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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雨(近代现代)——夏小正/虾咲蒸

时间:2020-05-19 09:34:33  作者:夏小正/虾咲蒸

   吞雨 作家:夏小正

  原创小说 - 中篇 - BL
  现代 - 破镜重圆 - 年下
  渣受!爱情骗子!有白月光!
  纯情美攻被骗身骗心骗眼泪!
  狗血虐文,一地鸡毛,慎入慎入慎入!!!
  美攻渣受,破镜重圆,谨慎入坑,遇雷自救
  谢桥x纪真宜
  He
 
 
第一章 下雨了
  (1)
  今天天色很好,天穹苍蓝云团朵朵,耀得屋子里都敞亮非凡,谢桥坐在客厅和他妈一起等他妈朋友带着孩子上门来。
  谢桥烦得脑仁疼,他原本只是嫌家里吵,找了个高三了家离学校太远的理由想搬出去,结果他妈这时候莫名其妙母爱泛滥了,风风火火马上买了套学区房,说是要去陪读。
  她会哪门子陪读,成天购物美容旅游遛狗偶尔输个小牌,带着保姆来陪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恰巧又赶上她还偶有联系的高中好友正愁找不到陪读的学区房,她马上大方地邀人来住。对方有些难为情,直言照顾一人也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让保姆回去,她帮着一并照顾谢桥。
  他妈这厢又忘了陪读的初衷了,欢欢喜喜地要带着保姆回去,决定隔三差五想起他时再拎着母爱来看他。
  门铃突然响了,他们一起去开了门,先进来的是个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并没有像他妈那样保养得岁月颠倒的刻意的年轻,穿了件束腰的深色连衣裙,微微颔首笑着,像画里淑婉温柔的古典美人。
  她态度很好地跟他们问好,边笑着寒暄边焦虑地频频回头看门。
  身后有个背书包的男孩子跨进了门,他右手提着个行李箱,左肩上挂了个草绿色的大画夹,画着机器猫的白T恤配浅蓝色的七分牛仔裤,脚上穿的帆布鞋前跟踢得有些脏,很直接的散漫和不修边幅。
  他边走进客厅边漫不经心地打量这个房子,在女人的催促声中仍然不紧不慢,“真是的,你这孩子,明明一起出的电梯,进了门突然没影了!一点礼貌也不懂!快过来!”她弯腰别了别额前散落的发,又抱歉地朝他妈笑笑,“不好意思,孩子就是惯坏了,快点叫人!”
  男孩低下头,叫了声阿姨好,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飘忽的视点落到谢桥身上。
  谢桥明显看见他看自己时眼里有什么跳了一下,又飞快隐去了,笑着做了个简短而坦白的自我介绍,“纪真宜,复读生,学美术的。嗯……成绩很烂,人品还行,多多指教。”他弯了一弯腰,笑得眼睛眯成一线,那股子自以为是的友好总让人有种意图不轨的错觉。
  窗外阳光很盛,投进客厅里亮得有些晃眼,像平白加了个过曝失真的滤镜,纪真宜白得连五官都叫人看不清晰了,眉眼极淡,像一只妖冶而淫聩的狐。
  (2)
  夏天还没真正过去,金色的阳光被树叶剪得稀碎,在地上投出斑驳摇晃的光影。
  谢桥刚结束学期体测从田径场回来,上楼时正碰上纪真宜跟人从楼上下来,几个魁梧的体育生夹着一个他,勾肩搭背很哥们式的亲热。
  艺体班大多数美术生都去画室集训了,纪真宜是个例外,一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画技很有自信,二是他妈也觉得他文化科成绩远比艺考吃紧。
  他的性格倒是吃香,马上和这个班上的人又打成一片,下楼时一眼瞥见谢桥,玩笑地将手伸到他面前笑着打个响指,眉眼两弯,很熟稔似的,“哟,小桥。”
  他叫他小桥,不知什么时候取的,带着股戏谑式的亲昵。
  他们的交集很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谢桥自己性子冷淡,除了饭桌上在祝琇莹的招呼下嗯啊几句,在学校里几乎不打照面,纪真宜却也这样自来熟地给他取了昵称。
  两人擦肩而过,谢桥顿住了上楼的脚步,却没回头,零碎地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在讨论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他听见纪真宜迟疑的回复,“一起住的……”似乎在斟酌自己对他的称呼,沉吟半晌才说,“弟弟。”
  谢桥闻言挑了挑眉,对这个强按的似乎要矮人一截的名头不太满意。
  搂着他肩的男生听了不嫌事大地“哎呦”一声,改为死死箍住他的脖子,“怎么?这是又换户头了?跟人同居……”
  谢桥沉默地回过头,看见他嬉笑着把同行男生的脑袋按下去,无伤大雅地骂了一句什么。一行人笑闹着走进烨然光亮的阳光底下,纪真宜像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偏了一偏头,却没完全转过来,侧脸连着颈子的线条很漂亮,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灼眼的光照得一片瓷白。
