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星仅有的双生子高等虫族,喜好却一个比一个另类。
作为稍晚些出生的弟弟,连河好医理,战力数全族前列,成年后却选择作为随军医师。而作为稍早一步破壳的哥哥,扶津战力与连河不相上下,选择作为军师,在人虫两族没有开战的闲暇时间,还喜好研究人族的文化,尤其是饮食方面。
派手下的虫族到人族的边缘星际捎带了人族那边星球的泥土与食物种子,在巢穴周围围了一整块地用来自己种植。
不仅如此,还在远离中央区的划分给中低等虫族的地域,圈了整座山又雇了几十个低等虫族专门负责种植那些人族食用的蔬果。
所以,如果要寻找能够喂养这只幼崽的食物,问扶津再正确不过。
陆斯恩也想到了这方面,离开连河的巢穴转而去往扶津巢穴的方向。
………
泛着冰冷光泽的针尖刺入黛青色的血管。
针筒里是他刚重新调配过剂量的药剂,起暂时镇痛的作用。
冰凉刺人的药液从针筒里流经出口的一截细管,才从小巧的针尖被挤入血管,液面不过降下浅浅一层,原本闭目昏迷中的幼崽就意识到疼痛,用另一只没被握住输液的小手抓紧了他的衣物。
幼崽的眼睛周围当即红了一片,点点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沁出,弱声弱气地抽噎着,“呜……疼……”
“……”青年医师有些犯难了。
真是——
娇弱的幼崽。
细微的挣扎力度像挠痒痒一样,白腻柔软的手被他牢牢桎梏住。
直到针筒中的药液全部输完,液面降下去了,他才松开禁锢幼崽的手。
雪团子原来苍白的脸色经过刚才的挣扎反而红润了一些,但哭红的因素占大部分,尤其是鼻尖和眼睛四周,一片晕染的红。
被桎梏着输完液的幼崽,全程迷迷糊糊的,大概光以为是被强迫着还不得挣扎地受疼欺负了,小手生气地握成拳状砸在他胸口上。
但用到砸字实在是严重了,毕竟,虚弱的幼崽,那样的力度对于任何一个虫族来说,都是连挠痒都算不上的。
“坏……”幼崽白嫩泛红的脸埋在他胸口,奶声奶气地埋怨投诉他。
青年医师蓦然觉得心口都传来一阵酸软的感觉。
“抱歉。”他低声对幼崽道歉。
大概即使是在迷糊状态中,雪团子也听进去了,没有再和他计较,松开了抵在他胸口上的拳头,举起被输过液的手,下意识地呢喃撒娇,“疼……呼呼……”
青年冷淡的眉眼像冰雪初融,他牵住那只软和温暖的小手,低头认真地给输过液的手背吹了吹。
得到安抚的幼崽舒展表情,似乎是真的陷入了浅眠,恬静安然地睡在他怀里,美好得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青年医师小心轻柔地将幼崽放到床上,控制着动作幅度尽量不惊动他,又掖好了被角。
因为少有虫族在幼崽期来找他看病,何况是这样不符合虫族生理的情况,所以他这里没有现成的能够帮助幼崽将那糊状能源石消化吸收的药物,只能先止住疼痛,现在立即去配。
青年医师左思右想过,若是提取药草圃中的药草精华再另外制药,还不如直接煲成药汤来得快速。
他从药圃中摘了大抵需要的药草,又控制好用量和火候,慢熬成黑糊的药汤。
虽然品相不好,但是对于将能源石当作日常主食食用的虫族来说,这样的黑糊状药汤一点也不显得哪里异常。
当他将整碗药汤端到床旁边的矮桌时,沉睡的幼崽有了异动。
他放下药碗,如察看幼崽的情况。
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一双眼睛缓慢睁开,尚且还迷蒙着一层水汽。
初醒后目光定在他脸上,似乎带了疑惑和茫然,“扶津哥哥……?”
声音又软又糯,可惜喊的不是他的名字。
居然和扶津这么熟稔吗……
青年医师敛眸,即使疏离感化开,眉眼间还是自带了清浅的冷淡。
“……我叫连河。”他介绍着,“和扶津是双生子。”
双生子啊……难怪长得一模一样呢。
小皇子懵里懵懂地点头,忽然发现少了谁,“连河哥哥,那个……将军哥哥呢?”
