纪真宜一把扑上去,毫不掩饰地惊喜,搂着怀里那条扑棱不停带着浓重水腥气的鱼,笑得眉眼齐弯。他是清澈的,明亮的,温柔的,快乐的,“宝宝,我钓到大鱼了!!!”
  谢桥看着他。
  你钓到我了。
  第二天他们赶最早那趟航班回去,谢桥一落地就直接去上班,这个时间请假叶莺莺三人来送他们,格外不舍。
  谢桥俯抱了她,叶莺莺微微一愣,听到他在耳边说,“谢谢妈妈。”谢桥又直起身来,眼里有些笑意,“把我生得这么帅。”
  叶莺莺眼睛湿红,“宝宝。”
  没有想让你做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妈妈,也不用勉强自己来给我做饭,希望你永远天真,永远被宠爱,永远情感丰沛,是个不一样的妈妈。
  他又把弟弟抱了起来,“小楼要好好长大啊。”也和许意临拥抱,“谢谢叔叔。”
  纪真宜说,“我会照顾好小桥的!”
  他有始有终,回程又看飞机上的成功学杂志,“天啦宝宝,鸡蛋竟然是从鸡的肛门里生出来的!”
  日出正在进行,谢桥看着窗外泻出金光的云层,刺眼而明亮,他们在往未来去。
 
 
第六十五章 谢桥,我他妈爱死你了
  早春还有些料峭的寒意,叫人忍不住缩脖子,纪真宜是下午来墓园的,很清净,只三两祭拜的人。
  他来自己家乡出差,不是什么好事,一个震惊全国的特大爆炸,当晚就赶过来了。
  他和另一个小姑娘分配到守停尸间,不断有新的尸体搬进来,有消防员也有普通人,一整晚都闻着尸体的焦糊与血液的腥甜,味道特别呛人。小姑娘第一次出差就分到这个任务,十分勇敢,仍然哭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这股尸焦味都会烙在她记忆里。
  纪真宜递给她一包纸巾,没有说以后这种事很多,也没有说你还年轻,他觉得哭一场也好。他其实也很怕,人对死亡总是恐惧,他重回一线时间不长,远没到能面对这么多尸体无动于衷的程度。
  这些天采访伤患,问责上级,重回现场马不停蹄。死者家属情绪激动,他安慰说“都会过去的”,被果盘狠狠砸了脸,声泪俱下地指控,“你又懂什么!?说这种事不关己的风凉话,我怎么过去,他死了!他死了……”
  他晚上蹲在街边抽着烟给谢桥打电话,接通时把烟掐了,隔着话筒都怕呛着谢桥。他把这事告诉谢桥,没说被砸了脸,谢桥那边静了半瞬,突然说,“你去看看他吧。”
  纪真宜一惊,“宝宝?!”
  谢桥语气冷静,“嗯,去吧。”
  纪真宜轻轻把墓上的落叶拂开,再把买的东西摆上去。站在墓碑前仍然遗憾,这样年轻恣意的一条生命,戛然而止,折陨在最好的十八岁。
  这种遗憾却不包括自己和他的遗憾,快十年了,纪真宜都27岁了。如今他平静地站在这里,为一个曾在自己生命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男孩遗憾,不会想要是他活着,他们之间会怎样,或好或坏都不再有意义,他已经得到最好的了,哪里还有余裕来胡思乱想。
  我走了,祝你来世安好,祝你健康平安,祝你无病无痛。
  我走了,我过得很好很好,我有很爱很爱的人。
  我走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走出那一片狭窄而逼仄的天空,肺里积郁的乌云早已烟消云散,每一次呼吸都畅快而自由。
  这次纪真宜赶上了回市区的车,公交不多,他甚至还在站牌等了一会儿,回到市里天已经黑了,他沿着广场在走。
  广场在开演唱会,灯火人群很繁华热闹,是一个香港的老牌实力歌手,在会场外能都听到里面浑厚有力的歌声。
  天上下起小雨,只零星几点,春雨滋润凉爽,纪真宜脸上淋了两滴,清清润润很舒服,他好想谢桥。
  想起谢桥在他头上撑起一把伞,想起谢桥像座桥梁一样托起他淌过雨幕和浑水,想起谢桥拿手电筒照着三棱镜,告诉他这是彩虹制造机。
  纪真宜的公主,天真,骄傲,深情,无所不能。
  公主是,我盲目而不计得失地宝爱你。
  他已经十来天没触到谢桥的真人了,谢桥的体温,气味与吻,都只能隔着屏幕回忆。好像心有灵犀,他刚想给谢桥打电话,谢桥的电话就到了。
  他明天一早再回一次现场,下午的航班回去,正好明天周六,又可以和谢桥腻歪几天。每次回去前,谢桥都会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吃米线,谢桥就能花四小时蒸一碗金黄清亮的松茸鸡汤,来给他做米线。
  纪真宜接通电话时,脸上都不自觉带着笑,连他的耳朵都在想谢桥的声音,那样清朗动听,有一点点失真的悦耳,“在干嘛?”
