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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近代现代)——陈隐

时间:2020-05-20 09:14:20  作者:陈隐
  “…………”
  去他妈的高深莫测。
  谢衍翻了个白眼,点击修改备注:“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雷。”
  “这个姓氏很少见啊,雷什么?”
  “雷锋。”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你备注雷锋哥哥就行了。”瞿铮远说。
  谢衍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备注三千。
  瞿铮远偏过头时,发现谢衍正在翻自己的朋友圈。
  “就一些吃吃喝喝,没什么好看的。”他说。
  “我比较好奇你们有钱人平常都吃什么。”谢衍说。
  瞿铮远觉得好笑:“饭呗。”
  谢衍盯着屏幕上一堆精致到看不懂的食材,评价两个字:“高级。”
  “好好读书,等你毕业挣大钱了就会发现这些没什么好高级的。”
  谢衍偏过头看他,身旁的人嘴角笑意还没完全退却。
  他的眉峰不高,斜飞入鬓,眼型狭长,远看像单眼皮,但靠近了会发现他眼尾位置皮肤薄薄的,叠成了双眼皮,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卧蚕。
  鼻梁高挺,下颌轮廓流畅立体,属于无死角型长相。
  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清澈的柑橘调,还带有海洋的气息。
  “看我干嘛?”瞿铮远把玩着茶几上的魔方,转了半天,屁用没有,越转越乱。
  谢衍盯着他的侧脸,才发现他睫毛很长,右眼睑边上有颗泪痣,不过并不影响他的颜值,反而给这张冷淡疏离的面孔添上几分多情的味道。
  “你人真的挺好的。”谢衍说。
  瞿铮远的嘴角笑意渐深:“就会夸这一句啊?”
  “个子又高,长得也好看。”
  “好歹是实验班的,这词汇量就这么匮乏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实验班的?”
  “我刚看你学生证了,我之前也是星程的。”
  “这么巧!”谢衍兴奋道,“这么说你是我的学长咯?”
  瞿铮远点点头。
  “那你是几班的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学渣学长顿觉颜面扫地,他哪有脸对着一脸星星眼的学弟说自己是倒数的,只好迂回道:“跟你的班级差了两画。”
  “三班啊,那也挺不错的,我们开学会有分班考试,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一班,我们班好多学神,跟他们一起我压力太大了……”谢衍叭叭叭地说着。
  瞿铮远心说这可是你自己误会的,不关我事。
  谢衍留意到照片里的书架上有很多关于演员培训类书籍,扭头问:“你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吗?”
  瞿铮远摇摇头:“不是。”
  谢衍又问:“那就是想当演员?”
  瞿铮远没否认。
  谢衍:“那为什么不考戏剧学院啊?”
  “家里人觉得演艺圈太乱,都不怎么支持,当年挑学校选专业我爸亲自把关。”瞿铮远说。
  “哦,我明白了,有家产要继承?”
  瞿铮远笑笑:“算是吧。”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谢衍问。
  瞿铮远的嘴唇动了动,想说混吃等死,一想到对方只是个小屁孩,又改口道:“不告诉你。”
  “我姐常说,人生过于短暂,既然喜欢就要努力去争取一下,千万不要轻易地放弃。”
  谢衍看着他的眼睛:“你五官生得这么好看,现代扮相和古装扮相肯定都上镜,不拍戏多可惜。”
  头一回被男生夸好看,瞿铮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搓了搓微凉的掌心:“演戏靠的是演技,又不是单是长的上镜就行。”
  “可长得好看就等于赢在起跑线上了啊!演技可以慢慢提升,长相就只能靠整,整的还不一定好看,过几年就崩得惨不忍睹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瞿铮远竟然觉得这话有那么点儿道理。
  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来他想要什么,而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在不断地否定他。
  瞿铮远沉默不语,谢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执起笔说:“我还是给你写张条吧,偿还日期先不写,等我手头宽裕一些就给你。”
  “随你,别饿着自己就行。”
  谢衍写完“借条”二字后,顿住了:“借条要怎么写?”
  “笨蛋。”瞿铮远夺过他手里的纸笔,埋头书写。
  谢衍挨过去看了一眼:“都说字如其人,你的字怎么丑?”