他还记得之前有个侍卫打扮的人是称呼最开始抱他的大哥哥为“将军大人”的。
被一声“连河哥哥”喊得眉心舒展,青年医师向幼崽解释道:“将军去找扶津了,很快会带吃食回来。”
算了算时间,扶津应该差不多做好了。
“肚子还疼吗?”连河扶起想要坐起身的幼崽,让他背靠着床头板。
“还有一点……”小皇子揉了揉肚子,问道:“连河哥哥是郎中吗?”
“郎中是什么意思?”连河没有听过这个陌生的词汇,也不知道幼崽从哪里听来的。
小皇子疑惑地歪歪头,向他解释,“郎中……就是治病救人的人啊。”
那就是医师的意思了。
连河没有去纠结这个词汇的源头,只顺着幼崽的称呼来,“对,我是……郎中。”
幼崽看他的眼神变得怯怯的,连河不解地皱起眉,又听幼崽像是转移话题一般,好奇地问,“连河哥哥不跟扶津哥哥住一起吗?”
雪团子的眼睛又黑又亮,柔软的发丝由于刚才睡过觉,有几根翘起在头顶,连河忍不住抬手将不安分的几缕发丝抚下。
“成年后我们划分了各自的巢穴。”顺滑绵软的头发在指缝间穿过,连河收回手后还捻了捻指腹。
小皇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成年后分领地了吗……?为什么叫“巢穴”呢?
好奇怪啊……而且这里的人不管郎中叫郎中,那叫什么呢?
还有,自己的头发从蛋壳里醒来后就变得和连河哥哥的一样短了,回去肯定会被母妃念叨吧。
真愁人。
连河注意到幼崽低落下来的神色,不免有点担心,“是饿了吗?”
“如果饿了还得等等,将军应该快回来了。”他从桌上端过放凉到温度差不多了的药碗,“把药汤先喝了吧。”
原本乖乖巧巧的幼崽看见他的动作,又听到药汤二字,表情一下就变了。
抓起被角,迅速躺下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不要、不喝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鼓起的一团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连河:幼崽不喝药怎么办?
扶津:这题我会,让我来!
陆家长:??为什么都跟我抢崽
小景: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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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青年医师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有些不知所措,试图和埋在被子里的幼崽解释,“之前给你输的液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镇痛作用,如果不喝药的话,镇痛效果过了会继续疼。”
他一只手平稳地端着药碗,黑糊的药汤一滴也没有溅出来,用另一只手碰上被角,想将被子扯下些不至于让幼崽气闷。
幼崽却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一察觉到青年医师的手碰上被角,床上的小团子就急急又往被子深处挪了挪。
“不喝药!”
小皇子前几日风寒刚好,还没脱离黑糊糊的药汤多久,哪里想到现在又要重新面对它?
不管那玉石相撞般清朗的声音再和他解释什么,听到“喝药”两个字,小皇子就想起那充溢满味蕾的苦涩味道,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喝药不喝药!”
从被子鼓起那一团的异动,不难想象到幼崽捂着耳朵左右晃动脑袋的模样,连坚决拒绝时声音也还是奶兮兮软绵绵的。
乖乖巧巧的幼崽突然耍起脾气来,并不让人觉得娇纵任性,反而想让人将软乎乎的雪团子抱到怀里,温柔地哄好,说不定还能够得到幼崽主动献上的一个拥抱。
青年医师的目光一直落床中鼓起的团子上。
“……”
其实……
如果是这只幼崽的话,即使恃宠而骄,也是没关系的。
从视野里第一次映入那又小又白的一团时,连河心底就升起一种强烈的意识。
那是这整个世界中,最珍贵、最独特的存在……
想要保护他、宠爱他。
甚至是独占他。
最喜爱的宝物,必须要占有、圈养在自己身边的安全范围内,才能令人安心。
但是,面对会让宝物痛苦的事情时,守卫者的态度是不容转圜的。
“如果不喝药,会继续疼的。”青年医师的神色变得坚定且难以动摇。
面容清俊的长发青年一进屋,就看见了端着药碗的医师与被子中鼓起的小团子对峙,僵持不下的画面。