  纪真宜心里甜甸甸的,一五一十,“在走路。”
  谢桥说,“我也在走路。”
  纪真宜故作夸张地逗他,“你还会走路啊?”
  “怎么?我是高位截瘫吗?”
  纪真宜反而被他少有的冷幽默逗笑了,脚步更加轻快,捂着手机盯着自己的脚尖,明明在两个城市,“那你说地球这么小,你在走路,我也在走路,我们会不会遇……”
  他笑眉笑眼地一抬头,穿过熙攘攒动的人流,看见谢桥穿着件长款的薄风衣,风仪秀挺站在对面,周围是憧憧匆匆的人影和盎然熠熠的灯火,俊美得如雕如琢。
  谢桥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是笑的,“遇到了。”
  演唱会的歌声缭缭地飘出来,是TVB经典金庸剧的主题曲: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纪真宜觉得自己眼里一定沁水了,胀得嗓子眼疼,嘴唇紧抿着也止不住哆嗦,为了不让眼泪淌出来眼珠徒然乱转着,透过水雾濛濛的视野看见谢桥朝他敞开了怀抱。
  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动,是一阵风乘着他过去的,他跳到谢桥身上,死死地抱住了他,“谢桥,我他妈爱死你了!”
  作话:这里其实就是结局了,不过还有个尾声,明天中午发吧
  “吞风吻雨……”周华健《难念的经》
 
 
第六十六章 完结
  上章有句话改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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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真宜给他系好了领带,又在两肩处熨帖地拍了拍,“哎呀,这么帅的男朋友是谁的呀?”
  谢桥抿着唇,矜持地扬起下巴,“允许你得意一下。”
  纪真宜笑弯了一双眼,得寸进尺地问,“那能允许我亲一下吗大帅哥?”
  谢桥把脸凑到他面前来,“允许你多亲几下。”
  纪真宜抱着他脖子狠狠啵了他几口,再次正了正他的领子,“走吧走吧,婚礼开始了。”
  罗跖和乐陶的婚礼隆重非凡,在斯洛文尼亚一个风情迷人的湖心岛举行,碧波万顷,芳树如茵,他抱起乐陶走过99级祈求幸福美满的长台阶,却没进教堂,他们在湖边的草甸进行婚礼仪式。
  谢桥给罗跖做伴郎,西装挺括,英隽清贵,开始前纪真宜玩笑说,“宝宝别把新郎的风头抢了。”
  谢桥配合地装出苦恼的样子,“有点难额。”
  纪真宜乐不可支。
  罗跖今天格外英挺,浑身都洋溢着一种甜得冒泡的傻气的俊逸,笑容都好像焊在了脸上。乐陶仍然高傲漂亮,戴着银冠身穿白纱,像所有新娘一样带着点踌躇的羞怯,她嫁给一个优秀又傻气的男人,学生时代最喜欢的男孩子做了她婚礼的伴郎。
  交换戒指时,乐陶没哭,罗跖哭了,哭得眼镜都花了,他追人追了四年,中间一年半乐陶还远赴非洲。罗跖当时在电视上无意瞥见她一眼,没想到会对这个女孩魂牵梦萦这么多年,再笨拙也终于得偿所愿。
  纪真宜在台下看着,见证这感动又好笑的一刻,他看着谢桥站在宣誓的新人旁边,拿着戒指盒,清隽昳丽的脸上是公事公办的冷静,可爱得让纪真宜发笑。
  他在前年跟谢桥求婚,戒指是边满世界跑新闻边见缝插针接画稿攒钱买的,很贵,代表永恒的莫比乌斯环。他在一片花田里朝谢桥单膝跪下,并不浪漫,因为是黄澄澄的油菜花田,谢桥手里甚至还拿着钓竿。他仰头看着谢桥,宝宝,永远做我的公主好吗?
  公主是,我永远忠诚而不计得失地宝爱你。
  他在婚礼中途被田心叫去,接棒扛着摄影机上台记录新人亲吻,台上铺满了白玫瑰,郁金香和百合,浪漫芳芳。他悄悄绕到新人后面,微微弓着身后退着找角度,踩着线差点不慎绊倒,被人从后面扶住了,虚惊一场。
  谢桥在他身后,台下宾客欢呼起来,新人在接吻,谢桥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纪真宜抬起头来,天高云淡,入眼是青草及膝,万物俱寂,他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自由天地,春光正好。
  风也温柔,水且长流。
  作话:风也温柔是夏目漱石的爱情名句“今晚月色真美(我爱你)”的回应,我也爱你。
  水且长流是希望他们能一直细水长流下去。
  这文确实写太长了又慢又烂(还雷),非常非常感谢大家能追下来,也跟大家说风也温柔水且长流,再见啦!(撒个花再走吧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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