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
在大boss面前露老底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韩皎本来还打算在男主面前装装逼来着,这下全完了。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乎在韩皎背靠着的木板外停下了。
外面护送的侍卫们忽然异口同声道:“参见翎王殿下——”
韩皎闻声心下一惊,转过头。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车窗帘,被车外骑在马上的人用鞭子掀了起来。
猝不及防,韩皎仰着脑袋,与歪着头看向车窗内的大boss目光相撞!
大boss居然追上来了!
就因为他没有道谢告别吗?
亲眼看见小神童真的一声没吭跟着六哥跑路了,谢夺脸色冷得直掉冰渣,招呼都没打,一收皮鞭,松开车帘,打马离开。
韩皎这才回过神,赶忙让车夫停车。
燕王伸手拉住韩皎劝道:“有事明儿去宫里说,九弟的马很快,你追不上。”
韩皎说了句“九殿下是有话要对我说”,就飞快跳下马车,追着大boss喊:“殿下!殿下!”
听着九弟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等了许久,才见韩先生耷拉着脑袋,爬回马车。
燕王刚想问他什么事得罪了九弟,却见韩先生一脸逞强开口道:“臣已经跟九殿下说完了,走吧。”
“……”燕王严肃点点头,坚决不拆穿韩先生被九弟抛弃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只做boss一个人的玩具,竟敢在车里逗别人笑。
韩神童:???
第39章
马车里原本的君臣气氛被打破了。
见韩先生一脸担忧地低头发呆, 燕王开口劝慰道:“先生不必介怀, 九弟这性子自幼就被宠坏了,你不用搭理他,反正他也不会为难你。”
韩皎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无意间冷落了燕王,忙苦笑着应和道:“这个臣明白,九殿下本质上是位礼贤下士的主子, 不会轻易为难臣下。”
“礼贤下士?”燕王一脸藏不住的嫌弃:“你说我九弟?”
韩皎诚心诚意地夸赞大boss:“没错,臣认为九殿下骨子里是个豁达君子, 此前多次受臣牵累,却从未迁怒于臣。”
燕王笑道:“那是他没法对你动怒,他今儿还跟我说呢,说你是棉花做的?不扛揍, 还特地嘱咐说,你要是犯事儿,让我别对你动粗。”
韩皎:“……”
这难道就是大boss比原著中脾气好的真实原因吗?
因为韩皎决斗时输给了绑匪, 就认定了他是棉花做的!
罢了罢了, 大boss以为他不扛揍也不是坏事, 毕竟,在大boss眼里,扛揍的人恐怕命不长, 走得还很不体面,都是全身粉碎性骨折那种。
回到家,韩皎清空思绪, 开始仔细回忆宴会上发生的事。
燕王为什么会忽然转变态度?
整场宴席,除了被那武官骚扰期间,韩皎一直在关注燕王跟其他皇子的交流。
燕王一直跟大boss坐在一起,中途多数是对大皇子、三皇子几个关系不错的皇子敬酒。
原著中,李阁老派系的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几乎跟燕王没有任何交流。
这么看来,最可疑的就是韩皎不太熟悉的大皇子。
仔细一想,散宴后,燕王带着校霸三皇子找他时,态度还跟从前一样随意,被三皇子打跑后,再回来时,才开始不对劲。
当时韩皎正专心致志向三皇子解释查案过程,没注意那期间燕王去了哪里,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跟大皇子私下攀谈了几句。
这个大皇子。
韩皎皱起眉,大皇子原著中是个没用的墙头草。
起初,燕王是最合祖制的嗣君人选,这位大皇子从少年起,就私下拼命巴结燕王。
后来,杀良冒功案被血气方刚的燕王闹大了,皇帝丢了颜面,以勾结边防将领的罪名处罚了燕王,大皇子见风使舵,转而投靠李阁老派系,甚至还回头狠命踩了燕王几脚。
丢了嗣君之位的燕王,受尽奚落嘲讽,这才变成了原著中那种城府渊深的隐忍性格。
原著的主体事件,是从燕王二十六岁开始记载的,杀良冒功案只是原著中一小段背景回忆,简单说明了男主性情转变的原因。
燕王在斗垮李阁老之后重新得势,而最终大boss谢夺在暗中崛起,与此同时,大皇子因为把燕王得罪得太狠,马不停蹄跳去了谢夺的阵营。
而此时,跟着李阁老一起失势的二皇子党羽,失去了对北镇抚司和辽东都指挥使司的掌控,也就是失去了龙吟卫和北方驻防军的势力。
这两股势力,被苟延残喘的李阁老,转移到了大皇子手中,以求卷土重来。
这个时期的大boss虽然身为太子,但黑化之前,他没有培植过嫡系势力,于是接纳了大皇子的投诚。
这也许是大皇子最失败的一次翻墙头了,投靠男主至少还能保住条小命,而他投靠大boss,还偷偷挖boss墙角,企图为李阁老复出积累实力,结果就很凄惨了。
那个时期的谢夺已经黑透了,跟大皇子一起出征后,暗地里策反了与鞑靼联合作战的异族部落首领。
第一次交战后,大皇子被鞑靼俘获,谢夺密信提醒被自己策反的异族首领:别让大皇子把他们两方秘密联合的事情告诉鞑靼首领。
异族首领得到消息,吓得连夜将被俘的大皇子灭口了。
两军决战之后,一切如谢夺所料,异族军队与大楚里应外合,干掉了鞑靼主力军。
本来应该按照秘密协议达成和解、瓜分鞑靼,谢夺却在此时提出,先去鞑靼驻地救回自己的大哥。
异族首领一听直接傻眼了,心想你大哥不是知道咱俩的秘密,让我灭口了吗?