“怎么了?”他询问站在床边的双生兄弟。
即使是见到了血缘亲近的双子兄弟,青年医师眉目间的冷淡也不见得融化半分,但扶津早已习惯连河的性格态度,很多时候即使青年医师表面态度莫测,通过双生子之间天生的感应,他都能互通体会到对方的心情。
焦灼的、担忧又无奈的。
这是他感受到的,由对方心底传达而来的情感。
“输了镇痛的药液,但幼崽不肯喝药。”青年医师蹙着眉,说明了让自己心情变化的原因。
和长发青年一同回来的男人抬步想往幼崽的床榻去。
扶津和对方共事多年,哪能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但如果是强行将幼崽的被子拉开,说不定还会引起幼崽情绪反
弹,所以扶津拦下了陆斯恩。
“将军,如果是偏向人族的幼崽,不论是身体还是情绪,都是极脆弱的。”长发青年向男人解释,看似面色如常,其实还是存了点私心。
听过男人口中幼崽的情况,其实如果幼崽是生活习性都偏向人族的异种的话,由他来养,是所有同族中最合适的选择。
他希望男人重新考虑养这只幼崽的决定。
毕竟,像这样脆弱的幼崽,但凡将军养时再出些差错,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让我来”,长发青年对男人做了个口型。
陆斯恩皱着眉止步。
扶津上前,坐在床边离鼓起的团子很近的位置,墨色的长发临近尾梢的部分由梧枝绿的发带随意地束起,颊边有几缕发丝垂落,衬着冷白的皮肤,面庞温柔。
“崽崽,还记得扶津哥哥吗?”他不提喝药的事,准备一步步诱哄。
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回应,“……嗯。”
“之前不是要抱吗?你藏在被子里扶津哥哥抱不到,出来让我抱一下吧?”察觉到男人似乎想上前,骨节分明的食指抵在淡色的唇上,扶津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被窝的雪团子态度疑有松动,鼓起的一团轻微摇了摇,最后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不抱了,你肯定是骗我喝药!”
他才不让大骗子抱!
小皇子坚决要抗争到底。
这一步走不了扶津也不郁闷,反而笑弯了眸。
“可是生病就要吃药啊,不然怎么能好呢?”扶津耐心地继续诱哄,“崽崽觉得之前肚子疼不疼?”
“…疼……”回忆起原来绞痛的感觉,小皇子的声音都变得低弱下去。
“如果你现在不喝药,没多久就又要疼了,你连河哥哥只能给你打针输液了哦。”
虽然没有听过打针输液的医疗手段,但是小皇子也联想到了,他摸了摸仿佛还残留痛感的手背,抿着唇犹豫了。
扶津猜也能猜到幼崽此刻在想什么,吓唬了两句便趁热打铁道:“崽崽是不是怕苦?我带了甜甜的糖,你一口气喝完药汤,吃个糖就不苦了。”
他知道人族的幼崽大多害怕药汤的苦味,恰恰他巢穴里
“……”小皇子内心动摇,往被沿挪了挪,又问道:“是……蜜饯吗?”
“不是,是牛奶味的糖。”扶津有些疑惑幼崽从哪里知道蜜饯的,但目前主要还是要让幼崽喝药汤,他也就不多想这个问题了,“你要是想吃蜜饯,我让人给你做。现在只有牛奶糖,也很甜很好吃,崽崽要不要?”
团子慢慢地移到被子边缘,毛绒绒的脑袋探出来,一张白嫩可爱的脸出现在扶津的视野里。
一双手将柔软的幼崽抱到腿上,如愿地把幼崽揽在怀中。
“糖!”幼崽的眼睛圆溜溜又黑又亮,举着手向他要糖
时的模样可爱至极。
扶津笑弯了眉眼,开始和幼崽讲条件,“现在不行,你把药汤喝了,扶津哥哥再给你。”
怕幼崽怀疑他是骗人的,扶津从军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把糖,都由奶白色的糖纸包裹。
在旁看着的连河适时端上药汤。
温度已经凉得刚刚好了。
小皇子抿抿唇,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接过药碗,一鼓作气地往下喝药。
药汤的量不多,很快见了瓷白的碗底。
小皇子将残留了一些药汁的碗递回给青年医师,苦得眉都皱在了一起。
“唔……糖。”
扶津将剥好糖纸的牛奶糖喂给幼崽。
奶味浓郁,瞬间将苦涩的药味冲淡了不少。
小皇子没有吃过这样的糖果,眼睛看向了扶津装满糖的口袋,“还、还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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