  “……”
  “说实话,你是不是去韩国整过容?”
  “你能不能闭嘴。”
  在学校瞿铮远就经常因为字迹潦草丑陋被扣过卷面分,自从他毕业以后就很少有机会拿笔写字了。
  他放慢速度,努力把字写到能辨认出来的程度。
  在到欠款金额时,谢衍打断他,从存钱罐抠出一张一百的:“我先还你156块3。”
  “块三就免了吧。”瞿铮远为了秀一把智商,用的还是专业大写。
  欠款贰仟捌佰叁拾肆元整。
  “雷哥。”谢衍喊了一声。
  瞿铮远不耐烦地拧了拧眉:“又要干嘛?”
  谢衍指着借条说:“3000减156是2844。”
  “……”瞿铮远强行辩解,“你懂什么,这是优惠价。”
  谢衍回敬一声:“笨蛋。”
  谢衍刚在借条上签上名,瞿铮远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江呈。
  瞿铮远心头咯噔一下。
  他完全把要吃饭的事情给忘了。
  电话响了好一阵他才接起。
  “菜都上齐了你人呢?是不是被人卖山里去了啊?要过去救你吗?”江呈的嗓音嘹亮,震得人耳朵根疼。
  瞿铮远起身说:“马上来。”
  “你这马上马的可够久的,都快一个钟头了,我早饭都没吃肚子饿死了。”江呈说。
  “那你先吃啊,不用等我。”瞿铮远走出门口时转头,用口型说道,“我先走了啊。”
  “拜拜。”谢衍挥手点头,跟到走廊尽头,目送他下楼。
  踩踏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他趴在窄小的阳台上,瞥见那道修长的身影。
  不知道哪来的默契,对方竟然抬头看了一眼。
  谢衍连忙挥手。
  距离太远,瞧不出表情,但能看到楼下那位也抬手挥了挥胳膊。
  人走可乐热。
  谢衍端起了自己的马克杯。
  其实他刚才早就注意到了瞿铮远手上的小动作,所以才故意别开视线装没看见,怪自己做事不够细心,叫人为难了。
  有些人分明只见了一面,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却给他留下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
  他从冰格里取出冰块丢进去,稍稍搅拌,一饮而尽。
  …
  “渴死我了。”瞿铮远刚一落座,便抽湿巾擦了擦发根的细汗,灌下大半杯红茶。
  江呈又拎起玻璃壶给他续上:“你去人家里干什么了?半天才回来。”
  “能干嘛?就坐着写了张欠条,”瞿铮远说,“他家离这儿起码得两公里,我打车回来的。”
  “还给你写条了啊?给我瞧瞧。”江呈说。
  “欠条有什么好看的。”瞿铮远嘴上这么说着,手指还是伸进裤兜。
  江呈瞅了一眼字条:“哎,这小孩儿看着斯文,写的字可真够丑的。”
  “……”瞿铮远放下筷子,运了口气,“我写的。”
  江呈呛了一口,笑得不行:“难怪我觉得这字迹这么眼熟,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丑,一点进步都没有。”
  江呈是瞿铮远的发小,家里做建材装潢生意,从两人认识到现在近二十年,公司从小小的一间工作室发展为上市公司。
  分部建在全国各地,但总厂区还在江苏,和瞿平生的服装公司在同一个园区。
  江呈大学学的设计,大三就已经进入公司实习,准备更好地继承家业,而瞿铮远被逼着学了管理、经济、财务等各种专业课程,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他和大部分人一样,有梦想。
  小时候把梦想写进作文,拿到了满分,长大后,它却变得遥远又空洞,仿佛是一个笑话。
  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愿意坐下来听他聊梦想的人就是江呈。
  “前阵你不是跟我说认识一个经纪人吗,还有联系吗?”瞿铮远问。
  “有啊,”江呈点点头,“她那房子面积大,刚装修一半,要不然等结束之后我请她吃顿饭,顺便叫上你,一起聊聊?”