他憨厚又抱歉地把大皇子已经被宰了的事情,在酒桌上跟谢夺这么随便一说,没想到“兄弟情深”的谢夺雷霆震怒,说“我只是示意你别让鞑靼严刑逼供我大哥,你居然把老子的大哥给宰了?那可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于是大boss手起刀落——
强悍的异族首领都没来得及拔刀,就被大boss秒了。
这个首领死不瞑目,真没想到谢夺敢动手,因为当时的情形是在异族首领的营帐里喝酒庆功,谢夺加随行侍从,一共三个人,而异族首领加四个儿子加族中最勇猛的将领,共计三十四个人。
谁能想到,大楚的这个小白脸皇子一拔刀,唰唰唰,把三十四个顶尖高手给全秒……
这还是人么?
于是,威胁仅次于鞑靼的强大异族部落,就这么群龙无首了,被谢夺利用完之后,又以杀兄血仇的名义全歼。
凯旋之后,举国百姓欢庆太子殿下一战扫灭侵略大楚数百年的两个部族,还不顾安危、深入敌营,手刃杀兄仇敌,简直是重情重义的英雄楷模,千千万大楚少女的梦中情郎。
借刀杀人干掉了鞑靼和大皇子,又拿大皇子当合理借口,干掉了借来的刀。
大皇子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成为大boss夺得争储实力的踏脚板之一。
回忆原著剧情,韩皎心里有些发毛,谢夺黑化崛起后,实在是太可怕了,前期只知道他武力值非人类,后期发现这个臭弟弟智商值还他妈不亚于武力值。
要不是这小子中二期没过,一激动自我了断了,韩皎还真没信心帮男主干掉这种地狱级反派。
而且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帮燕王摆平杀良冒功案之后,燕王人生中本该遭遇的第一次大挫折,也就凭空消失了,铁头娃燕王也就没法变得像原著里那样城府深厚了。
不知道这么一来,会不会触发连锁反应,会不会让失去历练机会的燕王反而处于劣势?
目前看来,这个墙头草大皇子就是个很大的麻烦。
这炮灰跳了好几次墙头,但细细一琢磨,大皇子后期居然敢背着大boss,替李阁老铺路,韩皎很怀疑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李阁老的人,前期没准也是李阁老安插在燕王身边的眼线。
这就麻烦了,现在杀良冒功案没了,大皇子不会主动跟燕王一刀两断,燕王现在这种直肠子性格,恐怕也怀疑不到大皇子头上。
韩皎再怎么受燕王器重,疏不间亲,总不能去挑拨他们兄弟关系吧?
得设法让大皇子自己露陷。
燕王的性格也是个大问题,前路艰险,早碰壁早成长,下一次李阁老若是对燕王下手,韩皎不打算出面抵御,必须让燕王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险恶之中。
另一个更可怕的威胁自然是大boss,韩皎衷心的希望燕王能跟自家弟弟保持目前真诚的兄弟情义。
恨只恨原著里对谢夺黑化的原因写得太敷衍了,这货怎么看也不像是因为忌惮燕王实力,就球也不踢了,爬起来一个打十个。
总之这个危险人物一定得时刻关注,韩皎决定明天就去上书房给大boss顺毛。
一直以来,韩皎都忙着筹划博取燕王的信任,现在第一步暂时达成了,必须分出些精力,跟boss也搞好关系。
可是这个臭弟弟不好哄啊。
凝神琢磨到半夜,韩皎忽然眼前一亮,从床上蹦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卧房,去书房点灯。
备好笔墨,韩皎对着空白的宣纸思索良久,尝试着提笔打草图。
翌日辰时,上书房。
因为获得了燕王的赏识,翰林院的侍读侍讲争相带韩皎一起授课,所以韩皎见到大boss的机会,比从前多了不少。
就比如现在。
和第一次上课时一样,谢靖坐在第一排,韩皎坐在第二排两位皇子之间的座位,不同的是,他上次靠近谢夺,这次靠近谢安。
落坐的时候,韩皎主动把椅子靠近大boss了,但是刚一坐下来,大boss就头也不抬的伸手,握住韩皎圈椅扶手,缓缓将他连人带椅子推到谢安身边。
从boss凉飕飕的侧脸看来,这回是真的发了不小的脾气。
谢夺真的很生气,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有什么值得生气。
这小神童总是看上去很粘他,但只要六哥在场,只要六哥在场!