  太阳似乎被游荡的闲云遮住了,天色迂缓地阴了起来。
  (3)
  纪真宜说是个美术生,但谢桥几乎从没见过他拿笔画画,他总是在他妈祝琇莹充满抱怨的说教声中捧着手机来来去去,敷衍地点头应和,像什么也不在乎。
  谢桥傍晚经过他房间去卧室,看见他房门大敞着,纪真宜正站在打开的窗前,窗外的天风云变色,远远的已经开始有雷声。汹涌的风灌进屋里,吹得桌上堆放的简笔画一张张的飞散开来,纪真宜的衣服里胀满了风,腰身露了一截在外面,他张着手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鸥。
  空气里涌动的水汽闷热得叫人格外难耐,干凉的风刮进房间里又顺着袭向门口的谢桥,轰轰烈烈地从他耳畔呼啸而过。
  窗前的纪真宜忽地转过身来,狭长的眼睛弯着像一只善于窥人心绪的狐,他定定地看着谢桥,瞳孔幽深,唇角微微翘着,在做一个没必要的提醒,“要下雨咯。”
  (4)
  外面在下雨,夹着阵阵响雷,谢桥进门时淋得一身湿,发根都湿透了,必须要洗澡。他拿着衣服去浴室,却发现浴室里热气腾腾,水声阵阵。
  浴室的门没阖上,湿热的雾气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里逃出来。外面放着一双拖鞋,普通的黑色一字拖——是他的拖鞋,他能断定这里面是纪真宜,他不止一次穿错过他的拖鞋。
  他透过那张半掩的门,听见潺潺的水声,叮铃铃的,湿漉漉的。纪真宜在里面哼歌,掩在哗动的水声里还是能听到不符合这个年份的低俗——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他一时间槽多无口,鼻梁上的眼镜被浴室里的热气熏得起雾。他不声不响地靠近了门。
  只是想帮忙把门关上,他这么跟自己说。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他忽地一抬头,纪真宜正转过身来,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5)
  祝琇莹买完菜回来,饶是撑了伞也被四面袭来的雨打得一身湿,一双鞋都泡了水,赶着做晚饭,只得先去换了衣服。把衣服拿去泡水时,却听见浴室有水声,谢桥的拖鞋正放在外面。
  她边用干毛巾擦脸边扬声温柔地问,“小桥回来了?淋着雨了吧?”
  她学着纪真宜叫他小桥。
  谢桥好久才压着嗓沉哑地“嗯”了一声。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真宜这孩子又去哪疯了?这个点了还不回家。”
  谢桥没有回答她,她把头发用毛巾包着粗略地擦了一下,又笑着问,“小桥今晚有什么想吃的菜吗?阿姨马上就去做饭。”
  谢桥的声音在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显得格外嘶哑,不过他一向寡言少语,祝琇莹早就习惯了,“都可以,麻烦您。”
  祝琇莹笑着应声,“这孩子,说什么麻烦啊,我才是麻烦你妈妈了呢……”声音和脚步声都渐渐朝着厨房去了。
  浴室里没开灯,逼仄得像一个狭长而潮湿的袖,花洒喷下来的水细细麻麻的像一根根雨线,落满纪真宜干瘦瓷白的脊背——他正弯腰撑着墙,在花洒底下撅高了屁股,身后人的髋骨不断撞击着他肥白的臀尖,水顺着腰窝流进一塌糊涂的股间,被囊袋拍得一阵激响。
  纪真宜嘴里含着两根手指,闭合不住,泛滥的涎水不断顺着嘴角淌下来。被顶着穴心猛操了数十下,他立着脚尖像哭似的哼吟,死死捂住嘴,红着眼回头看谢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生动的血色,“轻点……要被你干死了。”
  谢桥虚虚掐住他的脖子,发狠地咬着他耳侧的软骨,下腹绷成一张铁皮,更深更狠地操着他。纪真宜像一只哀鸣的鸟,尖细而狂热地呻吟着,下腹被顶得发烫发疼,在谢桥地低吼声中倏地腾飞起来,他被内射了。
  纪真宜喘着粗气,细细地发着抖,胸膛起伏,两腿战战撑着墙才能不倒下去,浊白粘腻的液体顺着通红的大腿根往下流。他转过身来,背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抬起手色胚似的在谢桥脸上摸了摸,“你该是我们学校校草吧?”
  纪真宜的膝骨还隐隐打着颤,满身青紫的掐痕,在被干到崩溃后还妄图给自己找回场子。他看着谢桥,手在沾满水珠的脸上随意抹了一把,被咬得血红的嘴唇似笑非笑地翘着,不知是自嘲还是挑逗,“校草把我给干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牛逼呢?”
  谢桥的瞳色骤深,他木着脸一把掰过纪真宜的腰,掐着后颈把他强按在墙上,下身再次粗莽地夯进去。纪真宜被填得满满当当,被颠得一耸一耸的,两只手艰难地撑着墙,叫得跟猫似的不知道哭没哭。
  谢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想,他怎么会叫真宜呢?他该叫真骚才对。
  他太骚了,骚得他第一眼看见他就想干他。
  完
 