  “好啊。”
  “不过想拍戏的话,肯定得先跟人公司签约才行。”江呈说。
  “嗯,我知道。”瞿铮远点头。
  “你家里人能同意你拍戏吗?”江呈问。
  西餐厅的空调温度低,瞿铮远还没吃几口都觉得有点冷了。
  “不同意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吧。”
 
 
第5章 可惜老瞿的孩子是个男的
  当年填志愿的时候,瞿平生叫了很多人给他洗脑,尽说着娱乐圈里的那些脏事儿,就连最疼他的爷爷奶奶也帮腔说:“帮你爸爸做做生意多好,你爸就生了你一个,那么大个公司,将来都是你的。”
  守住长辈创造的财富,成了晚辈不可推脱的责任,否则就会被冠上不孝、没出息的罪名。
  瞿铮远当时放弃了进入戏剧学院的这个想法,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心中的这份执念会越来越深,最终还是变成了实际行动。
  就像谢衍说的那样,趁年轻,尝试一下。
  哪怕失败,也总比余生在悔恨中度过要好。
  …
  茶几上的风扇在摇头,时不时地发出卡壳的动静,拍一下,又正常了,风呼呼地吹着。
  谢衍盘腿坐在地毯上,一下午的时间,他预习了一些高二的内容,顺便把练习册上的题给做了。
  课本是问同桌的哥哥借的,上面画满了卡通人物,把好多字都挡了,练习册是他自己上书店买的,后边儿有答案,刷完题还能看下自己做的对不对。
  因为家里电视机烧坏了没法用,暑假刚过去一半,他已经快把高二的课本都翻完了。
  门外响起掏钥匙串的声音。
  谢衍透过玻璃窗看见人影,喊了声“姐”。
  谢蔓应了一声,推门,手上拎着一大袋新鲜蔬菜和水果,还有一大瓶可乐。
  她细瘦的手指被勒得发红:“快过来帮忙,重死了。”
  谢衍起身接过,低头瞅了一眼:“买这么多,冰箱都塞不下了。”
  “那你就多吃点,长胖一点。”
  “长胖就不好看了。”谢衍说。
  “哟,”谢蔓饶有兴致地看他,“才几岁啊,就知道要好看了?”
  “我今天看到一个身材贼好的大帅哥。”
  谢蔓压根没在意他说的话,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擦干,将过肩的卷发束成一把,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立马精神了不少。
  虽然和谢衍没有血缘关系,但要细看五官,会发现有那么三分相似,特别是脸型和嘴唇。
  谢蔓的长相属于精致型,身形偏瘦但凹凸有致,标准的衣架子,能把地摊货穿出LV的效果,唇角有一对小梨涡,笑起来有种邻家小姐姐的亲切与温柔。
  “一会我还要加班,晚饭你自己吃,我买了熟菜,你最爱的烤翅,我再帮你拌个沙拉。”
  后边说了一大堆,谢衍就捡了个重点:“你要去约会吗?跟那大叔?”
  谎言一秒就被识破,谢蔓边洗蔬菜边笑:“你真聪明。”
  “晚上还回来吗?”谢衍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地询问是因为之前谢蔓就有夜不归宿的经历。
  家里有座机,他在学校经常打座机查岗,逮住好几次。
  谢蔓愣了两秒没有回答,谢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嘱咐道:“你自己注意安全,我晚上睡你房间了。”
  “好。”
  谢蔓将生菜黄瓜切丝,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谢衍。
  在一起生活久了,总有心电感应般的默契,谢衍率先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呗。”
  谢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觉得住在这儿好吗?”
  好吗?
  脏乱不堪的街道、扰民的广场舞曲、热水只能维持八分钟的热水器、需要接水才能冲的马桶、容纳不了第二张床的空间、连隔壁放个屁都能听见的居住环境。
  谢衍头一次在谢蔓面前说违心的话:“挺好的啊。”
  “你真当我傻。”谢蔓切完蔬菜又开始削苹果。
  “那你就不要绕弯子了嘛,”谢衍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多大的打击都能自我消化,我又不会哭。”
  谢蔓说:“就是因为你不会哭不会闹我才会担心你的感受,我想给你更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我一直挺开心的啊。”谢衍这话不是违心的,虽然环境是差了点儿,但他知道,谢蔓已经把最好的都给他了。
  不缺关心,不攀比,不嫉妒且容易知足,一瓶可乐都够他甜一下午。
  但谢蔓却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自己带给谢衍的生活不够好,还可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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