当惯了所有人眼里的焦点,这种在一瞬间被人完全抛诸脑后的感觉,让谢夺很挫败。
仔细一想才发现,小神童每次用那种全心全意的眼神注视他的时候,都是六哥不在的时候。
谢夺本以为,那是一种急切示好的眼神,现在才发现,那其实是一种突然发现路边有条小野狗,跑过来随便逗一逗的眼神。
大楚第一蹴鞠高手才不可能去当条路边的野狗,绝不。
直到侍讲讲完一堂课,韩皎发现boss冷冰冰的侧脸非但没回暖,反而更加不开心了。
显然这不是个顺毛的好时机。
韩皎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画的草图,缓缓展开,清了清嗓子,用boss能听见的嗓音,对谢安说:“殿下,您见过这样的蹴鞠球吗?”
谢安放下书本,好奇地接过图纸,对灵魂画手韩先生的作品十分尊重,虽然从来没见过画得这么难看的“鞠”,谢安还是礼貌地指着图纸中的特别之处,询问韩先生:“小白先生,这个长长的也是球吗?”
韩皎笑着解释道:“这是打气筒,它可以让我画的这种蹴鞠球弹性脚感更好,却不容易踢炸踢瘪。”
一旁的冰山boss目光一闪,强忍着好奇,坚决不去偷看图纸。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夺永不为野狗,除非你会做打气筒。
第40章
“打气筒?”谢安歪着脑袋, 一脸稚气地盯着灵魂画手韩大人画得像狗骨头一样的物体。
“就是用来给鞠吹气用的。”韩皎解释。
“噢……”谢安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顿了顿,还是委婉地提醒韩先生:“咱们宫里玩的球,多数是竹骨架的,可以包几层厚厚的皮,比那种塞鹅毛的球脚感好很多,比吹气的球更结实。”
韩皎看出, 谢安有点嫌弃自己的草图构想。
这很正常,古代蹴鞠确实有充气内胆的球, 那玩意是用动物膀胱作为内胆,比如可吹气成球又结实的猪尿泡,吹鼓了用绳子扎紧,民间孩子玩的蹴鞠, 多半是这种简易天然球,可它质地太轻,踢起来别提多不得劲了。
宫里给小主子们玩儿的蹴鞠, 可就讲究多了, 要兼顾重量、结实, 以及弹性脚感,所以多数是精挑细选的竹制内胆,球的外层可以用上好的皮革包裹, 脚感比民间那种塞毛发的球,更接近现代的皮球。
但这样的球,毕竟没有空气那样均匀柔韧的弹性, 所以韩皎打算为了大boss,让真正的皮球提前诞生。
韩皎指着自己稿纸上的五边形皮料草稿,解释道:“这种球,虽然是吹气内胆,但却同竹骨球一样,是以上好的皮料裁剪缝合,它的弹性和受力飞行轨迹,比您从前见过的吹气内胆球更加出色,臣算好了,用十八片羊皮缝制,比竹骨球踢起来顺滑的多,也不会因为脚尖撞到竹骨镂空处而踢歪,脚感绝不是以往任何一种蹴鞠可以匹敌的。”
“真的?”谢安有些吃惊,这种话听起来可太异想天开了,换了旁人来说,谢安一定会做个鬼脸表示不屑,但小白先生是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厉害人物,又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谢安有些激动了。
“臣既然敢当着殿下的面拿出来献丑,自然不是虚言。”
谢安仔细看了看草纸,询问道:“先生是想直接缝制一颗球,把它吹鼓起来吗?咱们哥几个从前也设想过这种球,让宫里八局总管捣腾过好几次,都不成。没有骨架的皮质球,倒不是难吹气,而是难封口,用力一踢就瘪了,必须得有竹骨架撑着。”
韩皎翻开第二页稿纸,开始给谢安讲解新款皮球的特别之处:“皮质球专门留有一个吹气口,自然容易漏气,而臣设想的这款球,用的是一种特质弹力胶封口,吹气孔只有绣花针那么细,吹气后,气孔会自然闭合,非但不用担心用力会把球踢瘪,甚至可以连续踢它两天、三天,五六天,都看不出漏气。”
谢安惊呆了,张着小嘴傻乎乎看着韩先生,半晌才找回嗓音:“针眼那么大的孔,还能吹的进气吗?”
韩皎又翻出第一页稿纸:“所以臣又准备了这种特制打气筒,用不着费力气吹,手压甚至脚踩,都能给球打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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