 
第二章 把我嘴都咬破了
  谢桥晨跑回来吃早餐的时候,纪真宜破天荒地已经上学去了。他坐在饭桌前,独自应对祝琇莹的念叨。祝琇莹苦闷地和他说起纪真宜的成绩,不聪明不努力还吊儿郎当,怎么能考上大学。
  他顺势问起纪真宜复读的原由,说实话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少好奇,只想接几句话不显得那么木讷。
  “高考都没参加,小孩子家家走歪路……哎,也不是,放筝是好孩子,谁知道就这么没……”她说得颠三倒四,摆摆手,不仅话说不下去了,连饭也吃不下去了,筷子放在桌上,手扶着额低头不再说话。
  早上纪真宜走得急没带书包,可以想象这是个多散漫的人,学生连书包都不带,祝琇莹念叨了好半天,最终才托谢桥给他捎过去。
  谢桥到艺体班的时候,纪真宜正和前桌的女孩子翻花绳,两人你来我往高手对招正起劲。艺体班对学神的到来非常热情,满屋子“喔喔喔”的起哄,靠门那座的小矮个弓着腰上前问他,“哟,帅哥找谁呀?”
  “纪真宜。”
  一个接一个的递话,像皇帝宣人觐见。
  “纪真宜——”
  “纪真宜——”
  “纪真宜——”
  纪真宜从繁琐的花绳中探头出来,睁着眼睛茫然四顾。
  田径队的瘦猴挤眉弄眼地跟他说,“有人找。”
  他一站起来就看见了门口的谢桥。
  艺体班虽说纪律和成绩逊色了点,幽默指数和凝聚力说句很高不过分,纪真宜往门口走的时候,班长还语重心长地拍他肩膀,“多亏有你,这是本班自创立以来,教室平均分最高的一次。”
  “你怎么来了?”
  谢桥默不作声地把提着的书包拎到他眼前。
  纪真宜一时有些尴尬,其实他至今还没发现这茬,但他丝毫没表现出自己的尴尬,“其实书包里没什么东西,我故意不带的,当然你送过来也不算添乱。”
  得,一句谢没落着,还差点给人添乱了。
  谢桥“嗯”了一声,转头要走。
  身后人叫住他,“就走了?”
  谢桥回头,实在想不清还有什么事,“嗯。”
  纪真宜没话找话,“嗯……不留下来吃个饭?”
  像两家人串门子似的。
  谢桥还认真回答了,虽然他为这无厘头的话攒起了眉,“不了,谢谢。”
  纪真宜回到座位上,圆脸妹妹探头问他,“你怎么认识谢桥的?”
  纪真宜也不说缘由,只故作高深地反问道,“怎么样?哥牛逼吧?”
  圆脸妹妹点头,指了指左前方两组外正摔书发火的女孩,低声说,“桃乐丝追他两年了。”
  桃乐丝本名乐陶,学播音主持的,是个盘靓条顺的漂亮女孩,经常担任学校晚会活动主持人的角色,以家境好,眼界高,脾气傲闻名学校。
  纪真宜想了想,由衷称赞道,“那他是真的牛逼。”
  晚上吃完饭洗过澡,谢桥受祝琇莹所托,端着水果盘去纪真宜房里一起学习,这项活动读作共同进步,写作帮他辅导。
  事情起因是前阵子的摸底考试,考完回家,祝琇莹殷切地问谢桥考得怎么样,谢桥没什么表情,只说,“一般。”
  又如法炮制问了纪真宜,纪真宜笑眯眯,很自信很笃定,“很好!”
  结果谢桥全校第一,纪真宜艺体班倒数十七。
  纪真宜洗澡总是很拖拉,一般情况下得磨蹭大半个小时,也不在乎让谢桥等久了。
  他走进纪真宜有些凌乱的房间,把水果盘放他书桌上,看见上头放着一盒烟,硬壳的黑兰州。他好奇地拿起烟盒打开嗅了嗅,烟草有种干燥苦醇的香,又瞥见烟盒下面压着一摞简笔画。他随便抽出来一张,没画背景也没画脸,只简单勾勒出了人物线条,两个人一架机车,前头那个高高大大提着罐饮料斜倚着机车,后边个子小点的坐在机车上,下巴磕在前头那人肩上,虽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但看着也觉得意气快活。
  他看着这张画也些些的出神,又抽看了两张,房门口冷不丁响起一句,“你在干什么?”
  谢桥毫不惊慌,他坦坦荡荡地拿着那几张纸,平静地对着纪真宜表示,“看看你的画。”
  纪真宜刚洗完澡,穿着白短袖,毛巾大咧咧地挂在肩上,头发也没吹,苍白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有些泛红,浑身漫着股浸润空气的清新水汽。他大步走过来,轻飘飘抽走了谢桥夹在指尖的那张画,“仰慕我的才华不早说,改天把哥压箱底的巨作拿出来给你长长眼,也充实充实你枯燥无聊的灵魂。”
  转头不声不响把那摞简笔画都收进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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